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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陪膳 ...

  •   在做钟离瑶之前,她一直用的都是另一个名字生活在这世上——蛮蛮,野蛮的蛮,粗蛮的蛮。
      没有姓氏,因为娘亲也没有,所以她也不配有。

      她并不是昭勇将军原配嫡妻所出的女儿,而是他年少时期的老情人,瞒着他生下来的孽种。
      甚至钟离瑶这个名字,还是两年前才被赋予的。

      在这之前,她被娘亲圈养在一个荒僻的小院里,稍一懂事就开始被逼着学习各种才艺。

      那一年,她只有三岁。
      娘亲要教她学舞,旁的无已印象,只记得练身很疼。

      从三岁到十三岁,整整十年,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取悦、勾引、争抢男人的手段。

      随着长大,她出落的越来越漂亮,她却开始害怕,害怕命运与娘亲相同。
      庆幸的是,娘亲并没有为了生存彻底丧失良知把她卖给老鸨,得以落个清白身。

      可是十数载光阴,足以彻底塑造一个人,往她被定制好的方向走,她完全是娘亲的复刻。
      除了,野心。

      娘亲稳坐花魁娘子的位置,虽然没有自由身,但钱财取之不尽,她也算是被娇养长大。
      银钱不缺,只是同样没有自由。

      娘亲不喜欢她出门,更厌恶她被男人看见。
      因为那些男人一旦看见她的脸、她的身段,只会双目放光,像饿狼一样扑上来,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玩乐于鼓掌。

      她唯一被允许去的地方,只有娘亲所在的花楼。
      那个肮脏的地方,让人恶心,有钱就有王道。

      她曾见过无数不同的男人进出娘亲的房间,也见过这些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为娘亲豪掷千金,只为换得她递来的一杯酒、跳的一支舞,甚至是掀唇的一抹笑。

      周遭的环境一直在影响着她,折翼般的成长令她滋生出了无数的野心。

      她深知钱权的魅力所在,更想要不顾一切的往上爬,自握生死。
      而出身卑贱的女人想要得到这两样东西,自身,无疑是最好的筹码。

      娘亲或许是看出了她的野心,以命助了她一臂之力——好端端的突然病重,身体迅速枯竭。
      临咽气前塞给她半枚玉佩,说她亲爹其实是个大官,让她上京去认亲,往后做个官家小姐。

      蛮蛮不问真假,痛哭一场,葬了娘亲。
      从此,算是真正远离了那个人间炼狱般的地方。

      她拿着娘亲死前留下的半枚玉佩,带着娘亲生前就为她编纂好的清白假身世,只身上京寻生父,得上天眷顾,这一路上虽然苦了点,但好在还算顺利,蛮蛮成功找到了亲爹。

      娘亲说的没错,这位便宜爹确实是个大官,位居正三品,是威名赫赫的昭勇将军,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哭红了鼻子,滑稽的很。
      可他也死了,哦,或许还没死,但也不曾回来。

      钟离瑶微微垂眸,指尖触碰上悬挂在腰间的那块已经完整的双鱼玉佩,通体呈淡青色,日光一照,宛若有水光荡漾,且触手生温。
      真真是,顶好的东西。

      当日蛮蛮认祖归宗,更名钟离瑶,凭证也上交了便宜爹,将军夫人待她挺不错的,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只是可惜了那腔赴死的勇气。
      竟是……用在了可怜的爱情上。

      将军府没落后,派去寻找昭勇将军的人并未找到尸首,只带回了这对染血的双鱼玉佩。
      兜兜转转,父母定情信物,又到了她的手里。

      “小姐!”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女担心的呼唤声一同响起,“您怎么站在门口呀?”

      钟离瑶抬眸看去,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盆清水正慌张的往她这里跑,她收起泄露出来的情绪,嗔怪的叮嘱:“慢点跑,当心摔着。”

      “才不会。”含烟到了近前,一边扶着她进门一边笑嘻嘻的反驳,“奴婢才没有那么笨。”

      她将面盆放下,又接过她手里的鸟笼,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周全,惊喜的夸赞:“小侯爷拎过来的时候我就瞧见了,果然是漂亮啊。”

      她看起来很喜欢,甚至毛遂自荐的开口请求:“小姐,可以让奴婢负责来照顾它吗?”

