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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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闹钟响起时，时瑜已经梳妆好在客厅等陈裴衍。
陈裴衍没有让她等很久，十分钟就收拾妥当。
来到客厅，陈裴衍看到时瑜坐在餐桌旁晃悠着双腿，桌上是已经备好的早餐。
“等多久了？”他走过去问。
“没多久，菜都还是热的。”
在时瑜对面坐下，陈裴衍扫了眼桌上的早餐，都是他平常吃的那些没什么味道的简餐，“怎么不让厨师做些你喜欢吃的？”
“我吃什么都行，我不挑食的。”
早上叫佣人做饭的时候，佣人问时瑜想吃什么，时瑜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就说做先生平时吃的就行，每天最让她头疼的就是吃什么了，她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东西，但只要不是特别难吃的玩意儿她又都能接受，确实算是不挑食。
“你……”
陈裴衍很少有这样迟疑的语气，时瑜有些懵，“我怎么啦？”
知道她是个很感性的人，所以陈裴衍在思考，他想告诉她的那句话会不会有些唐突，但他还是说了：“对自己好一点。”
时瑜一愣。
他这是……觉得她被那群人PUA成讨好型人格了？
她咧嘴笑起来，“我可没有亏待自己。”
“那就没事了，”陈裴衍垂眸，拿起筷子，“吃吧。”
虽然被误解，时瑜却很开心。
他会说这句话，要么因为他是个好人，要么因为他在意她，不管哪个原因，她都开心。
心情大好，她饭都多吃了两碗。
见她吃得这么香，陈裴衍的胃口也好了许多，平常对他来说味同嚼蜡的饭菜也在她的影响下多了些滋味，难怪都说吃饭要和吃得香的人一起吃才香。
饭后，两人坐上前往时家的车。
陈裴衍靠在真皮座椅里，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轻交叠，没多久就阖上了那双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眼睛。
先天条件太优越，陈裴衍即便天天熬夜也没有黑眼圈，除非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其他时候他脸上不会显出多少倦容，时瑜无从得知他是太困还是还是单纯不想应付这段车程中的寒暄。
时瑜没纠结他想不想跟自己说话，她觉得这样很好，从市中心到时家在郊区的别墅需要一个多小时，期间如果他一直睡觉，那她就能一直看着他。
他不闭上眼，她都不太敢看他。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声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司机专注地开着车，后座仿佛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时瑜攥紧放在膝上的手包，侧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陈裴衍的鼻梁高而直，从眉心到鼻尖的线条流畅得近乎锋利，在鼻翼处收出一道极窄的弧度，显得冷峻而禁欲。
矛盾的是，越是清冷禁欲的气质，越是能轻易勾起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旖旎的，不可言说的念想，更别说是时瑜这样的大黄丫头，没看多久，时瑜脑子里就充斥了几十万字曾经看过的车内play剧情，一张脸从市内红到了郊区。
等到了地方，陈裴衍一睁开眼，看到时瑜脸上浮着可疑的红晕，他先是感受了车内的温度，不热，甚至空调还开得有些冷。
“你不舒服？”他问时瑜。
“没……没有啊……”时瑜显得有些心虚。
“可你脸很红。”
时瑜两眼一圆，肉眼可见的慌张，“我……我……”
“你没有不舒服就好，”陈裴衍别开眼，猜她或许是因为某些隐秘的私事而激动，“走吧。”
时瑜在车里调整了下表情才跟着他下车。
车外，管家接过陈裴衍递过来的礼品盒，毕恭毕敬地鞠躬：“陈总，小姐，先生和夫人在客厅等候二位。”
自从春节过后，时瑜一次都没回来过，这里没人欢迎她，也没人喜欢她，她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用处，作为任由他们侮辱践踏的出气筒。
如果不是为了攒创业资金，顺便多看陈裴衍一眼，高中一毕业她就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今天回来，即便陈裴衍也在，时屹和时越这两人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地羞辱她，她很想知道，陈裴衍对此会作何反应。
喜欢陈裴衍的这十年，她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尤其是在上了大学步入正常圈子之后，她希望自己可以喜欢上别人，体验体验恋爱的美好，可她做不到。
对他的喜欢似乎已经成为一种无法磨灭的执念，除非，他在她心里的形象坍塌，成为一个她所厌恶的烂人。
曾几何时，她分不清，自己是更希望他烂掉，还是希望永远仰他如明月。
而现在，她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她成为了他的妻子，她希望他的丈夫明明如月，希望能与他花好月圆。
深吸一口气，时瑜往前迈一步。
可就在这时候，里面传出剧烈的争吵声。
“你这个贱女人！今天这种日子还发骚！”
