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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朝黎征发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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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四五个小时,药效才彻底散去。
谈飖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面颊还是透着粉色的模样,带着些微未散的烫意,鬓角、额边都湿漉漉一片,乌黑的发丝被汗水粘连在一起,贴在皮肤上,越发衬得他白里透红。
是春情未散尽的朦胧暖意。
黎征单膝跪在床边,目光深情爱意地注视着谈飖。
指尖怜爱地在他面颊上游走,掠过又红又肿的薄唇,又到依旧冒着微热细汗的鼻尖,再是那双好看的眉眼,最后掌心轻轻贴在饱满光洁的额头上,又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过了好一会儿,黎征才站起身来,将床上的谈飖打横抱起,往门外走去,又将他带回了隔壁的房间。
他把谈飖带到了浴室,贴心细致地给他洗澡做清理。
谈飖睡的太沉,都没有多少反应,像个乖巧的玩偶娃娃,被黎征随意摆弄。
洗完澡擦干谈飖身上的水,黎征给他吹干头发,这才把人又抱回了床上。
他没急着给谈飖穿睡衣,而是拉开了床头柜,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药出来,给谈飖上药。
他坐在床沿,把谈飖翻身贴向他的胸膛抱着。
谈飖的呼吸还带着一丝灼烫,吹在胸口,就像羽毛在轻挠。
黎征只觉得心口痒痒的,垂眸注视着谈飖的目光越发温柔深爱。
他挤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擦拭,指节又探进去。
这时谈飖终于做出了些反应,在睡梦中,因为疼痛忍不住地哼哼了几声。
见状黎征动作越发轻巧了。
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谈飖的发顶,在他耳边轻声安慰。
黎征虽然态度强势,但过程中并不粗暴,谈飖并没有受伤。
只是他是第一次,因为药效时间又延的长,后遗症才彻底稍微严重一些。
上完药,黎征才替谈飖穿了睡衣,把他身体摆正,贴心地放进被窝里安睡。
弄完这些,黎征才去清理了自己。
天亮了,他才上了床,钻进谈飖的被窝,伸手把人轻轻搂抱进怀里,松缓了精神睡了过去。
谈飖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一两点。
意识苏醒的时候,伴随而来的就是浑身的疼痛。
仿佛高强度劳作了一天,第二天醒来骨头都要散架。
而这一片疼痛中,最醒目的莫过于某一处。
谈飖颤着眼睫睁开眼睛,愣了一下,随即便震惊地瞪大了瞳孔。
所有关于昨晚的记忆都苏醒过来。
他竟然被黎征给……
谈飖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了,羞耻和恼怒一股脑涌上心头,瞬间让他难受得不行。
尤其身体的某一处,应该是抹过药,但还是一阵一阵地抽痛,仿佛继续在被铁棍进进出出。
十分清晰地提醒着他,昨天晚上到底被黎征怎样翻来覆去地摆弄贯穿。
而对方给他下了药,他的理智完全被欲望压制,也不自主地迎合起了黎征。
一想到这些,谈飖更痛苦,更难受了。
不仅仅是被黎征背叛并被他侵犯的痛苦,还面临着来自对方的巨大情感负担。
黎征竟然喜欢他。
谈飖从来不知道,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对方产生情感上的牵扯。
因为他有缺陷,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他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感情。
如果他知道黎征对他有感情上的苗头,他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远离对方,不让黎征一头扎进来。
他一直把黎征当做心里最重要也最特殊的一员,根本就不想伤害对方。
喜欢他是没有结果的。
黎征为什么会喜欢他啊。
越想谈飖越感到痛苦了,这种痛苦甚至超过了黎征不顾他意愿地侵犯他带来的愤恨恼怒。
