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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妄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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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竹的身体果然恢复如常了,灵力运转也没有任何异样。因此,孟之江暂且按下,没告诉君竹缚仙引的真相。
毕竟,这些事情根本不值得君竹为之挂心,他会赶在缚仙引下一次发作之前,把那个胆敢觊觎君竹、对君竹下手的家伙揪出来,让他死无全尸。
孟之江唇边勾起一抹阴寒的笑容。
林诠意默默地往君竹那边挨近。
君竹看上去心事重重,突然开口问他,语气慎重:“林道友,你说,心悦是怎样一种感情?”
林诠意实在没想过君竹会问这种问题,着实一惊,奈何他自己也是个童子鸡,回答这个问题不免斟酌措辞,才道:“大概是时时刻刻想着那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罢?”
语气里还有浓浓的不确定。
君竹听了,眼睫颤动,轻声问:“那……有办法断掉吗?”
林诠意诧异,君竹看上去并不像无情道修士,怎么会想要断情绝爱,追问:“断掉?为什么要断掉?”
君竹顿了一下,不知几次庆幸自己如今戴着面纱,难为情的神情没有人看得见,可他还是如实说,“因为不行。”
“为什么不行?”
“那个人对我的感觉,和我对他的,应当是不一样的。”
师弟敬他、亲近他,是因为自己作为师兄这一年长者的身份,如今自己生了妄念,已经玷污了这段手足之情,岂能一错再错?
林诠意被绕晕:“这么复杂啊?”
君竹不说话了。
这样的情感之于他终究太陌生,令他无法确认,更无法相信,可若不是,他又为何会如此情难自抑?
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变质的?一开始他只当师弟是师父的一个执念,后来见他年幼命途多舛又不免心生怜意,想要师弟和他一起的时日能够都忘却前半生的痛苦,在他每一次旧伤发作时,希望自己作为兄长都能为他担一些,点点滴滴,累积在一起,令师弟在他心中变得不一样了吗?
后来休息时,依旧扮演尽职侍卫的孟之江负责忙前忙后,用灵符生起火后,他拿来水囊,将盖子打开,蹲下身来递给正坐着的君竹。
君竹摇头:“我不渴。”
他将几个果子塞到君竹手里,“这是灵果,听说能增强灵力,师兄,你将它们吃了吧。”
君竹问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孟之江也不扯谎,神色坦然:“刚才布结界,几个傻子不长眼,我抢过来的。”
“师兄,你会怪我做坏事吗?”
少年成长速度惊人,已经长得比君竹高了,蹲下身子时扬起头来看君竹,眼里满是信任与依恋,但那之后的更深处又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令人捉摸不透。
明了自己的情感后,君竹并没有再躲避孟之江,相反,他很坦然地和孟之江对视。伸手摸摸孟之江的脑袋,一贯的哄小孩儿的态度,“不怪你,你是为师兄好,师兄知道。”
师弟就是师弟,妄念就是妄念,君竹已经将二者区分开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做出错事。君竹在心中下定决心。
*
他们一行人在秘境中一连呆了数十日,期间并没有人对林诠意下手,似乎他们之前推断的方向都错误了。
君竹身上的缚仙引也没有发作。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即将圆满收尾。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秘境时,异变横生!
几个黑衣修士在他们返程之路布下重重阵法,防不胜防,君竹几人不可避免中招,被擒住了。
为首的,正是上回与君竹过招的年老修士莫离骁。
旁边还有一个颇为眼熟的修士,对着莫离骁点头哈腰,“大人,我给您提供他们的路线,成功帮您抓住了他们,您看现在是不是……”
他嘿嘿地笑两声。
莫离骁鄙夷道:“你想要什么?”
修士猥琐的三角眼冒出精光,滴溜溜地转动几下,“除了我们原本说好的宝物,晚辈还想要一样东西。”
“这位美人。”他伸手指向落入阵中的君竹,他如今处境狼狈,但人实在美丽,狼狈都带着叫人怜香惜玉的楚楚可怜。
这人正是之前在秘境门口对君竹有非分之想的修士。
莫离骁看了君竹一眼,觉得有古怪,却又说不上来,但一介弱女子罢了,能有什么威胁,于是不耐烦挥挥手:“带走吧。”
修士上前,手就要碰上他的肩,“美人,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修为较低的林诠意和孟之江已经昏迷,君竹并不是完全受限,此刻完全有能力脱身,可他身后还有师弟和林诠意,他如果现在出手,是否男人能够在这样多的修士面前护住他们两个……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闪过,一声响指过后,面前的修士竟瞬时爆体而亡!
君竹惊异,微微瞪大了眼睛。
高处,莫离骁几人也惊骇,大喊道:“谁在这里装神弄鬼!出来!”
没等他们动用灵力,虚空中出现一名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他周身萦绕似有若无的红光,给人一种不详之感。他举止慵懒,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他们眼前,仿佛刚才爆体而死的修士不过是一只蝼蚁,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半秒。
莫离骁厉声道:“你是谁!”
