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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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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期这几天，原本不在一个圈子的四个人算是完全混熟了。
陈默和付斯基不用说，两个人性格有点像，爱好又一样，属于一拍即合。仇千和贺顾盼有前世就听说和今生捡猫的缘分在这，也相处的很融洽。
仇千和贺顾盼对于对方的朋友，接受度就更广了，毕竟陈默和付斯基大体性格差不多，只有细节处不同。
仇千挺欣赏付斯基细节的沉稳，贺顾盼觉得陈默说话比付斯基更有意思，也没有付斯基那么喜欢猛男撒娇，所以四个人相处下来不说什么生死与共，起码有福同享。
假期结尾，仇千给贺顾盼和付斯基都发了请柬，邀请他们月底来参加仇其海的生日宴会，两人都欣然答应邀约。
仇千的假期结束了，仇千尺的假期也跟着结束了。
原本每天吃了就玩，玩了就睡，睡醒了继续吃，过着享福三件套幸福生活的狸花猫在被铲屎官发现又胖了1斤之后，就被火速打包送到宠物医院，让医生帮着控制体重去了。
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仇千仍然是第一个到达公司的。
李隽依然是第二个到达的，跟平时一样，李隽先跟仇千汇报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然后就跑去吃早餐。
早餐吃完，李隽敲响仇千办公室的门，得到仇千进来的答复后，才推开门进去。
“老板，文件我已经分类整理好了，红色文件夹是比较紧急的，蓝色是常规审批，还有这个。”李隽单独拎出来一份文件，“这是等您过目的研发报告。”
仇千：“辛苦了。”
李隽从仇千22岁进分公司就是他的得力干将，每次不管是什么时候找他，他都在工作状态，休假结束后更是第一个进入工作状态，如果不是仇千给的福利足够多，李隽可能早就被别人挖走了。
仇千一目十行扫过研发报告，对文件里展现出来的数据和结论还是很满意的。
他现在在提前进行一项新技术的研发，如果提前研发出来，也能让他的计划进行的更顺利，起码比上一世要顺利。
这项新技术在上一世也是仇千在研发的，不过要晚上几年，他被仇献重开车撞死的时候，研发正到关键的时刻。
上一世仇其海去世后，从国外回来的仇千提供了老爷子之前立下的遗嘱，在仇献重阴鸷的眼神中坐上了仇家掌权人的位置，然后把仇氏防的跟铁桶一样。
仇献重的心腹全都被他一个个移除，到最后仇献重根本没办法送人进来。
而在得知他有这么一项获利无穷，能把仇氏再次发扬光大的技术即将成功的时候，仇献重就彻底撕破脸了。
仇献重在知道没办法安插人进去盗取或者毁了项目的情况下，选择解决仇千这个主导者。
于是就有了那个夜晚的埋伏。
仇千看完研发报告之后跟李隽吩咐了一下接下来的流程，让他把工作传达下去，便让人出去了。
微信里，刚成立不久的四人小群消息弹个没完，都是陈默和付斯基在聊，仇千看了眼就继续保持消息免打扰继续工作。
毕竟上一世不管仇献重的手段卑不卑鄙，他也棋差一着输了，这一次提前了这么长时间，他要把计划做的更加无懈可击。
而有些人的死期，也该往前提一提。
*
“顾晚棠的家属，可以进去了。”
护士在走廊喊了一声，贺顾盼从椅子上起身，点了点头，打开病房门进去。
说是病房，其实布置的更像是家里温馨的卧室。
米色亚麻窗帘被风吹起时，会漏进几缕被窗户遮挡住的阳光，柚木地板上铺着羊绒毯子。墙角放着一台老式留声机，此时正放着德彪西的《clair de lune》，唱针偶尔卡顿的沙沙声给曲子增添了一丝意味。
单人床铺铺着米白色蚕丝被，床头柜摆着插有洋桔梗的磨砂花瓶，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应该是今天早上才醒开的。
贺顾盼瞥了眼到处包裹着的防撞软包，以及墙上的应急呼叫按钮，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这哪里像是个病房。
看着坐在床边，只用背影对着他，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女人，贺顾盼神情复杂，他一直知道，母亲是外公最爱的独生女，母亲住进精神病院，外公为了不让女儿住在冰冷的病房里，投资把整个精神病院都重新装修了一遍。
