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熟悉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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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程千忆放学经常被同学约出去，在家的时间少了很多。原本他就有玩的不错的朋友，现在回来了自然是和好友圈的人待在一起。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保守着住在一起的秘密。
实际上，程千忆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住在方默家里。方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意和他保持距离。在学校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几乎不说一句话。
好几次方默上楼梯时撞见和朋友在一起的程千忆，都低着头避让到一旁，是以他并不知道程千忆看向自己时复杂的眼神，即使擦肩而过，也会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背影。
程千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方默，每当看见他孤零零的身影，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落寞。虽然一直和之前的朋友待在一起，可心思全在方默身上，眼神也总是不自觉往他那里看。
就连上体育课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听周围人的在聊什么，就紧盯着一个人站在树荫下的方默。
“喂，千忆。”身边的伙伴猛然叫了他一声。
程千忆回过神，“什么？”
“我们说周五下午去打网球，你去不去？”
“不去。”
“你刚才看什么呢？”男同学循着他的视线望去，诧异道，“这不那谁吗？你总天天盯着他干什么？”
程千忆一愣，自己有天天盯着方默吗？貌似也没有这么频繁吧。他别过有些发红的脸，遮掩道，“我没有。”
旁年男生顺着他的话说，“行行行，没有没有。”
程千忆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可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看向方默的方向。
此刻另一个正在上体育课的班正在打球，篮球正好滚到方默脚下。打球的男生见状喊道：“哎哥们帮我们踢回来吧。”
方默将球踢回去，可惜力度不够，球滚到半路不动了。他的脸唰一下红了，急忙走过去将球送到了男生手中。
男生微微一愣，爽快的道了声笑。
程千忆淡淡的收回目光，并没在意。可十几分钟后，他发现方默竟然还在给他们捡球。不止他，旁边的人也都发现了这一幕。
有个男生忍不住说，“六班的也太欺负人了。这个方默也是傻，让他捡就捡，看不出来是故意的？”
“哈哈看他老实呗，平时连话都不说一句。”
“他怎么那么听话啊？”
耳边顿时响起一阵哄笑，程千忆瞪着方默捡球的身影，一脸不高兴。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程千忆已经大步朝方默走去。
“你在干嘛？”
方默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程千忆气势汹汹向自己走开
方默忽然有些紧张：“捡…捡球。”
程千忆冷冷扫了眼他手中的篮球，那明显不悦的眼神让方默有些畏惧。
“怎么回事？快把球给我们送过来啊！”身后六班的男生催促道。。
程千忆眼皮都没抬一下，抬手把球往反方向拍过去。
所有人均是一愣，六班的男生被这挑衅的行为激起了怒火。方才催方默的男生率先道，“喂，你是不是有病？！”说着就走了过来。
方默一个激灵，生怕他们过来找事，抬脚就要去把球捡回来。
“不准去。” 程千忆开口，紧盯着对面那群男生，“让他们自己捡。”
方默僵在原地，焦急又无措，他不敢不听程千忆的话，却又怕惹怒那群男生，会给程千忆带来麻烦。
六班的男生很快走了过来，方才和程千忆在一起的男生们见状也纷纷围了过来。两个班上体育课的时候经常约着打球，有些都是熟人，此刻站在这不免有些尴尬。
不知谁先开口试图息事宁人，大家也纷纷顺着台阶，你一言我一句的调解着气氛。唯有刚才质问程千忆的男生黑着脸站在中间，一言不发。
程千忆全然没注意，只一个劲的盯着方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方默给隔壁班捡球这么生气。那个黑乎乎浑身散发着难闻味道的男生这么过分，方默竟然能忍受他无理的要求？
他怎么这么好欺负？让他捡就捡？
哦，对，他忘了方默本来就是那种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敢反抗忤逆的讨好性人格。自己在他家住了这么久，不是最知道这一点吗？
这样说的话，方默对自己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或许换一个人厚着脸住进他家里，那家伙也会一声不吭的接受。
程千忆内心莫名涌起怒意，原来方默对谁都是一样吗？他茫然的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算什么？
本来看方默对自己这么好，以为自己在方默那好歹还算特殊，结果一个无缘无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都可以在方默那享受和他一样的待遇。
程千忆眸色复杂的看着方默，在他心里，自己其实也和那个男生一样吗？
想到这，他一时竟无法直视方默，立马转身走掉了。方默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两人并未注意男生望向他们时凶狠的眼神。
方默惴惴不安的跟在程千忆后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看的出来程千忆生气了。
放学的时候，程千忆一反往常，并未和关系好的男同学一起走，而是独自拿着书包出了教室。方默立马跟了出去。
