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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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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岁补充道：“叶小姐的马术精湛，给我们家小姐当替身，对你来说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应该不会不愿帮忙。”
叶苑笑了，想让她当替身，好大的脸。
她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主仆两人错愕不已，她们从来没有想过叶苑会拒绝。她们着急了，对于她们来说，叶苑不过是个奴婢罢了，向来对她们听之任之，哪里会有理由拒绝？
楚倩倩连忙说道：“过几日有个皇家围猎，我想在那上面出出风采，只求你表演，我付你十倍赏金。”
“免谈。”
巧岁气得要命：“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竟然敢拒绝……”
叶苑在思考，既然要在皇家猎场表演，那太子和谢越也会在，她有了个另外的主意。
她说道：“与其当替身，倒不如互换身份，这倒是可行。”
“这是什么意思？”
“今日你在马场中与我身份互换，喂马、修铁蹄、牵马，还要处理马粪，当一日马倌，你若能做到，我可以考虑。”
楚倩倩脸都变绿了。
巧岁更是要破口大骂，但是楚倩倩一把捂住巧岁的嘴：“行，可以！”
楚倩倩心想：反正说是互换劳作，又没说要她自己做，到时候指使那些丫鬟就可以。
叶苑看穿了她的心思，加了一条但是——楚倩倩当一日马倌，只许最多带着她的一个丫鬟，楚倩倩无奈答应。
说干就干，叶苑闲来无事，便在马场监督。楚倩倩的大部分工作却是由巧岁代劳的，楚倩倩捏着手绢在一旁指使着巧岁去做。巧岁动作很是不熟练，但也被楚倩倩强制干活，因为她不干，楚倩倩就得干。
巧岁是大丫鬟，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一不小心将那粪桶打翻，此时衣角沾上了粪水，还不小心将沾着污泥的锄头砸中了楚倩倩，一日下来，二人很是狼狈，主仆两人度过了难忘的一天。
临近傍晚，两人再次找上叶苑。
“这活确实做完了，”叶苑闻到她们二人身上的气味，站远了些，笑着说，“不过，我说的是我可以考虑互换之事，但却没说答应。”
楚倩倩和巧岁眼中冒火，却又不敢得罪，第一次感觉到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滋味，问道：“那你要怎么样才答应？”
叶苑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我要一份户籍。”
她们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你要户籍做什么？”
“我因家中变故，户籍信息全失，我需要一份于将军府任药膳雇工之籍，一应流程皆须周全妥帖。”
巧岁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心想叶苑身家清白倒也无妨，但她不过是一介驯马的贱奴，竟妄图借将军府攀高枝，这绝不可能！
楚倩倩也傻了眼，这可不是用钱能解决的小事，还需动用权势去办到。
不过，权衡半天，楚倩倩有气无力地说道：“一言为定，我会想办法弄到。”
叶苑点头应允。
得知自己可以不用每日赛马，楚倩倩算是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打道回府。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再来马场。
叶苑依旧留在马场，努力练习着马术，她练习一天，有时候要换两三匹马。元朗远远地看着，这也太用功刻苦了。
他趁着叶苑休息的时候走了过去，给她送了一碗热的汤暖身子。
“多谢大人。”
叶苑擦了擦汗，即使是冬天，她也出了汗。
“你为何如此努力？”
“勤能补拙。”
元朗一笑，叶苑和元朗在马场的这些日子早就已经很熟悉，成了朋友。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更多是被她身上那种如同马野性一样的气质所吸引，但若是真说，她与其他驯马师相比，有何专业倒也并不尽然，比如他曾看到她第一次去马圈，竟然连马的种类都不认识，那略略吃惊的样子，倒让他觉得有一丝可爱，不再那么的清清冷冷，任何人都难以靠近。
元朗说这话时，面上有些不自然：“下午你该休息一下，我听说城南西域商那边这次来了好多骏马，帮我去看看如何？”
