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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新年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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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克莱尔带着WDC的奖杯回了妈妈家并将其留下。
没错，他没有在自己住的地方修一个荣誉室或者建个荣誉墙之类的，他所有的奖杯都放在了莱诺的荣誉室里，由于近些年成绩斐然，这间荣誉室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奖杯批发商的仓库，如此的款式多样又数量惊人。
它们是一个象征，也是一种记忆的延续。
伊克莱尔回到摩纳哥的家时，阿迪莱已经提前结束她的工作，由于要在家里度过平安夜和圣诞节，工作人员已经为这栋房子完成了最适合节日的装饰。
伊克莱尔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己家这样的房子了。
为此，阿迪莱还将举行一个小型的宴会，邀请一些朋友在平安夜的白天到来。
这更令伊克莱尔惊奇了。
除了临时接过来的赛义德和法蒂玛，伊克莱尔的助理艾莉，加布里埃尔一家，西多夫和他的女儿拉蒂兹，还有一些车队的人，斯宾塞、安娜还有小托克，至于可怜的瑞恩，已经提前回了英国，并为自己错过这次难得的伊克莱尔家的圣诞宴会痛哭。
所以这不是阿迪莱家的圣诞宴会，这是一个伊克莱尔的圣诞宴会。虽然没有小时候那样热闹，但是，这是长大的伊克莱尔应该拥有的宴会。
斯宾塞走了过来，低声问了问他最近的幻痛问题，在不出意外得到伊克莱尔发誓保证绝无问题的回答后，斯宾塞给了他一个警示的眼神，转了个弯走到了西多夫面前。
西多夫的女儿被加布里埃尔抱到了钢琴凳上，此刻正沉迷于加布里埃尔的美色与琴声之中。
安娜和阿迪莱在西点台旁边聊天。
赛义德为了行动方便坐了个轮椅出场，结果在被一众年轻人轮番小心翼翼的关照过后，不服老的暴躁小老头一气之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引起一阵奇迹的惊呼。
车队的一个年轻的营养师正比对着两份沙拉跟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的法蒂玛聊些什么。
维修组的大卫和策略组的温蒂靠的越来越近，看起来感情正在急剧升温。
小托克都给他带了礼物，一双过于可爱的手套。
“这真是很棒的体验，”艾莉手里捏着一个泡芙，脸上是沉醉的表情：“闪电泡芙为这一切加分。”
伊克莱尔为这个泡芙的名称翻了个白眼，逗笑了享受美食的艾莉。
艾莉朝伊克莱尔眨眨眼：“看来今天我又是放假的一天？”
“嗯哼。”伊克莱尔站在艾莉旁边，手上正套着小托克送他的羊绒手套，尽管他没有穿过于正式的衣服，但就是身上这身休闲装也和手套格格不入，让他显得有点傻气。
“很喜欢这双手套？”艾莉问。
伊克莱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套让他的手在暖洋洋的包裹着，温暖的温度和火焰的灼热完全不同，他感觉自己正在缓慢的被治愈。“小孩子真是这个世界的天使。”
“谁说不是呢，我们的小伊克。”艾莉笑着说。
反应过来的伊克莱尔：？等下，我？
艾莉用手指在自己的眼下比划了一圈：“还是挺明显的，你愿意聊聊吗？就当是为了度过一个安稳的圣诞。”
“聊什么？”
“你不明显的黑眼圈？或者你愿意的话，说说你现在的苦恼也行，就算是我的劳务费，你知道，这工资收的我可真心虚。”
伊克莱尔带着手套的手指捏了捏，将自己的烦恼甚至是痛苦哪怕泄露给身边的人一丁点，都让伊克莱尔感觉浑身不适，好像他会变得脆弱会变得不像自己，而那些痛苦会不小心灼伤到他们。
但是艾莉是个如此体贴亲和让人安心的好助理，他们并不熟悉彼此，所以他们也不真正了解彼此已经被塑造成了如何的一个人，她并不知道他既定的样子，也不会因他的伤痛而痛苦，作为一个温和的陌生的倾听者，这一刻的艾莉似乎变得很合适，此刻的伊克莱尔好像也能泄露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感受给对方。
