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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何妨问归处·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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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这之前，他得知晓盏灯节是什么。
两人聊了许久，还是夜予城传讯告知玉清还有案文未处理雪明夜这才逃离了玉清的魔爪。
玉清一走，雪遥殿中都静了下来，雪明夜想了一瞬，实在是翻找不出关于这什么节的记忆只得问身旁的雪翼。
“你可知晓盏灯节的习俗？”
“知晓的，小时候我曾在人间见过，据说盏灯节时需要自己做一盏灯为别人祈福，当然，也可以为自己。”
雪明夜听得有意思，问他，“放灯吗？”
“是的，除此之外盏灯节也适合男男女女互诉情衷。”
若有所思后雪明夜道，“明白了……”
说什么安排弟子们过节，实际上只是想让他也一起罢？
昏黄的阳光洒落，雪明夜放下棋子
“天色已晚，回去吧。”雪明夜道。
小徒弟在这陪了他一下午了，实际上自己也并不需要陪同。
雪翼知晓玉清走了下一个就是自己，没有一丁点惊讶，站起来同雪明夜道别便出去了。
玉清他不能随时随地都在，但他可以啊，明日一早他又可以去给师尊请安。
小狼崽算计满满，快乐的回了自己的小窝。
他计划完美无缺，可谁知道雪明夜会离开？
以至于第二日雪翼扑了个空时那表情惨不忍睹。
雪明夜将小徒弟送走便对着夕阳思索了一番，最后转身下了雪遥，朝着曲灵去了。
雪明夜很少踏足曲灵峰，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都未曾有时间来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曲灵峰的屏障对他来说不复存在，但他还是在上山时，给叶如风发去讯息。
接到讯息的叶如风回得有些匆匆碌碌，他说，“师弟，曲灵峰上随便去，等我，最迟明早就到了！”
就算是从话语间也能感觉到叶如风那风风火火的性子，雪明夜不免失笑。
“我一直都在，慢慢来。”
品域相隔昆仑山很远，相当于三个来弈城的距离，叶如风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明日一早回来，除非他借阵法再加上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
雪明夜不是很希望叶如风这样做，这样会很累，不过……叶如风大概会选择这个方法。
收回传讯符，雪明夜往曲灵峰看去。
曲灵峰也有很多弟子，他们都在刚才接到了雪遥仙尊要来的消息，各个都将长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压好玉佩，衣角扯得紧直。
“李遂，你看看我头发弄得怎么样？”
“可以可以，我衣服呢？”
“完美！”两个守下门的弟子将自己捯饬好过后就开始问
“仙尊怎么突然之间要来曲灵？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在十年前的收徒大典上见过雪遥仙尊其他时候都听说仙尊在闭关。”
“你忘了咱们峰主是仙尊的师兄了？此次来定然是找咱们峰主的。”
“可是如今峰主也不在啊，一个月前才出去了。”
“那……我也不知晓了。”那弟子摸着脑袋，一脸迷惑。
雪明夜本不想听的，奈何修为太高不得不听去了，他手中拿着把收拢的伞，一双浅青色眸子看向两人。
“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看见他，两个弟子瞬间站得笔直，“见过仙尊！”
“回仙尊，再过一个时辰我们便回去了。”
“嗯”
“你们可知曲灵殿在何处？”
能和传说中的仙尊说话，两个小弟子激动得不行，这件事说出去够他们吹半年了！
“禀仙尊，一直上山后最大的一座宫殿便是了。”
得到指路，雪明夜道过谢便朝着山上去。
在他身后，两个弟子叽叽喳喳，“你听见了吗？方才仙尊同我道谢了！”
另一个人颇为不服，“要不是你嘴快，仙尊道谢的对象就是我了！”
雪明夜听着他们的讨论声笑着摇摇头，“师兄这曲灵峰真是……”
“同他一样啊”
曲灵峰山没什么风景，或者说此时正值冬日，落叶凋零，路上都是枯枝败叶，要是秋日来，曲灵这满山红枫才是真正值得观赏的。
叶如风当初是这般说的。
其实说来，每峰都有自己的特点，比如曲灵峰的秋日，雪遥殿的冬天，英武殿的炎夏，丹心会与清净栈的初春，都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至于雪明夜为何来此，还得从看见叶如风的过往后开始说起。
叶如风在刨出自己灵根时，曾说过想要同他一起看火雅花。
上一世叶如风死前的愿望，就是再小声他也听得见。
他不想让叶如风留下遗憾，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一辈子，为此，他会不惜一切。
不过说回来，雪明夜没有听过这种花，但相信此世叶如风也是种了的，若是没种，他不介意带着叶如风去秘境看那什么雪鸾花。
只是不知道叶如风种在了哪里，雪明夜四处扫了眼，始终没看见传说中的火雅花长什么样。
不过一会就到了曲灵殿，这座宫殿不似昆仑殿那般大，也不似雪遥殿那般洁白，殿身呈金色，与雪遥殿差不了多少，左右两偏殿，中间一个处理事务的主殿。