他知道黎征对他有很大的影响,但谈飖也没预料到,影响是如此之大。
他很难对各种情感有深刻的感知,也难得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现在因为黎征,一切感官就像被开了闸门一样,情绪如洪流一般蜂拥而至。
谈飖难受得忍不住在床上翻滚起来,眉头紧蹙着,脸色痛苦。
身体又不自主地轻颤起来,呼吸也越发急促。
黎征也醒来没多久,收整好后,便去了楼下厨房做东西。
他一直通过手机观察着房间里谈飖的情况。
见对方醒了,却是一副痛苦的模样,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吓了一跳。
他立马关了煮粥的火,急急离开厨房回了房间。
黎征急促地推门而入,快步往床边走去。
“小飖,你怎么了?”他皱紧了眉,语气担忧。
谈飖醒来后的反应跟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对方应该对他生气,应该大骂他,而不是这样一副痛苦的模样。
谈飖陷在疼痛的思维风暴里,但还是敏锐地感知到外界的情况,立马就从痛苦中抽回神思来。
只一瞬间,那些情绪感知就像一刀切断的洪流,又彻底被关在闸门以内。
谈飖几乎在瞬间就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这样快速的转变甚至都让他有一瞬的愣怔。
然而就是在这失神的瞬间,黎征站定在了床头,弯下身,一把将他搀扶起来,又坐到床沿,将他靠在了对方的怀中。
谈飖骤然反应过来,然而鼻腔里突然间全是黎征的气息。
是好闻的乌木沉香,肃穆中带着点苦甜,此刻又夹杂着一丝暖暖的厨房的烟火气。
几乎是瞬间,谈飖脸色便冷厉起来,翻身一把拽住了黎征的衣领,用力将他按向了床头。
黎征心里都是谈飖,没想到谈飖会突然发难,一时间不防,便被对方推着撞向了床头。
谈飖用了大力气,哪怕床头有软垫做缓冲,还是撞得黎征眩晕了一瞬,后背一阵疼痛。
他眉头紧蹙起来,目光看向逼近他的谈飖,只见对方一张漂亮面孔充满冷若冰霜的寒意和凶厉,还有瞳孔里燃烧起来的对他的怨恨。
谈飖狠狠盯着黎征,呼吸越来越沉重急促。
眼眶又不自主地湿润了,泛出红血丝,也不经意地削弱了几分他的凶狠。
谈飖咬着牙不说话,目光在黎征脸上来回游梭,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黎征为什么会对他做出这么偏激的行为。
甚至对方那副温柔绅士的模样其实都是伪装,只是为了欺骗他,让他放松警惕而已。
谈飖只觉得心情越发复杂,脑袋像被堵了一团乱麻,根本就理不清跟黎征有关的一切。
黎征缓过神来,见谈飖目光越发狠厉地盯着他,心中也是情绪万千。
不过很快他便压住了情绪,深深看着谈飖,伸手去触碰对方又被细汗沾湿的鬓角。
“小飖,你没事吧?”他还是第一时间去关心谈飖,生怕他有什么问题。
谈飖见黎征伸手过来碰他,心脏顿时一阵应激的紧绷,人瞬间恼怒起来,立马撇开头避开。
“你别碰我!”他沉声呵斥。
黎征的指尖立时就顿在了空中。
他脸色瞬间复杂地变了变,看谈飖的目光越发深沉。
顿了顿,他轻叹了口气,僵硬地收回了指尖。
“好,我暂时不碰你。”黎征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喉结。
沉默一秒,他又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现在有没有什么问题。”
闻言谈飖顿时冷冽地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向黎征:“你关心我?我这样是拜谁所赐?黎征,你太让我失望了。”
黎征顿时沉默起来,心中翻涌起万般难言的复杂。
他深深注视着谈飖,最后略有些痛苦地道:“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听得谈飖一愣,随即却是应激般地呼吸急促起来,他越发用力按紧黎征,目光阴沉狠厉地瞪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说对不起?”谈飖咬牙切齿,“你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黎征瞬间攥紧了掌心。
他目光越发幽暗复杂地看了谈飖一眼,又半阖下了眼眸。
过了两秒,他才道:“我说过,我爱你,我早就想得到你,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这话叫谈飖瞬间瞳孔缩紧。
