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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前尘镜（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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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君临在前尘镜中，所以这个是以君临的回忆为主的前世。
前世的绥阳城。
季书淮的朋友以季书淮的名义向他人借了银两，季书淮的朋友还不起，那群大汉就来找季书淮，让季书淮替朋友还钱，季书淮那时的银两都用来接济他人了，根本没有余钱还给他们，于是跟他们商量，能不能迟一些再给。
那群大汉哪是那么好说话的，强硬拖着季书淮进了小巷，让人以身还债。
双拳难敌四手，季书淮就是个瘦弱的小书生，哪里是这群魁梧大汉的对手。
季书淮就被他们糟蹋，事后，他们又为了银两，将季书淮卖到青楼去。
这个时候，君临还是一条刚达金丹期、化形不稳的小黑蛇。
怕吓到季书淮，君临经常白天去山中修炼，晚上才会出现找季书淮。
也就是这样，他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季书淮身边，导致那群人有了可乘之机。
君临得知季书淮出事的时候，以最大的速度赶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让季书淮被卖了。
他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时时刻刻陪在季书淮身边，极度的愤怒之下他咬死了那几个糟蹋季书淮的大汉，又咬死了青楼的老鸨。
命运就是这么的阴差阳错，君临以为把这些欺负季书淮的人都杀了之后，就没人能威胁季书淮的性命了。没想到，凌霄出现了，带走了季书淮。可能是凌霄惦记着季书淮给了一块烧饼的恩情，所以见不得季书淮吃苦，便把季书淮带到青竹峰修炼。
凌霄是天下第一宗的掌门，如果季书淮在他身后修炼，想必日后的仙途不会太差。
君临这个时候还很单纯，想着如果季书淮能够得道成仙，这样季书淮就能长生不老，他们就能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修仙之路漫长艰辛，再加上青竹峰的人个个都嫉恶如仇，君临不敢大摇大摆出现在青竹峰，他只敢偷偷的关注季书淮。
可是这种关注也不完全是每一次都能看见的，全都是凭运气。
运气好的时候，能见到季书淮，那个时候，哪怕是匆匆一眼，都能让君临暗自欢喜好几天。
运气不好的时候，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面，君临也偷偷打听过季书淮修的是什么，季书淮的同门说：“季书淮修得法术比较特殊，都是掌门师傅亲自指导，他现在算是掌门师傅的亲传大弟子。”
亲传大弟子，一定很厉害吧。
君临觉得季书淮越来越有可能成仙，他们之间的未来也越来越有盼头。
直到数月后，实在想念季书淮，他变成蛇偷偷爬到季书淮闭关的石室里，目睹了这辈子不敢想也不敢对季书淮做的事。
石室中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止一个人，是好多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君临什么也不顾一掌劈开石门，看见季书淮眼神空洞被他们骑在身下，碧绿色的眼睛燃着滔滔怒火，怒吼道：“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七个真人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觉得君临对他们构不成威胁，把君临当成空气，继续着对季书淮的暴行。
凌霄慢条斯理整理好衣服，不紧不慢道：“一个金丹期的小妖怎敢如此大胆，竟然擅自闯入青竹峰。你是觉得自己命大，还是觉得我们会心慈手软饶你一命。”
君临的心肺都要气炸了，嗓子都喊破了音：“你们！他帮助过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们这是忘恩负义！”
“原来是为了季书淮而来啊，”凌霄道，“一块烧饼哪有修仙重要。他体质特殊，同他双修，修为猛涨，到时我成了真的仙，必然不会亏待他。”
君临双眸越来越暗，带着无法平息的怒火，道：“你！你们！你们都该死！”
这里可是凌霄的地盘，君临不过是刚修炼成型的小妖，哪里是天下第一的对手呢。
凌霄轻轻一掌便将君临拍回原形。
天璇趁机用星轨图困住君临，笑道：“既然来了，也不亏待你，你便留下来看看吧，看看我们是怎么同他双修的，等我们修完后，你也尝试尝试，说不定能从妖化仙。”
天璇说完话，剩下几个真人都笑了。
那样恶心的笑声，真的令人作呕。
季书淮神智涣散，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叫喊。
掌心、膝盖被磨破了皮。
凄惨的一幕落入君临眼里，让他既愤怒，又无助，不知道怎么救季书淮，更不知道还有谁能帮他们，无奈的他，只能恳求罪魁祸首：“他最怕疼了，你们轻点好不好？”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对他好一点，他没做过坏事，他也不是妖，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们同他双修真的不会提升修为。”
