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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庆功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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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程映愣在姜泠收拾的屋子门口，说：“我小时候，都没这么舒服。”
姜泠白眼，“那你纯属睁眼说瞎话，你家我去过。”
程映：“……”忘光，等于没有。
“我去卢溢家搞个梯子，”姜泠说，“你把sin放出来，哄着玩会儿。”
姜泠搬着梯子回来的时候程映抢了sin的窝，猫窝虽大，但也容不下人高马大的程映，小猫被他拢在手心里，正犯困着。这猫奴真叫人无语，姜泠心想：要是有了猫忘了我，我让你这辈子都没猫撸。
程映看他架起梯子准备换灯泡，才不舍地把猫放下了，“我来。”
“不用，”姜泠摇了摇梯子试验稳定性，“你帮我扶着点梯子就行了，小意思。”
小屋子没采光，之前全靠玄关的灯照着，现在房里暖色的灯一亮，姜泠朝程映一笑，“我们有猫了。”
那猫挺缺心眼的，此刻四仰八叉地睡在窝里。
程映揉了揉姜泠的头，接着单手箍着他脖子把人往怀里一带，“好！”姜泠也不客气，程映那结实的细腰还挺好搂。
姜泠是想给程映打下手的，奈何洗个青菜都被他嫌弃，翠绿的叶子挺脆，姜泠掰下来的没有一张是完整的。
说好五点到的卢溢四点就来了，还扛着一个大家伙，姜泠甩着湿哒哒的手去开门。
“这个东西我爸新买的，电烤炉！”卢溢把炉子放在餐桌上，“我爸想把边上那铺子一块儿盘了，整几个小包间，这个电烤炉方便顾客自己动手。”
姜泠拽着卢溢转了两圈，“那串儿呢？”
卢溢说：“姜先生您啊，出了这门往后别往前，出小公园直奔护城河，右转直走走过两个红绿灯再右转直走，往前过一个红绿灯还是右转直走，也就那么两公里路，招牌是老卢烤吧，您能拿多少拿多少！”
姜泠笑着踹他一脚，“你怎么不去学相声，屈才了啊！”
卢溢切了一声，朝厨房走去，提着嗓音说：“映哥，我来帮你，不然你一个人搞什么时候能吃饭！”
姜泠愣了，还真是要亲自去拿啊！于是进了房间拿了两百块钱，算是有备无患，直接说白拿不是姜泠的为人。
老卢刚支开摊子，叼着根烟在生火，姜泠其实特喜欢这种味道的中年男人，浑身都是市井烟尘的气息，不是照片里自己的那位穿制服的老爸，也不是书卷清冷的程彬，更不是信手就能改变别人命运的晓盛晰。
姜泠想：下辈子我也要给这样的男人当儿子。
“叔，我来买串儿，要生的。”
老卢烟蒂一掐，指着边上的纸箱，“早给你备好了，小兔崽子一趟扛不下，工具和调料都在里头。”
姜泠嘿嘿一笑，“要不要钱啊？”
老卢也嘿嘿一笑，“程映来我肯定收，你来我就不收。”
“为什么？”姜泠问，“不疼他改疼我了？”
老卢拿着蒲扇扇着火，黑炭哔哔哔爆着，“他小子我以前看他挺有能耐，跟你一比还是差劲，我就稀罕人才，你懂不？”
姜泠不客气地抱起箱子，转头回了一句：“那您以后再看看，我映哥肯定比我强。”
卢溢正按照程映的指示给童子鸡做马杀鸡，调好的腌制调料抹在鸡身上，入味后用空气炸锅可以做成烤鸡。
程映准备了一桌的火锅菜，自打老爸一走，家里就没摆过火锅阵了。
姜泠拽着程映说：“没酒不行。”
程映挑衅着问：“白的，52°那种？”
姜泠抓抓头说：“那不用，8°就行，喝不醉的。”
程映掏了掏口袋，还有早上买菜找零的三十几块钱，“够不够？”
“够，”姜泠吃程映的从来不嘴短，“我现在就去买。”
姜泠从杂货铺出来就碰上了陈潇和她弟，姜泠停下了脚步，躲在电线杆子后面。轩轩一手牵着陈潇，一手拎个黑色布袋，一蹦一跳的；陈潇拎着一个粉色的纸盒子，像是甜点蛋糕之类。
陈潇似有反侦察能力，姜泠才跟了几步她就发现了。
“你不是说不来吗？”姜泠问。
陈潇笑着不说话，轩轩立刻抛下姐姐跑了过来，说：“是我要来的，我想哥哥，也想姜哥哥。”
小东西不诚实，姜泠半蹲着说：“真想我？我不信。”
“真的啊！”轩轩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一个四驱车，“姐姐说姜哥哥能修好，我就想你了。”
