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除夕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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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白的性格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好，可终究也是个异能者，与普通人之间是有差距的。所以保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了一会儿，看苏遇白依旧不为所动，也只能无奈离开了。
可念头一旦冒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想法后，苏遇白满脑子的霍白昼，连午饭都没了滋味。
他抽出一叠空白的纸，在纸上写写又画画。
问题：对霍白昼有超越友谊的想法吗？
笔尖在这个问题上点了又点，他给出的答案是“精神上有，但身体上没有”。
他对霍白昼的身体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就连回想对方的容貌都没有清晰的印象。
他能想起乔青之肩膀上青绿色的染发，也能想起邬剡拿手机跟女朋友聊天的甜蜜笑容，甚至张劲勇趴在地上捂着腹部伤口的狼狈模样都还被他记在心里。
可唯独霍白昼的外貌，他几乎没有多少印象。
他想不起霍白昼的身体有什么特征，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也不清楚霍白昼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虽然霍白昼经常穿黑色灰色系的衣服，但耐磨耐脏的衣服打多都是这一类颜色，末世后大部分人的衣服都是这个颜色，也就和那些路人没什么区别。
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霍白昼像蜘蛛型变异丧尸那样趴在七楼的窗户上，以及那聒噪的言语，入侵式的自来熟。还有现在这样，突然离开就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杳无音讯。
有关于霍白昼的记忆，几乎都是负面的。
跟这样的人同一屋檐生活，他完全能想象自己的后半辈子会有多难熬。大概会是度日如年，半辈子仿佛熬了八辈子那么长吧。
可即使这样，他又无法否认，和霍白昼在一起时，他是自由的，舒适的。
因为霍白昼这人洒脱不羁，能做出直接把人打包带走，不顾自己安危地被蜘蛛型变异丧尸拖到高空等一系列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因此，在霍白昼面前，他也就不需要符合常理，可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想法。不管自己的想象多荒谬，也永远不会有霍白昼的亲身经历荒谬。
但霍白昼就一点优点都没有吗？
那肯定不是的。
和他相比，霍白昼有很强的行动能力，社交能力也比他强。虽然是个人就比他会社交。但霍白昼会给他带好吃的。夏伊失踪的那段时间，霍白昼总是在车里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可如今回想那段经历，因为结果是好的，所以霍白昼的那些废话也就显得没那么讨厌。
霍白昼还是活着的人里，他认识最久的那一个。凭借这份记忆中的情感，他就能给霍白昼无限加分。
如果和霍白昼在一块，他的生活变成什么样？
苏遇白觉得自己将会很轻松。
因为他能把很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一股脑丢给霍白昼，并且丝毫没有罪恶感。这是面对其他人时做不到的。
他不会随意地指挥认识不久的乔青之给他干活，也忍不住地会对夏伊表露怜悯关怀。唯独对霍白昼没有这些情绪。大概是霍白昼强行入侵他的生活，他也忍不住想要强行回去。
可是，和一个人在一起，不能光看好处，还得看自己能不能忍受对方的缺点。
霍白昼的性格和他完全相反，还跟条哈士奇似的，转个身就不知道霍白昼又跑哪里去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永远也得不到安全感。再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可能哪天霍白昼死在外面都没人通知他认领尸体。
笔尖与纸张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他在纸上写道：那结论就出来了。
后面的话和笔尖一起戛然而止。
他竟然无法写下那个早有结论的答案。
……
苏遇白味同嚼蜡地把午饭塞进肚子里，照往常般回七楼换睡衣，躺下睡午觉。
他睡得很快。
无法写下答案的本身，就代表了另一个答案。
当他给自己植入了“他对霍白昼有好感”这个结论后，午睡醒来睁开眼，他觉得熟悉的环境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不曾有过多注意的衣柜里，竟然放着霍白昼的衣服。黑灰的颜色和苏遇白的衣服完美混在一起。苏遇白买衣服向来随意，记不住自己有哪些款式的衣服。要不是发现衣服的尺码比自己大一号，苏遇白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些衣服是霍白昼的。
莫名的，他觉得有一点甜。像老夫老妻。
苏遇白把霍白昼的衣服整齐叠好，单独放到衣柜的一格里。打算把这一个位置留给霍白昼。
再仔细打量屋子，霍白昼留下的痕迹无处不在。
按照他熟悉的路线走，换衣服，上厕所，然后到厨房做饭，偶尔躺单人沙发上看书。他所熟悉的生活里，都有属于霍白昼的手笔。