“你们把我炼成丹吧，我活了几千年，怎么说也有几千年的妖力，你们把我炼成丹吞下去，肯定能增长修为。”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他真的是无辜的，他真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同他双修真的不会增长修为啊……”
他们对君临的话置若罔闻，动作变本加厉，更加虐待季书淮的身体。
君临恨死他们了，他最恨的还是自己，看着心爱的人受欺负，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是自己太懦弱太没用了。
君临把他们的模样记在脑海里，碧绿色的眼睛悄无声息落下泪。
等他们与季书淮双修完，并没有放过君临，而是把君临带走，准备炼化成丹。
他问他们：“把我炼成丹药你们就会放过季书淮吗？”
凌霄道：“当然。”
君临被玄霜扔进炼丹炉中。
炼丹炉外传来凌霄他们的对话声。
玄霜问：“大师兄，你真的要放了季书淮吗，那可是千年难遇的炉鼎体质，放过季书淮，我们又要在等待千年。”
凌霄道：“蠢货，我骗那个蛇妖的，你也信？”
玄霜点头，加大了炼丹的火力。
他们的对话被君临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整个炼丹炉开始剧烈摇晃，玄霜道：“我用这么大的火力炼他，他竟然还没有死！？竟然还在挣扎！？”
凌霄道：“那就继续加！我看他能撑到几时！”
玄霜再次加大炼丹的法力，炼丹炉的摇晃逐渐小了下去。
“看你这次如何挣扎！”
“师傅！不好了！有邪祟闯进青竹峰，打伤了众师弟！”一位小散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凌霄道：“遇事要冷静！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那几位师叔师伯不在吗？”
“回掌门师傅，师叔师伯都被那妖物打伤了。”
凌霄和玄霜相视一眼。炼丹炉里的君临已经没有动静了，应该化为血水，玄霜冲凌霄点头，示意他放心前去。
凌霄道：“带我前去看看。”
散修道：“师傅，掌门师傅请随我来。”
所有人都离开炼丹房后，小散修去而复返，回到这里把君临从炼丹炉里救了出来：“快去救阿淮哥哥，别让他们发现了。”
君临认识这个人，这个小孩就是在离人湖畔经常缠着季书淮讲故事的小男孩，还经常冲季书淮撒娇，没想到数月不见，这个小孩竟然成为了这里的散修。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他要去找季书淮。
奸诈狡猾的凌霄已经把季书淮换了地方，他再次回到石室却没有找到季书淮。
他感受不到季书淮的气息了，感受不到气息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人死了，一种是被结界困起来。季书淮对他们来说还有用，他们肯定不会杀了季书淮，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季书淮被他们用结界关起来了。
君临没有办法，只能在青竹峰隐匿起来，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等到了，他们与季书淮双修数月，修为毫无增长，便觉得是媚骨激发的不够彻底，想用别的方法一试。
凌霄道：“四大圣器的守护者尚未成仙，他们也肯定需要炉鼎提升修为，我们便把季书淮送到那边去吧。”
君临想也不想直接俯冲下去，尖锐的獠牙对准了凌霄的脖子，结果还没咬下去就被凌霄一把抓住了七寸。
凌霄像是早有防备：“我就知道你还没走，没想到你倒是个痴情的妖，竟然不惜以命犯险。只可惜，可怜天下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凌霄故意用激将法引他出来的，君临怒不可遏：“你早知道我没走！你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让你听到这些话，故意让你出来的。”凌霄暂时还没有把季书淮送人的打算。
就算是把季书淮送人也得等他玩够了再说。
“至于那个季书淮，我还没有玩够，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君临：“你！凌霄你会遭报应！你会下十八层地狱！你不得好死！”
“每一只妖都这么说，可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么？”凌霄笑得猖狂、肆无忌惮。
因为这世上没人能奈他何。
君临打不过凌霄，也不可能现在选择与凌霄同归于尽，因为季书淮还在凌霄手上，他需要确保季书淮的安全。
他被凌霄关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凌霄为什么会大发慈悲留他一命。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凌霄就是故意折磨他，故意留他一命，让他亲眼看着他们是怎么玩弄季书淮的。
他被关在笼子里，心肺都气炸了，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坏人欺负。
这种无力的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日转星移，日子一天天过去，君临对自己的恨，对凌霄的恨，只增不减；对季书淮的心疼，只增不减，他的心快疼死了。
他快要死在笼子里，唯一吊着自己的就是季书淮还活着，季书淮还会需要他，他还要找凌霄报仇。
