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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容易走神 ...

  •   裴知愿不大度,人也小心眼。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一定要说从什么时候起膈应数学的话,他会连带着裴松一起,放进了黑名单。

      是小裴转了学,白苏南被送走没一个月的那段时间。
      毕竟是不同的地方,教学过程总是不一样的,就连有些老师都不会按照课程标准来上课。
      小裴从云南转到湖南,教育教学就已经转了好几个度。要适应那个环境对裴知愿来说非常吃力,不管是人际交往还是上课内容。

      小裴刚转到班上时,有人会和别个班的人传班里来了个很帅很帅的小白脸,可是脸总是垮着,看样子不太好接近。久而久之,确实和人传的一样:新来的小白脸不会笑,整天看人像看仇人一样。一久,就没人和他玩了。

      小孩子的社交真的很单纯很简单,谁愿意和他玩和他交朋友,他就愿意手挽手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分享出去。

      可是小裴不是。
      他不愿意和任何一个人打交道。

      刚转了没两天,班上组织了一次数学检测卷,裴知愿拿到试卷发现这单元他压根没学过。在他对课本目录的印象,放在之前那所学校是要留着最后面学的。
      可是没办法啊,上课铃响就是考试正式开始,他只能摁着头皮写了。

      两节课对小裴来说过于煎熬了,他只能写他懂的,大题更是看都没看明白。
      试卷一收上去,裴知愿趴桌子上彻底不干了,估分也不估了,心想这次会差的离谱。

      试卷改出来很快,早上考的下午就出分,不负众望的,班上倒数。

      数学老师特地抽出来小裴的试卷,把其他人的都发下去,单独把小裴叫上讲台耐心地问了几句。
      小裴拎着50分的测验卷心情复杂,这是他有史以来考的最低分,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数学老师并没有责怪他,只是温柔地说:“我今天刚了解到你是从外地转来的,我的教学模式也和其他老师不一样,因为你这章肯定没学吧,这我不怪你。”
      数学老师点了一下更有代表性的几个大题:“我希望今晚你根据例子去复习这章,明天我讲卷子的时候你能认真听。数学每章都是相通的,你的基础很牢,我相信你没问题。”

      小裴跟老师要了一张新的试卷,打算拿回去当家庭作业复习后再写一遍。
      当晚小裴吃完饭就琢磨起书上的例子了,觉得琢磨明白了就拿出试卷先写大题,没想到在第四个大题卡就了壳。

      ......果然看例子的时候什么都会。

      那时候的小裴不会想到,那张试卷会成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触碰数学的导线。

      小裴和试卷面对面,大眼瞪纸瞪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裴松。
      那时的父子俩关系并没有现在那么僵。

      也许是裴松那天心情烦躁吧,生意上出了问题,当小裴把试卷递出去,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声十分清脆的一巴掌。
      “不会写就别写了!”裴松大吼了一句,抓着试卷撕成了好几片。

      皱成好几片的碎纸落在地上,写满算术步骤的地方实在扎眼。小裴低着脑袋,脸上的指印正烫得发麻,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

      桌面被人轻叩了一下,裴知愿打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这才连忙从桌箱翻出语文课本,问许迎川页数。

      好在刚上课不久,语文又是母语,散文也就那么几个点,裴知愿找到讲的地方就能很快跟上。

      周淮浦的上课方式非常亲民,不同差异的学生都能适用,在讲解过程中他会把后面的内容和前面的内容连上,所以裴知愿在段落上勾了两笔就不再管前面的段落了。

      只是散文过于枯燥了。
      裴知愿半跟半走神地听了两节课,抬头发现班上快要趴倒一片了。有些更是嚣张,靠着墙壁直接闭眼就睡。
      裴知愿心里暗暗吐槽这群人都是狠人,周淮浦曾经教的班可不敢这么睡。

      以陈帆举个例子,要是搁其他老师就课,陈帆早就胆大的趴在桌子睡死过去,偏偏在语文课上连支着下巴都不敢。

      也不是说周淮浦会动手打人,相反,他会捏着书卷上一卷,不轻不重地敲在睡着的同学的头上,然后在下课的时候把他们赶去操场跑步。

      亲自盯。
      别人在玩他们却在跑步,还是老师帮着数,换谁谁受得了!

