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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过年追妻成了上门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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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厅堂里，一张普通的岩板餐桌上，放着松露芝士馕饼，和蟹黄馄饨。
历万洲不挑食，但好像偏爱芝士。他少见的穿着睡衣吃早饭，头发没打理自然蓬松的垂着，除去因为昨晚不愉快谈话板着的脸，打眼看去，是矜贵中透着慵懒的气质。
“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天天跑到村里来，能习惯吗”，珍惜为数少有的共进早餐时间，叶满有一句没一句闲聊问道。
历少爷一贯食不言、寝不语，对叶满还是句句有回应，虽然回应的字不多。
“还行”
“今天忙吗，一会儿也要去公司吗？”
“嗯”
“昨晚睡得晚，要是不太忙，多在家休息下”
“嗯……”
这时，楼下有个村名似是在拉闲散闷。也算一表人才的司机小哥被包围在中间。
在楼上听不清下面讲了什么，但顺着你几位大妈的视线来看，无非是问些车子、对象之类的问题。
司机小哥好像抵挡不住“攻势”，他挠着头幸应付了一会儿，没多久就钻进了车里。
这个早间，从早餐吃完到历万洲出门，两人谁也没有提及昨日的分歧。
就这样，叶满每日赶货，历万洲带着测评队各处考察，不知不觉到了年尾。
1月29日号，距离新年还有8天。
临近年底，叶满不再接单。把最后这一年的订单分类打包装进纸壳箱，数量多的还需要打木架。清点确认无误后，联系快递员上门取货。
等货都发出去后，他开始里里外外打扫工作室。
喷釉机玻璃罩上堆积的废弃釉料、拉坯转盘上干结的泥巴，釉色绘画桌面上的灰尘一一清理掉……再把没用完的泥喷上水，盖上塑料膜保持湿润。
做完这一切，刚好是中午。周姨按点上门做饭，叶满看见正好把家门钥匙拿给她。顺便拿了些晾晒好的苹果干让周姨带回去吃，也让她叮嘱让历万洲吃。
完事后，叶满便托着行李箱，出门了。
景德镇到芜城需要4个小时，叶满整个车程都在学习自媒体，他看了关于非遗传承各大主播的视频。原本想记些笔记，可总结下来，发现只有两个字，坚持。
“嗡嗡”
手机震动，叶满猜测历万洲问来了。
可一看，是个陌生人加好友。
不一会儿，妈妈带着乡音的语音发来:“这是今儿刚从媒婆那里认识滴妞儿，你们认识认识哈”
叶满无语扶额。
回到家，自己那穿着碎花棉服的老妈上来就问：“咋里样儿啊？”
“妈～我不认识她……”
“聊下天不就认识了喂”
为了转移妈妈的注意力，拿出了提前买好的金项链。
“这多贵嘞啊哈哈哈～”看到儿子送的金项链，叶母立马笑逐颜开，把相亲对象的事抛之脑后。
芜城是偏北方的小城市，农村里都盖矮矮的平房。前几年叶满家里房子翻新，建了两层小楼。
进入正屋，有待客的沙发茶几，沙发有些陈旧，但洗得很干净。沙发对面有台廉价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正放着偶像剧，四周墙上还挂着陈旧泛黄的老照片。
叶父提着棚里摘的芹菜从大门进屋，眼尖的一眼就发现了叶母脖子上的金项链，他酸酸道:“哎呀～果然是塑料父子情啊～”
叶满:“哈哈哈哈哈～”
叶母:“哈哈哈哈哈～”
笑完后，叶满拿出了属于叶父的金戒指，给他戴上，颇有些撒娇地说:“我想吃卤猪蹄！”
老爸戴着金戒指，乐呵呵地跑进厨房去做卤猪蹄了。
因为快到小年，家里早早准备了同往年一样的年货，什么橘子橙子柚子、花生核桃瓜子，还有一些被年轻人淘汰了的糖果。
往年大家都是买熏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流行起了熏肠。
妈妈切了一小盘，端来让叶满尝尝。
“集上好多人买嘞，尝尝好吃不”
“和人家妞儿聊的怎儿样啊，不行见个面儿看看，说不定见了面才能知道相不相中……”
叶满拿着熏肠点头如捣蒜地说“好吃”。
正当其乐融融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那来电人的头像，是日照金山。
叶母在这里，虽然她不知情，但看见专属他的头像，仿佛看见真人一般。
手里的熏肠片一股脑儿塞进嘴里，心脏怦怦跳。因为心虚躲着妈妈迟迟没有按下接通键。
他琢磨了几个地方，阳台？院子里？厨房更不行！最后还是去了楼上房间。
滑动屏幕，接听。
“……你在哪儿”
低低暗哑的声音被通信软件压缩失真，变得有些机械的磁性。
“家里……”
说出“家里”两个字后，叶满有些后悔，因为“家里”这个词，对于历万洲来说，是心里的创口。
果然，有短暂的无声。
不久后，历万洲又道:“具体位置发给我……”
“我说我在老家，芜城呢”
“嗯……发给我”
发给他？具体位置？我在老家啊要具体位置干嘛呢？
