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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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朗朗的读书声在走廊上回荡。
项越踩着点来到学校，脑子还有些懵。
今天开始上早读，英语老师正一圈一圈在教室里转，时不时抽醒两个抱着书差点睡着的人。
项越推开后门进来的时候还差点撞英语老师身上。
“老师早。”项越朝老师点了点头，吴国风看向墙上的时钟，正正好好七点半，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进去吧，下回早点来。”
项越取下书包塞进桌兜里，从书桌里掏出英语书立在桌子上，趴着对许瑞说：“我先睡一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被淹没在读书声中，许瑞没听见。
项越往他耳朵边凑了凑，哑着嗓音道：“我先睡一会儿，老师来了叫我。”
说完也不管许瑞答不答应，径直躺在桌上开始休息。
炽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许瑞不自觉摸了摸耳朵。他看了一眼带着口罩的项越，等老师转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用手肘戳了戳他。
项越困难地掀开仿若有千斤重的眼皮，额头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许瑞没忍住弯了眼角，趁同学都在背书，学着项越把书立起来挡住自己，跟项越说：“吴老师再转两圈就该去讲台上坐着了，你一会儿再睡。”
“好……”项越晕乎乎地答应他，两只眼皮却一直在打颤，根本忍不住上涌的困意。
许瑞：……
就这么忍不住吗？
他又凑近了一点，把两个课本合在一起，摸了摸项越的额头，烫得他手心一颤。
挂不得包的跟粽子一样还戴着口罩，他摸着项越，感觉至少烧掉三十八度了。
他手心带着些凉，贴在项越额头上的时候舒服不少，项越贪恋这股凉意，在许瑞抬手离开的时候忍不住追了上去。
他哼哼唧唧地说：“再摸摸。”
“你发烧了。”
“嗯……”项越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用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降温。
“我跟老师说一声，你去一趟医务室。”
“我没事儿。”项越趴在桌子上没动。他身上没劲儿，哪都不想去，就想趴着睡觉。
许瑞说：“不行。”
“我没去过，不认识路。”项越给自己找理由。他是真不想动，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站不起来了。
“我带你去。”正好吴老师转到他们最后一排了，许瑞放下课本跟老师说他同桌不舒服，好像有点发烧了。
“发烧了？”
吴国风绕到项越身后，抬手摸了摸项越的额头。
“这么烫，”他没忍住皱了皱眉，“赶紧带他去医务室，烫手了都。”
许瑞说了声好，拉着他软塌塌的同桌站起来。
项越站不稳，出了门就黏在许瑞身上借力，他感觉医务室的几步路比他十七年的人生还长。
许瑞拖着熊一样的同桌来到医务室，校医先给许瑞找了跟温度计，让他给项越量体温。
许瑞又带着他去隔壁休息室，让项越躺在床上。
“先量量体温。”
“不会，没用过这种体温计。”项越说。
不是没用过，长这么大，项越就没见过这种体温计。
许瑞：“体温计没见过？”
他怀疑项越在耍他，但是现在项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许瑞也没工夫和他计较真假了。
拿着体温计甩了甩，许瑞抬着他的胳膊拉开他羽绒服的拉链，把体温计塞进他腋窝里说：“夹好。”
项越身上本来就热，温度计又凉，这么一下差点没把他凉得爆粗口。
五分钟过去，许瑞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好家伙，三十八度五，怪不得都烧糊涂了。
他把体温给校医，校医看了一眼说：“有点高啊，打一针吧。”
“行啊。”许忍不住勾了勾唇，打一针也好。
“同学。”校医拍了拍项越把他叫醒，“给你打一针，你把裤子扒下去点。”
什么？
项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声问他：“干什么？”
“脱裤子打针，你烧的有点高。”
打针？！
项越听见这俩字，瞬间睡意全无。。
“我不打！”
开什么玩笑，让他一个一米八六的大青年脱裤子打屁股针，还不如让他烧死呢。
许瑞正站在门口看他，项越看不见口罩下面的表情，但是项越知道他肯定在笑话自己。
“拿点退烧药吧，我能扛过去。”
“打一针好得快。”校医劝他。
“还是算了。”项越严守自己的屁股，“我不打针。”
病人不愿意配合校医也不能逼他，他给项越包了些散药：“一天三次饭后吃，多喝点热水好好休息。”
“记住了。”项越看了眼手表，离第一节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他还能再睡一会儿。
