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空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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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也不提这茬还好，提了陆应迟难免回忆，他记性好，回忆了会儿，一拍脑袋，丢失的记忆就全回来了，得，他还真干过这档子误人子弟的事儿。
其实在当时看，这不算什么大事，兄弟之间聊聊生理现象，有什么大不了，可时过境迁，现在两人总归没有小时候那么单纯，甚至不如那时候熟络，再讲这话，只能说一句往事不堪回首。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儿，”陆应迟咳了两声，囫囵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有听我的忍忍没？”
骆也说：“有，高一才第一次自己弄出来。”
聊天方向有点怪，陆应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即使是弟弟，他的性向，多聊总感觉是在性骚扰，于是他说了句‘那你还挺听话’，之后火速切了话题：“对了，吃晚饭了吗？”
“还没。”
“我也还没，那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好。”
陆应迟找了家顺德菜，跟骆也面对面坐着，和两个月前重逢第一面一样的位置，但两人比上次放开很多，是真有了些亲友久别重逢的味道。
“想吃什么？”陆应迟问。
“都行，你点你爱吃的就行，”骆也笑了笑，“我请客，上次说请客也没请成。”
“你刚毕业，视频号也还在起步阶段，我工作这么多年，不至于这点还坑你的。”
“一顿饭而已，”骆也说，“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刚刚点餐大概四百来块，确实不算多，再三拒绝反而抹了小孩儿面子，陆应迟笑了笑，不再坚持：“那行，谢谢骆老板。”
菜陆续上桌，陆应迟把老鸡汤推到骆也面前，问他：“你拍视频怎么不露脸？”
骆也接过鸡汤，把瓷白调羹放里面搅了搅。
他垂目，热气拂过眼睫：“长得抱歉，露脸掉粉，掉粉就接不到广，接不到广就赚不到钱。”
“妄自菲薄了。”
“妄自菲薄？”骆也抬头，盯着陆应迟看了会儿，“所以你觉得我长得不错？”
服务员恰好上菜，陆应迟的脸被一条粗壮手臂隔绝，骆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出他是在笑。
“是，小也你从小到大都长得好看。”
骆也愣了愣，食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调羹柄。
“谢谢哥，我好像找回来点儿自信，”他说，“下次露脸看看效果。”
周五的饭店格外热闹，忙碌了一周的打工人一波一波的来，又一波一波的走，抓紧假期每一秒消遣放松。饭店请了驻唱歌手，估摸着是哪家公司在这里团建，一个客人上台抢过话筒清了清嗓，台下立刻十分捧场地传来阵喝彩起哄声。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
那人扯着嗓子一句句吼出来，歌太土嗨，其余吃饭的客人也笑起来，陆应迟侧头看驻唱台，骆也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
陆应迟偏头回来，骆也又快速收回视线。
“哥。”
“什么？”
骆也似乎不好意思，声音小了点，被喧闹的音乐声盖住。
陆应迟只看见他嘴皮子在动，具体说了什么一个字没听清，他俯身凑近骆也，音量抬高问：“什么？这儿有点吵，没听清。”
骆也身体随着陆应迟凑近往后退了退，又说一遍：“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去你那儿住。”
“我这边房子要到期了，你上次说家里正好有个空房间，我可以搬过去吗？”他拇指摁住中指关节，“付房租。”
陆应迟这回听清了。
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是说过让骆也去他家休养，但本意只是让他过去休息一两周，听骆也这意思，是要长住。
在他看来，和骆也还能再见已经是火星撞地球的概率，再见后能和谐到这种程度更是比一只猴子随机敲出莎士比亚全集还难得，现在这个发展当然是好的，但是继续像家人生活在一起，对他、对骆也，真的好吗？
“怎么了，”陆应迟迟迟不答，骆也声音又低下去，“不行吗？”
“不是，”陆应迟下意识反驳，随口想出一个理由，“你去我那儿，那你女朋友呢，会不会不太方便？”
“我和她本来也不住一起，”骆也说，“她不会过去打扰你的。”
陆应迟扶额：“让我想想……”
骆也沉默片刻，说：“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怎么又说这个……你担心我怪你，我还怕你怨我呢，”陆应迟叹了口气，脑袋隐隐作痛，“当年的事情彼此都有难处，那种环境下身不由己，现在我们能坐下来好好吃饭，就别说怪不怪，都过去了。”
