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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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不知疲倦地行驶着，不知过了多久。
行过某一处，众人明显地感受到穿过了层什么。
体内似有种无形压制随之霎时消失，变得轻盈许多。
连头脑好像都更清明了些。
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感受到的磅礴灵力，如浪潮迭起般向着众人涌来。
好在最后一刻，长老们纷纷使出法术，这帮新弟子们才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原处。
“是穿过寰宇隔层了，”上官长老抚着长须，“我们回到上三重天了。”
对于几位长老而言，是轻描淡写的“回来”。
而对下三重天的新弟子们来说，这是全然陌生的世界。
是被打破的宿命。
到了这，四个宗门自然要向着各自所在的方向而去。
玄妙门最是雷厉风行，雷长老冲着其他几人随意地摆摆手后，率先带着弟子们离开。
齐霜和大文小文趴在飞舟边上，用力地朝着沈瑶光几人挥着手。
眼见旧友身影渐渐淡去，此时此刻，沈瑶光心里才浮起几分真切的离别伤感。
平时高傲惯的大小姐，脸上神色竟然难得地显出几分落寞。
她来到了全然不熟悉的宗门，远离故土，远离好友，入目所及皆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连最看不顺眼的沈寒衣，这时也显得几分亲切起来。
她撞了撞沈寒衣的胳膊，望着齐霜她们远去的方向，小声而迷茫地说：“喂。”
“上三重天这么大，你觉得……我们还能再见到面吗？”
话音落下，沈瑶光忽然愣了下，好似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向谁询问。
她有些尴尬，又不想自讨没趣，刚梗着脖子想说什么圆回来。
忽然听见低而冷淡的女音：“会。”
直到沈寒衣从她身边离开了一阵后，沈瑶光才猛地反应过来。
刚刚竟然是沈寒衣说的话！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边的太阳——
这也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
这上三重天果真这般神奇，连沈寒衣那样的人一到这里都能变了性子？
沈瑶光想不明白。
不过，她倒是觉得这样的沈寒衣要顺眼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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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情谷的飞舟也在逐渐飞远。
苏宴向外远眺，已经看不见沈寒衣她们的身影了。
她没什么伤春悲秋的感觉，只是在想不知这天剑宗和幽情谷相隔得远不远？
“怎么，”含媚忽然促狭地对苏宴挤了挤眼睛，“刚刚分别，就在想你那个小剑修了？”
苏宴颔首，大大方方地一笑：“确实是。”
含媚看得有趣，懒声回道：“不用担心，各大宗门经常会派弟子去互相观摩学习，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苏宴懂了，就是交换生。
“而且——”含媚目光下移，落在苏宴手腕间的银镯上，打趣地笑道，“同枝镯都戴上了，还怕人跑了不成？”
含媚道：“同枝镯本就是为了恩爱道侣而做的，不止能够感受到对方身在何处，等你修为强些时，就能知道它的神奇之处了。”
苏宴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银镯子，眸光微怔。
竟是忘了还有这东西。
先前觉得鸡肋，现在看来，却是再好不过的神器。
即使她和沈寒衣天各一方，有同枝镯在，依然能感应到彼此的气息。
那不就等于无时无刻不在刷存在感吗？
苏宴牵唇一笑，愈发期待将要正式开始的修炼之路了。
……
……
天剑宗。
领着新弟子们踏入山门，上官长老心情颇为愉悦地向着来往人群点头示好。
下了躺界，就找到了个天生剑根的弟子，可不令人心情愉悦吗？
他随手拉过个眼熟的弟子，“是小昭啊，正巧，你来负责为这些新来的师弟师妹们登记在册吧。”
“师叔我还有事，急着做呢。”
被叫住的是个年轻女剑修，名叫宋祁昭。
是宗主养女，也是他唯一的徒弟。
说是师姐，其实也就刚十六七岁，可能比新弟子中的一部分人都还要小上几岁。
但她资历高，实力也高。
听着上官长老的话，清秀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只默默点了点头。
沈瑶光小声嘀咕着：“不吧，又是和沈寒衣一样的面瘫？”
她自以为声音已经压得很轻，但怎么可能逃得过息风境修士的耳朵。
宋祁昭侧了侧耳，目光准确无语地落在沈瑶光身上。
只一眼。
又轻飘飘地收回。
沈瑶光像个说坏话被别人当场抓到的孩童，又羞又恼地垂下了头。
这时她才发现，虽然这人看着和沈寒衣一样沉默寡言，但其实又很不同。
沈寒衣是冷淡的，疏离的，散发着从骨子里透出的孤冷。
犹如天边皎洁而清冷的明月，永远叫人高不可攀。
但宋祁昭那双眼睛，并不冷。
不会让人觉得无法接近，或者难以揣摩。
她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
“好好好，我就知道，全宗门就数小昭你最靠谱了！”上官长老一张老脸笑得十分灿烂，和宋祁昭草草交代几句后，就领着沈寒衣先行离开。
沈瑶光远远望着，有点不服气地嘟囔：“凭什么她能单独走！”
她这句话完全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不高，根本没指望也不觉得会听到有什么回答。