浴室的镜子上贴着犯困小人的贴纸。厨房里多了好些他根本用不上的厨具。书架上摆放了小巧的手办。墙壁上挂了植物装饰画。
虽然霍白昼不在家里，但不管他看向哪个地方都能想起霍白昼。他仿佛看到霍白昼曾经在他家中来回模仿他躺下看书的动作，反复调整着书架上的手办位置。
想着想着，他对霍白昼升起了一丝想念。
可一想到和人在一起不光是精神上的互动，还有身体上的接触，这念头就像一盆冷水将他浇个透心凉。
所以霍白昼不在小区这事挺好的，至少他能继续思考。
苏遇白甚至想，霍白昼能再晚一点回来就更好了。一直晚到他想出问题的答案后再回来。
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苏遇白突然明白，他的答案只有一个了。
毕竟另一个答案是不需要霍白昼回来的。
下午工作时，苏遇白脑子里都是和霍白昼恋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他对工作已经完全上手，所以即使脑子分心想着其他事情，也没有影响工作分毫。
随着春节的临近，乔青之是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躁。
她甚至不敢跟苏遇白有眼神上的接触，就怕苏遇白问起霍白昼的事情。可偏偏霍白昼这人洒脱习惯了，随便交代了她几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乔青之在安全区里有属于自己的渠道，否则她都不知道霍白昼最近在做什么。
可这些内容，又不能跟苏遇白说。
偏生离开前，霍白昼还组了个夜宵局，邀请大家给他追苏遇白这件事出主意。现在回头一看，乔青之只觉得这件事满满的都是可笑。
一个连自己能不能回家都不能保证的人，怎么有资格追求别人。尤其是追求一个像苏遇白这种根本不愿意离开小区的人。这两个人能有什么未来？
可霍白昼再不负责任，那也是她的队长。即便是乔青之在心里骂了无数次霍白昼，可行动上依旧是站在霍白昼的那一方。
幸好大部分人都没有问起霍白昼去了哪里，再躲一躲根本没有社交的苏遇白，乔青之在小区里倒也不算很难熬。
除夕夜的这天，小区异常的热闹。
除了大家早早结束工作，聚在一起吃饭畅聊外，还有不少猎尸人聚集在小区里，大家一同等着晚上的烟火猎尸大赛。
蓝茂并不是没考虑过丧尸没有按计划行走，反而将小区围起的可能。
所以他提前放出了任务悬赏，让那些想要赚钱的枪手在小区里候着。等到晚上，这些擅长远程射击的猎尸人会在靠着道路的楼房里架起枪支，对着走过来的丧尸进行扫射，达到清理掉第一波丧尸的目的。
虽然蓝茂召集的只有枪手，可嗅到商机的其他猎尸人也来到小区里。小区距离城市最近，他们明日一早就能出发猎杀丧尸，抢占先机。
一时间，小区里聚集了前所未有的人。小区里饮食店不多，小炒店那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包子店的保叔，以及保叔的侄女，还有姜姐的几个手下，都被拉过去帮忙。
给苏遇白送饭的人换成了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
他夸张地说：“现在的小区有上千人。好多好多。“
苏遇白对这个数量表示怀疑。
不过即使没有上千，考虑到小区里常住人口加打工租住的数量已接近三百个，再算上被请过来的枪手，明天抢第一时间出发猎尸队等人，六百到七百还是有的。
苏遇白还以为自己的除夕夜要一个人过呢。
毕竟小区人太多了，夏伊只能留在村子里。姜姐和绿毛等人当然是优先村子的。蓝茂要管理一个几百人的小区，哪有什么时间。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躲着他的乔青之竟然在晚饭后上门，还邀请他到顶楼看放烟花。
顶楼架设了不少太阳能发电板。不过还是空出了一小片地方做停机坪使用，留一条位于顶楼的生路。现在倒是给他们露台烧烤腾出了地方。
夜里的顶楼一阵阵的冷风，不过今天不算很冷，而且烧烤炉散发着热量。苏遇白穿得厚实，倒也没有很冷。
乔青之有一些不自在。她时不时看向门口位置，又扫一眼苏遇白，更多时候都是低头翻动烤架上的食物，假装很忙碌。
苏遇白猜测，霍白昼应该今晚就要回来，只是具体时间不一定。
两人实在闲得紧，又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吃饱喝足的苏遇白掏出手机，习惯地打开游戏。
刚还觉得尴尬的乔青之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惊讶地说：“你也玩这游戏？红红和蓝蓝也都玩呢。这游戏这么大魅力吗？”
苏遇白手指熟练敲击屏幕，答道：“这是以前热度榜排名前十的手游。现在好多游戏都停服了。”
末世以前是玩家基数多。现在玩家少了，可游戏数量也少了，还想通过游戏减轻生活压力的人也只能涌入剩下的几个游戏里。
乔青之想找个跟霍白昼无关的话题，便主动说道：“那我也下载。”
在游戏这件事上，苏遇白变得格外地健谈。乔青之下载游戏的期间，苏遇白还给乔青之详细介绍游戏的玩法，以及游戏里曾经出圈的热门梗。
乔青之以前不打游戏，却也是上网的，听到熟悉的内容，便会激动地说起相关的事情。苏遇白这样的冲浪好手，不管乔青之说什么，苏遇白都能接得住。两人越聊越是投契。
乔青之不由发出感叹，“真好。聊聊游戏，吐槽一下学校，就跟以前一样。”
正这时，天边一点金红火焰破夜升空，抵达最高点时，猛地炸开。橘黄的线条向四周蔓延，形成一朵花。黑夜和山林都在这一刻被照亮。可不过两三秒，光芒逐渐暗淡，烟花化作点点星子光点消散。天空重回漆黑。
两人的气氛也像这场烟花般，热闹没多久又重新回到冰点。
“我们回来了。”邬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提着这么多东西上顶楼，可把我们给累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除夕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