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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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说个小秘密。
闻夏搞掉过黎灼颜的男朋友，不止一个。」
*
菜都已经买了。
闻夏回家做饭。
闻夏做得很细致、很严谨，确保每一根菜都完美地发挥了它的全部作用。
仿佛在对着一张设计图稿。
可仔细看去，魂已经不在此处，只留下一座躯壳，在机械化地动作，完成使命。
时过八点。
依旧没有传来半点黎灼颜的消息。
酸菜鱼做的很符合黎灼颜的口味，上面还泼了油辣子，闻夏自做完到现在不过动了三口。
可或许正是这三口破坏了外边的卖相，油再也无法锁住气息。
鱼这种菜就是如此，尤其是做成汤汤水水的，刚出锅的时候也不觉，冷了就一股鱼腥味传来，哪怕是鼻子再不灵敏的人，也刺激到想吐。
等什么呢？
酸菜鱼上有袅袅的余热直升而起，丝丝缕缕，也引导着闻夏的思绪发散开去——
在这段名为“友情”的关系里，多数时候都是闻夏在低头。
这次黎小姐愿意舍弃男友主导跑过来照顾她这个病人已实属不意。
又如何能苛求更多呢。
她应该平常心。
闻夏告诉自己。
不能再……
闻夏凝着餐桌上一桌菜色的眸子蓦地沉了沉，没有再提。
*
私人包厢。
复合后，程述白没有再提让黎灼颜见她父母的事，今晚出来是见男方这边的朋友。
将现任女友介绍给自己的好友便是过了明路，要定下来的意思。
不知此刻正在“哀嚎”着唱歌、谈过多任男友的黎灼颜是否明白这个道理。
估计是不知道的。
因为闻夏知晓且见过她的每一任男友，后面不都通通分手了吗？
挫折总比办法多。
可能是有男友在身边，黎灼颜浅酌了几口，她自身酒量又不太好，没一会又晕乎乎地开始叫着“夏夏”。
“好好好——”
程述白立刻去搀扶她，明明上一次二人闹分手就是因为闻夏，此刻他竟还能好言好语地哄，“那我把你那个好朋友叫过来好不好？”
黎灼颜醉得微醺，但在有人靠近的时候，依旧是第一时间摆出了抵抗的姿势。
下意识。
可能因为两人刚刚吵过架，程述白也不觉得有什么，只待黎灼颜的视线回拢，看清是他后，前者的手指才搭在对方的衬衣袖子上，稍稍坐正了一点。
“要夏夏~”
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
“那需要你自己联系。”程述白说，“她可是已经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删除了。”
黎灼颜听明白了，手掏啊掏地去摸手机，又翻不到，她急死了。
最后还是程述白帮忙找出来，递过去：“解锁。”
又翻到微信里闻夏的头像——都不用找，置顶就在第一个，而他这个正牌男友再是被茫茫多的工作群消息挤到了后面。
程述白依旧神色不变，替女友按着语言键就找朋友：“你自己跟她说。”
黎灼颜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语气也比在面对程述白时更娇更软。
嗷呜嗷呜，好似小猫叫唤。
程述白这个正牌男友反倒是退到了一旁。
“述哥。”旁边有人叫他。
程述白今日组的这局虽然是叫朋友聚会，但考核得不太严。
不知怎么，有人就把学生时期的同学带了进来吧——同学嘛，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大家天各一方，事业也有高有低。
有些个到了这个岁数也不成调的，没显得成熟几分。
好比眼前这位，叫着程述白学生时期的称呼，朝他挤眉弄眼的模样，看起来很熟。
“这个叫夏夏的是谁啊？你女朋友给对方打电话，你这不担心？”
“她朋友而已。”程述白神色淡淡。
再面向这位时，他无需像哄黎灼颜时的好脾气。
“啧。”对方是玩世不恭的人，咂咂嘴依旧不信，“这一般朋友能像是这样时时刻刻念叨着，别不是……”
他一边说，一边视线就往程述白的头顶上睨去。
意有所指。
程述白始终目光冷淡地睨他。
对方好似自知理亏，伸手跟程述白捧了捧酒杯，吊儿郎当道：“没想到啊，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口味变得那么明显，我记得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你可是跟……啊！”
尖叫声忽地打断了屋里的热闹。
众人循声望去——
就见程述白正往一人的头顶浇酒水，他唇边还挂着礼貌的浅笑，但翘起的弧度跟眼色都是冷的。
“你喝醉了。”
连黎灼颜都能听到旁边传了一声清脆的“操”，还有人抱怨：“谁把这家伙放进来了？”
程述白目光环视四周：“来个人，王杰喝醉了，送他出去清醒清醒。”
当即有人上前接住了这位，而王杰本人还是懵的，能称一声“述哥”，无论过去现在，两人的差异都是极大。
闹事者就一直懵着被人连拖带拽地清了出去，远离了这个喧闹所。
程述白放下酒杯，他理了理衣服，一秒钟又恢复了常态的温润，来到黎灼颜的身边问。
“那边怎么说？”
“夏夏会来。”
“知道了。”程述白后一句压得很低，只有二人彼此能够听到，“到时候我看着办。”