“爸！”
“时远铮！你疯了！想扇我？来啊！扇啊！想让我顶着巴掌印见你的金龟婿，你就扇啊！”
时瑜：……
这家人又开始上演狗血大戏了，估计是她妈给外边的情人发消息被她爸给看见。她爸是个超雄，在外边儿还能装装好脾气，在家里一点就炸，哪怕他自己在外边不知道养了多少个，两人也早就开始各玩各的，他依旧理直气壮地发脾气。
要不她觉得清水文没劲呢，狗血文都没他家狗血。
超雄的爸，自私自利的妈，欺人太甚的两个哥哥，冷漠的妹妹，还有个明明智商很高却愚蠢至极的弟弟。
时瑜不禁感叹，在这个家里长大，她竟然还能成为一名正常人，简直是奇迹。
“你想现在进去吗？”时瑜转头问陈裴衍，声音低低的，像唯恐被人撞破家丑，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却又极亮，明显带着好奇与期盼意味。
她也的确很好奇，那群人在这时候看到陈裴衍会是什么表情。
对于她眼神里透出的邀请，陈裴衍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跟他一起撞上这样的闹剧，她会很难堪。
“你想我现在进去？”他问。
时瑜迟疑却又诚实地点了点头，看着有种老实人干坏事儿的笨拙喜感，偏偏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又显得极为无辜。
陈裴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觉得她这模样实在有趣。
“那就进去吧。”
他没有凑热闹的习惯，也对这些狗血事件不感兴趣，但既然他的妻子感兴趣，那他就陪她看看戏。
时瑜没想到他真会在时候进去，陈家和时家有密切的生意往来，她以为他肯定会选择回避来着。
对于陈裴衍，她实在不太了解。
“那走吧。”
她再一次迈开步子，步伐却也再一次被打断。
门被从里面打开，又从外面被拉上，一个男人挡在门前，显然是不准备让他们进去看笑话。
“陈裴衍，”男人的表情很不爽，“你就这么想看我家的笑话？”
陈裴衍正要开口，时瑜却率先启唇：“你们不闹笑话，我们哪儿来笑话能看？”
这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二哥，时越。
“我们？”时越冷笑一声，“才嫁出去几天，真当自己是陈家的人了？胳膊肘往外拐得挺快啊。”
“说得你们把我当过时家人一样。”
时瑜眸中透着一丝冷冽的讥诮。
她长得实在可爱，此时的模样很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刺猬，软绵绵的扎人，可她眼底的冷意又格外锋利，让人并不会因她的外表而小觑她。
听她这样说，时越意味不明的笑了声，目光转向陈裴衍。
彼时，陈裴衍正垂眸看着时瑜，眼底带着探究。
在他的印象里，时瑜从未这般强硬过。
从前的她，不管是被骂，被打，还是更过分的欺辱，她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不敢有任何反抗，而此刻的她脊背挺直，勇敢的站在他身前，目光锐利且明亮，仿佛脱胎换骨。
这变化实在惊人，可在他面前，她依然还像从前那般腼腆又胆怯。
“你要不是时家人，怎么能嫁给你这位好老公？”
时越的话引得陈裴衍朝他看去。
对上他的目光，时越顶了顶腮，像在口腔里碾着一块烧红的炭，眼神阴沉含怒。
“陈裴衍，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她跟蒂蒂，”时越瞥一眼时瑜，嗤之以鼻地开口，“你选她。”
听着他的嘲讽，陈裴衍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场无聊的猴戏。
一旁的时瑜就没他那么淡定了。
妹妹时蒂竟然也在陈裴衍的联姻选择之中，这她全然不知晓。
她和时蒂只差了一岁多，自有意识起她就知道，自己比时蒂差远了，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聪明，更不如她会讨人喜欢，父母的偏爱、老师的赞赏、同龄人的簇拥，从来都是时蒂的专属。
从小到大，只有时蒂挑剩的东西才轮得到她，没有任何争夺的资格，不会有人将她们放在对等的选项里，然而陈裴衍却在她和时蒂之间，选了，她。
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时瑜怔怔盯着陈裴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思绪乱成一团。
为什么会选她？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盘旋，她却又不愿去细想。
脑子里实在太乱了，甚至产生了一种眩晕感，让她几乎无法站立，而就在她想后退半步借车身靠一靠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传入耳中——
“不管她和谁，我都选她。”
顿时，时瑜整个人僵在原地。
陈裴衍的声音像一捧冷泉淋在烧红的铁上，激起一片雾蒙蒙的震颤，每一个字都清晰得可怕，可组合在一起，却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不是时蒂，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她？
一时间，她眩晕得更厉害了，心跳重如擂鼓。
到底……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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