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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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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布上投影的是一部犯罪悬疑类片子，场景十分凶残压抑，四周安静得他们好像可以听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呼吸。
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里，两个人牵着彼此的手，看似专注地看着电影，实则影片中的角色名字一个都喊不上来。
高星森觉得心跳比平时快了点，指间缠绕着的来自陈树生的温度让他一度无法集中注意力去看电影，十几岁，真是个碰一下都能脸红心跳的年纪。
刚刚在密室里的几次牵手失败和一次接吻失败，如今也算是讨回来了，如果能牵到电影结束，那今天真是个太成功的约会了。
高星森正高兴时，一个男生沿着逼仄的过道挤到他们前面，小声说道：“你好，能让一下吗？我想上个厕所。”
高星森呛了一下，不自然地松开陈树生的手，给他让出路来。
“哎，谢谢。”
陈树生刚想问“干嘛松开”，一看高星森脸上那跟吃了屎一样憋屈的表情，又忍笑闭上了嘴。
果不其然，高星森再次开启了他别扭的“找机会牵手”的征途，一会儿又是趁着陈树生拿爆米花的时候凑进来一块儿拿，一会儿又是把他那只漂亮的手在黑暗中晃来晃去，晃了好一阵，也没好意思牵上。
陈树生有意避开他，想看看他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才来牵自己。
但是别扭这个问题只会是越别扭就更别扭，陈树生有点等不下去了，伸手抓住高星森乱晃的手，轻声调侃：“你在跳手势舞吗？”
“啊？哈哈。”高星森干笑两声，看着总算合在一块儿去的两只手，尴尬道，“手有点酸。”
“嗯。”陈树生忍笑。
牵了不到两分钟，刚刚上厕所那个男生又回来了，他猫着身子挤在陈树生旁边，小声问道：“你好，能让我进去一下吗？”
高星森：“……”没完了是吧？
正当高星森又想忍辱负重松开陈树生的手时，陈树生沉默地牵着他的手，往后挪了一点，让出一点位置出来。
“谢谢。”男生轻松地挤了进去。
高星森微微愣了一下，默默想道：所以我刚刚为什么要松开？
陈树生像是能听见他心里的想法般，偏过头来，小声问他：“又想松开吗？”
望着对方那双在微弱光芒下深邃明亮的眼睛，高星森忍不住笑了下，无奈道：“没。”
那股别扭劲总算是好点了。
第一次谈恋爱，他没想到自己会谈得这么难堪。
陈树生一副“什么都看在眼里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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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最后一个画面播放完毕，幕布上缓缓流动着角色表，观众席上的人零零散散地起身离开座位，牵了整场电影的两个人也收拾东西离开了场馆。
高星森一路上都很沉默，什么话也不说，陈树生盯着他看了半晌，主动开口道：“接下来想去哪儿？”
高星森没看他，自顾自盯着鞋，反问道：“我是不是很幼稚？”
“嗯？”陈树生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高星森抿了抿唇，低着头道：“我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懂应该要干什么，也很怂，给你的体验应该很差，咱们应该过两天再去约会的，我其实有点没准备好，太突然了。”
陈树生呛了一下，咬着牙忍住没笑出来。
所以问他自己是不是很幼稚是因为刚刚那些别扭的小动作？
操了。
可爱死了。
“嗯。”陈树生有意逗他，忍着笑意道，“是很差，所以怎么办？”
“真的啊？”高星森诧异地回头，“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这么觉得啊？”
陈树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操了，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高星森欲哭无泪，“那咱们先结束约会，等我回去查查资料再继续。”
高星森说罢迈开腿就要跑，陈树生在他逃走之前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回来，高星森整个人跌进陈树生怀里，懵逼道：“干什么？”
“你干什么？”陈树生无奈道，“突然结束只会让我的体验更差，有始有终的话不管过程多差总算也能及格，上课没听吗？不会写的题也不要空着。”
高星森当真认真地思忖了下，最后无奈地垂下头，“行吧，那我们继续吧。”
“嗯。”陈树生牵住他的手，“走吧，现在去哪儿？”
“嗯……”高星森看了眼手机，“到点了，去吃饭。”
“先等会儿，我回个消息。”高星森说罢，松开陈树生的手，闷头回起卞震的消息。
本来今天卞震计划大家一起去游乐园，票都买好了，高星森也没想到陈树生会这么突然叫他去约会，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拒绝陈树生，只能跟卞震撒谎说他不太舒服，在家修养几天。
手机里卞震唰唰发了一堆游乐园的照片。
【卞震：小森，你没来真是可惜，这边在搞活动，过人射门十球进满的可以赢一件凯恩签名球衣！】
“我去。”高星森两眼顿时发亮，匆匆打字。
【男人要有担当：真的假的？】
【卞震：还能骗你不成？「照片」看，凯恩亲签球衣就挂在那儿。刚刚我和奕辰试了下，他进七个，我进五个，奕辰赢了个c罗手办，我赢了个谢谢参与外加现场观众的掌声。】
