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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愈合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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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在阁楼的画室里带着耳机，暖黄色的灯光映在我的脸上，形成鲜明对比。画架上蒙着雪白的防尘布，掀开后在深蓝色的漩涡里，两只手仍然被困在透明的枷锁中，那道金光只完成了一半，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截断。 我拿起笔，想继续画完它，却发现手腕在发抖。不是躁狂发作时那种不受控制的震颤，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近乎恐惧的颤抖。
如果这幅画被展出，会有人看懂吗？会有人看出那两只手是谁的吗？我站在画布前，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身后传来把手拧动的声音，江谨禾穿着睡衣走进画室，头发有些凌乱，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他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一杯递给我，一杯自己拿着。 “睡不着？”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我点点头，接过牛奶。杯壁传来的温度刚好，不烫手，但足够温暖。
江谨禾站在画布前，眯起眼睛仔细端详。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神显得格外专注，像是手术前在观察某个复杂的病灶。“这里。”他突然指向漩涡边缘，“加一点钴蓝。”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抿了一口牛奶，嘴角沾上一点奶沫：“你十二岁那年画的海浪，用的就是这个颜色。”我不记得自己画过什么海浪，但哥哥他记得。他总是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却从不说出口。
我拿起画笔，蘸了一点钴蓝，在漩涡边缘轻轻扫过。颜色晕开的瞬间，整幅画突然活了过来，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命力。江谨禾站在我身后，呼吸声很轻，但存在感极强。他的影子投在画布上，与那道未完成的金光重叠。“哥”我突然问，“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很痛苦。”这个回答让我手一抖，笔尖在画布上留下一道突兀的痕迹。“但也很美”江谨禾继续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某种正在愈合的伤口。”
我转过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画中那两只纠缠的手，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牛奶渐渐冷了，我们谁都没再说话。画室里只有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和江谨禾平稳的呼吸声。凌晨四点的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在我们之间铺开一片银色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谨禾突然开口：“睡吧，别画太晚。”他说完这句话，迅速转身走向门口，像是害怕被我看见表情一样。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我心里激起一圈涟漪。我盯着那道未完成的金光，突然知道该怎么画了。
笔尖蘸取最亮的金色，我在漩涡中心画下一道笔直的光线——像手术室的无影灯，像深夜里的一杯热牛奶，像某个总是口是心非的人，在凌晨四点推门而入时带来的温度。
我轻轻叹了口气，关上画室的门，回到我的房间里。药效仿佛这个时候才刚刚发作，我清楚的感觉到四肢开始发沉，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想如果江谨禾发现在画室的一个木箱里装满他的画像，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包括他动情的模样江谨禾会感到生气吗？会觉得他的弟弟是一个精神病吗？我恶劣的笑了出来，如果江谨禾有一丝想要离开的念头，我都会不惜代价的绑住他，或许囚禁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但我心疼他啊，算了，如果江谨禾真想走，我会祝他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