      “行。”钟离瑶笑着应下,细心吩咐,“先给它换一些水,试试谷子吃不吃,等晚一些,我们再出去给它买些专门喂养的鸟食。”

      这话说出来,她莫名一怔,想起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她养过一只不知名的小鸟,那是一只受伤的雏鸟,落在娘亲为她置办的院子里,她没有取过名字,怕终有一别。

      只是悉心照料,看着它一天天长大,然后在某一天突然间死掉,让她措不及防,却又必须接受这场离别,就像后来她的娘亲一样。
      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以后你就住在这啦!”少女开怀的嗓音拉回钟离瑶的思绪,她看见含烟正踮着脚挂笼子,里头的芙蓉鸟新奇的歪头看着她忙活。
      对谁都这么乖吗?

      钟离瑶上前去,含烟立马让开位置让她看,她便学着成弗居的样子探出指尖逗了逗它。
      不成想,这一次的触碰,它居然反嘴啄了她。

      “嘶!”钟离瑶下意识的一缩,眉头微皱。

      “小姐!”含烟立马捧起她的手指细细查看,“还好还好,没破。”
      她瞪着芙蓉鸟,怒目训斥,“你怎么能伤人?”

      成弗居在的时候那么乖,他一走就露出了真面目,两面三刀!
      方才那混蛋在院子里逗鸟的时候,她敢肯定,绝对是有报复的心理在,难得的孩子心性,竟全撒在了她的身上,好像她喜欢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过。

      钟离瑶越想越气,不敢对着本尊发火,只好对着他送来的这只芙蓉鸟恶狠狠的威胁:“你若是不听话,本小姐就把你的毛拔光!”

      芙蓉鸟约莫是听懂了,缩着膀子往旁边挪了挪身体,钟离瑶惊奇的扬眉,终于露出笑颜。

      含烟跟着感叹:“呦!还挺有灵性的。”
      她双手叉腰,气冲冲的威胁:“那你可听好了,若是再敢伤害小姐,我第一个拔你的毛。”

      芙蓉鸟这回不敢再嚣张,连脑袋一起缩起来,鹌鹑似的动也不动,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

      安顿好小鸟,俩人也不搭理它了。
      含烟一边侍奉钟离瑶洗漱,一边关切的说:“小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厨房留了饭,或者您想吃什么,我在小厨房给您做。”

      府中的大厨房每日做好饭菜,按时按点分配送到各个院子,不过若是当日的菜色不合某位主子口味,也可以在自己院中的小厨房做。

      钟离瑶不算挑食,但含烟贪嘴好吃,经常自己琢磨出来各种小吃,久而久之,厨艺越来越好。
      她也跟着沾光,只是今日……

      “不了。”钟离瑶轻声拒绝,“我中午要去陪祖母用膳,现在吃了,一会儿就吃不下了。”

      “可是现在才过巳时,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含烟撅了撅嘴,耐心劝道,“小姐就算不吃主食,也用些点心垫垫吧?正好前院的桃花开了,小姐上次不是还说桃花饼好吃吗?”

      钟离瑶失笑,不用看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接过面巾擦了擦脸,“我看是你想吃吧?”

      被主子戳破,含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可怜巴巴的拽了拽她的衣袖,无声的撒娇。

      “罢了。”她虽然擅用这一套,但也同样吃这一套,无奈的顺着应下,“想吃就去做吧。”

      含烟一喜,欢快的行礼,“是。”
      她蹦蹦跳跳的端着面盆出去摘桃花,正好碰见步入院子的绮玉,嘴甜的道了声“姐姐好”,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徒留她一脸纳闷。

      “这是怎么了?”
      绮玉边说边进了门,瞧见钟离瑶还穿着寝衣,上前将她扶到梳妆台前,拿起木梳为她梳发。

      钟离瑶对镜自照,任由她摆弄,语气半是打趣半是解释:“小馋猫,自然是为了口腹之欲开怀,刚应了她做桃花饼,可不得高兴么?”

      绮玉不觉意外,“小姐太惯着她了。”

      “孩子心性,随她去吧。”钟离瑶眉眼温柔,“等她再长几岁,知了世事,总会稳重。”

      “是。”绮玉随口一说,也不多劝,这小丫头虽贪玩了一些,但待人真诚,讨人喜爱。

      便是那一向严厉的侯夫人,见了她,说话也没平时那么难听了,甚至偶尔还会越过小姐给她一些赏赐,算得上是……一枚开心果。
      待梳好妆,更了衣,她陪着小姐研习女红。

      只可惜含烟紧赶慢赶,糕点端上来的时候也已经将近午时了,钟离瑶没能吃上几口就得走了。她拿了一盘装进食盒里,由绮玉陪着匆匆赶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好在不算太迟。

      成弗居早就已经到了,此刻正端坐在一旁陪着老夫人闲话,瞧见她目光冷淡的望过来。
      一如往昔的……令人讨厌的平静。

      钟离瑶攥紧手心,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再没有将多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规规矩矩的向上座二人俯首问安,“拜见祖母、兄长。”