“……”姜泠看向陈潇，“瞎跟你宝贝弟弟说什么呢！”
陈潇说：“你不会就算了，程映也能修，轩轩，我们去找哥哥。”
轩轩小短腿灵活一转就要跑，姜泠单手一捞就把人抱了起来，这小东西程映也疼的不行，怠慢了多没礼貌！
姜泠说：“修，我能修，肯定给你修好！”
轩轩搂着姜泠的脖子，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姜泠不吃小孩的这套热情，说：“男孩子跟男孩子，不能随便就亲的。”
轩轩朝陈潇看了眼，有点怀疑人生地说：“可是姐姐说男孩子不能随便亲女孩子！”
噫！有道理啊……姜泠不怀好意地问：“那你在幼儿园就随便亲男孩子？”
“不会啊！”轩轩回答得特别认真，像是在回答老师的问题，“我又不喜欢男孩子。”
姜泠笑得很大声，在厨房的程映都能听见。
姜泠心想那是你太小，首先压根不知道喜欢这两个字多复杂，二是还不明白喜欢不分性别。
程映去开了门，轩轩从姜泠怀里扑向程映怀里。程映给轩轩亮了亮脏兮兮的手，说：“等会抱。”
卢溢一溜烟从厨房蹿了出来，殷勤地叫着：“潇姐，潇姐，我也在呢。”
陈潇不应，心想这里还能少了你？
陈潇做了十几个木糠杯，简简单单还好吃，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大小姐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算是给姜泠的贺礼，姜泠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她这人脾气大的冲天，能好好说句话就算难得了。
姜泠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才合理，恭维地说：“我的天哪，这比蛋糕店买的还牛皮，没几年修炼出不来！”
卢溢也傻，凑着说：“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吃到潇姐做的蛋糕，看着就顶顶好吃！”
陈潇心说：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五点过后又来了几个人，都是平日跟卢溢混的好的。汪邺算是例外，作为班代表，他申请用班费给姜泠买了份礼——一台电子书阅读器。
怎么看都是很名门正派型的礼物，但姜泠就是喜欢不起来，不过程映肯定喜欢。
屋子里越来越热闹，厨房里的程映忙得不可开交，姜泠看着跟人群永远有距离的陈潇有些无奈，且那帮人也总很奇怪地看着她，心想不如让她跟猫呆着。
储藏间都没躲的地方，外面的吵闹惊吓到了sin，憨憨的小猫躲在猫厕所里。只闻喵声不见喵，还是耳朵更贴着地面的轩轩最快找到了sin。
姜泠说：“嫌闹就在这儿待会儿，我去拿个小工具修车。”反正外头也帮不上忙。
程映正在煮火锅汤底，菌菇鸡汤底，火锅少不了蘸料，白芝麻炒熟、花生捣碎、切香葱、切蒜末、切香菜……姜泠进厨房一看惊了，觉得程映简直有三头六臂。
“映哥，多久能吃啊？”
“饿了？”程映笑笑，“快了，你先玩会儿。”
姜泠说：“我不玩，你弟弟车坏了，我看看能不能修。”
“嗯，好。”
卢溢那边已经开始烤了，电炉子没什么烟，姜泠凑上去说：“你们烤着，我一会儿吃现成的。酒水找映哥拿，这家他做主。”
众人的眼神里不免有些猜测……
姜泠揣着小工具盒躲进了储藏间，轩轩不吵不闹，认认真真盯着姜泠修车。
姜泠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转着螺丝刀，把车拆开后研究了一阵，陈潇看得有点愣，姜泠这人看上去是挺讲究的。
连猫住的地方都弄得这么讲究。
姜泠转头问陈潇：“这车买多少年了啊？”
陈潇摇摇头，轩轩举起三根手指：“三岁的时候，哥哥买给我的生日礼物。”
“哦——”姜泠本来想吐槽车有些旧，现在有点想占有，“轩轩，现在的遥控车可比这个好多了，咱们买个新的吧。”
陈潇问：“修不好了？”
姜泠说：“啊，这世上肯定有修不好的东西啊，这遥控感应器坏了！”没有，分明是线路接触不良的小毛病而已。
陈潇说：“好吧，那你装回去，我拿回家当摆设。”
“先留两天，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姜泠说，“新的感应器买一个再试试。”
轩轩比他姐爽快多了，说：“好啊，那就听姜哥哥的。”
