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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乌龙与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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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氛围似乎一般,钱萍难得没出风头,只是脸瞅着不太高兴。倒是宁国,宁迦定他叔叔对他点头,招呼了句,“迦定来了啊。”
宁迦定坐下的时候,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座上其他两个男人的面色都如常,只有钱萍和宁思如面色不太高兴的样子,完全不像她两该有的表现,尤其是宁思如,她这会儿尾巴不翘得高高的实在不太符合她的性子。
读高中的时候,宁迦定可是清清楚楚听着宁思如对她的小姐妹说,“要我说,挑男朋友还是许式南这样的好,陆松临就是个花花公子,蒋弋恒太冷漠,你说宁迦定?那种废物也就一张脸能看。”
被判为废物的宁迦定听到时废物了一下,觉得宁思如还真没说错啥。
然而宁迦定只对当下的情景思考了几秒,随即反应到这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订婚。
宁迦定很坦然,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来了吧。
桌上的菜瞧着没动几口,有些还冒着热气,很显然没上多久,宁迦定猜测在自己来之前他们一直都在聊天,毕竟他刚走进来时他们很明显就在说些什么,只是因为瞧见宁迦定过来才突然中止。
宁迦定拿起面前新加的餐具就开吃,一点没客气。
期间,宁思如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骂人最后又憋着没出声。
整个餐桌随着宁迦定的到来陷入一种沉默,只有宁国偶尔会问宁迦定一句“要不要加菜”。
简直是诡异的局面,宁迦定想,难不成还真是单纯请我来吃个饭,稀奇。
就此情此景,宁迦定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绝世机密藏着不能叫他知道,总不可能会是他婶婶和宁思如心血来潮想要改性装装样子吧。
宁迦定脑子里有点散发思维,菜倒是没少动筷子。
预估到即将散席的时候,宁迦定从口袋里掏出张餐巾纸擦了下嘴巴想着说先走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餐桌才终于有了新动静,宁国问同样要起身的许式南,“式南啊,这种事不是儿戏,前不久思如还很高兴,跑回来兴冲冲跟我们分享,这才不到半个月怎么就说变就变。”
宁迦定要说的话没说出口,见状干脆又坐下,乖乖当个旁听者,玩起了靠近膝盖的桌布,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钱萍也跟着说,“是啊,这种事怎么能当玩笑,消息都放出去了,你这不是让我们思如成了笑话吗?”
宁思如坐着没说话,宁迦定所在的视角却很轻易能注意到宁思如的手用力攥着包,把手都攥的发白。
宁迦定觉得唏嘘,宁思如估计以为自己即将美梦成真,结果许式南偏偏不按套路,这种事临到头还有变局。
他听见许式南不慌不忙地开口,声音沉稳,“上个月我只是跟思如提了这个想法,随后又告诉思如先不要当真,还没有彻底做下决定,没想到一下子叔叔阿姨连带媒体都听到风声。”
除了许式南和宁迦定,其他人闻言都脸色几转变化。
这话点得恍然,难怪宁迦定身为宁家人都不知道,媒体那边就走漏了消息,感情钱萍真是一刻都等不了,迫不及待想把许式南这个金龟婿套牢。
“鉴于是我的问题,没有认真考虑就问出了这样的话,给了思如误会。该有的补偿后续我会安排我的助理来跟进,真的是很抱歉思如,没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许式南起身的时候,把手搭在宁思如的靠椅上,说到后面开始跟她道歉。
他话说得委婉体面,拒绝的意味也很清晰,其实到这里就可以了,一场无论有情无情的提议当个误会揭过去。
谁都没想到宁思如会突然爆发,她站起身对许式南不满地喊,“谁要你的赔偿!你说误会就是误会,那我说要你娶我你肯不肯!”
“我真是讨厌死了你这幅样子!说订婚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你倒不如一开始不要把我当做你的选项!凭什么把我耍得团团转!”