“谢谢啊。”他摸了摸鼻子，坐在病床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许瑞像是猜透他的心思了，说：“你在这儿休息，我先教室。”
项越默默在心里给许瑞点了个赞，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同桌。
看着冷，其实软得要命。
项越心想，愿意送花给刚见过一面的新租客，还会抽时间照顾邻居家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他不知道于书舒为什么对许瑞有这么大的偏见，但他能肯定许瑞绝对不是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
早上八点零五分，项越先回教室拿饭卡接了杯水准备吃药，许瑞不在座位上，不知道跑哪去了。
班里的同学趴倒一大片，趁着课间十分钟都想多休息一会儿。
“哥们，”项越拿着杯子戳了戳于书舒，“我同桌呢，看见他了没？”
“李芸刚才把他叫走了。”于书舒转头和他说话，“你早上咋了，感冒了？”
“嗯，有一点。”
于书会问他：“我听见老吴让他送你去医务室，他没骂你吧。”
“骂我干嘛？”项越无奈地笑了笑，他是什么很欠骂的人吗？
“耽误许大学霸学习，他没揍你就不错了。”
于书舒俯下身子小声跟他说：“他以前的同桌是就是因为上课老是跟许瑞说话许瑞才把人给揍了的，都转学了。”
“不至于吧。”项越说，他同桌有时候看着是挺容易冲动的，但肯定不至于为了这事儿打人。
“真的啊，就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拉到厕所打的，俩胳膊都给打骨折了。夏一鸣出院之后就回来办了转学手续，转私立学校上学去了。”
项越：“那许瑞还挺厉害的。”
……
于书舒于书会：这是重点吗大哥？
*
第一节还是英语课，他同桌上课两分钟了才跟着英语老师一起回来，老吴端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进来，看见班里趴倒将近一半的学生，恨铁不成钢道：“我不来你们就趴着睡，就不知道趁着这两分钟多背几个单词！”
他把保温杯放下，开始激情演讲：“一日之计在于晨懂不懂啊同学们，还有多少两分钟能够你们浪费……”
他越说越激动，前排的几个同学纷纷拿起课本挡在自己面前，怕被英语老师的口水淹没。
许瑞在座位上坐的笔直，项越撕开笔记本在英语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偷搞小动作。
许瑞目不斜视地扒拉过项越的小纸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老师叫你干嘛去了？
-没什么，你好点了吗？
项越看见纸条上的字，乐了。
就这么关心他吗？
-好多了，你也太关心我了吧。
许瑞：……
他扭头冷冷地看了项越一眼，怀疑项越是被烧糊涂了，他今天怎么这么欠揍？
许瑞没再回他，团吧团吧纸条把它塞进桌兜里，不想理项越，也不想看见这张垃圾。
上面老吴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话：“趁热打铁啊同学们，抽五分钟检查一下你们早上背的怎么样，找几个同学上来默写，写不出来这节课站着听。剩下的同学找张白纸在下面写。”
“不要吧……”底下哀嚎一片，本来班里还有几个正在打瞌睡的同学也不困了，翻书的声音此起彼伏，趁最后几秒能扫几眼是几眼。
老吴不为所动：“治治你们的惰性！”
他喊了几个犯困的同学上黑板上，项越随手翻开一张草稿纸开始默写。
上了高中之后项越就没干过默写单词的事儿，他们老师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爱背不背，不背不会。
老吴自己扫了一眼黑板上同学的默写情况，让下面的同学同桌换着批改。
许瑞本来已经打开书准备改自己的了，项越戳了戳他的手肘，把自己的递给他，不由分说从他手里抢过了他的那份。
动作间还不小心撕烂了他的默写纸。
项越无辜地朝他眨眨眼：“老师让同桌换着改。”
许瑞咬咬牙，算了，他不跟病人计较。
他低头看项越的默写纸，他同桌一整个早读都不在，许瑞还以为他一直在纸上乱写乱画，没想到纸上居然满满当当都是单词。
简单对着课本扫了几眼，项越甚至全写对了。
“不错啊小同桌。”
项越用红笔在他的纸上画了一个竖起的大拇哥和大大的“100”分。
他期待地接过自己的纸，看了一眼，不乐意了：“你怎么不给我打分。”
许瑞语气不善道：“你是小学生吗？”
“我是大学生我也喜欢100分啊。”他把默写纸又塞给许瑞，“我要100分。”
许瑞白了他一眼：“大学生，你在耍赖皮吗？”
说着，认命一般在他纸上划了个大对号，标上一百分。
项越乐呵呵接过纸看着上面工工整整的红字，把纸夹在英语书里，掏出来自己买的资料做题。
英语课，没什么意思。
他向来不听。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生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