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古代朝堂（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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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兰达伸手擦掉他的眼泪，退开了。
莱恩从他身下出来，道：“雾散了。”
大雾确实散去了，只剩下薄薄一层，如同纱布一样，原本被遮盖的队伍众人也逐一出现。
莱恩走在前面，等到出现了有人的地方，他很没有礼貌地直接就走了。
古兰达站在原地拧着眉头思索良久，回到驿馆之后，他叫来历鸿，“你去查查最近瑶国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在北山一带的。”
历鸿道：“主上，可否用鹞鹰？”
鹞鹰是留在瑶国的探子。
古兰达道：“可。”
历鸿抱拳领命，大雾散去后，天气晴朗，他出门联系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天空，想起消失的那只黑猫，皱起眉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又去了哪里。
过了小半个月，古兰达还没有回去的意思，祭祀就要到了，国王以为他想要留下来看祭祀，还想要趁这个机会和他拉近关系。
古兰达掌握着实权，这是周边国家都知道的事情。
何况他们正在谈论商路的事情。
几天之后，瑶国的祭祀开始，恢宏的乐声伴随着孩童的歌声，莱恩登上高台。
他穿着祭司服，头戴着桂冠，脸上带着纯金打造的面具，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金饰，宝石镶嵌在金饰的纹路中，在阳光之下闪动。
莱恩一走上高台，乐声便停了下来，这片空间都陷入了沉寂。
国师拿起长槌，敲下第一声鼓，很快，其他的鼓声跟着一起响起，一下一下，十分沉闷，鼓点逐渐密集，其他的乐器逐渐加了进来。
国师带着面具，在高台之上跳起祭祀的巫舞，先拜天地，后拜祖先，再拜日月星辰，世间万物。
高台之上白色衣袂翻飞，高台之下，老人，青年，孩子都一同唱起古老的歌谣，无数人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世代居住的天地。
驱逐寒冷，饥荒，瘟疫，灾难，鬼魅；迎接温暖，富足，健康，平安，福运。
一年从春开始，春日祭祀，祈祷接下来的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在这里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大崇的使臣，他们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到为什么瑶国会把国师看的这么重要。
瑶国重祭祀，而国师便是主持祭祀的人，地位当然崇高。
歌声渐渐弱了下去，祭祀的曲子已经到了尾声，他跪在高台上，一捧阳光照在他的手心。
古兰达看着高台上的人影，那人宽大的衣袖像是洁白的飞鸟，金色长发和落在身上的阳光几乎融为一体。
有仆人抬起着一只鹿上高台，莱恩站起来，抽出长刀，砍掉了它的头，仆人又很快把碗捧起，接住汩汩流出的鲜血。
高台之上已经煮好了一锅沸水，巨大的龟甲上空冒着白色的雾气。
莱恩把之前磨好的药粉，蓝草的嫩芽，温热的鹿血，还有瑶国特有的一种参，按照顺序放在了锅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期间新的乐声响起，莱恩把第一杯赐福的药水先给了国王，国王躬身接过，一饮而尽。
这样子，莱恩的任务算是完成大半，祭台上剩下的药水会被贵族的女子舀出，被侍从分发给其他贵族和百姓。
莱恩摘下来了面具，露出因为热而变得绯红的脸。
春日的年节不止这么点时间，接下来五天内，观星楼将会对贵族与百姓开放，莱恩将为他们查看身体的痼疾，也可以帮他们查看未来大致的情况。
除此之外，瑶国百姓们要做的，便是庆祝春天到了。
虽然这一场祭祀已经结束，但是百姓们尚未散去，无数人想要看到那一位传言中的国师。
国师长久住在观星楼，不怎么出来，只有春日祭祀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国师风华绝代，多看一眼也能延年益寿。
莱恩被贵族们簇拥着，这个时候，就算是国王也要在侧作配。
古兰达一直盯着莱恩，许是察觉到目光，他朝着古兰达的方向看去，等看到是谁，他又收回了视线，对着一直待在身边的一个侍从耳语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那个侍从给他端来一碗药水，用不太熟练的大崇话道：“这是国师吩咐我给您的，请您务必要喝完。”
古兰达接过来，低头凝视，这药水整体呈黄褐色，里面还有几根被煮成焦黄色的蓝草。
古兰达的手下见到他一副真的想喝的模样，连忙叠手道：“殿下，请仔细思量。”
那个侍从听懂了这句话，皱起眉头，脸上出现怒色，但是碍于来者是客人，没有说什么。
古兰达道：“无妨。这么多人都喝了，我不一定会有事。”
