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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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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高星森茫然抬头。
“否则的话，你这样说——只是想减轻自己内心的负担？”陈树生挑起眉，“不打算解决一下吗？”
“那我请你吃饭。”高星森提议道。
陈树生：“……”
“高星森。”陈树生叹了口气，往他身前走了一步，“我们是朋友吗？”
“是啊。”高星森答完又觉得不对，忙改口，“啊不是。”
“是还是不是？”陈树生眯起眼，整个人贴在他身前。
望着对方逐渐逼近的脸，高星森突然生出一种逃跑的冲动，他心跳变得很快，稀里糊涂说了句：“不是。”
“那是什么？”陈树生顺势问。
高星森迟疑半晌，说：“情侣。”
“情侣之间的补偿难道是请对方吃一顿饭吗？”陈树生无奈道。
这还听不懂，那真是傻子了。
“你说这个。”高星森直勾勾地望着陈树生那张一贯没什么血色的唇，心跳愈发的快，“我只是没觉得这是对你的补偿。”
陈树生不说话了，只是稍稍低着眼睛去看他。
四周静得好像能够听见灰尘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两个人的呼吸都很乱，没有人在这时候站出来说些什么，似乎都在等待着气氛的发酵。
“前面那儿有摩天轮！谁要陪我去坐！”
祁萱拍下卞震高高抬起的手，骂道：“你一个大男人来游乐园不玩过山车跳楼机，净捡着摩天轮旋转木马这种玩儿，耻辱吗？”
“那怎么了？男人也有弱小的一面好不好？”
操了——卞震！
高星森两眼一抬，猛地抓住陈树生就要跑，然而下个瞬间，他绷紧的手腕被陈树生紧紧扣住，随后而来的，是陈树生任性、蛮横又带着些恶趣味的吻。
高星森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专注地亲吻着自己的陈树生，心脏砰砰直跳。
他冰冷的后颈传来陈树生手心的温度，整个人被他一只手圈在怀里，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差点忘了卞震他们就在巷子外面，目光中陈树生轻轻地吻在他唇上，动作没有分毫的无理，仿佛只是在品尝某种味道。
巷口卞震一行人无所察觉地擦过他们，高星森的眸光很轻地闪了一下，随后，他伸手搂住对方。
唇间弥漫着的属于对方的味道让两人都有些沉迷，他们互相青涩又毛躁地亲吻着对方，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时两人眼睛都有些发红，高星森更是憋得脖子都红了，他们互相看着气喘吁吁的对方，似乎还想继续。
“咔嚓。”
突然一声响，打断了他们之间蹭蹭上涨的粉红泡泡。
两人双双回头，见巷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举着还没来得及收的相机；一个肩上搭着件球衣，看戏般望着他俩。
“吕覃朝？”高星森微微吃惊。
陈树生：“……”
“hello。”站在吕覃朝旁边的倪奇恩晃了晃相机，笑说，“出来放哨，换我俩进去亲，不然把照片传你们校园墙。”
高星森：“……”
陈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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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来榕城玩儿了？”高星森把手机放在桌上，越过陈树生坐了进来。
咖啡店相较游乐园要安静许多，隔壁桌坐着一个正在办公的年轻女孩，点了一杯美式半天没喝。
“我是榕城的，只是在南平读高中，这不过年嘛，我们覃朝说什么也要来榕城找我玩。”倪奇恩满脸笑意。
吕覃朝让咖啡呛了一下，咳了咳说道：“是你叫我来的。”
高星森一笑，“那还挺有缘，这么大个榕城咱们还能遇见——你旁边那个拜仁球衣，是凯恩的吗？”
“噢，”吕覃朝侧头看了眼，拿起球衣递给高星森，“刚刚游乐园搞活动，十球进满可以免费送一件凯恩签名球衣——我记得你好像是拜仁球迷？”
高星森接过球衣，专注地瞧看起来，“你怎么知道？”
陈树生沉默地坐在一旁，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砸在吕覃朝身上。
“云顶杯训练的时候见你穿过拜仁的球衣。”吕覃朝见他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大气道，“送你吧。”
“我去，真的假的？！”高星森崇拜的目光一下子从球衣转移到吕覃朝身上。
吕覃朝淡淡一笑，“真的。我是门兴球迷，留着这个有失身份。”
门兴和拜仁是出了名的死敌，不过，吕覃朝居然是门兴球迷？看他踢球的风格，其实更有一些哈维的感觉。
“这样，”高星森乐滋滋地收下球衣，笑道，“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吕覃朝淡淡点头。