叶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午后，元朗见叶苑没在马场，才松了一口气。
今日太子殿下要来。若不是楚倩倩在这里练马的事情要保密，他才不会闲的没事让叶苑去城南看马。
时间到了，元朗连忙到马场门口去迎接太子。
远处马踏起黄沙，一人策马而来，单手手背青筋蹦起，勒住飞驰的黑色骏马，谢煦慢条斯理的跨步下了马，他笑着有几分难驯的痞气，眼眸深邃，眉目张扬，桃花眼，一身红色长袍，勾勒着颀长的双腿，腰上系玉带，窄袖袖口镶祥云纹，衬得更加的矜贵。
两个人是多年好友，元朗带他来到了马场。
谢煦看到了他曾经带来枣红色马，它毛发顺亮，像是被人调理的很好。
“果然是你自己送来的，你还是最喜欢它。”
“当然，”谢煦牵过马绳，挑衅道，“比试一局？”
一场激烈的比赛开始。
谢越纵身上马，身上的气质猛地一凛，他成日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资态，可一旦认真起来，有一种无人能比的气势。那匹枣红马在他的身下，变得更加勇猛，精神抖擞无所不能，极骏飞驰。
一圈跑了下来，谢煦毫无悬念的赢了。他把元朗甩了一大圈，勒紧缰绳，堪堪停住马蹄，几乎半个身子都倒立着，踏空，却依旧面不改色。
他周身气场太强大了，仿佛是在沙场之中冲锋陷阵，震慑得旁边元朗骑的马都瑟缩了一下，发出了嘶鸣声。
谢熙大声发笑，元朗气喘吁吁，无可奈何，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跟他比呢？这不是纯粹的找难受。
比赛结束，谢煦下了马，将这凶悍的马叫做小乖乖。
元朗虽然心里服了，但嘴上不肯认输：“要我看，要不是这几天新来的驯马师练的好，你这马早就懒了！”
谢煦眉骨微动，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哦？你说的驯马师是谁？若是性格不比这马烈，可骑不上它。”
元朗立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说自己记错了。
他不禁想，要是叶苑和谢煦认识，这两个人爱马如痴，肯定会惺惺相惜。
在马场的高台上。
叶苑看到了全程。
谢煦觉得有人在望着自己，他朝她的方向看去。
那双眼睛如灼灼桃花般潋滟，其中却带着冷冽。他骑的那战马上，正是叶苑曾经骑过的。隔着遥遥的距离，也能感觉到那眼中的肃杀寒冷之意，他浅浅的勾起唇角。
叶苑向后退一步，隐没了身形。
她若有所思，谢煦多年习武，五感超群。
她第一次见到谢煦时，觉得他行事不羁，犹如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文人，气质如芝兰玉树。这一次，他的形象才与上一世国难之时，令人闻风丧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狩猎时，她若在马上起舞，即便技艺精绝，能令人侧目，但恐怕并不能在谢煦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得赌一把。
……
冬天过去，最后一捧梅花已经凋零，转而变得春水消融、春草萌发，开春之后，日温渐暖，春日围猎也开始。
那一片被圈起来的广袤原野，是皇室的专属领地。
围猎还未开始，但早已有了热身运动。
草坪上面设置了障碍，比赛的人需要骑马避开障碍再射中靶心，只有一发箭的机会。一行人都骑着骏马，有人趁着刚刚骑马，眼前并没有障碍物，便想提前射，但距离太远，失败了，叹气的摇头。
此时有一人紧随其后，他速度不慢不快，顺利地越过所有障碍，到了射击的地方拉开弓，一击必中。
正是谢越。
他向太子投去目光，太子一马当先，但太子的马上没有任何箭，他心情愉悦了一下，却又皱起了眉头。
太子先所有人一步回来，快到了起点，他回首，嚣张的弯弓拉开了弩，隔着最远的距离——一击必中。
瞬间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他人才刚刚开始返回，他们在看的时候，眼中都露出惊讶和赞赏。
许多人称赞道：“太子殿下当真厉害！”
谢越手指紧紧地握着弓弩：“确实。”
谢越向来暗藏锋芒，但也许在谢熙面前根本就无所避，有他在的地方，他永远出尽风头。
太子随意驾马，一副懒散模样，收了弓箭，理所当然。
这围猎场上还没什么猎物出来，躲藏的隐蔽了些，需要发现。
有人喊道：“你们快看，那里是不是有只兔子？”
太子眼力最好，早已经拉开弓箭，蓄势待发。
但出现的不是猎物，而是楚倩倩。
她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她惊喜地看见他，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谢煦并没有收起弓箭，反而举起，他疏懒张扬，仿佛风幡都在为他而摇动，闭起一只眼睛，瞄准：“虽然是只仓鼠，但聊胜于无了！”