那种被情绪淹没的痛苦几乎在瞬间席卷了他,让他疼得甚至脸色有些扭曲起来,甚至呼吸一下都是刀割的痛意。
谈飖身体又忍不住颤抖起来,手上突然没了力气,甚至快撑不住地要倒在黎征胸膛上。
他惊吓得赶紧松开了对黎征的钳制,往旁边一偏,勉强扶住床头,呼吸粗重地喘息起来。
此刻他身体是疼的,脑袋也是针扎般的刺痛。
黎征见谈飖又有异样,心下越发担忧起来。
他立刻伸手要去环抱谈飖,但又记起刚才对方对他的警告,只能硬生生将手停在了空中,目光急切地注视着他。
“小飖……”他忍不住轻喊,眼睛观察着对方一丝一毫的变化。
谈飖立马又狠狠瞪向黎征,牙越发咬紧。
然而也只是片刻的对峙,谈飖便因为难受不得不败下阵来。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明明就是那么好,那么和谐,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要打破这一切平衡。”说出这些,谈飖嗓音都是轻颤的,身心都犹如刀割般的疼痛。
听到这番质问,黎征脸色越发深沉了。
他手又伸了出去,这次却是强势地搭在了谈飖的肩上,呈半禁锢的姿态,而另一只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指腹温柔又怜爱地摩挲着。
谈飖见他这般,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又凶狠地瞪向黎征,咬牙切齿地警告:“放手!”
黎征却不为所动,只是看向谈飖的目光越发爱意沉沉。
谈飖对上这样的视线,只觉得心脏瞬间被攥紧,一阵窒息的疼痛。
他呼吸又紧促了几分。
“我不会放手。”黎征沉沉开口,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谈飖,“我喜欢你的理由太多了,你的存在就是我心目中的太阳,我是仰赖你而生的月亮,从小到大,都是你在陪伴我,鼓励我,你那么温柔,又那么独特,我就是会注定一颗心陷落在你身上,我根本就没有不会喜欢上你的理由。”
再次听到这种近乎告白的话,谈飖脑袋又有一瞬的空白。
他又不可思议地盯着黎征,在想,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黎征,是不是还是他那个可以欣赏可以依赖的小黎叔叔。
他试图去把原本印象里的黎征拼凑起来。
然而事实似乎并不容许他的痴心妄想。
面前的人就是黎征,就是真正的黎征。
是一个他从来没有了解过的黎征。
这一刻,谈飖还产生了些许别样的心思和情感。
他连自认为最了解的黎征都如此不了解,那他还真正了解谁?
这就是难以共情,难以感知别人情绪的真正的弊端吗?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受到蒙蔽。
不愿意用洞察世俗的敏锐去剖析对方,去深入判断,而是下意识依赖一份关系的定位。
越信任,越是万劫不复。
在荆则那里是,在黎征这里更是。
谈飖突然就有一股过往仰赖的行为和认知被打碎的茫然和痛感。
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准确的方向,犹如一艘失去指南针的航船,艰难地沉浮在满是风暴的汪洋大海里。
也越发衬托得他不是一个正常人。
谈飖只觉得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大。
蓦地,他笑了起来,充满嘲讽,但更多的是无力。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黎征,一字一顿道:“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别在我身上浪费功夫,给彼此留点体面,好好收场吧。”
这话有如刀割落在黎征心头。
他有些痛苦地滚动了一下喉结,看向谈飖的目光越发复杂深沉。
“我知道。”他嗓音哑了许多,像是隐忍了诸多剧烈的情绪,“但我不介意,我来爱你就好。”
闻言谈飖更是震惊,目光惊疑地扫视着黎征,似乎无法理解他的冥顽不灵。
然而就在一瞬间,谈飖突然灵光一闪,整个人瞬间被刺激得瞳孔震颤。
黎征是不是早就识破了他的所有伪装,洞察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却是更让谈飖感到痛苦,感到疯狂。
如果黎征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那他是怎么看待他所做的一切?
一个满身都是面具和谎言的人,黎征到底喜欢他什么?