莱恩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厌恶他，也不会在这里动手，他不是白痴。
他托着碗，喝了一口，挑起眉，发现这药水居然是带着点微甜的。
要是瑶国的药都是这样的话，难怪莱恩会嫌弃大崇的药苦了。
他饮尽了这碗甜水，对着侍从道：“替我多谢你们国师。”
侍从弯下腰恭敬地接过碗，行礼离开了。
古兰达朝着莱恩的方向看去，莱恩也正好看着这边，被逮到偷看，没有那么厚脸皮的国师大人撇过了头。
古兰达笑了笑。
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眉眼官司。
莱恩很快离开了祭台，回到了观星楼，已经有人在排队了，他上楼换了身衣服，卸下各种各样的饰品，这才下楼。
而古兰达回到驿馆，历鸿把写着这些时间收集到的消息的细绢呈上来，古兰达打开细绢，“妖怪？”
古兰达也知道世界上有些不是人的东西，大崇皇室每年都往那些道观里面送钱，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没有想到瑶国也有，且在兴风作浪。
他看完细绢里面的内容，突然道：“说起来，许久不见你身边的那只猫了。”
历鸿养了一只猫，还取了名字，叫做晚娘，这件事情大家都知晓，古兰达也听说过。
历鸿低头道：“瑶国离大崇太远，属下把她留在大崇了。”
古兰达：“是吗？”
历鸿道：“是。”
古兰达睨了他一眼，半晌，道：“退下吧。”
历鸿离开了古兰达的房间，把门合上，转身离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背上已经湿了一块。
他正皱着眉头，思考着晚娘到底去了哪里，突然窗台传来一阵猫叫声。
历鸿立刻打开窗户，一只许久没见的黑猫站在窗台上，仰着头，尾巴轻轻敲打着身下的窗台，身上的皮毛光滑油亮，看上去这段时间过得很好。
“晚……”历鸿惊喜，刚想要说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又小声道，“晚娘，你去哪里了？”
黑猫踱步进入他的房间，路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伸出爪子在他衣服上挠了一下，撕出来几个洞。
这才优雅地走到坐垫上坐下。
*
古兰达在祭祀后第一次去观星楼，是在黄昏的时候，那时候来观星楼的人们往外走着，国师大人要休息了。
古兰达趁着莱恩还没有回到楼上的时候，进到观星楼内。
莱恩见状，收拾的动作一顿，古兰达已经坐在他的面前，笑吟吟道：“国师，许久未见。”
莱恩淡淡道：“祭祀的时候我们才见过。”
古兰达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之如狂。”
莱恩冷笑，“那便狂吧。”
古兰达见好就收，说起另一件事：“北山上真的有野兽作怪？”
莱恩：“自然。”
他的眼力很好，注意到莱恩的眼神有些飘忽。他在撒谎。
古兰达道：“我最近从一些农人的口中听到北山最近常有意外发生。”
莱恩抬眸，定定地对上他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垂下眼，道：“既然殿下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古兰达笑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你直接告诉我也无妨。”
莱恩心想直接跟你说，你的下属肯定认为我危言耸听。
莱恩板着个脸道：“您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恕我不送，现在我要休息了。”
“还有件事。”古兰达道，“我的信呢？”
之前莱恩答应他说到时候会给他回信。
莱恩：“……明天给你。”
古兰达满意了，站起来，对他道：“虽然我知道你只是不愿意外国来使死在瑶国，但是我擅自认为，这是你关心我。”
莱恩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变，“殿下不要自作多情。”
古兰达只是道：“明天，我给你送花来。”
说完，也不等莱恩拒绝，自顾自地走了。
莱恩等他的背影离去，才叹了一口气。
他对系统道：［我好像找不到和他和好的理由。］
系统安慰道：［没有关系，说不定哪天机会就到了呢。］
莱恩又叹了口气，第二天一早，莱恩披散着头发，交给侍从一封信，让他送给驿馆。
侍从领命离去，莱恩推开窗，外面已经人潮拥挤，侍从拿着信，从人潮中穿过，朝着驿馆的方向而去。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那辆马车他这段时间常见，但是仔细看，发现上边都没有下来人过。
莱恩直觉那就是古兰达的车架，他看了一会儿，就合上窗子，稍微收拾了下，走下了楼。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古代朝堂（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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