不知是不是错觉,君竹察觉男人玩味的视线扫过自己身边,鉴于此人给人印象过于危险,君竹心头一紧,几乎下意识地挪动身躯,挡住了孟之江和林诠意。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他转过头去回莫离骁的话:“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二道响指声,莫离骁身边的黑衣修士全都化作血雾,男人眼里寒意森冷,“你们吵到我了。”
几乎只在几招之间,实力和君竹平分秋色的莫离骁就这样被他杀了。
解决完这一切,他缓步走向君竹。
哒、哒、哒。
声音沉闷,每一步都敲在君竹心头。
这究竟是敌是友?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君竹还是开口:“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在下……”
话没说完,他用来伪装的面纱被面具人一把挑开,男人玩味地低笑:“男人?”
“男人扮女装做什么?”
君竹不知如何作答,有些呆愣。
男人捏着他下颌,“说谢我,打算拿什么谢?”
君竹道:“在下愿意为道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又笑起来,而后俯身在君竹耳旁,气息如鬼魅,阴冷、捉摸不透,“你这点修为就不必了。我看你皮相还看得过去,不如……就拿你自己来做答谢?”
君竹猛然躲开,“道友对在下的恩情,在下铭感于心,还请道友不要戏弄在下!”
“戏弄?我是认真的,”男人说道,“你不愿意?”
“是因为这两个人?这里面有你的姘头?””他的眼神扫过孟之江和林诠意,眯起眼睛,“是哪个呢?”
他的目光停在孟之江身上。
“那就他吧,”他笑眯眯,红光迅疾飞入孟之江体内,君竹根本来不及阻拦。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紧张,一点小礼物而已,好好享受。”他的身影逐渐在虚空中隐去,可留下的话令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
昏迷过去的孟之江和林诠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乾清宗内的医修为他们检查过,身体基本无碍。
因此尽管任务圆满结束,君竹却心事重重。
为孟之江身体着想,他没和孟之江宗门,继续寄宿在乾清宗,对于此,林诠意自然是相当欢迎的。
不久后的某夜,即将入睡的君竹听到隔壁孟之江的房传来动静,像有人失手打翻了什么东西。
他急忙披起外衣赶到隔壁,轻拍紧闭的房门,“师弟,发生什么事了?”
“师兄……我没事。”房内的孟之江说,声音却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君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下心来,道:“不要逞强,开门,师兄帮你。”
屋内没动静了。
君竹顿时心急,直接用上灵力,拍开房门。
只见屋内,孟之江紧闭着双目,正在打坐,周身浮现隐隐红光。
与之不相符的,是他下面……
君竹像被烫了一下,立刻移开目光,不去看那里。。
强行运功压制,孟之江很快喷出一口血。他回过神发觉君竹在房内,想起自己现状,脸上也难得慌张:“师兄,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之间,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说话间,又一波情潮来到,有君竹看着,他更不可能动手解决,忍得额头青筋乱蹦。
“师兄,你出去罢,这等腌臜事,我自己解决。”
君竹知道他这副情状和当时的黑衣男脱不了干系,绝非寻常,态度异常坚决:“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说着,带上门,在孟之江身旁坐下,伸手触上他的背,“我用灵力为你压制。”
君竹的灵力涌入孟之江的灵脉中,很快被吞没,他能感觉到,有一股猛力在拉扯着他体内的灵力。紧接着,孟之江突然暴起,压到了他身上,眼睛已经没有光彩,泛着红光。
“之江!”
听到君竹的呼唤他又短暂恢复神志,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用那物事去蹭撞君竹的腿。
衣物被磨得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呃,”他蹙起眉,轻喘出声。“之江你……”
“师兄对不起,我好难受,控制不住,师兄,对不起。”孟之江表情相当痛苦,有血自他口鼻中流出,蹭弄的感觉太舒服,他的神志又模糊过去,动作越来越用力粗暴,木床晃得咯吱响。
君竹被他撞得身体歪倒,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衫掉落,发丝四散,整个人看起来凌乱香艳。
这一切好像那个荒诞的幻境成真一般,甚至更过火。
不能这样。君竹的理智还没完全覆灭,他伸手去推孟之江,“之江,冷静下来,我们不能……”
知道他要拒绝,孟之江搂紧他,低头亲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面上,他边亲边说:“师兄,你疼疼我,你疼疼我罢。”
“好不好?好不好?”他的语气委屈至极,叫人不忍拒绝。
可就是这么一个表现得像委屈孩童的少年,另一处是那样悍勇,君竹恍惚间以为自己要被烫伤。
可又诡异的舒服。
孟之江亲他时,他没能阻止。
他被孟之江牢牢扣住,像无处可逃的猎物,师弟的怀抱已经是天罗地网。他完完全全被当做块蜜糖,孟之江吻他,舔他,极其珍惜地轻舔,担心他会融化掉。
没人知道,在小院深处,这对师兄弟就在正摇晃着的那张木床上,亲吻着,身躯暧昧交缠在一起,犹如交颈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