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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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没断，手却骨裂了。
急诊的医生给他简单处理了腿上的擦碰，然后给准备给他上固定器。
“还好没有错位，不然复位很麻烦。”
倒地的时候手惯性支撑好像是被扭到了，钝钝地疼，傅为璟没在意，还以为是小磕碰，他手被定着，哪也去不了，只能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错位会怎么样？”
医生指了指外面因为清创而哭得昏天暗地的小男孩：“喏，就那样。”
傅为璟挑了挑眉，正好路林生去给他拿完片子回来，没脑震荡，除了腿上的擦伤全身上下就是小臂的骨裂比较麻烦，要静养三十天。
“我绝对不会哭得那么难看，我很能忍疼的。”
医生没理会放大话的病人，自顾自地拉着疑似家属的路林生交代注意事项。
路林生抬表的动作很轻微，却还是被眼尖的傅为璟看见了，他闭了和医生闲谈的嘴，等着叫到下一位的号，扯了扯路林生的衣角，两个人并肩走出去。
急诊区人来来往往，那边有个大叔头部手脚都缠着绷带，这边大爷刚被人从救护车上搀下来，对比之下，倒是显得傅为璟这点伤不严重了。
傅为璟盯着固定器看，小臂热热的，他转了转手腕，有些新鲜。
看得认真，也就没注意刚刚还在鬼哭狼嚎的小男孩挣脱了大人的怀抱，直直冲着人就撞了过来。
路林生抬手回护了一下，小男孩被挡住一下子条件反射抱住了大腿，哇哇大哭。
傅为璟看得有趣，蹲下去捏了捏小包子的脸：“你怎么这么多眼泪啊？”
小男孩扭头埋进另一边。
随后跟上来的妈妈把孩子抱起来，连连对着他们道歉。
路林生颔首表示并不介意。
尽管傅为璟知道这条裤子最后多半会直接进垃圾桶了。
上次被弄脏衣服还是在峰会上，傅为璟在目睹路林生随手把一位女士还回来的大衣在离场时扔掉时，扬了扬眉。
减分是有的，只是第一印象实在太好，傅为璟才破天荒地问清楚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那位邻座的女士突然有特殊情况，来不及和戴着工牌的会场接待人员沟通，路林生看她面色惨白，就搭了把手。
傅为璟对着趴在妈妈肩头的小男孩做了一个鬼脸：“撤回一个小倒霉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路总需要我付干洗费吗？我知道有一家店……你等等我。”
他跟在路林生的后面，见人跟上来，路林生放慢了脚步，走在傅为璟伤手的一侧替他隔开人群。
傅为璟偶尔侧过头去看，一次都没和路林生眼神对上。
突然感觉脖间一紧，有人抬起到胳膊像风一样勒过来，要不是嘴里喊着“傅哥”，傅为璟就已经条件反射过肩摔了。
“小白，怎么是你，三火人呢？”傅为璟自己抬高才固定好的手，生怕这小子毛手毛脚的扑上来再给弄错位了，平白再受一次苦头。
“蒋哥走不开，让我来接你。”
说话间，路林生已经快走出医院大楼的门。
小白顺着傅为璟的眼神跟过去：“傅哥，这你朋友啊？”
“朋友？”傅为璟还在想刚刚看见路林生欲顿住的脚步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听见小白这么问，回头语气散漫道，“不是，一个好心的路人。”
“那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嗯。”路林生离开，傅为璟身子歪下来，十分不走心地敷衍应声。
“但是傅哥你怎么出车祸了？你都不知道，看见你在群里发消息，蒋哥有多着急。”
“哦。”
“傅哥你在听我说话没？”
“诶？蒋哥！”小白的声音突然很激动。
傅为璟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拧上小白的耳朵：“我在听，别拿你蒋哥来压我。”
“不是不是，”小白连连摆手，“真的是蒋哥，你看。”
傅为璟这才看见双手环抱，靠在车头的人。
蒋焱头发比寸头就长那么一点，五官清爽利落，肩宽腰窄，一身黑色快和车身融为一体了，见他们出来，往上抬了抬鸭舌帽，走上前。
“出息了，还能受伤。”
“那可是车，我这肉体凡胎的，反应再快……”
“上车。”
傅为璟识趣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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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焱先把小白送了回去。
