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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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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屋内烛光在黑暗中微微颤抖，投射出昏黄而朦胧的光影。
两个人神情落寞地坐在床边，周遭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厚重的冰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相对而坐，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彼此紧紧笼罩，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心中堆积着千言万语，却又被某种难以言说的阻碍封堵在喉头，愣是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
如此漫长的时光缓缓流逝，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原肆终于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焦躁与急切。
他微微侧过身，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愫，痴痴地凝视着迟宿离那张英俊非凡的侧脸，声音因情绪的波动而显得有些颤抖“宿离哥，咱们分开这么久未曾相见，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半点儿心里话想要和我讲吗？”
迟宿离却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始终低垂着头，目光丝毫没有落到原肆身上，只是沉默着。
良久良久之后，他才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缓缓说道：“说什么？我实在不明白，究竟有何可说的。”
这番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入原肆的心底，他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无法遮掩的伤痛之色，声音中满是心碎与绝望“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之间竟然已经走到了这般相对无言、无话可说的凄惨境地。”
言罢，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又情不自禁地朝着迟宿离的方向靠了靠，仿佛想要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和安慰。
迟宿离却仿佛被炽热的火焰猛地灼烧到，整个人极为激烈地从床上弹起，双膝直直地跪在地上，头颅深深地低垂着，语气无比恭敬却又透着疏离“陛下，请自重。”
“你……”原肆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而沉重的岩石狠狠地压着，心脏一阵阵地抽痛，原本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地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他缓缓站起身，半蹲下身子，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与迟宿离平视，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恳切“宿离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站起来。”
然而，迟宿离依旧低垂着头，双唇紧闭，身子纹丝不动，犹如一尊被时光遗忘的冰冷雕像。
原肆满怀期待地伸出手，试图将他扶起，可迟宿离却毫不留情地侧身躲开，紧接着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说道“臣……自己来。”
原肆的双眼紧紧地闭起，拼命地想要把那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强忍回去，竭尽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还要令人揪心的、极其别扭的笑容，然后站直身子说道“宿离哥，咱们商量件事吧？”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便迫不及待地向前迈出半步，手已经毫不犹豫地搭在了迟宿离的肩膀上。
迟宿离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避开，可原肆这次似乎是发了狠，手指紧紧地捏住迟宿离的肩膀，用一种坚决不容置疑的强硬命令口吻大声说道“不许动！”
听到这话，迟宿离整个人先是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便不再挣扎反抗。
他的双唇紧紧地抿起，脸上摆出一副完全任人摆布的无奈模样。
原肆仿佛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手轻轻而又缓慢地滑进迟宿离的衣服里。
迟宿离的身体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想要迅速躲开，可当他的目光触碰到原肆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坚定和不容违抗的强硬命令时，只好咬紧牙关忍耐着，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但原肆也深知自己不能做得太过放肆，他缓缓地向着迟宿离靠近，一点一点地凑近迟宿离的耳边。
他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用带着少年独有的甜蜜而又带着几分羞涩的语调，轻轻地说了一句“朕要你……侍君。”
这话语中那暧昧不清、令人心痒难耐的意味，如同轻柔的羽毛，若有若无地撩拨着彼此的心弦。
迟宿离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膝盖一弯，再次做出要下跪的姿势。
原肆眼疾手快地连忙扶住他，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焦急，大声呵斥道“不许跪！”
迟宿离整个人再次愣住，他的双手缓缓地握紧成拳，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却始终沉默不语。
“宿离哥，你理理我，好不好。”原肆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全然没有了半分强硬和霸道，只剩下满满的哀求与无助之意。
他猛地用力抱住迟宿离，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悲伤，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有错，可是事已至此，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你如今对我这般冷漠和疏离的样子，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惶恐。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他将头紧紧地靠在迟宿离的肩膀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小声地抽泣着，那滚烫的泪水很快就湿透了迟宿离的肩头。
他继续声泪俱下地哭诉道“你理理我，我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
他的双眼红肿，眼眶泛红，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和无可奈何。
迟宿离依旧没有立刻回应他的哀求，也没有立刻将他用力推开，反倒是依旧低垂着头，双目失神地看着地面，似乎在仔仔细细地思考和品味原肆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深深长叹一口气，用一种无比疲惫的声音说道“算了吧。”
然后，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原肆，目光中满是无奈和决绝，又继续低下头，仿佛是在再一次坚定自己的想法一般说道“回不去了，就算了，饶了我，也饶了你自己吧。”
“我给，你不要了吗？”原肆的回答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牛头不对马嘴，但两人都深深明白这其中所蕴含的复杂情感和深刻意味。
原肆小心翼翼地将手试探性地伸过去，满心期待地想要握住迟宿离的手，然而迟宿离却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躲开了。
尽管原肆的心中犹如被无数把刀狠狠刺痛，但这一切也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宿离哥，这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不要躲我，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原肆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语气说道。
说完，他满心期待地朝迟宿离那边靠近了一些。
这一次，当他看到迟宿离没有再继续躲避自己，心中顿时激动得难以自持，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迟宿离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并没有立刻与原肆拉开距离，而是用一种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陛下如果想找人倾诉聊天，这宫外多得是合适的人，随便拉一个都可以。臣从小便不擅长言辞表达，只怕是会不小心惹得陛下生气。”
说完，他便缓缓地站起身来，不再继续坐着。
原肆也毫不犹豫地立刻跟着迟宿离站了起来。
让原肆感到欣喜若狂的是，迟宿离这一次没有躲避自己，他脸上立刻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说道“没……没事的，站着说也一样。”
“宿离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说完，原肆忍不住又微微地笑了一下，笑容中却满是苦涩与无奈，接着说道“可能你早就已经忘了吧。”
“在我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的那个绝望时刻，我曾经对你说过，我说我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我说没有人愿意要我了。
你知道当时的你是怎么回应我的吗？”
迟宿离依旧低着头，双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身体一动不动。
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啊！
“当时的你年纪也还小，但是你却用你那小小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我，无比坚定地说，哪怕这天下所有人都不要我了，你也一定会要我。”
“就因为你这样一句简简单单却又无比温暖的话，我便在心底深深地认定了你。”
“所以，在之后那漫长的十二年里，我每时每刻都铭记着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这番话，并且一直都当了真。”
说完之后，原肆也不再去管迟宿离是否会再次躲开自己，而是不管不顾地上前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腰，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带着深深的痛苦呜咽着说道“可是你已经都忘了啊！你都忘了，你忘了……”
就这样，原肆紧紧地抱着迟宿离很久很久，仿佛想要将自己所有的思念、痛苦和委屈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对方。
而迟宿离自始至终就如同一个毫无情感的木头人一般，没有任何的表示，既不动作，也不反抗，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宛如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过了很久很久，原肆似乎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都不会有任何结果了，他只能无比沮丧地低着头，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轻轻地说了句“睡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