      果然,只听见好几声书本敲在头上的声音,操作者继而转到讲台,念完了名字,又说:“下课跟我去操场。”

      实在过于巧,下课铃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刚刚好。
      “不许抵赖,身体不舒服的请全班喝水。”班上传来了一阵哀嚎,周淮浦像个小老顽童,“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睡,多锻炼锻炼身体,别死读书,保不齐体考就过了呢。”
      一众人心想:那我还不得谢谢你?

      一下子,班上就空了大半。从操场的角度看,教学楼窗边趴满了人,他们看着出现在操场的一大批人,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师抱着一本本子坐在高石梯翘着腿坐着,时不时在本子上画下几笔。

      只要有曾经被周淮浦教过的学生看到这场面都下意识打一寒战,好像去跑的人是他们一样。
      有人跑得面色发红,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了,终于忍不住问:“老师,到底跑多少圈啊?”
      周淮浦:“先跑,问那么多干什么。”

      到底是第一次上周淮浦的课,还是太无知了点。

      裴知愿趴在窗边给许迎川解释:“老周就是个花孔雀,他可不允许班上有人睡觉,跑步圈数都是按人头计算,刚才趴了一片,最高限制估计在三千米左右了。”

      裴知愿渐渐养成了什么事都和许迎川分享的习惯,他每次说出来自己都会愣上一番,明明才熟悉没几天。

      会不会就像周格对他说的,因为那人是许迎川,没有任何理由,主要在人。

      许迎川没想到裴知愿会主动给他解释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怔住了,慢慢的才“嗯”了一声。

      就在周淮浦终于对着经过他面前的人说了句“最后一圈”那些人居然还有力气撒丫子狂奔起来。

      许迎川看着操场上奔跑的身影,余光瞥见身边的人似乎在发呆。
      许迎川:“你最近很爱走神。”

      身旁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裴知愿抬了一下头,有些懊恼似的:“啊......很明显吗?”
      他以为根本没有人会注意。

      “前天,昨天,今天早上,刚才。”许迎川点了几个近期的。

      许迎川发现这人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十有四五六一定会走神,并且是持续性的。

      “没睡好吧可能。”裴知愿搓了一把脸,可能显得多余,马上又放下手。
      为了掩饰这个多余的动作,裴知愿没好气地反驳:“你不是记性差吗,怎么别人走神记那么清楚。”

      许迎川:“只是刚好看见了。”

      “是吗?”

      裴知愿狐疑地盯着许迎川,他刚刚似乎听出了许迎川有些生气,又推不出来那股无名火是从哪来的。

      许迎川终于被看得不自然,从玻璃窗边撤了出来,走之前看了眼裴知愿,说:“你不是别人。”

      裴知愿彻底呆了,一时间没消化这句话的具体意思,好一会才记起前面自己说的话。
      还说别人记性差,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裴知愿暗自吐槽了自己一番。

      明明已经八月末了,窗外残留的暑气被吹了进来,裴知愿忽然觉得闷热,生出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催促着他要往空调下走。

      而许迎川就坐在那,铅笔被他松松地捏着,触碰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裴知愿终于看清了那幅画的大体:一个没有五官的少年人,轮廓、线条流畅。

      裴知愿一个箭步凑了上去,笑道:“你还会画画,这谁啊?”
      许迎川停留在三庭五眼的笔尖忽然变得缓慢,随即不着痕迹的移动笔尖,对着一些已经画好的线条又加重了几笔。

      “随手画的。”许迎川说。
      语气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似的。

      后来那几天,裴知愿觉得许迎川肯定有事瞒着他,而且非常严重。

      还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裴知愿心里怒骂。

      可是没办法,许迎川的嘴比焊了锁的门还严实。

      直到周末许迎川在宿舍收拾行李,跟林素请了一星期的假,裴知愿猜对了。
      “请一星期,你要干吗?”

      周末的宿舍空了大半,因为北附的上学两星期,放假一周末的教学形式,早在前一天各宿舍就已经收拾好行李当天就离校了。

      裴知愿没必要压着声音,拿着请假条,他差点以为是什么大事让一个人瞒着一点风声都不漏。

      “一点破事要我去处理,没多大问题。”许迎川拉上行李拉链,仰头给了一个让人定心的微笑。

      “所以你这近两个星期就瞒着我这个?”裴知愿皱眉说。

      许迎川忽然不出声了。

      他一向不喜欢裴知愿皱着眉,那人眉眼总是带笑,皱起来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是错的。
      他忽然有种想上去抹平的冲动。
      那也只是想想。

      “烦心事其实没必要说出来,平白多了一个和我一起闹心的人。”

      两人在某一方面总是惊人的相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容易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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