傅为璟和蒋焱认识的时间比傅为璟和他哥待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如果一定要说他在谁面前最放松，那必是蒋三火。
没别人了。
“我要听巴赫。”
蒋焱斜了副驾上的傅为璟一眼，没搭腔，“少在那给我装。”
傅为璟也不是真心想听，他就是觉得现在的氛围很适合，万一蒋焱忍不住发火，还能静静心。
“送你回去，还是去我那儿？”
“陪你。”
蒋焱听他假模假样讲话习惯了，自动翻译打算把人领回去。
“你手机刚发了个定位，干嘛去？”
“发错了。”
“说实话。”
“有人找死，我去看看。”
傅为璟也没想着瞒，懒懒道。
一早他把那个司机的照片发给专业的人，事情就是这么巧，和安亿那个没什么本事的CEO有点干系，傅为璟留心找人看着，怕他狗急跳墙，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他吃过这种亏，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他们不会去怪罪自己的无能，也不敢去找坑钱的场子，反而会迁怒于傅为璟不能乖乖进陷阱，断了他“东山再起”的后路。
“我不来，你就这个样子去？”
“我又不去打架，叫什么帮手。”
傅为璟捏了捏食指，眼睛一转，蒋焱就能把他心里的想法猜个九成。
“最好是。”
车停在一处报废的烂尾楼前，尘土飞扬。这块连路灯都一闪一闪的，头顶的星星亮亮的。
傅为璟不紧不慢地走着，一步一个脚印。
“金寓尚庭”，蒋焱在电视上看到过。
“房价上涨，填补了大部分烂尾楼项目中的资金短缺，安亿就是这样拆东墙补西墙，通过收到业主的款项填补债务黑洞，可惜资金链一旦断裂，失去利润来源，就只能拖欠施工队和银行的欠款。”
“有人在澳门的销金窟里一掷千金，有人掏空家底面对失业压力。”
说这话的时候傅为璟表情淡淡的，好像没有感情，单纯在叙述事实。
既没有要为苦主讨公道的责任感，也没有对这种浪费社会资源的愤怒。
蒋焱落后半步，看着傅为璟快要走出路灯照亮的地方，隐入暗处。
自从傅为璟回到傅家，刚开始几年蒋焱并不能总是和他见面，因此时常有种错觉，隐隐约约会在傅为璟身上看到割裂感。
他的目光离开傅为璟，看着不远处被人打得看不出样子，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
“欲壑难填，贪心不足。”
“就是他找人撞的你。”
“啊？确实。”傅为璟又走神了，“这么想我也应该上去踢一脚才解气吧。”
他这么说，抬了抬手，人却没动，倒是蒋焱徒手冲着那人脸上狠狠揍了几拳。
“我确实断了他的退路。”
回来的车上，蒋焱听着傅为璟说，“我不仅没让我哥买下来，还捣乱导致他根本没办法骗钱包装融资，在他被赌场那边催着还钱还借给了他高利贷。”
傅为璟继续道，“最后掏空了家底他就只能被人四处追债，狗急了还咬人，所以，他找人撞我，我一点也不意外。”
傅为璟看向车窗外：“我一开始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他们一家就算破产清算，也能凭着变卖房产的那些钱安度余生，就觉得不公平。”
“之前我在和公司里的人做背调的时候，刚好遇见一个跳楼的中年人被消防队救下来，他看向我的眼神……”空洞又麻木。
“我知道他没想活。”
蒋焱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你烂好心。”
“走吧，请你吃饭。”
“这么晚？澳龙还是帝王蟹。”
“滚蛋，我能请得起吗，吃面。”
“哦。”
蒋焱熟门熟路地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巷子，这里没什么人来，也没菜单，就熟客自己点，店家呢是一对老夫妇，如果店里忙，出餐就会慢些。
“您给我来老三样，他要一碗肉丝面就行。”
傅为璟举手：“我申请加一个煎蛋。”
“好嘞，给你现炸。”老人家笑得温和。
蒋焱刚去洗了手，没了那股子血腥味，看着傅为璟单手在那里倒茶水，又忍不住损几句：“好在是左手，不然吃东西还得人喂，多可怜。”
忘记了傅为璟最能顺杆往上爬：“谁说不是呢，到时候要你堂堂蒋哥‘贴身伺候’，那多不好意思。”
面上上来，蒋焱给他拌好，递筷子过去。
慢悠悠道：“哦？我以为轮不到我，医院门口的人拿不上号码牌，还是人家不肯搭理你？”
傅为璟被茶水呛了一下：“你看见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还看见你就差把眼珠子挂在别人身上了，丢人。”蒋焱吸了一大口面，翻了个白眼道。
结果居然没等到傅为璟和他互呛。
蒋焱吸了一口面，抬眼：“你真喜欢他？”
“喜欢啊，”傅为璟随意挑了一点面，不是很饿，“想上他的那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