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抵达五仙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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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滚滚向前奔袭，扬起尘土阵阵，宋涵身后的城门越来越小，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处。
一晃已经行进了两日，宋涵眼前的景色变换，地势愈发险峻，植被也从低矮灌木丛，笔直松树林，再到繁茂参天的大树，离五仙山又更近了些。
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火辣辣的，宋涵用纱巾将自己团团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四处反射过来的光仍然晃得她难受，只得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缝。
她在狭窄的视野内敏锐地捕捉到道路尽头的小楼，是官驿！她心下大喜，忙开口道：“七郎，日头太毒，倘若马中暑我们可就寸步难行了，我眼睛也难受得紧，不如在此暂作休整，待阳光缓和些再赶路。”
卫沂看着宋涵眼中的点点星光，宠溺地回应道：“依你。”
“七郎最好了。”宋涵的眼睛笑着像一轮弯月。
行至门前，宋涵纵身下马，把缰绳递给门口的差役道：“上等草料喂养，多谢。”
差役一头雾水，卫沂跟在身后将令牌掏出来，“同她一样。”
待差役看清令牌的模样，立马接过卫沂手中的绳索，向两人作揖行礼，牵着马一溜烟儿地跑了。
“这人跑得真快。”宋涵拧开水壶，扯下一边面纱，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
“可能是怕被你责罚，毕竟一看就不好伺候。”卫沂看着从宋涵嘴角滑落的水痕，默默向她递上手帕。
“我又不是那凶神恶煞的夜叉，何曾为难过别人？”宋涵不知想起什么，语气里掩不住的失落，“只有别人为难我的份儿。”
“表妹最是温柔可人，谁敢为难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挨个揪出来一通乱揍，定打得他们找不找北。”卫沂用拳头在空中挥舞。
“说话算话，如今有七郎为我撑腰，想来再无人敢欺负我。”宋涵不由得笑出声。
“即使没有我，普天之下谁敢欺负金乌圣女大人？表妹一个不开心，招来金乌降下神火，将一切燃烧殆尽，直至你怒气平息才会熄灭。”
宋涵沉默片刻，道：“金乌并非为我操控，如何再度引出金乌我也不知。”
宋涵心想，哪有什么金乌，不过是人在背后作的小把戏，也就骗骗迷信的庆元帝罢了。要是真的有金乌，自己这小身板儿早就被天火烧成灰烬随风飘散，融于天地之间。
“没事儿，我说过会保护你的，表妹要相信我。”卫沂轻松地说着，就像是一件毫不费力的事情。
“如此可靠的七郎，我自然是信的。”宋涵嘴上应承，心里却不大自信，卫沂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世子，面对庆元帝又能如何，“时间尚早，不如我们手谈一局？”
“荣幸之至。”
两人在棋盘上杀得有来有回，过了大半个时辰，宋涵开始抓耳挠腮，“下这里？”她抬头看看卫沂的神情是否有变化，显然完全没有。
她的手往右方移到另一个位置，“我要下这儿。”卫沂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换，仍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宋涵即将落下的手又向上抬了抬，挪动到左下角，“这里如何？”
卫沂的眼皮略微向上抬，又迅速往回收，一切的一切都尽数落入宋涵眼底，她啪地将棋子按在棋盘上，内心暗喜，被我抓到破绽了吧。
卫沂拂袖，两指捏起一颗棋子，落在右上角处，“承认承认，险胜半子。”
“七郎，你使诈！”宋涵娇嗔道。
“我可没说过一句话，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卫沂事不关己地向外延伸手臂，伸了个懒腰。
“你用动作引导我！”
“我不过是眼睛不大舒服，表妹怎得因此误判了？”卫沂做出揉眼睛的动作。
宋涵气鼓鼓地扭开头，起身向后院马厩处走去：“时候不早了，我们接着赶路吧。”
是夜，宋涵和卫沂终于抵达五仙山前的最后一个落脚点。
“此地已被东家包下，两位若要投宿请另寻他处。”门口的侍卫把住腰间藏着的刀柄，客气地驱赶二人。
卫沂左手抬起，手指轻轻地勾着拉下面巾：“带我去见你们东家。”
看清来人的面庞，侍卫单膝跪地向卫沂行礼道：“参见卫世子，东家候您多时了，请随我来。”
侍卫轻叩房门三声，道：“圣女大人，卫世子回来啦。”
门内一女声沙哑着嗓音答道：“卫世子留下，你退下吧。”
“是。”侍卫向卫沂作揖，“在下告退。”
宋涵推开房门进去，带着洛水匆匆从屏风后走出来，惊慌的眼神在看见宋涵的那一刻瞬间转为喜悦：“公主终于回来了！”
屏风后扑腾一声，随后传来女子低低地啜泣声，宋涵心下疑惑，跨过屏风往后瞧，只见一戴面纱的女子穿着自己的衣服，跪坐在地，可能怕惹出声响，只捂着嘴抽泣。
“兮兮？”
“奴拜见公主！”兮兮端坐姿态朝着宋涵深深一拜，话语因哭泣断断续续地。
宋涵上前把兮兮扶起，用手帕擦拭她脸颊的泪水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滋味定然不好受。”
“奴不辛苦，奴日夜都盼着公主早日平安归来，只是公主您下次早一点回来好不好？”兮兮委屈巴巴地说道。
“好，兮兮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宋涵摸了摸兮兮的头。
“公主，能否容兮兮在此换衣再行离开？”洛水总是这般严谨。
“自然，七郎也回去休息吧。”
“表妹早些歇息，我还有些事情要找柳月容商议。”说完卫沂转身离去。
天光大亮，洛水和兮兮伺候着宋涵洗漱更衣，盛装打扮，面纱掩面，扶着她登上马车。
宋涵感受着脖子上沉沉的重量，垂眼低眉看着身上的锦绣华服，环顾四周，富丽堂皇的马车内饰闪得她眼睛有些刺痛，心想：终于还是又回到这座金色的囚笼中了，这便是摆脱不掉的宿命吗？
“表妹，越过这座界碑，便是五仙山的地界了。”
宋涵拉开马车的小窗，前方一块不足半米高的石头上红漆刻着“五仙山”，再向更远处眺望，一座巍峨山峰直插天际，在层层白云的遮挡下，看不见顶。
“这便是，五仙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