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原来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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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直想问他，但他不愿提及，如今，既然他如此肯定的说这酒和我有些渊源，那我不追问反倒显得奇怪。
“你那酿酒的友人是谁？”
“我从前和你说过，是我为人时的师姐，师父的女儿。”他沉吟道。
我的心不由的一跳。我早已经将罗小五划在我的势力范围，虽然现下他还或许还不知道，可是我却对出现在他周围的一切女子保持天然的敏感。
“她现在在何处？”
“她如今在世尊座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口气也无甚异样，可是我却探查出一些微妙的动容。
心提了提又落下去，既然入了世尊门下，那便是看空万物，即便他们有何瓜葛，也早已是前尘。
“那她为何送你这酒？”
“当初失意，她便送了这壶酒。我记得，没有喝完便醉的不省人事。醒来时，大半壶已经浇了旁边那一颗小树。”
手里的酒杯，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的嗓子因急切又难以置信，而有些发哽：“那，那是何时的事？”
罗小五沉思了一阵子，道：“可能是七八百年前的事儿罢。”
眼泪立即像泉水一样漫灌出眼眶，我悲欣交集，想立即对着他喊：“小柳儿，我就是那个小柳儿啊……罗小五，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啊……”
可是已经哽咽沙哑到发不出声。
罗小五被我这忽然的情绪大恸，惊的慌了手脚，拿着帕子胡乱的给我擦脸，帕子湿透了便用袖子替我擦，看我眼泪掉的止不住，他想逗我，便道：“金娘，你再哭下去，可要为我做新衫子了？”
我猛的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哽咽道：“坏便坏了，坏了，嗯，我再做，给你做许多许多件。”
他闻言一顿，轻轻抱紧了我。
罗小五，没想到竟然是你。
我好庆幸，竟然是你。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很喜欢。
我知道那么久远的事，他其实想不起来原来浇灌的那颗小树就是我，我也不想提醒他想起来，原来我就是那个小柳儿。
我只是很高兴，原来遇见他并非偶然的事，原来在七八百年前，我们就有那一段缘分。忽然觉得宿命这个东西，也不尽然都是坏事，起起伏伏，原来你认定的或者眼前的，并不是终局。
我更加高兴的是，我是先于知道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时候便喜欢上他。
我喜欢他那张俊俏的脸，那对幽深的眸子，那时常挂在嘴角温润的笑，喜欢他给我起的大名儿，喜欢他温柔而无奈的喊我，金娘，金娘……
此事，只是多给我一个喜欢他的理由。
我甚至都有些担心他知晓这回事。因为我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跟他表白，我也还没向鬼君请那道旨意，如果他知道了，他定然会以为我是为报恩而选择的以身相许，那可就大错特错，违背我的本意了。
我就着他的袖子擦干了满脸的鼻涕眼泪，向他展开一个灿烂的笑：“罗小五，你真是个大好人。”
他满脸茫然：“金娘，你这是？”
“姑娘家就爱这样，喜怒无常，你可要习惯，哈哈哈哈哈哈。”我伸出爪子在他脸上揉了两把。
“你今日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给你做呀？”我此时的内心充斥着对他的感激，真恨不得对他再好一点儿。
他的眼睛里也涌上笑意：“金娘，你可真是…”
我的喜悦也越发汹涌，笑着问他：“怎样？”
他笑了，轻轻摇头道：“金娘，我今日并不想吃什么，不如，趁回盐池之前，我再教你一个法术如何？”
我的唇角弯在半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诚然他是个好师父，诚然他的术法高深，诚然我也实在该精进一些，可是如此旖旎的氛围下，他怎么会想起来说这个？
我很是苦恼，深觉自己还是不甚了解他，抑或是自己的魅力还不足以打动他。只得无奈的直白告诉：“罗小五，离开人间之前，我们不应该风花雪月一番么？何以你如此执着的要教我法术呢？”
他终于忍不住吃吃笑出声来，目光沉沉：“你想如何风花雪月呢，金娘？”