“你不认识他吗？”陈树生突然语气很差地问。
“啊？”高星森喜悦的目光从球衣上移开，看向陈树生的时候才蓦然想起——刚刚为了不给陈树生添堵骗他说赢走球衣的是不认识的人，“……”完了。
“……听我解释。”高星森苦哈哈道。
“不用。”陈树生冷道。
“我听。”另一个声音冒出来。
陈树生冷冷看向倪奇恩，“有你什么事？”
“你不是不听吗？还不让别人听？”倪奇恩无辜道。
陈树生：“……”
“行了。”吕覃朝斜了倪奇恩一眼，“你凑什么热闹？”
倪奇恩闭嘴了。
高星森看看倪奇恩又看看陈树生，无奈道：“我回头跟你解释，这是个误会。”
陈树生没说话。
“小屁孩儿。”倪奇恩抱着杯子嘟囔道。
陈树生火气又冲上来，“……你说谁？”
倪奇恩：“我说话了吗？”
陈树生：“……”
吕覃朝无奈摇摇头，跟高星森聊起来，“你后面什么打算？还在踢球吗？”
“云顶杯踢完就退队了，”高星森说，“在准备高考，没怎么踢球，你呢？据说要走职业了？”
“嗯。”吕覃朝道，“山东一个俱乐部给我发了邀请函，打算去试试，两个赛季能踢上中超就继续，踢不上我就回去读书了。”
“祝你好运。”高星森笑着举起咖啡，“咖啡代酒，祝你冲超成功。”
“那我祝你，”吕覃朝同样举起咖啡，“金榜题名。”
倪奇恩乐呵呵地举过咖啡跟上，“那我祝二位前途似锦。”
“还有你，”吕覃朝看向陈树生，“金榜题名。”
陈树生顿了下，犹豫了一阵，在几人的注视下拿起咖啡。
倪奇恩挑了挑眉，几人纷纷碰上杯。
高星森撤回杯子抿了口咖啡，又打开响了个没完的手机审批不知道是谁追个没完没了的“奏折”。
“卞震怎么给我发这么多消息？”高星森见他消息最多，就先搁置在一边，转而打开班级群扫了眼。
“哎我说，你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我还挺好奇。”
倪奇恩刚刚拿起咖啡，只闻对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我靠！”
“咳！”倪奇恩一口咖啡卡在嗓子眼，无奈抬眼，“你干嘛？”
“老常把咱俩照片发班级群了！”高星森举起手机给陈树生。
陈树生微微侧眼，见高星森手机屏幕里框着一段聊天记录。
【高三七班非同一般】
【常:<图片><图片>】
【常：出来玩遇见班里的小朋友了，大家新年好。】
高星森：“……”
如今不用打开卞震的聊天框，高星森都知道对方发了什么，不过——老常一个老头，分享欲怎么这么强？！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卞震他们马上就追过来了。”高星森拉起陈树生的手，转头匆匆道，“不好意思我们得先走了，我朋友马上杀过来了，你们先玩，有机会一起踢球！”
此时此刻，游乐园另一处，一群人围在一起咒骂着某个谎话连篇的叛徒。
咬牙切齿的卞震：“高星森不是人。”
龇牙咧嘴的祁萱：“高星森死叛徒！”
怒气冲冲的蒋初：“高星森大混蛋！”
还没看群消息的张奕辰：“高星森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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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高星森揉揉鼻子，嘀咕道，“骂吧骂吧，是我对不起大家。”
陈树生朝他看了一眼，“冷吗？”
“不冷不冷。”高星森拽了拽外套，俯身趴在江边的石栏上，“我估计是他们几个扎堆骂我呢。”
刺骨的寒风从江对岸吹过来，江面映着夜晚的萧条。
“今天挺抱歉的。”高星森望着潺潺的江水，慢悠悠说道。
“抱歉什么？”陈树生看着他。
“你不觉得今天很糟糕吗？什么都没有做好。”高星森苦笑道，“真的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懂要怎么做，过后我会给你别的补偿，你说的那个不算……那是便宜我。”
远处车道上霓虹的灯光映在江面，晚风轻刮着面庞。陈树生垂下眼，望着江水中那片斑斓的色彩，“什么补偿？”
“等我想想。”高星森说，“放心，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高星森。”陈树生目光静静的，像这江水一般。
“嗯？”
“其实我没觉得糟糕。”陈树生轻道。
在几个月以前，他还没法想到自己今天会和谁站在一起，那时只觉得，尽快高考吧，至于考完以后又要去干什么，又能干什么，他也很迷茫。
总之一定要找些事情做，执着地填补着某个无法填补的空缺。
突然有天，有个人拿着他最在意的筹码威胁他去踢球。
然后一切都变了。
今天的所有，和这个人一起做的桩桩件件，他都觉得很奇妙。
一点都不糟糕。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在今天早上九点十分到南门的地铁口等他，然后他会等来一个为了造型不要温度的傻子。
“行了行了，你别安慰我了。”高星森摸出烟盒，掏了一根塞进嘴里，含糊说道，“我知道自己很差劲。”
啪嗒。
火机上窜出一条小火苗，随后烟被点燃。
陈树生想：不信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