只是一个再微小不过的小插曲，包厢里很快又恢复前头的热闹。
顶多有一两个死心眼的，还在那里纠结，王杰就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也不讨喜，今天到底是谁把王杰放进来的？
还有人表示，在见到王杰的时候他就想把人请出去的，但程述白当时也在，没表态，就放人进去了。
没想到啊。
这就是一根搅*棍！
程述白一直注视着黎灼颜，眼含笑意、温柔照顾，满心满眼。
到了气氛正好的时候，亦有人起哄，要这对恋人亲一个亲一个。
组局者程述白依旧摆摆手拒绝：“大伙都这个年纪了，还起哄呢？”
“她害羞。”
自始至终，两人的关系都好像显得……没那么亲密，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也可能是太熟悉了，一部分的爱情已经转化成了亲情之类的羁绊？
终于闻夏到了。
门一开，才见到来人，原本懒洋洋的黎灼颜第一个跃起冲了过去。
扑到对方怀里就像猫儿似的撒娇，她用自己的脸颊、发丝拱着闻夏的衣服、肩脖，用肌肤跟鼻子确认着对方的气息，一遍遍不住地涂、不住地嗅。
亦是要在对方身上添上自己的味道。
一抬头。
脸颊绯红，天生上翘勾人的眼尾更湿润，更增几分楚楚可人，娇滴滴的尾音拖拽得老长老长。
“夏夏，你怎么才来啊！”
依旧是后面咬耳朵二人组：“害羞……嗯？你管这叫害羞？？？！！！”
……
早在闻夏接到黎灼颜电话的刹那，她就又妥协了。
黎灼颜喝到醉醺醺，开头就是——
“夏夏，我后悔了。”
喝醉酒的人开始絮絮叨叨：
“这里都是他的朋友，没一个是我认识的，呜呜呜夏夏我好害怕，我好想你啊，如果夏夏也在就好了，我就不应该答应不应该跟他一起出来的……”
“呜呜呜，我是蠢蛋，我就不应该同意复合！”
“你在哪里？”闻夏问。
“不，不知道啊……”
旋即，黎灼颜的声音稍稍远了点，片刻后就发过来一个定位。
闻夏明白，这应当是“后悔复合”的那位回锅肉男友在操作，他一直都在黎灼颜身边，也不知对方听了女友的话会是何种反应了。
也许，她也是他们Play里的一环？
闻夏想笑。
笑自己。
嘴角牵动两下，终究是没能笑起来，她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也许还带着疯狂嫉妒的恶意、挑拨。
“他灌你酒了？”
“没、没有。”黎灼颜回答，“是我自己要喝的。”
“那对方就同意了？在对面看着？”
“对啊！”
黎灼颜回复地理直气壮，“包括现在这个电话，也是他建议我给你打的。”
果然……
闻夏闭了闭眼睛。
她想。
程述白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吗？乐呵呵地就看着她们闺蜜两人相处？
明明上一次吵架分手的起因就是她。
也是。
正常人哪里会往这方面想，哪知道所谓的好朋友、好闺蜜实则心里想的会是如此龌龊。
“等着。”闻夏说，“我马上过来。”
闻夏披上风衣，出发前她关门回望屋里，正好看到还摆在餐桌上的鱼。
鱼已经被做成汤了，彻底死得透透，再也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死了好啊。
死了就再没心思胡思乱想。
不想她。
还能动，双腿还能跑能跳，情感压过理智控制着身躯，还能甘心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任打任虐。
还不记疼。
好比现在黎灼颜扑到她身上，仅随意的贴贴蹭蹭，闻夏就忘了这一路过来时反复的拉扯煎熬。
闻夏拍了拍她以示安抚。
而后，就露出了后面的程述白。
程述白在事业上是精英，在某些方面又仿佛钝感力十足，见到她仿佛没有任何的不对，体贴温柔，还笑着招呼：
“进来吧，外面的风还是有些冷的。”
闻夏也抬头朝她看去一眼，友好点头。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这次程述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是有些久了。
很沉。
*
门开启又合上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又一道身影行经。
同为男性。
他跟程述白则是截然不同的相反面，虽生得不错，却是张扬跋扈。
飞扬的眉眼证明了他的不好惹。
但面庞瞧着比程述白还要小三四岁，这个年纪的人有些傲气，不成熟，也可以理解。
他也是跟朋友出来聚会玩玩的。
途经时正好看到两道拥抱在一起的女人身影，后面依稀还有一个男人在看。
虽看不清容貌，但那两道身形隐约叫他有些熟悉，这似乎勾起了男人某段不好的回忆。
男人很响地故意“啧”了一声。
进包厢那三人并未听到，身边的朋友则是听得清清楚楚，便好奇问。
配合将这出戏唱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就是想到了一些很恶心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恶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