骆也嗯了声，低头扒饭，没再说话。
一曲终了，饭店驻场歌手重新上台，爱情买卖无缝切换回抒情歌曲，悠扬舒缓的曲调入耳，饭店褪去喧闹，重新变得安静。
【说一声加油一切更美好】
【所有的悲伤请往边靠】
【曾经流过的泪湿了伤口就让阳光晒干而褪】
……
陆应迟长长吸进口气，整个背贴上柔软的椅靠。
“如果你没什么不方便就过来呗，”他笑了笑，声音轻快，让人感到放松，“不收房租。”
骆也扒饭的动作顿了顿，嚼了两口，用力咽下。
“谢谢哥，”他说，“如果你交男朋友了，我马上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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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到十二月，天气丝毫没有转凉，比起九月末甚至更加闷热潮湿。
骆也更新频率一周一次，他请不起专业老师，只能自己扒舞练舞，虽然网络热门舞蹈动作大多简短单一，但他一没基础二没钱，想蹭上热度、跳出那味儿，就得花费更多时间。
更新不算快，但一直很稳定，上个月没更新，有不少粉丝在评论区团建，最开始是催更，后来是不满，最后就是对骆也生命安全的担忧。
骆也刷刷评论，再看看腰斩的月收益，关掉手机，在公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练新舞。
练完正好是周末，他约了赵平帮拍视频，一条视频从下午四点拍到六点终于完工。虽然特意避开了最热的时间点，但他捂得严实，还是闷出一身汗。
赵平看骆也拍完，往前大迈两步把手机还他，递给他一瓶冰水。
“看你这么蹦蹦跳跳一下午我都累，你说咱这么大一个帅哥，怎么非得戴帽子戴口罩，简直浪费颜值。”
“谢了，”骆也接水，拧开瓶盖灌了口，喝完脱掉卫衣捞在臂弯，拍了拍赵平肩膀，“走，请你吃烧烤。”
说完忽然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把卫衣手机重新拿给赵平。
“再帮我拍一条吧，露脸的。”
露脸视频又拍了半小时，骆也自觉耽误人太多时间，道过歉，把露天烧烤升级为海鲜烧烤。
赵平乐了，一巴掌扇上骆也后背，扇得骆也一个踉跄：“咱俩谁跟谁啊，搞这么讲究。”
骆也笑着说：“亲兄弟明算账。”
赵平是骆也高中同学，算为数不多的交心朋友，他人长得瘦小，念书那会儿被校外混混缠上，是骆也出面教训了那群混混，两人自此相熟，后来都来深城讨生活，彼此一直有照应。
骆也的第一条爆款视频就是赵平帮忙拍的。
两人在大学城附近找了家店，点完餐骆也去冰柜拿了两罐大乌苏，开好了递给赵平。
“也哥，我不爱喝这个，”赵平龇牙咧嘴嘬了口，“这酒后劲儿太大，每次喝完睡觉心脏就砰砰直跳。”
“那我去给你那瓶牛奶？”
“不了，吃烧烤喝牛奶显得我太孙子，就这个就这个，我少喝点儿。”
两人边吃边聊，赵平拿了只生蚝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说：“也哥，你个钱串子脑袋，之前怎么断更那么久，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大事，”骆也胳膊肘磕桌面上，曲着手肘，拿了串烤大虾，“就是遇到我哥了。”
赵平：“哦，遇到你哥了啊……”
说着猛地咳嗽了两下，咽下去一半的生蚝都被咳出来，他吐到一边的垃圾桶，眼睛瞪圆了。
“什什什什么——！！你哥？你哥？！”他音调拔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个陆应迟吗？？”
“嗯，”骆也没忍住笑了，“这么惊讶做什么？”
“肯定惊讶啊，陆应迟诶，你哥！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平说，“他现在混的不错吧？”
“啊，挺好的。”
“天啦，”赵平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那赶紧让他还钱啊！”
骆也擦了把脸：“你神经病啊，他什么时候欠我钱了。”
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快十点，差不多是陆应迟下班的时间，骆也放下筷子，到前台结账，完事从背后拍拍赵平肩膀：“我买完单了，你收拾下残局，我先撤了。”
“不够兄弟啊，再坐会儿陪我吃完呗，”赵平抓着他胳膊拦人，“平常不是在外面鬼混到一两点吗，今天搞什么呢这么急。”
“回去剪视频啊，”骆也摆晃了下手机，“我是钱串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不更新要去喝西北风了。”
“一个月都不更新，赶这两小时的忙？”
劝了两句发现人完全没坐回去的意思，赵平收回胳膊，挥挥手啧声道，“哎算了，快走吧走吧，看你这样儿，不知道的以为赶着投胎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空房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