主殿因为叶如风不在而殿门紧闭，天色黑了下来，原本雪明夜会以为没什么人，谁知那些弟子一个个成群结队的在四周巡逻。
他们排着队从雪明夜身侧经过，若有若无的视线从雪明夜身上掠过。
等他们走远了，雪明夜刚好能听见他们的交谈声，“仙尊好……好俊美！”
“比起当初在昆仑殿招收弟子，我还是第一次离仙尊这么近！”
“我要传讯给英武殿的好友！”
雪明夜：“……”
他知晓若他进去叶如风不会怪罪，但还是想了又想，给人发了传讯这才将殿门推开。
曲灵殿中空荡荡的，在案桌上摆放着许多书册，雪明夜并未翻看一眼转而朝着偏殿去。
就如同他，定然是不会将主殿作为下榻处的，那叶如风睡的地方定然是在偏殿，只是不知是哪处偏殿。
不过他运气好，第一次就找对了方向。
在曲灵殿殿左侧，叶如风这家伙屋子里有些乱，衣物随意堆放在地上，床上倒是干净，而桌上放着一个大箱子，箱子很大，占满了整张桌子，雪明夜没有翻看自家师兄东西的癖好。
只是这家中实在是乱得不成样子，雪明夜不免施法收拾了一番，这一收拾，就看见了挂在叶如风床头的玉雪灯与之几本书卷。
冰蓝的玉雪泛着微光，冰蓝的花瓣微微张合，雪明夜没想到叶如风还留着，将体内灵力聚集后抬手朝内打入一道灵气，有了灵气的加持，玉雪花上一道银绿色灵力围绕流转，往后若是叶如风睡在灯旁，倒是能让他做个好梦了。
等将曲灵殿转了一番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雪明夜觉得今晚回去不便，索性就在主殿内打坐一晚，毕竟在何处打坐都没有差别。
主殿内，除了一些维持明亮的灵石外只剩下雪明夜四周的萤火微光。
一夜过去，第二日天还未亮，雪明夜就从打坐中醒来，或许是因为殿门没关萤火从门外进来，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同时还有一部分飞往叶如风的侧殿。
萤火在明亮的殿中并不明显，雪明夜看见了，起身跟着萤火而去。
在叶如风的房间墙后，有一道门，那道门尚未闭拢，雪明夜轻轻一推便开了，而在门后，是大片的萤火与草地。
雪明夜知晓这是曲灵后山，如今天还未亮，后山点着几个灵石灯笼，后山人少，雪明夜顺着萤火走出一段，而后看见了一个小池塘。
说是小池塘不尽然，这塘中并未有泥土，倒像是泡汤用的冷池。
他不会一下子走到了师兄平日里洗浴的地方了吧？
雪明夜觉得这样不好，正想转身回去，却在塘边的角落处瞥见一丛红色。
天正阴暗，与微弱的灯光相映，那点红色像是夜中暗芒，在雪明夜的面前从并不显眼的暗色到闪烁着点点红光的火红色花。
那花红得夺目，红得刺眼，在黑夜与白昼的交替中绽放着光华。
花瓣殷红，细长的花瓣层层叠叠，红色的荧光围绕，像是落入黑暗的妖冶之色，在夜中漂亮而寂然。
雪明夜不免靠近，只是此花虽好看，却没有一丁点香味。
晨光洒落，雪明夜弯身靠近红色的花，身在花丛，青色衣摆铺开被血一样的红所沾染，清冷与妖冶融于一身。
叶如风本是去雪遥峰转了一圈，结果没找到人，只好边往曲灵峰赶边传讯给雪明夜，待他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己的衣物都被整理了一番，不用想，定时师弟来过了，想到师弟一脸无奈的整理自己衣物，叶如风就忍不住想捂住脸。
自己这个师兄是彻底没有尊严了。
去到后山的门开着，外头的风吹进来，叶如风走过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在火雅花丛的雪明夜。
叶如风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心跳加快了，像是要跳出来似的，甚至身体未经过脑子的想法就先一步走到了雪明夜的身旁。
“师弟”
雪明夜仔细闻了闻，发现确实没有味道，然后问叶如风，“师兄，这是什么花？”
叶如风看着那双已经变了颜色的眸子，他一字一句地说，“火雅”
“这是火雅花。”
雪明夜坐在草地上，叶如风也顺势坐到了他的身旁，开始和他介绍起了这花。
“这种花生活在品域炎热的沙漠地带，作为唯一在冬天开的花，它只在晨曦与天明之际绽放，它的光芒只有半个时辰，而品域许多人将它当作危险的象征，在品域中，越是漂亮的事物就越有毒。”
雪明夜其实不太喜欢这花，因为它太压抑了，这花在黑暗与光明中绽放，不肯完全信服光明，却又不肯完全臣服于黑暗，在与光暗之间受尽折磨，就像是立于悬崖之人，向前一步是深渊，向后是无尽的贪念，像极了在人间挣扎，无法求生的叶如风。
他……不喜欢
不过他并未说出，反而问叶如风
“你怎么去品域了？”
叶如风摸摸脑袋，在他眼底有些倦色“最近想出个新剑法，与我一个好友探讨。”
修真之人一晚不睡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叶如风明显不是一晚没睡了，可能是很多晚，毕竟在玉清来时就说了叶如风在回来的路上，这一路恐怕是耗尽了灵力赶路。
“睡会吧，师兄。”
叶如风眼中一阵清醒，“睡什么睡，我是回来看师弟的，快让我看看。”
他拉住雪明夜的手，将火雅折了一支放进雪明夜手中，“师弟放心，我养的是没有毒的。”
他越说越困，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叶如风眼神一阵委屈，他抬头就看见雪明夜在看着他，“师弟你……”
“睡吧，我不走。”
叶如风终是抵不住雪明夜的昏睡咒，一头栽了下去。
雪明夜将他捞住抱回了侧殿。
在两人身后，火雅花瓣凋零，而后化作灰烬重回土地。
有一句话叶如风并未说出，在品域，火雅花代表渴慕与黑暗中的救赎。
因为他觉得，雪明夜就是他的救赎
因为火雅花燃烧自己，所以他看见了光明。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