“比如喝喝酒呀，唱唱曲儿呀，对对诗呀，迎风对酌呀……”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目光一直随着我，我的脸皮终究没有我想的那么厚，还是不自觉脸红，声音也逐渐变弱。
其实，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亲亲他。
我这样想了，便也这样做了。
这一吻并不同于上回对他满满的情动之时，而是怀着无比珍惜，感激和虔诚的心而行动。
我颤颤巍巍不敢张开眼睛，触到了一片冰凉。
许久没见他回应，我终于张开眼睛，对上的那一片清明的眸子。心忽然慌乱起来，不由忙往后退了退，低下头不说话。
他没再向上回那样轻轻笑着说：“金娘，应该这样试。”
而是十分认真的盯着我看，一言不发，良久，才叹气道：“金娘，你喜欢我？”
我的心颤了一颤，却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眸子。
“是，罗小五，罗焱，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不管我是谁？是人是鬼是神是仙？”
“不管。”
“不管我有没有做过坏事？是不是好人？”
“不管。”
“不管我是否喜欢过别人？”他着实有些残忍，可是谁还没有过往呢，我也和相柳有过一段，如果那算是情的话。
“也不管，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凡人的夫妻之情？”
我的眼泪已经被他逼的快涌出眼眶，险些就要说自己是开玩笑的这样的话，可是见他神色中的认真，我知道，他不是故意这样让我难堪。
他能修成比黑白两大人都厉害的法术，他能把自己毒死，注定他不是一般人。
“金娘，我再问你一次，无论我是谁，你都愿意嫁给我，长长久久的陪我，不后悔么？”
“嗯，我愿意。”我重重点头。
他眉头紧皱，我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汗的黏黏糊糊，我想，肯定是过去了至少三炷香的时辰，就在以为他要开口拒绝时，他终于松开了眉。
“那咱们便成亲吧。”罗小五轻笑道。
“嗯？”我猛地抬头，有些恍惚，这就同意了？
看着我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脸上的笑意更深：“怎么，难道金娘你后悔了？”
我忙忙摆手：“不后悔，不后悔，永远都不后悔。”
“那金娘你想何时成亲？”
“这个么，这个么由你来定。”当然是越快越好。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罗小五认真思索道。
“啥？！”我虽然想快些，可是这也忒快了，这三媒六聘之礼，这喜酒喜糖什么的都未准备，更重要的是，我忽然想起来。
“我们成亲，你不用请示鬼君么？我是孑然一人，自己便做得自己的主，可你是鬼卒，怕不能随心所欲罢？”
罗小五果然眉头皱起来，“这个……”
“你也不用发愁，听闻鬼君他老人家性情和顺，为人公允，我想着，他定不会干涉部下亲事。再说，我家就在盐池，也是极近的。即便是我们成亲，你也可以照旧替他办差，半点也不耽误。另外，我想着，婚服虽然已经做好，可是喜酒喜糖还未准备，所以思来想去，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比较合适。如果我们把长恩唤醒，我这酒铺就是双喜临门了。”
我心中实在高兴，便絮絮叨叨将这些时日所思所想都一股脑的倒出来，并未留意哪些是该说，哪些是不该说。
“婚服已经做好了？”罗小五眼中的笑意将我的脸染红了。
“是，是顾清儿说你穿大红色好看，我便做了一身……”我有些不好意思。
“盐池距地府极近，不耽误办差？金娘，我没料想，你已想的如此周到。”我能听出罗小五话音中的笑意，可是早已辩无可辩，只能破罐子破摔。
“怎的，怎的，我就是早就想好了，将你拐回去做压铺相公，如何？我告诉你，我可是盐池方圆三十里第一大财主，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那些鬼们妖们欠我的债堆了满满一屋子，就算你不再去地府办差，我也养得起你。”
罗小五终于大笑出声，我的脸此时不看，也知晓已经红到发紫。
“让金娘如此操心，是我的不是。金娘能养得起我，我十分高兴。不过，”他顿了顿，轻轻牵起我的手，将我揽进怀里，轻笑道。
“我更想将金娘藏起来，由我一个人养。”
“罗小五，你说起情话来，真好听。”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原来是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