但依照对历万洲的了解，一些不可能中可能的事，不合理中合理的画面，从脑子里按捺不住地冒出来。
接下来，第二天。
芜城民安县。
小县城的临街商铺，三步一小店，五步一大店。男装、女装、童装、鞋店，还有珠宝店，打八折的、打七折的、半折的，不是人在街上吆喝，就是音响里重复的叫卖。
“清仓清仓，全部大减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过来瞧一瞧，过来看一看……全部清仓大甩卖……”
路过金店时，站在门口的导购员上前拉客:“阿姨，金首饰很配您嘞，现在新年活动95折呢”
妈妈满脸笑容，很是自豪地指一下脖子:“用不着嘞，儿子给买嘞哦”
第三天。
蔬菜大棚里。
临近年底，要赶紧摘一次，不然积得多了摘不过来。叶满帮着茄子。体力劳作嘴上聊天，叶父叶母时不时问起叶满的工作和婚事。
“29嘞，再晚点生了孩子我们带不动了唉”
“你带小宝儿呗”，小宝是叶满外甥的小名。
“你别说，那孩子沉得住气，跟他爸一样，将来也学个中医治病救人也很好嘞”
“是啊”
“你姐说得给她留点肘子，明天她来吃……”
第四天。
姐姐姐夫带着小宝来了。
两箱酒、两条烟、两箱土鸡蛋、另外还有什么红糖和各种草药。
叶满出去帮着往下搬。
小宝见到舅舅很是高兴，拿着自己的小摔炮分享。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还是待在景德镇？”
“嗯……”
“我在网上刷到你的图片了唉”
“是嘛”
“那茶具做得可以说这个了”，姐夫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认可。
吃过午饭，叶满又陪小外甥在院子玩摔炮。临走时，小外甥还闹着不想走。叶父叶母跟出来，叮嘱姐姐姐夫注意安全，在门口目送他们车开出村子。
这个村子不大，叶满家在偏里面位置，出村和进村只有一条宽敞的水泥路。
三人看着姐姐的车还没拐弯，一辆醒目的劳斯莱斯库里南缓缓驶进视野。
车子漆光锃亮，看起来高贵大气，行到叶满家门口后，稳稳停下。
叶父叶母站在前面，望着在自家门口停下的、看起来不一般的车，猜测是哪个亲戚发达了。
“在深圳的……他叔的那个儿”
“不不不”
“那是他姨家的？”
“那时他大伯家的”
叶父还是摇摇头。
……
防窥玻璃看不见里面，一尘不染的漆面可以当镜子。
此刻的叶满，看见倒影里的自己，仿佛石化了一样。
不一会儿——
咔嗒！
车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穿着黑风衣，外形顶顶好的男人出来。
高高的个子，俊俏的五官，梳着精致发型，衣服料子看起来名贵不凡。关门时，手腕上还不经意间露出了闪闪发亮的手表……
这派头，村里人看见都觉得他不是这里的人。
叶父叶母打量了一番下车的历万洲，戴着眼镜里的疑惑转向叶满。
叶满眼睛滴溜滴溜转，绞尽脑汁道:
“咳～呃……这、这是我老板……”
听见叶满介绍自己，他也应和着:“嗯！是……叔叔阿姨好”
说完逃也似的绕去后备箱。
一向有司机、保镖、管家的人，现在亲力亲为卸礼品，一箱一箱往叶满家里搬。
都是没见过的礼盒，大大小小，颜色不一。有些丝绒雾面的包装、烫金字体印上去，有些是看不懂的英文logo……
来来回回，两三趟了还没搬完。
“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叶父叶母示意不用这么多，但历万洲没有停。
等搬完，屋里阳台上已经堆满了。
进去屋里后，历万洲站在门口东看看西看看，拘谨的样子太明显。
叶父叶母本着待客周到，端来零食烧水沏茶。淳朴的他们似乎没意识到，说不出来的、奇怪的感觉。
突然上门到访，儿子没有提前通知。而且平时还算活泼的儿子，现在怎么变得缩头缩脚的。
叶父好几次对叶满的行为不解，抛去眼神示意让他过去招待。
“坐下小伙子，怎么称呼啊”
“呃、好……我叫历万洲……”
“哦～哪里人嘞啊”
“……上海人”
“哦~小满在上海读的书，还工作了半年呢”
历万洲的头越点越低:“是……在我那儿上班……”
“哦～”爸爸表面一脸镇定，实际上对历万洲的到访，心里有无数问号。
叶满头脑风暴，想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爸妈，一次在外工作我救了他的命，所以他特意来感谢……”
……
……
……
听了这个解释，叶父叶母表面了然点点头，但心里是不是半信半疑，就说不好了。
沙发上的“不速之客”，还像个呆瓜一样，一个劲儿地“是——是——”
把茶端到历万洲面前，继续尬聊:
“历万洲是吧？”
“是——”
“那我应该叫历总吧，电视里都是这么叫的”
“呃不不不，叫我小历就行了，您是长辈”
不禁抬举的中年男人，真是二五八六，叶满看出来，因为历万洲谦虚礼让，爸爸刚才的警戒已经消了大半。不光消了大半，还有被抬高身份的洋洋得意。
“哈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嘞”
“呃好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