两人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方默不敢上前，怕自己说错话会惹得程千忆更生气。
他不知道程千忆为什么会生气，是因为自己被欺负了？还是后悔为了他得罪六班的男生？
那个时候程千忆忽然过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其实他也看出了男生是故意使唤自己，但并不知道怎么拒绝。
如果对方颐指气使的命令他，说不定他还能拒绝。可偏偏是那种用礼貌和微笑裹挟的恶意，这是他最不擅长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一拜托，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了。一时想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傻乎乎的去捡。
方默望着前方程千忆的身影，想到他在操场上为自己出头的样子，慢慢红了脸颊。不管怎么说，程千忆都是为他，所以他生气自己一定是有责任的。
忽然，走在前面的人放慢了脚步。程千忆回了下头，似乎在看他有没有跟上来。发现方默仍跟在自己后面，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犹豫。
方默见状立马小跑过去。
程千忆看着跑过来的方默：“你......”
“对不起！”
程千忆懵了。
方默磕磕绊绊的解释： “今天谢谢你帮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得罪他们....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肯定有我的缘故，所以....我应该向你说声对不起。”
程千忆皱起眉头，方默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
“你道什么歉？”
方默微微一愣。
“你这动不动就道歉的毛病从哪学来的？”程千忆嘟囔着，而后摆正了脸色说道，“我问你，今天在操场上他们让你捡球，你为什么不拒绝？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即便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说这些，但他就是看不惯方默对别人这么好。明明都不认识那打球的男生，还对他言听计从。你是太阳吗？有必要像普照众生一样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说一句拒绝的话很难吗？
方默一下紧张起来，尽管那是事实，但他还是耻于在程千忆面前承认自己的懦弱。
见方默不说话，程千忆心一沉，连目光也锐利起来： “所以只要是有人拜托你，不管什么关系，什么事，你都可以毫不犹豫答应？他们在你眼里一点区别都没有，对吗？”
“不是....”方默不懂程千忆为什么咄咄逼人起来，也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想让程千忆生气，“有区别，也要看是谁？”
程千忆差点脱口而出“那要是我呢”，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那个男生？你就这么愿意给他捡球？”
方默小声说：“其实...我是想拒绝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你就...过来了。”
程千忆狐疑道： “真的？”
方默点了点头。
程千忆脸色缓和了些。
“你今天在操场上...为什么生气？”方默抬起头，紧张的看着他。
程千忆一哽，为什么生气？当然是不想看着你受欺负，也不想看你对别人这么好啊。
可这样幼稚，难为情的话他怎么能说出口。最终他只能别过脸说：“你看错了，我没生气。”
方默疑惑的看着他，不说话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程千忆怎么会因为他被欺负生气呢？不管是因为什么，程千忆今天帮他出头，他心里已经很高兴了。
方默羞涩的看了看身边的人，“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程千忆随意报了几个菜名。
“好。”
听着方默雀跃的语气，程千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虽然现在的校园生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和以前的朋友待在一块，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别扭的感觉，他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迁就着自己，生怕说错什么话。
即便明白同学们都是一番好意，但是看到自己不在时明显轻松许多的气氛，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有时候他很想拒绝好友的邀约，想赶快逃离，回到和方默的那个家里，只有那样自己才能安心放松下来。和方默在一起，即便两个人安静的待着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不像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怕自己不说话被误认为情绪不好，要一直强颜欢笑避免气氛冷下来。
那样真的好累。
程千忆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忽然说，“以后我们一起回家吧。”
方默一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好啊。”
程千忆不禁得意起来，和自己回家就这么高兴？这样想着，连脚下的步伐都轻快起来。
两个人边聊边走，刚走出校门口不久，忽然有人拦在他们面前，张口就问：“你就是程千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熟悉的陌生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