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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水落石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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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霁晓也被江寄舟从池子里救了上来，此刻瘫软在地上靠在江寄舟怀里。
刚才游霁晓的尖叫声引得众人往这处来，正好撞见游霁晓推游扶雨这一幕。
游望山更是气得不轻，游霁晓干的这是什么蠢事，居然敢伤害游扶雨，这下世子要怎么看他们游府，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荒唐事，会不会有多嘴的人捅到皇上跟前去。
游柏森和游茶星也被吓得不轻。游载星忙着酒楼的事，今日没来，游茶星是跟着游柏森一起来的。
“五妹妹，这是你第三次落水了吧，次次都有三姐姐呢。”
这小姑娘记性真好。
众人一听，不禁猜想难道游五小姐前两次落水也和游霁晓有关。
“我只推了她一次……”
游霁晓逐渐变得神智不清，她一把推开江寄舟，踉跄着扑向游扶雨，嘴里还喊着：
“游扶雨，你告诉他们，我只推了你一次。不对，你不是游扶雨！你是谁！”
华渊渟揽着游扶雨躲开了游霁晓，游柏森也上前拦住她，游望山怕她再胡说八道，赶紧让游柏森把她拖下去。自己腆着脸，向世子赔罪：
“舍妹恐怕得了失心疯，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海涵，别和她一般见识。”
华渊渟没理会游望山，揽着游扶雨往外走。
游望山不得不亲自把他们送上马车，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也一一告辞，游府这个是非地，还是有多远离多远。
江寄舟一身湿淋淋地回到家中，江乘舟见了，问他怎么回事，江寄舟只好如实相告。
“你真是愈发不像话，带你来曲京是干嘛来的，不好好读书，只顾着儿女情长，能有什么出息！”
江乘舟这些话不知是说给谁听，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到底是罚江寄舟抄了几十篇文章，并保证不再去游府，这才作罢。
华渊渟带游扶雨回到贤王府，两人都换了衣裳喝了姜汤，华渊渟还叫来太医看过游扶雨，确认无碍才放下心。
席间他看到游扶雨和游霁晓往别处走开，正想跟上，岂料被游望山缠住拉着说话，否则定不会让游霁晓碰游扶雨一下。
上次在游府，自己没能救下她，这次终于不是差一点又要失去她。
于秋洗了澡，正坐在榻上擦头发，飞星和纤云在一旁给她扇风，这样干得快些。她有些困，体力和脑力一上午消耗太多。
华渊渟叩了两声门，问她穿好衣服没，自己可以进屋吗。于秋瞅了两眼身上的衣服，确定没有任何走光，就喊他直接进来。
“你不穿袜子吗？”
华渊渟一进屋，似是有些局促，不知道是站着还是要坐下。
“哦，我准备睡个午觉，不想下地了。你头发这么快干了？不弄干，老了偏头痛啊。”
“差不多，不要紧，没那么湿。那你休息吧，我给你打扇子。”
华渊渟说着就接过纤云手里的扇子。
飞星很有眼色地也放下了手里的扇子，拉着纤云去到屋外做些女红。房门并未关上，浮休也待在外面等主子吩咐。屋里只剩下华渊渟和游扶雨。
“怎么都出去了？你把那把扇子给我，扇大力点，这头发太长了。”
有时候很羡慕他们没有脱发掉发的烦恼，但洗头的时候还是一样的麻烦。
于秋自己一通狂扇，给自己扇累了，干脆躺下来翘着二郎腿享受华渊渟的扇风服务。过一会儿又觉得人家怎么说也是个世子，还是个童工，自己别太过分了。
“不用帮我扇了，你困吗？你也躺上来，你给自己扇扇。”
华渊渟愣了一瞬，看到游扶雨给自己让了一大块空位出来，便和衣躺在最边上，还小心地避开了游扶雨的长发。
“华渊渟，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游霁晓要推我下水吗？”
“她坏。”
“哈哈哈，精辟！那要是我也不是个好人呢？”
“人无完人，我也不算好人。”
“你可真会安慰人。哎，我问你，要是你抓到了毒害磨蚁的凶手，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果然是这样，她刚才也动过推游霁晓下水的念头，君子论迹的话，那她就是小人。仇是肯定要报，难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按照现在的律法，他们的结局也是一样，只是生杀大权容易滥用。
“怎么了？被吓到了吗？你肯定觉得我心狠吧。”
“不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比如，为什么一定要打仗。”
“我们跟梨国吗？世代有仇，这仗永远都打不完，有时候输一城，哪天又打赢了，总之看不到头。”
“那你愿意打仗吗？”
“我没上过战场，但听说特别残忍。每逢征兵，每家每户都要出人，有和我差不多大的，也有头发花白的。运气好建军功衣锦还乡，运气不好砍头俘虏马革裹尸。最近曲京郊外的难民又多了一些……”
“兴亡都是百姓苦啊！你小子可以啊，思想这么深刻，很有前途嘛！那你觉得当今圣上是个好皇帝吗？唉，我们悄悄的说，不告诉别人。”
“好吧，以后你见了皇伯父，可别什么都往外说，小心你的脑袋。皇伯父嘛，我觉得是，勤于政务，励精图治，文武双全，还有，不荒淫好色。要是后人写史书，绝对都是褒奖之词！”
他是你偶像啊？夸得跟圣人一样，是非功过的确由后人评说，前提得是你的国家没被别人推翻，不然你试试，千秋之后还有什么只言片语留下。
“真有这么好？你没带滤镜？”