这一瞬间,谈飖突然觉得别人是否觉得他有病,是否知道他不是一个正常人,都彻底没有了意义。
一切让他感到疲惫厌倦的伪装和模仿,也是个过家家的笑话。
本质上他也不过是想在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得正常一点,不想被孤立,不想被特殊对待。
而如今黎征撕下了他自欺欺人的假象,把一切真实又直白地摆在他面前。
他不是一个正常人,从来不是。
他无法共情别人,更不会爱上任何人,在他这里,每个人得到的就只有辜负。
谈飖只觉得心神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一时间都木愣了,眼睛失焦地盯着黎征。
黎征见他这般,心里越发着急起来,不住地抚摸着他的面庞,压着情绪柔声轻唤:“小飖,你别这样,你恨我也没关系,讨厌我也没关系,我都愿意接受。”
闻言谈飖渐渐缓过神来,却是越发复杂地看着黎征。
过了好几秒,他才语气艰涩地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秘密,知道我有问题。”
这话叫黎征惊了一瞬,心头随即一紧,呼吸蓦然沉重了一分。
他目光来回打量着谈飖,想通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去判断他心中所思所想,再组织不会伤害对方的答案。
但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诚挚的坦言,能让谈飖心里好受些。
但黎征还是在心里打了好一会儿腹稿。
“是,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跟别的小孩儿不一样,但我能感受到,你是在拼尽全力地真心对我好,你对我跟对其他孩子是不一样的。我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呵护你,所以知道你找了情人,我才会那么嫉妒那么怨恨,也因为你的特殊,我踌躇了一次又一次,却一次次地错失拥有你的机会。”
黎征知道谈飖找情人可能是出于伪装的需求,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无法说服自己,进而因此感到痛苦和歇斯底里,对谈飖的感情也越发深刻,也越加扭曲狰狞。
听到这番话,谈飖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刚刚激烈翻涌的情绪又冷静了,但是明显感觉到心脏空了巨大的一个孔,凉风徐徐吹过,呼啦啦地响。
他这时也才关注起来,原来当年黎征对他的疏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其实到了现在他依旧耿耿于怀,如今是终于得到了不敢去问的那个答案了。
而这一切,不过是他作茧自缚。
“我知道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赖以支撑的脊骨,只能无力地匍匐在地上。
黎征见他这般,心脏越发疼痛。
他忍不住一把将谈飖拥进了怀中,紧紧抱着,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安慰。
“小飖,在我这里,你从来没有问题,我理解你,也接受你的一切。”
听到这话,谈飖不由咬紧了牙。
他没有去挣扎脱离黎征的怀抱,只是在心中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脸色又变得冷静理智起来,仿佛不曾痛苦。
“我饿了。”过了片刻,他平静地开口。
听不出丝毫对黎征的怨恨愤怒,但也不是往昔对对方的活泼热情。
黎征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赶紧按捺住心里突然翻涌起来的情绪,不舍地放开了谈飖。
他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温柔带笑的模样,替谈飖拨了拨垂到眉眼凌乱的发丝,温声道:“我已经煮好粥,这就下去给你端上来,你去洗漱,我很快就回来。”
看到黎征恢复了平素那副模样,谈飖却是不由愣住一下。
他一时间还是无法将温柔绅士的黎征和阴暗强势的黎征合在一起看,认为这是同一个人。
他到现在都不可置信,一向完美无缺的黎征其实并不完美。
甚至对方的阴暗面让人难以招架。
谈飖忍不住思索,忍不住用各方面的所学和认知去剖析黎征为什么会是这幅样子。