却听耳边响起道平淡无波的声音：“因为她是天生剑根，师叔要带她去见父亲。”
宋祁昭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侧，那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沈瑶光吓了一跳，大小姐脾气下意识地发作：“你干嘛忽然离我这么近，很吓人知不知道！”
宋祁昭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好似并不理解为什么沈瑶光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伸出手，掠过沈瑶光身侧，拿到了台子上的登记名册——既然师叔把任务交给她，她就得做好。
“抱歉，我记住了，”宋祁昭目光顺势扫过名册，一本正经地说，“沈瑶光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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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长老这头，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带着沈寒衣去往见宗主的路上。
“一会儿你见到宗主，可千万不要紧张。”
上官长老碎碎念着：“宗主这人的性子虽然……呃，有点跳脱，但是实力那是非常地不容小觑！”
“我敢说，整个上三重天，剑道一术，我们宗主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你若是能够讨他喜欢，收在门下，凭你的天赋一定能迅速大放异彩。”
“所以寒衣啊，你等会儿可千万别紧张，宗主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
沈寒衣道：“我不紧张，好像是长老您比较紧张。”
上官长老讪讪一笑，“是有点，是有点。”
沈寒衣不由对这位宗主大人生出几分好奇。
上官长老看起来在天剑宗的资历应该不低，竟然还会在面对宗主时觉得紧张。
莫非，是因为这位宗主的境界修为当真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实际上，上官长老的紧张是因为，他怕宗主又突然抽疯，不收沈寒衣当徒弟。
他并没有骗沈寒衣。
全宗门，乃至全上三重天都知晓，天剑宗宗主的剑道确实很强。
性子……也确实一言难尽。
沈寒衣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天生剑根的大宝贝，这样的天才，就应该被同样的天才所教导。
他们这些长老虽然不是庸碌之辈，但如果让他们去当沈寒衣的师父，只能说是暴殄天物！
上官长老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宗主可别发疯了！
上次就把鹤景推给三长老门下了，这次绝不能再任由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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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宗主所在的穿云殿到了。
上官长老拿出长老符令，无需通传，就打开了穿云殿的大门。
“宗主，”他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了些，沉声唤道，“这次下界，收了一名新弟子，特来带给您瞧瞧。”
大殿之内，最高处的位置，隐约可见一人坐着的身影。
他坐姿并不端正，两条长腿大喇喇地岔开，有些懒散地靠着椅背。
听见上官长老的话，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懒洋洋的“嗯？”
隔得有些远，这声鼻音本该是根本听不见的。
却异常清晰地落在两人耳畔。
上面的人又抱怨了声：“上官，你真的很烦啊。”
宋钰一手拍了拍额头，很是无奈地道：“我早说过了，我不收徒了，我有小昭一个徒弟就够了。”
“小昭难道不聪明伶俐机智可爱吗？难道剑道领悟能力还不够强吗？还是你们这帮老不死的觉得，小昭没有继承天剑宗的潜质？”
“老不死”本人上官长老：“……”
“宗主明鉴，我们对小昭并无意见。”
身后的沈寒衣眸间掠过一丝愕然，显然没想到这天剑宗的宗主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似乎比独老还能唠叨。
独老：“……”
并真心实意地问候沈寒衣，“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上首的天剑宗宗主对上官长老发出了同样真情实感的疑问：“那你们有病吗，非要让我收徒作甚？”
上官长老：“此女不同！”
他一把将沈寒衣往前推了两步，“她身怀天生剑根。”
声音忽然高了几度：“和宗主您一样啊！”
殿中气氛沉默下来，就在上官长老以为有戏的时候。
宋钰那独特的慵懒嗓音再度响起：“哦。”
“没兴趣。”
上官长老气得心头一梗，数日不见，宗主气人的本事倒是越发见长。
眼见宋钰打算拂袖闪人，他焦急得不行。
得想个办法才行！
心思电转，上官长老忽然灵光一闪：“她还有个道侣在幽情谷！”
两道视线同时幽幽落在上官长老身上。
沈寒衣：“什么道侣？”
宋钰：“什么幽情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拜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