“啊！”楚倩倩听到吓了一跳，“是我！是我！不是仓鼠！不要放箭！
谢熙恍然大悟，放下弓弩。
身边其他人教训道：“这里危险，不想当猎物救不要随意闯入。”
她委屈的嘟起嘴巴。
谢煦没再朝楚倩倩投去一眼，瞥近了绿草坪上蹦跳的兔子，他挑眉笑，揪起兔子耳朵逗弄起来，很快离开了。
楚倩倩目光失望。
巧岁跟了过来：“小姐别伤心，等会你换了骑马的装扮，太子殿下定然对你刮目相看。”
楚倩倩点头，她跑回了营帐，在台前梳妆打扮，她插了好几支金钗，仍觉得不够漂亮。今日她就是要给太子表演，她知道上一次太子回来后没过几日，便去了马场，那个时候她不在，错过了，真是可惜，这一次她要全部都补回来。
镜中的人穿着骑装，头上却戴着金钗，虽然漂亮，但也只有漂亮，像个精致的假人，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展示美。
楚倩倩对着镜中照了好久，才一溜烟跑出去，她跑到太子的营帐门前，有人把她拦了下来。
“我找太子哥哥有事，你们快让我进去。”
“太子殿下下了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
楚倩倩气到了，她扭身就要走，却又突然返身，直接冲进了帐篷。
帐篷中，谢煦头也没抬：“带她出去。”
“太子哥哥，我这几日学了骑马，会一些马术，我一会儿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两个侍从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说了一句抱歉，失礼了，抓着她往后走，她不愿意。
楚倩倩快哭了：“太子哥哥，你看看我，专门为你……”
谢煦本来要叫人堵住她的嘴，他抬头，看到了楚倩倩。
楚倩倩此时，与刚才的装扮完全不同，穿着一身骑装，脸用纱巾挡住，只看得到眼睛。
谢煦恍然，刚才味觉，可此刻他突然觉得这双眼睛似曾相识。
楚倩倩见他的目光打量着她，明显有戏，她推开两个侍卫，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自己漂亮的衣服。
她用委屈的语言又喊了一遍。
他漫不经心地说。“随你。”
帐篷终于清净了。
楚倩倩开开心心地走了。
皇家围猎场的帐篷挂着厚厚的帷幕，这里是专为贵族准备休息的地方。
叶苑跟随着巧岁，进入了帐篷内，她见到了一个妆娘，正屈膝跪在地上。
面前的梳妆台上摆着许多金钗银饰，叶苑皱了皱眉。这么多首饰都要戴在她头上，头顶的重量太重，头皮会勒得生疼。
“这些金钗可不是给你的，到时候会还回来，你可别打这个主意。”巧岁与她寸步不离，一步一步监视着她，直到与和楚倩倩交换。
叶苑神情淡淡：“我对金钗首饰不感兴趣。”
这些东西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堆装饰品。
巧岁觉得她是装的，装的人淡如菊，不感兴趣。
“也是，你可是要了比这金钗更贵重的东西呢！”
“是我要的，但你家小姐也给了。”
巧岁开始胡搅蛮缠：“你就是趁火打劫，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苑让梳妆的妆娘停下，慢慢站起身和巧岁对视，巧岁本来嚣张的火焰慢慢熄灭了下去。
“你可知我顶替你家主子去表演马术，是你家主子撒了谎，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便是欺瞒之罪，会掉脑袋。”
巧岁生气：“你胡说，太子殿下最是仁厚。”
仁厚的人便会不在意欺瞒吗？
叶苑想笑，她没心思和她对峙，也不想步步紧逼。她径直走了几步，掀开了帐篷的帘子，到门外去。
巧岁急了：“你要去干什么？”
“这个替身我不做了，你若是行，便由你去。”
巧岁连忙拉住她，嚣张跋扈的气焰彻底消失了，流露出几分害怕的神情：“对不住，是我的错。”
叶苑冷眼看她，巧岁哀求的将她重新拉回了梳妆台前面。
她脸上依旧蒙着纱巾，妆娘需要给她上胭脂和水粉，叶苑抬手拒绝了。
妆娘只得在她眉心画了一朵莲花图案，其余未施半点粉黛，头发也梳好。
妆娘远远一看，着实被惊艳了。
那花纹艳丽与她那冷漠淡的气质相结合，两种气质不冲突，反而整个人更加具有冲击力。
巧岁看到妆娘的眼神，生了几分嫉妒，却又长了记性，不敢表现出来。
上妆完毕，叶苑跟着巧岁来到了马场旁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楚倩倩在那里等待，她看见叶苑，十分满意。
“你好好表演，若惹得太子哥哥高兴了，我给你重赏！”
叶苑淡淡点头，和她完成了交替，巧岁跟在她身边，扶着她上了马。
她拉着马缰的手，完全放松，这已经训练了无数次了。
她看向了观赏台的那位，这一次的表演，她十拿九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