姜泠轻轻拍了拍轩轩的小肩膀，“我答应你，修不好就送你台新的。”
轩轩开心地直往姜泠怀里钻，陈潇叹了叹气，这宝贝早晚被人拐走，跟程映小时候一样好骗。
姜泠被程映拉出去见客，叶瑛瑛和她未婚夫来了，但作为老师，怕跟学生一起吃饭会破坏气氛，干脆连门都没进。
叶瑛瑛知道姜泠是什么都不缺的，虽然父母早亡，但从小吃穿不愁，于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到送什么好，去了趟百脑汇才找到了一件姜泠应该用得上的东西——机械键盘。
姜泠进门的时候火锅已经上桌了，坐下就能开吃。程映把二楼的凳子都搬了下来才凑足，餐桌被挤得满满当当。
陈潇带着轩轩先落座，作为学校的高岭之花，大家对陈潇的到来非常吃惊，难免开几句玩笑。
陈潇也早就料到来了就会生出一些事，但还是决定要来。程映和姜泠早晚都要离开湖城，他们不属于这里，陈潇内心害怕人一旦离开就和死亡无异，说不准一辈子不会再见。
姜泠和卢溢一左一右挨着陈潇坐下，程映挨着姜泠。
有人发问：“我可还记得姜泠和陈潇的绯闻，姜泠，你说句实话呗，你跟陈潇是不是啊？”
陈潇的脸比冰霜还冷。
姜泠冷静分析说：“我见到大家的第一天是开学，起码跟你们还算朝夕相处，我跟陈潇哪有什么机会见啊，都没机会互相了解，怎么可能呢？”
这种事儿主角一认真，别人就不敢再开玩笑了。陈潇是依旧冰山不动的样子。
“哥哥，我要吃螃蟹！”轩轩边说边要从姜泠大腿上爬过去，程映把小东西抱到了大腿上坐着。
程映过去是什么样的，以无声的姿态在学校走动，除了卢溢和夏晓，跟谁都不挨边，和程映最像的人就是陈潇，这姑娘对谁都是满满的敌意。
姜泠能把这两人都收服了，多少显得有些左右逢源。
轩轩的这一声“哥哥”又勾起了大家的遐想……
姜泠眼看局势有变，立刻举着自己的酒杯说：“感谢大家，其实也没打算办什么庆功宴，就想请朋友吃个饭，映哥对我的事太上心，非得大操大办，还忙活了这么久。”说着转向程映，“映哥，谢谢你。那什么，大家别客气，今儿都是映哥花的钱。”
这让程映头一回有了当家作主的感觉，可不是谁富裕、谁花钱谁当家嘛！
程映的穷全校皆知，不过这人算是生财有道的那类了，年年都拿奖学金。
卢溢说：“也不全是啊，姜泠，这串儿我是赞助的，我爸收了我钱的！”
姜泠扒了烤鸡上的翅给卢溢，“对对对，谢了谢了，您多吃点。”
那俩腿一个给了陈潇，一个给了轩轩，卢溢看见陈潇吃东西就开心，起身又去烤了些串儿。
整整吃了两个小时才渐渐有人退场，当家人程映主内又主外，把同学们一个个送出门。
姜泠吃得双手扶腰，主要是太好吃，不多吃点就被别人抢了，当程映把陈潇做的木糠杯拿来的时候姜泠已经灵魂出窍了，打出一个饱嗝。
轩轩先撩起了自己的衣服看肚子，鼓鼓的像只河豚，然后撩起姜泠的衣服……姜泠立刻回神，大喊：“这谁家的弟弟！有没有人看着啊，光天化日撩我衣服！”
程映扑哧一笑，说：“天早黑了。”
这是程映晚饭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姜泠捂着自己肚子，“吃的我六块腹肌都消失了，谁都不能看我肚子。”
轩轩又撩起了衣服，“看我的。”
姜泠笑着说：“嗯，你有一大块腹肌，真棒！”
轩轩傻笑，陈潇也笑了。
“轩轩，哥哥、带你洗手。”程映踢了踢姜泠的脚蹬子，“你也洗手，姜大神。”
姜泠抬脸看着程映，程映吃饱后是很懒散的，就像自己刚才那样，这精神头显然是没吃够啊，但桌上早就是风卷残云，除了木糠杯之外没一点可以吃的了。
姜泠说：“我不洗，我还吃呢。”
轩轩立马学样，“我也不洗，我也要吃！”
陈潇呵斥道：“陈嵊轩！”
轩轩立马怂，迈着小短腿去卫生间。
程映可不敢像陈潇那样吼，姜泠想怎样就怎样。直到整屋收拾干净姜泠都瘫着不动，手指啪啪啪打着手机，陈潇对他一个白眼，姜泠却对着手机笑了。
卢溢说：“都收拾好完了，潇姐，天不早了，我送你和弟弟去打车。”
姜泠腾一下起来了，“要走了啊，我送你们。”
卢溢对姜泠的容忍全都来自程映对他的偏爱，说：“你玩你的，别送了，我们又不是外人。”
程映解下围裙送他们出门，姜泠先一步冲出去，“我去打车……”
程映笑笑，这人关键的时候链子就突然挂上了，时间卡的刚刚好。
姜泠送完客人回来，程映正站在客厅中间，一脸坏笑说：“六块腹肌，给我看看。”
姜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