似乎觉得光是言语还不够,宁思如把自己的包高高举起,随后往旁边的地上狠狠扔过去。
局面混乱了一下,已经有侍者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钱萍小叫了一声,宁国也在喊宁思如的名字,许式南……宁迦定没来得及去注意。
他早说了不来,谁想看这种戏码,以为演八点档情感纠纷呢,他的身份还是当个路人甲。
宁国叫宁思如道歉,宁思如不听,只是愤愤盯着许式南,表情有些委屈不满。
宁思如无疑长得还不错,做出这样的表情也不算叫人讨厌,然而许式南只是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账已经结过了,我先走了,该有的补偿不会少你的,思如。”
这话狠狠打了宁思如一巴掌,叫她没站稳跌坐下来,好像她搞这一出戏下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当不了许太太,那就多要点别的。
虽然宁思如是有种美梦破灭的心思,但许式南这样说叫她感到种难堪。
她又开始尖叫,整个人在座位上四肢撒泼,像个小孩,“滚!谁要你的补偿!”
说完她就捂脸哭起来,钱萍连忙离座去安慰她。
期间许式南一次都没回头,男人走的绝情,直到背影消失在前台拐角都没什么反应,好像他今天就是恰巧来吃饭,现在又刚好有事要离开。
宁思如坐在座位上,被钱萍哄得本来还有点眼泪,一抬头见许式南一点都不在意她这边的情况直接走了,顿时脸色就有点扭曲,尖叫地就更厉害了。
宁迦定趁乱溜走了,觉得这个包场的行为简直干得好,不然那就是一堆人在那儿看戏,宁迦定可不想被当做狗血剧情的背景板。
他一路走直到进电梯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心道宁思如后面最好别作什么妖。
她这个人死要面子,估计开始想要给宁迦定炫耀自己的风光,结果许式南变卦太快,叫来当幸福见证的宁迦定看了场笑话。
这话也许以宁迦定的身份立场说来不太道德,但他真心认为宁思如跟许式南不太搭配。
他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两人可能要订婚的消息时甚至在想,这也太割裂了。许式南跟宁思如两个人明明一点都不搭,许式南难不成真是脑子被浆糊住了,突然觉得宁思如也有点真爱的意味才订婚?不然简直没法解释。
在宁迦定看来,宁思如像个巨婴,看似已经是个成年人,实则一点都长不大,做事只考虑自己,从没想过别人。
连许式南拒绝她,第一反应还是“不行,你必须得娶我”。
过去宁迦定听到别人说自己幼稚时,第一反应是幼稚不好吗?第二反应就是想到宁思如,随即在心里吐槽说,我的幼稚起码不影响他人。
这点还得感谢宁思如,每次宁迦定对自己没信心时一看宁思如,他想,嘿,我这人可太好了,简直人见人要爱花见花要开。
电梯下行的时候,整个空间只有宁迦定一人。途中也许是无聊,他看着电梯内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想起了来之前外面一直下着的雨。
吃饭时他没有注意,或者说压根没有机会注意,不知道现在外面还有没有在下。
宁迦定不太喜欢下雨。
然而坐在出租车过来的途中,宁迦定却难得感觉外面的雨很贴切自己的心情。
车里坐在前方的司机用车载音响放着当下的短视频流行音乐,明明土潮土潮的,还是叫宁迦定感觉到一种忧伤。
读高中的时候,宁迦定有段时间其实是不太理解少女的情感心思的。他身边充斥着太多女生,或近或远的关系,让宁迦定见识到了她们许多充沛的情感。
比如宁思如,比如沈晓渔。
那会儿宁迦定还没有跟许式南成为同桌,听到这个名字最多的频率来自宁思如的口中,话里话外感觉宁思如好像已经提前为自己未来的人生寻觅了一个绝佳的对象。
在他看来,宁思如和许式南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很熟,可宁思如种种行为却表现得对此人势在必得。甚至许式南本人还没来得及在自己的情感方面行动,宁思如就已经早早准备好说“i do”。
宁迦定当时觉得很匪夷所思,他去问沈晓渔这个问题。沈晓渔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青春期的少女就是这样,感情来的莫名轰轰烈烈才有意思。”
宁迦定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沈晓渔又问他,“那你觉得许式南优不优秀?”
宁迦定迟疑了一下,说,“优秀吧。”
“那不就得了。”沈晓渔点他的头,“一个优秀的男孩难道不值得人喜欢吗?”
宁迦定想了想,觉得自己略微能领悟。
这是宁迦定青春期对爱情模糊习得的第一个标准,一个优秀的人值得被人喜欢。
等后来宁迦定和许式南有机会成为同桌,宁迦定却觉得许式南所谓的优秀似乎太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