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咖啡馆，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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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回到家中已是半夜。虽然又冷又困，但那晚观看流星雨所带来的震撼和惊喜给两人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对方默来说，那晚过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奇迹发生，生活仍然平稳的进行着。
转眼寒假就要来了，假期程千忆仍要去兼职。这段时间他还了欠方默的医药费，还主动拿出一笔钱作为自己的生活费。即便方默推辞不要，还是被程千忆硬塞下了。
放假后，方默有了大把空闲的时间，有时闲着没事就会去程千忆兼职的咖啡店坐坐。
店里安静的环境，配上舒缓的音乐，非常适合放松休息。
方默不敢经常过去，怕去多了会打扰程千忆工作。饶是这样，老板和其他店员还是记住了他。每次方默出现在咖啡店门口，大家都会打趣着程千忆让他过去招呼。
“这位客人，喝点什么？”程千忆笑眯眯站在方默身前，轻车熟路的开始自己的服务工作。
方默耳尖泛红： “和上次一样就可以。”
今天是工作日，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几个店员便聚在一起聊天，老板不但不阻止，还端着一杯咖啡兴致勃勃的加入。
“我瞧你这位朋友也是颇有姿色。”老板对在一旁安静喝饮料的方默眨了眨眼，“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工作？”
即便方默觉得自己实在是和“颇有姿色”四字不沾边，还是没出息的红了脸。
老板最喜欢调戏老实人，见状越发来劲：“哈哈哈这就脸红了。自从小忆来我们这，店里客流量比平时好了不少。女生们每次都叫让他来点单呢，还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叫什么来着，还是他同学呢，一周要来两三次。”
方默脸红的像煮熟的鸡蛋。
程千忆放下手中杯子，不满的看了老板一眼：“好啦，他脸皮薄，不要再说了。”
“哟你还护起来了。”老板撇了撇嘴，“我这是为了我们店的生意着想。不骗点小帅哥进来，怎么吸引女客人？”
“你终于说出招我的目的了。”
老板哈哈哈一笑：“被你发现了。以后看到女客人，要更加卖力的工作，争取把她们通通变成我们店的回头客！”
程千忆轻哼了一声。方默则露出忧心的表情，偷偷在心里给老板减了一分的印象分。原本自己还很喜欢幽默风趣的老板，但他竟然让程千忆去招揽女客人......
“咦，听到你要招揽女客人，小默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不会是担心女客人会对你做什么吧？”
方默吓了一跳，没想到这老板眼睛这么尖。
程千忆闻言扭头看了方默一眼，有些羞耻的瞪了老板一眼。
“完了，生气了。连老板的气都生。”老板转头问方默。“他和你在一起，也这样吗？”
方默猝不及防被问到，还未开口，就听程千忆冷冷道，“不许回答。你要是说了，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哈哈哈哈。”老板惊讶的瞪大眼睛，笑的前仰后合，“还不理人，我没听错吧？平时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副面孔？是什么青春期少女吗？还用不理人威胁哈哈哈。”
程千忆一下涨红了脸。
其余人也哄笑打趣，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直到下班离开的时候，老板还故意打趣着对方默说，“拜托你回家哄哄他，不要生我气，否则明天该闹脾气不来上班了。”
程千忆一秒都不想多留，催促着方默快走。
直到走出很远，程千忆才放慢脚步，小声嘟囔了一句“吵死了”。扭过头看见方默眼中的笑意，程千忆一愣，“你笑什么？也和他们一样笑话我？”
方默急忙摇头，憋笑说，“没有。”
程千忆恼怒的看了他一眼。
距过年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老板终于大发慈悲的放了假，给每个人包了个大红包，让他们回家过年。
街道两边的树上挂起了彩灯和红灯笼，已经有很浓郁的过年气息了。程千忆却丝毫没有被这喜悦氛围感染。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想到除夕夜这种热闹喜庆的时刻，自己只能孤零零的待在家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寂寞难过。
程千忆脑海中浮现出方默的身影，虽然父母都不在身边，但过年这种特殊的日子他应该是要回去和家人一起吧。
在方默家住了这么久，程千忆偶然见过他妈妈几面，是个很热情善良的女人。据方默说，她每个月会过来几次帮忙收拾一下卫生，不过自从自己住进来后，她妈妈来的就少了。似乎是方默担心自己不自在，特意嘱咐了她妈妈。
虽然嘴上没说过，但方默这些细致体贴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不擅长说那些肉麻的话，只能付诸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感谢。
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和生活费，这些远远比不上方默迄今为止对自己的帮助。
临近年底，街上的商店比平时热闹很多，人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采买置办。程千忆一路走过来，心想要不要给方默买个礼物表达一些感谢呢？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还可以说是新年礼物。
送什么好呢？
正苦恼的程千忆忽然瞟到旁边玻璃橱窗里的陈列品。那是一只玩偶小熊。
记得方默也有一只这样的泰迪熊，似乎是小时候他妈送他的礼物。方默极其珍视，一直把小熊放在床头，不过因为时间太久那只熊已经被洗的有些褪色了。
如果自己送他一只玩偶熊，他会高兴吗？会像对待他妈妈送的那只一样宝贝珍惜吗？
脑海里冒出的这个念头令程千忆隐隐兴奋起来，他鬼使神差的走进商店，将那只熊结账买了下来。
到家的时候，方默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探出头说： “饭马上就好了。”
程千忆嗯了一声，趁其不注意将礼物偷偷放到了自己房间，打算在过年的时候拿出来送给他。做完这一切程千忆若无其事的走到客厅，将带回来的草莓蛋糕放进冰箱。
“明天起就不用去咖啡馆了吧？”饭桌上，方默开口问道。
程千忆点点头，“冰箱里有蛋糕，你记得吃。”
“好的。”方默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一直吃老板送的蛋糕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下次去咖啡馆还是谢谢人家吧。”
虽然是送给程千忆，但毕竟蛋糕都进了他肚子里。