“我的确有点休息不好。”
他重复陷入失眠和做梦的两种状态中，或者是整夜无法入睡，或者是重新回到那一片火，有时候他能梦到诺里安去解救他，大部分时候他只得自救，还有的时候他只能等死。
“因为那场火，或者已经不复存在的那辆车，或者总是时不时难受的手，都在提醒我，我经历了什么。”
艾莉的手臂轻轻搭在伊克莱尔的左小臂，温声安抚：“但好在你顺利度过了一切。”
伊克莱尔：“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会梦到我没有顺利逃离的情况，”伊克莱尔说到这时，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想要开个玩笑，他语气故作轻松：“说实在的我现在都很难比较的出来，是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自救更恐怖还是只能一动不动等死更可怕。”
艾莉轻轻拍了拍他：“确实很难比较出来，不过好在，这些选项都不是你需要面对的。”
伊克莱尔扯出一个笑：“幸运的家伙。”
那场曾经在瞬间带走莱诺的事故成为燃烧过后的沉重灰烬，安安静静的落在了伊克莱尔身上。却在穿过漫长记忆的多年以后，从灰烬中再次复燃笼罩了他。
幸运的家伙，从熊熊大火中脱身。
“虽然我得说这是你的努力做到的，但是，”艾莉干脆伸出双手朝他示意：“要庆祝一下吗？幸运的闪电先生。”
伊克莱尔勉强真诚的回应了这个拥抱。
“我不会说别再做那些梦了，我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艾莉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但是你得知道，伊克莱尔，伟大的莫蒂默先生，你，完完全全的，成功的从难以置信的事故中逃脱出来了，你就像你说的那样，永远那么的令人惊讶震惊不可理喻。”
伊克莱尔从这个怀抱中抬起头来，表情很是惊讶：“不可思议艾莉，未来医生也需要修炼语言的艺术吗？”
艾莉笑：“或许是一点提升工作效率的小技巧也说不定呢。”
伊克莱尔低头看她：“谢谢你，艾莉医生。”
“别客气，医生的职责就是如此，希望你能健康。”
伊克莱尔佩服的点头，但他确实感到很受用。“我猜你不会做这份工作太久，因为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的，我相信。”
“借你吉言，不过顺便一提，如果你想出去玩玩，散散心什么的，或许我还可以再享受一段时间的完全‘薪超所职’的工作。”
被艾莉提醒的伊克莱尔笑起来，假期就要到来了，他竟然还没有出行计划，尽管他收获了最棒的赛季成果，但确实也给他带来一些不小的麻烦，他认同艾莉的提议，他应该让自己的生活丰富起来，或许比单纯等待时间的掩埋更有效。
“好吧，我确实需要一位和我一同出游的助理，这样就有人帮我订购机票订购房间预约场地了！哦，我甚至还将拥有一位临时私人医生！”
“哦come on老板，世界冠军先生出游难道不值得出动一架私人飞机吗？”
艾莉的表情让他们的气氛变得愉快起来。这让伊克莱尔感受到一种轻松，像之前谈话时一样，艾莉的谈话风格总能导致环境变得轻松，而他也稍微感觉到情绪的回升。
伊克莱尔真诚表示：“或许你会成为一名受欢迎的儿童医生，你说不定会做的很不错。”
艾莉忍俊不禁，半晌，面对这位她刚刚“治疗”的“大龄儿童”，忍不住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开口：“这谁说的准呢？”
在去年的圣诞节，伊克莱尔在诺里安的家人里度过，今年突然体验了很多年没享受的宴会，差别还是挺明显的，因为比起诺里安家，他们家的人真是太少了，小孩子也少。
所以热闹总是散得很快。
所有人的陆续离开后，临走前的艾莉拍拍伊克莱尔的手臂：“别着急，属于你的圣诞才刚刚开始呢。”
这话没错，比起还要赶回去继续参加各种宴会的其他人，伊克莱尔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一段属于他们家人的安静的家宴。
最后把加布里埃尔一家送走，赛义德以自己累了为由要先回房间，法蒂玛推着他离开了，只剩伊克莱尔阿迪莱两个人站在装潢漂亮的礼庭门口。