“什么意思？”
“若真是这样，荷国在这样贤明的君主治理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若是皇上驾崩了呢？”
“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命了！幸亏只有我听见，不许再说了。”
华渊渟知道游扶雨向来大胆，可没想到她也太语出惊人。
“我只跟你说，没人会知道。”
“太子继承皇位，这还用问么。”
“那太子德行配吗？”
“……哪次进宫你自己看吧。”
于秋心里大概有数了。老子这么厉害，小子不是天才就是蠢材，万物守恒绝对真理。
“哦，还有个靖王，他呢？我看着不大像个好人。”
“你行行好，千万不要招惹皇叔，他这个人，我捉摸不透，离他远点就对了。”
“他别来烦我，我就不理他。还有你……父王，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在王府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他。”
“我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我父王了……”
于秋偏过头去看华渊渟，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明显低落下去，自己是不是勾起他的伤心事了。
“没人管着也挺好的，你看我不就是一个人么，你要是想被人管着，以后我多使唤你做事，你就不这么想了。”
华渊渟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不知道游扶雨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守在门外的三人听见世子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一起高兴，自从游小姐醒来后，世子就不再愁容满面，游小姐真是王府的福星！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先说好不许生气。”
“好，你问吧，我发誓我不生气。”
于秋真的想打探一下，自己来这个时空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游霁晓算是受到惩罚了，和游扶雨有关的人，最有可能帮她解开谜题的只有华渊渟。他的身份又如此特殊，除了冒险一问没有更直接的方法。
“你想当皇帝吗？”
华渊渟立马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震惊。
华渊渟起身坐了起来，用力扇了几下手里的扇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从未想过。”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连手里的扇子都忘了放下，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才想起来。
他刚刚是怎么了？
游扶雨无心的一问，他却好像被她说中了心事一样。她为什么这样问？
她肯定只是好奇而已，反正她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这回也一样。
他为什么有些心虚？
只因他曾想过，如果华渭是皇帝，能不能做到像皇伯父那样，他有本事守护好荷国和百姓吗？他觉得自己肯定比华渭强些，这江山可是皇伯父和父王他们打下来的，华渭真的适合做皇帝吗？
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要取而代之。
飞星看见世子离开，以为游小姐睡下了，想给游扶雨放下帷幔，看见游扶雨还睁着眼睛，笑说：
“游小姐和主子说了什么？主子这般高兴。”
纤云也在一旁附和：
“是呀，连这屋里的扇子都给顺走了，哈哈哈，等会儿我还得找浮休要去。”
“那你们现在就去要回来，我先睡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喊我一下。”
等飞星和纤云掩好房门出去，于秋翻个身，现在她一点也睡不着。
华渊渟几个意思？他刚刚那反应，跟此地无银有区别吗？
难道他真的要反？没看出来这小世子，居然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他平时不就上上学，练练剑吗，还是说他养私兵？
可是他对皇上那么崇拜，皇上对他也不错，有什么不满的理由吗？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信息，为什么没有系统提醒！那些快穿文里不都有个系统帮忙么，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单打独斗。
天杀的，还她系统！
不知道是不是胡思乱想害的，还是落水吹了风导致，她在晚饭前突然发起了高烧。飞星进屋喊她时才发现，赶紧告诉了华渊渟。好在太医就住在贤王府，她才没被烧坏脑子。
两人晚饭都没吃，华渊渟一直守在游扶雨的床前，心里想，之前跟佛祖许愿，只要她能醒来，自己愿意替她受苦。如今人是醒来了，怎么老是厄事缠身，他要不要再去求求佛祖。
她先前说的做好事积德，也是这个意思吧，明日就是她的生辰，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神佛在上，不管他华渊渟做什么，若有功德，请庇佑游扶雨，若生罪孽，就降罪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