终于，到了凌霄飞升成仙的日子。
君临以为凌霄飞升后就会放过季书淮，没想到凌霄竟然散播不实之言，跟山下的人说与季书淮双修能增长十年修为，能长生不老。那群贪婪的人类竟然真的信了，也不管季书淮曾经对他们多好，也不管季书淮曾经怎么帮助过他们，直接把季书淮拖到山洞中锁了起来。
凌霄施了结界，让君临无法踏出这方寸之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每天每夜有不同的人进出山洞，有男人有女人，有时一个有时三五成群。他们虽然长得不一样，但是脸上的表情都出奇的一致——贪婪。
他们说他们也想长生不老。
怎么可能呢。
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不配长生不老。
七天后，君临身上的结界消散，他趁着天还未明，一个人杀进绥阳城，拿着一把破烂的断剑，杀光所有欺负过季书淮的人。
一个人，为一人，屠一城。
绥阳城血流成河几乎没有活口，三十条道，十五条街，全都被鲜血浸染，不知道还以为人在地上刷了红色的漆。
留下来的活人，都是没有进过山洞的人。
下雨了。
雨水冲刷着城里的血迹，流淌进臭水沟里。君临站在雨里，雨水划过他的脸颊，带走脸上的血迹。
冰冷的视线穿过苍凉的雨幕，看着横尸遍野的绥阳城，君临扔了断剑，狼狈跪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君临换掉身上全都是血的衣服，举着油纸伞来到山洞前，来接季书淮回家。
看到被糟蹋的不成人样的季书淮，君临差一点就哭了，他生生忍住了，心疼全都转化成对凌霄的恨意，只想着杀了凌霄，为季书淮报仇。
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这样他的爱人就不会受苦受累了。
君临把季书淮接回了他们曾经住的小木屋，好好照顾季书淮，看着季书淮一点一点的重新明媚起来。
他的爱人是坚强的，是善良的。
季书淮没有想着报复任何一个人，只想好好的跟他过日子。
君临知道季书淮最喜欢跟他坐在一起赏窗前的花，三世了，季书淮这个爱好从来没有变过。
有一天他们坐在窗前赏花，季书淮突然道：“今天的太阳好明媚，照得人好舒服，我喜欢这样的天。”
君临问：“太阳明媚？”
季书淮点头：“世人说，太阳是世界上最明媚最炽热的，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君临摇头：“不是。”
季书淮迷芒：“我说错了吗？”
君临道：“没有，你说的很对。”
是我抬起头看见的不是太阳，而是你。
你应比太阳明媚，比光耀眼。
请一直一直这样活下去吧。
我的阿淮。
世事常不如人愿，飞升成仙的凌霄居然又找回来了，竟然要求季书淮继续做炉鼎。
君临好不容易把季书淮照顾的有点人样，自然不可能把季书淮交给凌霄，他拼尽全力也要护下季书淮。
谁知道凌霄竟然那么贱，竟然以他的性命逼迫季书淮妥协。
第三次，他还是没能保护好季书淮。
[我好无能啊，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季书淮被坏人欺负，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以为我能用死换来季书淮的自由，没想到我的死却成了困住季书淮的枷锁。]
[季书淮为了复活我，答应跟凌霄走了。]
[季书淮清楚凌霄不会救我，我也清楚凌霄不会救我，我们都清楚凌霄的为人，却因走投无路，不得不相信了凌霄。]
[最后，是季书淮一命换一命，将我救活了。可是，没了季书淮，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阿淮，我的爱人，本该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我不甘心就这样让我的爱人就这么死亡，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要修炼，我要报仇，我要复活季书淮。]
君临捡起季书淮用来剖心的剑，抱着季书淮的尸体下了山。
下山后，他把季书淮的尸体装进冰棺里，背着冰棺，开始求神拜佛。
听说阴阳城的噬魂笔可以让人长生，他去了阴阳城。
无功而返。
听说玄冰宫的十方弓可以倒流时间，他去了玄冰宫。
无功而返。
……
他翻过不计其数的高山，横渡无数条长河大江，越过皑皑雪山，走过茫茫沙漠，进了无数庙宇，拜了无数神仙，跪了无数佛龛，最终还是没有复活他的爱人。
行了千里万里，最终又回到起点，君临虔诚的跪在冰棺前，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冰棺表面，虔诚的吻了冰棺，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落在冰棺之上，凝结成永远不会融化的冰，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把你救活。
既然求神拜佛不成，那就下地狱，拜鬼求魔。
鬼界不是那么好找的。
据说要上刀山，下火海，攀爬三千七百二十一阶长阶才能找到鬼界的入口。
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的人死在寻找鬼界入口的路上。
君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那个幸运儿，顺利找到鬼界入口。
他只想复活自己的爱人。
于是，他背着冰棺，赤着脚走过了刀山，游出了火海，找到了传说中的三千七百二十一长阶。
阶上写着，若入鬼界，需要心诚。
心诚就是一步一叩首，跪着爬台阶。