伊克莱尔故意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朝阿迪莱皱皱鼻子：“总算把埃尔送走了，我的脑袋里真是能有一百只鸭子。”
阿迪莱：“就这么不耐烦他？”
“好吧，我承认，没那么不耐烦，但是，说真的他怎么能那么多话呢，而且他有自己的逻辑，还认死理。”
“加比是个好孩子。”阿迪莱说。
“社会意义上是的。”伊克莱尔没有反驳阿迪莱的定义。很显然，一个永远积极向上、热情开朗、不畏困难的年轻人，话多都变成了优点，总是在长辈这里充满滤镜。
阿迪莱意味不明：“听起来你颇有怨言。”
“不，我感谢他，他的确是个好孩子。”伊克莱尔揽过阿迪莱，轻吻她的额头，随后开了个玩笑似的：“他让我都没那么紧张了，你能想象吧，他见到我时的样子。”
阿迪莱没有接下伊克莱尔缓解气氛的玩笑，她有一双遗传给伊克莱尔的漂亮眼睛，在水晶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柔软的温暖的光。
伊克莱尔的嘴角忍不住下撇，他揽得更紧了一点，嘴里嘟囔着：“我真是太害怕了阿迪莱，纵使我嫌弃埃尔有百般不好，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也是千般感激他。”
阿迪莱揉了揉伊克莱尔的脸，显然疏于打理已经长出了有点乱糟糟的胡茬，但是手感依旧是年轻人特有的柔软。
阿迪莱叹了口气：“如果你感到害怕，伊克，希望你能知道，我也同样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你知道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知道消息的心情吗。”
伊克莱尔干脆抱住阿迪莱，弓着腰，将脑袋拱在阿迪莱的肩窝，语气闷闷的：“我很抱歉。”
“不要为你的痛苦道歉，我知道这并非你所愿。”
伊克莱尔：“但我知道面对这种消息时的感受，我不该忘记这个的。”他们都是亲历者，更明白这件事的杀伤力并不是劫后余生带来的庆幸喜悦。
阿迪莱轻笑：“说真的我觉得加比说的很对，你喜欢不顾一切，擅长□□，所以，千万不能让你进赌场。”
伊克莱尔立刻抬头：“拜托！妈咪，你信他！”
“我太相信你了儿子，所以我知道，他说的对。”所以哪怕再一次，阿迪莱也不会要求他在赛道上多想想家人，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好好注意安全，因为他根本不会做到。
“你是被踩下油门的赛车。”
就像加比说的，“伊克莱尔擅长□□并沉迷其中”，因为“他从极限中汲取真正的自我”，阿迪莱原本认为加比对伊克莱尔的这些了解是理解，或者是牵制，所以：“我本来以为，加比会是那个抓住你的人。”
伊克莱尔不明所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阿迪莱：“或许是不止他了解你，你也能够容忍他的时候。”
伊克莱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拉着阿迪莱走到露台，一同坐进那个看起来就过分柔软温暖的沙发上，橘红的夕阳散落，为光明的一切笼上即将失去的暖光，隐约看到的月亮在另一边逐渐高悬，安静的等待万事万物褪去色彩，然后重获新的光芒。
在沙发上的伊克莱尔可以肆意倚靠着阿迪莱，他手指缠着阿迪莱柔软的长发，嘴里不满的嘟囔：“他可不是了解我，我们只是认识得够久而已，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当然有一点没错，我确实是容忍他。”
“是嘛，”阿迪莱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们在卫生间的门口遇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妈咪！”伊克莱尔大叫：“这是在翻旧账吗！”
阿迪莱难得露出一个活泼的表情，她微微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笑容：“所以那个时候非要在一起的两个人是在骗我？”