      “来。”老夫人年逾七旬,面容慈祥,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夭夭,坐到祖母这儿。”

      钟离瑶立马将手递了过去,听话的上前坐在她身边,面上一派乖巧,唇角弯弯挂起笑。

      夭夭,是她认祖归宗时,那位便宜爹为她取的小字,取意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钟离”是承家族之姓,“瑶”有美玉之意。

      不可否认,这皆是极好的名字。
      但她,从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样的好名。

      蛮蛮,才是符合她本性的名字。
      可偏偏,她想要活得体面,就不能用。

      “夭夭?”
      老夫人关切的呼唤,拉回钟离瑶飘散的思绪,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祖母有何吩咐?”

      老夫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嗔怪道:“又把自己绷的这么紧。绮玉说你晨起头晕,这会儿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是有,莫要硬撑,姑娘家家的,就怕落下病根!”
      她苦口婆心的劝慰,说着说着又不免啰嗦了起来,“你这孩子啊,总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可在自己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怕你母亲,祖母还在,怎么着都能给你做主!”

      这话也就老夫人敢说,寻常人家里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这里是侯府。
      侯夫人出身武将世家,教养子女一向严厉,且不喜欢她,对于她的厌恶从不加以掩饰。

      她日日谨小慎微,让她挑不出错处,尚是苟且过活,哪来的资本跟人硬抗?

      当日将军府式微,家中财帛资产也非她所能护住,大长公主收养了她,那些东西也名正言顺由她的义母代管,说是待她成婚时全做嫁妆归还,可若老夫人不在了,她能真留给她吗?

      她的这位母亲,可一直都对她的身份存疑,总觉得她小家子气。
      又或者说,低贱。

      不管钟离瑶心里怎么想,明面上还是得含笑应下,“是,但孙儿当真无碍,劳祖母挂心,是我的不是。”

      她看了绮玉一眼,示意她上前来,“所以呀,我这不向祖母赔罪来了。”

      绮玉顺势打开食盒,钟离瑶言笑晏晏的端出糕点,边递到老夫人面前边解释:“院中桃花盛开,含烟新做了桃花饼,刚好让我借花献佛。”

      她转移话题的方法实在拙劣,老夫人扭头就跟坐在下首观望的成弗居告状:“瞧瞧这张小嘴,多厉害。”

      他颔首,表示认同:“本事见长。”

      闻言,钟离瑶藏在盘子下的手指莫名蜷缩了一下,她总觉得,这人是一语双关,分明在暗指她今日将他拒之门外之事,可她也没有做错。
      凭什么,必须得奉承他?

      “祖母!”她状似不满的嘟囔一句,故意忽略掉他的话,甚至人,“这是孙儿和含烟的一片心意,您不尝尝吗?我手都要举酸了。”

      “好好好。”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依言用绮玉递来的筷子夹起一块尝了尝,随即赞叹道,“不错,那丫头呢?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她啊,美食出炉,正大快朵颐呢,哪舍得挪窝?”钟离瑶安心的将糕点盘子放回食盒,适时的开起玩笑,“祖母只管想着孙儿就够了,她再一来,祖母眼里哪还装得下我?”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免不了喜欢热闹,何况祖母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

      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打马游街,踏遍长安,甚至扬言要闯荡江湖。
      直到后来嫁入乐陵成氏,为一族主母,操持事物,才渐渐安定下来。

      她的儿子很有出息,参加科举那年,三元及第,文采斐然,至龙颜大悦。
      这些年来官越做越大,得以封侯,老族长过世后,便将她接回了长安。

      时日久了,钟离瑶逐渐揣摩出她的喜好,恪守礼仪之余,也常会开一些玩笑来逗趣。

      她从来不会逾矩,老夫人对她算得上宠爱有加,拳拳爱护之心不亚于她的亲孙子。
      但钟离瑶不会天真的以为,若真需要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对方会放弃亲孙子而去选择她。

      所以,她从来不会对她抱有期待。
      钟离瑶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包括她自己。

      即便此刻,对于她刻意表演出来的的拈酸吃醋,老夫人仅仅是笑着打趣,毫无气恼之意。
      “你这丫头,还吃上祖母的醋了?”

      她也不会对这位老人家的包容和爱护生出一丝一毫的动容,她只要全心全意,但她知道,不会有这样的人。

      “是啊——”钟离瑶吃吃的笑着,故作幽怨,“得喝上两大壶方够。”

      “哦?”老夫人却是瞅了一眼成弗居,笑呵呵的继续打趣道,“看来那另一壶是替你哥哥喝的了,知道你们兄妹俩感情好,祖母啊,最疼爱你啦!”