君临背着沉重的冰棺扑通一声跪下，咚一声磕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
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叩首，一步一步叩到鬼门关。
君临的额头磕烂了，双膝磨破了，露出森森白骨，双脚都是血。
三千七百二十一长阶，每一阶都有血，每一阶都有两个带血的脚印，一长串的脚印通向漆黑的地狱，在暴风中被逐渐干涸。
君临唇色苍白，跪在鬼门关，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求求您……救救我的……我的爱人……”
吱嘎一声。
厚重的鬼门打开了。
两个小鬼儿惊奇道：“活人！？”
“这里怎么有活人找来了！？快去禀告鬼王。”
鬼王听得直皱眉头：“鬼界向来只有死人进来，他一个活人是怎么进来的？”
古往今来，都没有活人能找过来，现在有活人闯入鬼界可是大事！
“这个……这个……”小鬼一边翻阴阳簿，一边皱眉，“呀，找到了，他是个妖，按照上面的惯例，长生不死，作为见证者。但是呢，他插手人间的事情，修成人形后，背着冰棺翻山越岭，跨海渡河……”
小鬼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这这……这竟然是一个妖能做到的事情吗！他一个活了万年的鬼都做不到！别说他了，就是他们鬼王也不一定有这个毅力，跪遍全世界的佛龛，求遍天下神佛。
“哎呀呀，他的肉|体遭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在这种长途跋涉下，死亡了。但是呢，他拥有长生不死，阳寿还在，灵魂还在，现在是执念和灵魂背着冰棺来到了这里。”小鬼继续道，“这竟然是个痴情的妖啊。”
“把人带上来，”鬼王问，“他的爱人是怎么死的？”
小鬼翻了翻：“自杀的。”
鬼王道：“自杀？”
随手翻了翻阴阳簿，发现这个人还挺可惜的，这个生前一直行善，阳寿尽后，应该正常步入轮回，投生到大富大贵之家。现在因为自杀，被打入十八层寒冰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前世的努力全都白费。
小鬼道：“为了救他自杀的。”
鬼王道：“这么痴情啊……”
他活了几万年，还从未遇见过这么深情的人和妖。
两个小鬼把君临拖了进来。
鬼王一挥手，一道鬼气进入君临的体内。
君临幽幽转醒：“您是……”
鬼王道：“你来找我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君临立马跪下：“鬼王，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鬼王道：“他是自杀的，自杀的人都是不尊重生命的人，按照规矩，要被打入十八层寒冰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我恐怕也救不了他。”
君临眼神一亮：“您是说他的灵魂现在在十八层寒冰地狱。”
鬼王道：“你想去？你可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君临道：“我不知道，但是他在那里，我就要去。”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去。
鬼王身旁的小鬼倒抽一口冷气，躲在鬼王身后不敢出来了。
鬼王笑道：“没出息，又不是让你去，你怕什么。”
小鬼道：“十八层寒冰地狱奇寒无比，进去的鬼魂在里面不超过三天就被冻死在里面，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那里的怨气怨鬼也最多了，所有的鬼都怕那里。”
君临道：“带我去，他有可能在那里。”
小鬼哆哆嗦嗦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季书淮都已经死了很久了，你下去也未必能找他的灵魂，你去了也会只是死路一条。”
君临道：“带我去。”
小鬼看了一眼鬼王。
鬼王点头，示意可以带他下去。
鬼王觉得君临特别有意思，他已经好久没遇见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鬼了。
君临真的下了寒冰地狱，临行前，他亲了亲冰棺，阿淮，保佑我，一定让我找到你。
寒冰地狱里有许多不得超生的怨鬼，他们的怨气十分强大，整个鬼界也只有鬼王能镇得住他们。
所以普通的小鬼一般不敢轻易靠近这边。
君临前脚刚踏进去，后脚就被怨鬼围住了。
他没死的彻底，身上还有人的气息，这些怨鬼最喜欢吃的就是人。
怨鬼饿了千年，更甚者饿了万年，闻到活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兴奋，争先恐后往君临身上贴，撕咬君临身上的皮肉，让君临寸步难行。
鬼王通过枯井映像，将寒冰地狱中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旁边的小鬼吓得捂住眼睛，哇哇大哭：“呜呜呜呜，鬼王大人，他好可怜，他要被这些怨鬼吃掉了，鬼王大人开恩，不要让他们死好不好……”
对这个心软的小鬼，鬼王仿佛格外宠溺，瞥了小鬼一眼，无奈道：“没出息。”
画面中，君临被怨鬼啃噬的已经露出白骨。
有个怨鬼将手伸向君临的胸膛。
君临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道：“这里不行，这是，阿淮给我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