伊克莱尔打着哈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
“你知道我在卫生间门口看到你们两个小鬼抱着从卫生间里滚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吗？”
伊克莱尔没敢吱声。
“我甚至不知道一会怎么面对米娅。”
等等？所以只是在意米娅阿姨是吗？伊克莱尔露出委屈表情。
阿迪莱没好气的敲了敲伊克莱尔的脑袋：“我能改变你吗？”我只能迎接好友的崩溃。
伊克莱尔诚实的摇头。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
伊克莱尔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而且你们在向所有人出柜之后竟然很快又分手了，为什么？”
在把一切搞得鸡飞狗跳之后，两个原本坚定无比的当事人突然变成一对怨偶，恨不得把对方彻底剔除出自己的世界。
“或许他是帮助我走出那一步的人。”
“所以你只是在故意气我，还让加比配合你气我。”
“不不不！”伊克莱尔慌忙摆手否认：“我只是，好吧，那段时间我们的关系越来越远，好像我开F1开始，你就把我剔除出你的生活了。”
阿迪莱：“所以还是故意气我？引起我的注意？”
伊克莱尔舔舔嘴唇，最终承认：“好吧，是有那么点，而且我也想知道你的态度。”
“你们相爱过吗？”
伊克莱尔点头，他很认真的说：“你说的对，埃尔是个好孩子，我们只是终于了解对方到清楚知道我们走在不同的道路上，我无法反驳他就像他会‘痛恨’我一样，这并不妨碍我们做一对关系不太好的朋友，或者是家人，我很感谢他帮助我迈出的那一步，就如同他感谢我那样。”
阿迪莱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伊克莱尔竟然听出了点遗憾：“我那时想，如果非要是个男人的话，加比总比其他什么不知姓名的人好。我看着他长大，虽然有些孩子气的小脾气，但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积极向上的孩子。”
伊克莱尔盯着阿迪莱看了半天，才开口：“说实在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是一个反x性恋主义者。”
对话至此，阿迪莱终于不顾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老古董。”
哈，哈。伊克莱尔露出尴尬的笑容。
“虽然我总觉得你们不该在一起，我不是指性别，而是，很显然你们也发现了，他跟你不是同路人。”
“没错，我们甚至是很轻易的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在成功向你们出柜的激素退去过后，不过你依旧很喜欢加比。”
“你沉迷在赛道上的每一个周末，加比都知道来陪我喝一杯下午茶。”阿迪莱的指责总是那么委婉又一针见血。
伊克莱尔能怎么说呢，他真该早点劝加布里埃尔那个家伙把精力多放在网球上，但又对这些行为带来的后果感到感激。
伊克莱尔挑眉，看向此刻端着茶杯一脸优雅淡定的女人：“怪不得你对他那么好。”
阿迪莱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难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对我好吗？”
伊克莱尔顿时得意洋洋，哼，还不是沾我的光。
“现在那个法国人是你的新伙伴了？”
“额…”伊克莱尔迟疑。加洛问他的时候他可以装作不明白，但是面对阿迪莱，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你觉得呢？”
“我能知道什么？”阿迪莱的语气有些不善：“他身材不错？”
伊克莱尔立刻大笑：“没错！这是最正确的！”
阿迪莱头痛：“听着，我会很愿意和我的女儿成为闺蜜——如果我有的话，但是我可不想和我儿子像是讨论什么重大机密一样，讨论一个可能会成为他男朋友的男人的身材。”
“Come on！阿迪莱，”伊克莱尔朝她眨眨漂亮的如出一辙的眼睛：“别那么老古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