顾家是B市的老牌世家，基本上每一代都是男孩，所以顾晚棠出生之后，就成了整个顾家的掌上明珠。顾成峰可以说是把所有能给顾晚棠的都给了，顾晚棠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一点儿苦。
即使被这样骄纵，顾晚棠也没有变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反而自主独立，聪明冷静。
顾成峰说顾晚棠比他还优秀，所以当顾成峰说顾晚棠是下一任顾家家主的时候，没有人反对。
顾晚棠本来应该在事业上大放光彩，但这一切在她遇到贺有洲后就变了。
贺有洲所在的贺家，虽然比不上顾家那么底蕴深厚，但勉强配得上顾晚棠。因为顾成峰和妻子也是自由恋爱，所以当顾晚棠提出想和贺有洲结婚后，两人都没有反对，顾家不需要牺牲女儿去当联姻工具。
结婚后，顾晚棠慢慢把生活重心挪到了和贺有洲共同经营自己的小家上，顾成峰那时候也不过五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所以对于女儿的选择也没有什么异议，什么时候女儿又想捡起事业了，什么时候把顾家交给她都可以。
后来贺顾盼出生，贺顾两家都很开心，贺有洲给贺顾盼取名叫贺顾盼，意味着这是贺顾两家共同盼望的宝贝。
回忆到这，贺顾盼觉得有些可笑，如果他的到来真是共同盼望的，贺有洲也就不会有私生子了。
后来的故事鸡飞狗跳，和人世间的每一家没有什么不同，贺顾盼也懒得去回忆，他走到床边，垂眸看顾晚棠。
顾晚棠对于他的到来此时还是无动于衷，只是呆愣愣看着窗外，只有偶尔颤动的睫毛，还能证明这不是个雕塑坐在这。
贺顾盼长相随顾晚棠，只不过顾晚棠的眉眼间多了几分苦痛和挣扎。
“妈。”
贺顾盼的声音终于惊醒了顾晚棠，她抬眼，看向面前的青年，就这样看了几分钟后，她才像是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顾晚棠拍拍床，示意贺顾盼来坐，等贺顾盼坐下后，她就摸了摸贺顾盼的脸，轻声细语问：“放学啦宝宝。”
贺顾盼眼底闪过一丝悲伤，没有说话。
顾晚棠也不在乎贺顾盼回不回答，只是又理了理贺顾盼的头发，让他不要在公司待太久，早点回家去，妈妈要加班到很晚，没办法给他讲睡前故事了。
在药物的控制和远离刺激源的情况下，顾晚棠大部分时候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也就表面上像是个正常人。她的时间和认知似乎都在和贺有洲撕破脸的那一刻起，停在了他们一家人最好的时候。
贺顾盼陪顾晚棠到太阳落下才离开，他这次来得还算巧，没有遇上顾晚棠发病的时候，不然他在病房里待不了两分钟就会被顾晚棠赶出去，顾晚棠会尖叫着把枕头砸到他身上，然后双眼赤红大叫为什么她要把贺顾盼生下来，为什么她要和贺有洲结婚。
走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欧克克正靠在车边打游戏，见到贺顾盼出来，马上拉开车门，请贺顾盼上车。
欧克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贺顾盼，每次贺顾盼来看他母亲的时候，欧克克都会从他的神情来推断今天顺不顺利。
如果不顺利，贺顾盼的嘴角会下弯，神情恹恹的，如果顺利，那么贺顾盼的嘴角会平着。
而今天贺顾盼的嘴角微微弯起。
欧克克摸了摸后脖颈：今天开出隐藏款了？
虽然今天顾晚棠表现得比以往都正常，但贺顾盼每次见完顾晚棠都会失去好心情。
不过今天他收到了仇千给他发来的视频，好心情回来了点。
视频里是仇千尺在猫咪滚轮跑步机里面跑步，一开始仇千尺还能身形矫健跑一下，跑到后面应该是爪子抬起来的时候没抬好，勾住了脖子上戴着的针织项圈，然后猫失前蹄，在跑步机上打了滚，滚到了一边的地上。
滚到地上的小猫咪四脚朝天躺在那，持续了有大概十秒，仇千尺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手机镜头。
视频拍到这里就结束了，贺顾盼意犹未尽，又重新播放了两遍，看着仇千尺把头抬起来的可爱一幕，贺顾盼心都化了。
【贺顾盼：这是在医院里？】
【仇千：嗯，我委托医生帮它控制□□重。】
贺顾盼眼底藏着笑意，回复仇千：“原来不只人有体重的烦恼，小猫咪也有。”
【仇千：你应该没有，你那么瘦，该多吃点。】
贺顾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也不瘦吧，他也是有肌肉的。还没想好回什么，仇千的消息又来了。
【仇千：所以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