高星森盯着消息犹豫了一阵，又问陈树生：“你现在饿吗？”
“怎么了？”陈树生望着他。
“晋安游乐园那边搞活动，过人射门十球进满可以赢一件凯恩球衣。”高星森说，“你想不想去看看？”
望着对方亮闪闪的眼，陈树生说不出没兴趣三个字，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嗯，去看看。”
高星森从小学开始就是拜仁死忠，哈里凯恩虽然也才刚刚转会来到拜仁两个赛季，感情倒谈不上，但是像他这样能在他目前的年龄段为球队做出这么大贡献的前锋，没人能够拒绝，作为拜仁球迷的高星森更不能拒绝。
高星森冒着被卞震一群人发现的风险带着陈树生来到游乐园，春节期间，游乐园十分热闹，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的，应该不容易被发现。
陈树生不解地看着紧紧裹着外套、扣着帽子、深深低着脑袋，跟小偷似的东张西望的高星森，没忍住问：“你在干什么？”
“卞震他们在这附近，我躲一下。”高星森一面张望四周一面回答着。
“躲他干什么？”陈树生问。
“他本来叫我今天去游乐园玩儿，我骗他说我生病了，我现在应该在家里面。”高星森回道。
到处都是人，高星森找了半天也没瞧见那个赢凯恩球衣的活动，他疑虑地皱起眉，“不过那个活动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找卞震问具体位置的话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高星森只得拖着陈树生在硕大的游乐园里闷头找着。
叮咚。
手机提示音打断了高星森的东张西望，高星森一面环视四周一面掏出手机来。
【卞震：我去！！小森你绝对想不到是谁赢走了凯恩球衣！】
高星森顿时五雷轰顶，打字：【凯恩球衣被赢走了？！】
【卞震：对！你快猜是谁赢走的？】
谁赢走的不重要，重要的时候已经被赢走了，高星森亢奋的心情一下子被搅碎，他耷拉下眼皮，有气无力地打字：【你还是奕辰？】
【卞震：怎么可能，不是，再猜。】
千里迢迢跑来游乐园，就为搏一搏凯恩球衣，没想到他人都过来了球衣却飞了，高星森没什么心思再猜，生无可恋地打字：【孙兴慜。】
【卞震：……】
“嗯？”陈树生垂眼盯着他丧气的脸，“找到了吗？”
高星森摇摇头，无奈道：“来晚了，被人赢走了。”
“谁赢的？”陈树生问。
谁赢的？
高星森又打开手机去看卞震的消息，照他那股藏不住事的劲，这会儿不用高星森猜他也已经说出来了。
果然。
【卞震：你绝对绝对想不到！】
【卞震：是吕覃朝！】
吕覃朝？
【卞震：你还记得他吗？南平附中的边锋，长得挺帅踢球也贼厉害那个。】
吕覃朝不是南平的吗？怎么来榕城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陈树生轻轻撩了一下他的发梢，轻问道：“嗯？”
云顶杯的时候陈树生和吕覃朝一直不太和睦，这会儿要是跟他提起吕覃朝，说不定会影响他的心情。
“哦，”高星森收了手机抬起头来，“不认识的人。”
“那——”
“高星森！”一声磅礴的呼喊。
高星森一转头，见老常带着老婆孩子穿梭过来。
高星森松了口气，迎上他去，“常老师好啊，你们也来玩儿？”
陈树生静静站在一旁，同他一般和老常问了好。
“对啊，这不过年嘛，带小孩儿出来逛逛。”老常喜笑颜开，望望高星森又望望陈树生，“你们怎么一起出来玩儿了？我还以为你们俩还针锋相对着呢。”
高星森笑着看了看陈树生，对老常说：“多亏了常老师把我分在陈树生旁边呀。”
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老常咂摸了下，没想明白，最后笑了笑，说道：“这有啥的，同学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和睦相处！”
“哈哈，是的是的，那什么，常老师，你们先玩儿，我和陈树生先走了。”高星森说罢，拽着陈树生逃离了现场。
高星森一面快步穿梭过人群，一面跟陈树生说着：“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凯恩球衣已经没了，咱们还是换个安全的地——我靠！”
听闻旁边的人猛的一声尖叫，陈树生刚想问“怎么了”，整个人已经被高星森拽着钻进了乌泱泱的人群。
“看什么呢？”祁萱含着棉花糖，口齿不清地问，“卞震。”
卞震从人群里收回眼，挠了挠头奇怪道：“刚刚看见一个人长得很像小森，看错了吧可能。”
“怎么可能是小森，他现在在家里边儿呢。”蒋初说。
“那就是看错了——哎！我想要那个变形金刚！”
房檐的瓦片有些松动，陈旧的灰尘从上边儿砸了下来，高星森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过了会儿又缩了回来，拍了拍胸脯大松一口气，“幸好没看见。”
“谁？”陈树生抱着胳膊靠在另一面墙上。
“卞震他们。”
喧闹的人声从巷子外面传进来，因为距离而显得有些朦胧，高星森和陈树生各靠在一面墙上，互相望着彼此。
因为差点露馅而产生的紧张与刺激感突然如同房檐上的灰尘一样掉了下去，高星森的呼吸逐渐平静下来，如同这安静的小巷子一样。
“今天，挺失败的吧。”高星森无奈一笑，“第一次约会，弄得这么糟糕。”
陈树生静静望着他，并不说话。
“先是那什么被打断，又是牵手被打断，我又突然把你带到这里来，饭都还没吃，让你陪着我到处跑。”高星森沮丧道，“不好意思啊。”
事情的流程是对的，但陈树生没这么觉得。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解释，但最终因为某些长期以来不愿开口的习惯而闭上了嘴。
其实他挺开心的，和高星森在一起，做的任何事情都让他开心。哪怕是今天在地铁口等高星森，他都觉得异常的开心。
纠结了一阵儿，他说：“有补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