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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戳痛处 ...

  •   此后数日,钟离开始频繁地往来于太师府,他和董婷芳的感情也在逐渐升温。

      董婷芳时常邀请钟离到府中赏花、吟诗,每次见面,两人都相谈甚欢。

      董太师对钟离这个未来女婿也十分满意,开始在朝中为他铺路,帮他结识更多的权贵。

      他越来越忙,也便顾不上再来找宋曦辰。

      在这几日的清静里,宋曦辰又试着逃跑了一次,被连福抓回来之后,她就彻底躺平了。

      这不仅仅因为她觉得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也因为钟离与董婷芳的关系变得愈加亲密。

      她寻思着,这样发展下去,钟离一定不会再来折磨她。

      横竖府里没有安排她的活计,饭菜茶水什么的,丫鬟也会跟她送来。

      日子就这样过了下去,从深秋转眼便到初冬。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下人房更是四处漏风。

      这夜,钟离喝得醉醺醺的,又跑来找她。

      他脚步踉跄地推开房门,冷风裹挟着他一同灌进屋内,让本就寒冷的房间愈发冰冷刺骨。

      宋曦辰听到声响,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被子。

      她抬眼看向钟离,眼中满是警惕。

      “你…… 你怎么又来了?”

      宋曦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钟离没有回答,摇摇晃晃地走近床边,酒气扑面而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宋曦辰,眼神迷离却又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似恨又似有别的什么。

      “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吗?”钟离开口,声音沙哑,“就算我现在忙,也不会放过你。”

      宋曦辰紧紧咬着下唇,心中泛起一阵悲凉。她知道,自己的噩梦恐怕又要开始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钟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动手。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父亲…… 你到底在哪?是否还尚在人世?”钟离喃喃自语,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哽咽,“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一点线索都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宋曦辰心中一震,她从未见过钟离如此脆弱的一面。

      尽管心中对他恨意难消,但此刻,她竟也生出一丝怜悯。

      “你父亲的事,我从未听人说起过。”宋曦辰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帮到你。”

      钟离抬起头,看着宋曦辰,眸中的恨意似乎淡了些。

      “我不知道你在宋府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你连告辞都来不及同我说,就匆匆逃离了那里。”宋曦辰又说道。

      钟离沉默了,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判断宋曦辰的话是真是假。

      过了许久,他突然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第二天,宋曦辰发现看守她的两个丫鬟不见了,只留连福在院子里转悠。

      不一会,曹管家领着两个家丁,抬着一筐炭走过来,将炭放在了她的房门边。

      “宋姑娘,这是大人吩咐送来给你用的。”曹管家说完,便带着家丁匆匆离开。

      宋曦辰看着那筐炭,心中虽有狐疑,但毕竟天寒地冻的,不要白不要。

      她老实不客气地将炭火生了起来,屋内渐渐有了暖意,驱散了连日来的阴冷。

      直到是夜,钟离再次来找她,她这才发现,原来钟离昨夜是嫌屋里冷,这才没留下来折腾她。

      “别抱有侥幸心理,在那本册子中的姿势研习完之前,你是没法置身事外的。”钟离悠悠地道。

      宋曦辰尾椎骨一凉,刚刚因为炭火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消散。

      她咬着牙,怒视着钟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任何多余的言语都只会招来更残酷的对待。

      钟离缓缓走近床边,目光死死地盯着宋曦辰,就像盯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曦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本能地往床角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怎么,这回又害怕了?”钟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记得上次,你还挺无畏挺慷慨的。”

      说罢,他伸出手,开始解宋曦辰的衣带。

      他的动作缓慢而刻意,仿佛在享受这份对宋曦辰心理上的折磨。

      “为何要将那本册子上的姿势研习完?是为了同董小姐成亲的时候,炫一下你的技艺么?”宋曦辰突然开口,面无表情地说道。

      “休得胡说!”钟离有些恼怒。

      “我看你不像是现学现卖,是不是早已经研习过了?”宋曦辰又道。

      听到这句,钟离瞬间暴怒了起来。

      他猛地一把拽过宋曦辰,将她粗暴地按在墙上,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再乱说一个字试试!”