程千忆斜睨了他一眼，干脆的拒绝：“不用谢。”
方默还想说些什么，看着程千忆似乎不是很高兴，便识相的闭上了嘴。
“那个...”程千忆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方默不解的眨了眨眼。
“你之前不都是和你妈妈在一起过年吗？她不是来接你吗？”程千忆解释道。
他要赶在方默走之前把礼物送出去。
“哦这个啊。”方默小声道，“我今年想留在这边过年。”
程千忆眼底划过一丝意外，“为什么？”
因为想和你一起过年。
方默在心里快速做出了回答，嘴上却絮叨着说，“那边都是继父的亲戚，妈妈嫁过去和他们是一家人，我不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所以才硬把我接过去的。今年.....”方默偷偷看了程千忆一眼，“今年有你在，我妈就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了。”
程千忆听着这些话，竟对着方默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从他住在这开始，就没有听到方默爸爸的消息。至于她妈妈，虽然爱着方默，但她毕竟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那个家应该容不下方默吧？否则方默为什么不跟着住过去，而是要一个人住在外面？
这么看来，方默和自己有点像。
虽然实际情况不同，但他们都是被父母抛下的那个。没有谁比他更能切身体会那种被抛弃的滋味。那一刻，他竟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这种感觉驱使他更想向对方靠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互相慰籍，互相陪伴。
“那我们就一起过年吧。”程千忆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方默微微一笑，“好。”
除夕夜的下午，两人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快开饭的时候，程千忆找机会将礼物放到了方默房间的床上。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心脏突然跳动的很快，那是一种隐秘又兴奋的心情。他忍不住开始猜测方默发现礼物时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呢？
想到那张害羞的面庞，程千忆眼底浮现些许笑意
方默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吃饭的时候，程千忆一直想怎么样才能让方默主动发现自己的礼物。
开始他还有闲心和方默聊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奇心就像被猫抓一样痒，期盼着方默能赶快走进卧室，发现自己准备的惊喜。
可惜对面的人完全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直到吃完饭都没有要回房间的意思。
程千忆抢过方默手中的碗筷：“我来吧，你做了一下午菜，去休息一会。”
“啊？没关系的。我帮你吧。”
程千忆不由分说的将方默赶出了厨房。他站在水池前，看似在洗碗，实则一直偷偷注意外面方默的动静。见人竟然还在厨房门口呆呆的站着，疑惑的看着他，程千忆想张嘴提醒一下，但又觉得太明显了。
这样表现得好像自己很期待方默发现的反应一样。
他犹豫一会，状似无意的对方默说： “你先去洗澡吧，我这边快弄完了。”
洗澡必须要拿换洗衣物，这下肯定要回卧室了吧，应该能看到礼物吧。
可惜方默只嘴上应了声好，又突然莫名其妙的开始收拾沙发。
程千忆脸一下黑了下去，他用力洗着手中的碗，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没有反应？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程千忆收拾完厨房，才听到身后响起来的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转过身就看见方默抱着玩偶熊站在那，羞涩的脸上带着一份犹豫，像是有些不太敢确定。他欲言又止道，“这个，是你送的吗？”
程前忆心里腹诽着才发现，嘴上却道：“给你的新年礼物。”
方默微微睁大了眼睛，眸底的惊愕欣喜似乎要溢出来一样。他羞红着脸，小声的说了句，“谢谢，我很喜欢。”
看着对方视若珍宝的模样，程千忆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不客气，好好对它。”
方默郑重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严肃的有些好笑：“我会的。”
程千忆露出满意的表情，对面的人忽然又低下头，愧疚道， “对不起，你...你特意送我这么好的新年礼物，我却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没有给你准备....”
“不是特意送的。”程千忆忽然道。
方默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
程千忆被看的有些脸颊发热。虽然礼物是特意买来表达感谢的，但现在被方默这么一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羞涩的不想承认。
“商店打折，顺手拿的，而且也不贵，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哦这样啊。”方默懵懂的点了点头，他就说程千忆怎么会特意送自己礼物，但这句话丝毫没影响收到礼物的喜悦心情。他将玩偶熊放在胸腔的位置紧紧贴着，“但还是要谢谢你。”
程千忆歪头看着，弯唇道：“以后有钱了给你买个更好的。”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巨响，不知道是谁在放烟花。两人一看表，发现竟然都十二点了。
叮咚。
程千忆的手机忽然响了。
方默已经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中轰然炸开的绚烂烟火。他心情很好的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程千忆。
“新年快乐。”
程千忆没有听见，正低头和什么人发着信息。方默抿了抿唇。直到程千忆收起手机，走过来问，“你刚才和我说话了吗？”
方默再一次小声道，“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方默听着窗外轰隆隆的响声，即便现在身处幸福之中也不能完全放松的去享受，反而会有一种惶恐的感觉，担心这种幸福哪一天就会消失掉，到那个时候自己该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咖啡馆，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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