      她亲昵的点了点钟离瑶的鼻尖,又叮嘱道:“快去将桃花饼拿去给你哥哥尝尝,他小的时候,最爱吃甜食。”

      闻言,钟离瑶倒是一愣。
      兄长嗜甜?这一点,她倒是不知。

      他的情绪总是浅薄,对于吃穿用物更无甚喜好要求,下人送来哪些便用哪些,是出了名的好伺候,从不挑剔。

      “幼时口腹之欲,难为祖母还记得。”谁知成弗居颔首应了一声,却没有拒绝。
      老夫人目露回忆,“也就记得这些了。”

      钟离瑶敛了眸,没有接这话。

      因为与此有关的是令成家所有人都悲伤的事。
      成弗居这个独子没有长在他们任何人身边。

      听说在他百日宴的那一日,抓周之礼上,不偏不倚,竟抓中了一枚舍利子。

      彼时在开宴前,恰巧有一位来自大相国寺的高僧云游路过长安,言说随缘而至,受邀借住在成家,舍利子亦来自于他。

      众人万万没想到,高僧口中的缘,是这新生儿。
      成弗居抓中舍利子后,高僧随即为他卜算批命,又言他与佛有缘,生来就是佛门的弟子,如若不成,必将灾祸伴身。

      成家好不容易得了个独苗苗,能舍得送出去当和尚?
      那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是以只是好生送走了高僧,并未答应。
      但不成想,成弗居的命途还真就应了那句谶语,不入佛门,从此天灾人祸不断,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想要去害他。

      而他自身,也频生怪病。
      乐陵侯府,乃至整个乐陵成氏都护的心力交瘁。

      待到他四岁那一年,更是要命,名满天下的大神医出马都险些没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侯夫人再也受不住,力排众议,狠下心将儿子送入了大相国寺。

      只是他毕竟是乐陵成氏的少主,不能真就此断了尘缘,故而未剃发受戒,以俗家弟子之名伴青灯古佛,于佛门清修,长达十年之久。

      直到四年前,乐陵成氏的老族长病逝,家族需要主事之人,才不得不将他召回来承袭家业,但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他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还俗,每年还是要抽空回去吃斋念佛,当一当假和尚。

      这经历,说来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钟离瑶起初是不信的,传的比话本子上写的还要离谱,但见他果真每年都回去拜佛暂居,且一生病全家上下如临大敌,甚至侯夫人那样骂天骂地的人都时常去大相国寺上香还愿,也不得不信了。

      念及此,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却突然感应到一道直勾勾的视线,抬眼看去,正对上成弗居那双清冷的眼眸中一缕疑惑。

      钟离瑶抿了抿唇,起身下榻,重新端出糕点盘子,拿起一双新的筷箸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道:“请兄长品尝。”

      “嗯。”
      成弗居略一颔首,接过她递来的筷箸,依言尝了一口糕点,便放了回托盘,他抬眼凝望着她低垂的眉眼,淡声评价。
      “尚可。”

      能从他口中得到“尚可”二字,已经算是夸赞了,但钟离瑶脸上没有一丝喜色。

      她不卑不亢,自始至终秉持恭敬的态度,一板一眼的说:“兄长既然喜欢,待我回去,再让含烟多做些送去您的院子。”

      “不必。”成弗居轻轻摇头,老成的告诫,“甜食过腻,贪多不益,你也莫贪。”
      钟离瑶温声应下,“是。”

      她心中不免腹诽,这一副当长辈的训教姿态还真是熟练,连她吃什么都要管。
      但她却不能不听,也罢,她本就不贪嘴。

      倒是老夫人看出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同以往,奇怪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往日也没见这么客气。”

      钟离瑶刚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对着坐着的少年却抢先回答了。

      “此次族中事忙,未来的及告知小妹,久不得我消息,想来是又气又急。”成弗居主动替她遮掩,“是孙儿的错,让祖母见笑了。”

      他将她的刻意疏远,归类为女儿家置气,老夫人自然是深信不疑,将他数落一通。

      可明为斥责,实际上还是为自己的孙子说好话,命人传了膳来,屡屡让成弗居给她夹菜道歉,意在缓和兄妹俩的关系。

      钟离瑶有口难言,只能在老夫人的劝和下,暂时恢复了往昔与他相处的模式。
      这一顿饭,是吃的她无地自容。

      待饭后陪着老夫人散了步,侍奉她午睡下,她就匆忙告辞,逃回了自己的院子,竟是半句话都不肯再与成弗居多说。

      徒留他立在原地,望着她走远的背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陪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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