      “看来是戳到你的痛处了,首先,你确实早已经研习过,其次,你不愿提起这件事,说明你是被动研习的,你……”

      宋曦辰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离狠狠咬住嘴唇,发不出声音来了。

      钟离死死地咬住宋曦辰的嘴唇,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宋曦辰疼得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求饶。

      她心中清楚,自己刚刚的猜测虽冒险,却似乎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许久,钟离松开嘴,看着宋曦辰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痛苦,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你最好闭嘴,有些事,不是你能随便揣测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警告。

      宋曦辰之前还以为是自己那次在药力作用下强迫他,伤害到了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毕竟这本春闺图册,她还是第一次见。

      宋曦辰冷冷地看着他,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就因为你曾被动研习过这些东西,所以,你也想将你经历过的这种痛苦,施加到我身上。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逼迫你的人,正是宋府的某个人。”

      钟离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愤怒瞬间被震惊所取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曦辰,嘴唇微微颤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 你终于……”钟离艰难地开口,眼神中透露出慌乱与恐惧,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宋曦辰的话瞬间从心底最深处拉扯出来。

      宋曦辰看到钟离的反应,心中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钟离缓缓松开了抓着宋曦辰的手,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他的眼神空洞,似乎陷入了不堪的回忆之中。

      半晌,又半晌,他还是无法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口。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死寂沉沉。宋曦辰紧盯着钟离,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终于,钟离忍受不了这种压抑,他挥起一拳,狠狠砸在墙壁上之后,转身跑开。

      自这日起,钟离再未踏进后院半步。

      时光飞逝,很快又过去了半月。

      这日黄昏,宋曦辰想找钟离支点银子置办冬衣。

      满院子找了一遍,却不见人。

      后来曹掌柜告诉她,说主子去了衙门认领尸首。

      原来,就在当天,京城东郊的一处农田里,一个冬耕翻土的村民在田埂边挖出了一具枯骨。

      村民害怕摊上事,便让儿子去官府报了官。

      县衙的捕快们迅速赶到现场,将尸骨全部挖出,又在周边仔细搜寻,结果发现了一块刻有“文渊”字样的玉佩,另外,还发现了一把落款处为“临漳”的破绢扇。

      钟离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骑快马赶去衙门了。

      后来,经钟离辨认,尸骨与玉佩的确属于他的父亲钟文渊。

      而那把破绢扇,则很有可能是凶手不小心落下的。

      再后来,官府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杀害钟文渊的竟是当今的兵部侍郎李青云。

      李青云原名钟临漳,与钟文渊是同窗好友,二人都是豫章郡人士。

      他们在故乡的私塾里一起念书,关系相当要好,还曾一起立下誓言,要在仕途上大展宏图,为家乡争光。

      六年前,春闱科考的消息传来,钟文渊和钟临漳都满怀期待,收拾行囊,踏上了赴京赶考的路途。

      考场上,钟文渊文思泉涌,笔下的文章行云流水;而钟临漳却因为过度紧张,发挥失常,最终名落孙山。

      落榜后的钟临漳,看着春风得意的钟文渊,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如野草疯长。

      他不甘心就这样被钟文渊比下去,更不愿放弃自己的仕途梦。于是,在欲望的驱使下,他将钟文渊骗到东郊去登山,并携了两坛子酒,把他灌醉之后,便推入山崖。

      后来担心尸首被发现,又返回准备将他就地掩埋。

      可山中土质坚硬,钟临漳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挖出了浅浅的一个坑。

      他又累又怕,只好将其拖到土质较为松软些的山坡下,挖了个稍深的土坑,把他埋了进去。

      填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导致他的绢扇掉落在土坑中都没有察觉到。

      处理完这一切,钟临漳拿着钟文渊的身份文书,冒名顶替,去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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