但似乎也不用费多大的劲,就能窥探一二,找到他不曾深刻在意过的答案。
黎家是个根基深厚的家族,拥有庞大的家业。
在黎征以前,他还有一个哥哥黎彻,是黎家精心培养的下一代继承人,优秀、拔尖。
只可惜,英年早逝。
甚至都没结婚,没留下任何子嗣。
而他也是当时黎家父母唯一的孩子。
黎彻死后,黎家面临后继无人的困境。
为了家族不被旁支瓜分,已经年过45岁的夫妻俩决定再要一个孩子。
黎征就这样出生了。
只是他出生后一直体弱多病,甚至有人扬言他活不过成年。
而这样的黎征还从小被寄予厚望,担负着要继承起整个家族的重任。
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谈飖第一次见黎征的时候,黎征刚大病初愈,当时对方9岁,他才6岁。
奶奶上门探望,把他也带了过去。
谈飖现在还记得黎征当时的模样,体格瘦弱,压根儿不像9岁,看起来只比他大一点点。
脸色也是苍白无血色,下巴瘦得尖尖的,眼睛又大,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奶猫。
当时谈飖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正常人不同。
他看到黎征的那一刻,心里其实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只是自动地将黎征的处境跟可怜画上了等号。
但也牢记着奶奶跟他说的,要关心爱护这个大自己一辈的小黎叔叔的话。
在那一天的相处中,他对着黎征开心地笑,给他讲自己听过看过的故事,还陪他一起吃苦哈哈的药。
黎征看起来应该心情也不错。
而黎征父母看他跟黎征能玩到一块儿去,并且黎征当时因为身体缘故也没有什么朋友,便跟他奶奶说,让他暂住在黎家一段时间,让他陪陪黎征。
他奶奶当时还有些犹豫,也担心他年纪太小,贸然把他留在别人家不太好。
不过谈飖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很开心。
他当时也没有什么朋友,幼儿园的某个小朋友说他冷漠,说他不会笑,说他不讨喜,就带动其他小朋友也不跟他玩儿。
其实谈飖一点感受也没有,只觉得这些小孩子太过幼稚,也根本玩儿不到一块去。
但跟黎征在一起不一样。
黎征很聪明,也很愿意倾听他的声音,更是会耐心地教他东西。
就这样,谈飖在黎家住了一个月。
一个月来,谈飖每天监督黎征吃药调养,他病好的差不多后,也会拉着他一起玩耍锻炼。
短短一段时间,黎征的身体确实好了不少。
黎征父母见效果这么好,便决定继续让他留下来。
还去跟他奶奶商量了,让他也跟黎征一起接受家庭教育,两个孩子相伴一起长大。
事情很轻易就决定了。
之后谈飖学习日在黎家学习,跟黎征在一起,周末日就会被奶奶接回去。
到黎征十五岁的时候,他身体基本已经恢复,也成长为了正常少年人的模样。
到此两人也结束了一对一的家庭教育。
黎征父母安排黎征去上了高中,谈飖也被安排去了同一所学校,去上初中。
除了谈飖不再频繁住在黎家,他和黎征的关系依旧密切。
直到黎征高中结束,被家里安排去德国留学。
而谈飖也升了高中,人也忙起来。
两人间的密切关系才开始降温。
回忆起往昔种种,谈飖发现他确实没有更深入地去了解过黎征。
因为无法共情别人,当对一个人了解到一定程度,就自发地进行不下去了。
内心过分的冷漠确实让他在利益为主的事业里无往不利,跟冷冰冰的数据打交道能让他超常发挥。
但也因此越发显得他在充满感情的社会里步履蹒跚、踽踽独行。
而黎征会喜欢上他,谈飖觉得或许跟他从小陪伴黎征一起长大有关。
当时的黎征病弱瘦小,没有朋友,身为继承人肩上的压力更是巨大,自然会觉得他的存在显得特殊。
随着年龄增长,就混淆了对他的特殊感情,进而转变成了爱情,觉得喜欢上了他,也希望他能喜欢上对方。
而这样的情感滋生之后,得不到及时回应,又目睹了他找情人的一幕,便变得扭曲阴暗,对他也越发执着。
这么一分析,谈飖觉得他似乎也能理解黎征一些了。
但理解归理解,黎征对他所做的这糟糕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两相抵消的事。
谈飖又不由得恼怒起来,他根本无法原谅黎征。
同时心里也不经意地生出些许忧伤来。
痛恨他跟黎征之间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谈飖目光复杂地深深看黎征一眼,便一把推开他,往床下爬去。
黎征被推的猝不及防,倒向床头。
见谈飖要下床,又赶紧稳住身体,伸手要去搀扶对方。
谈飖动起来才又清晰地意识到一场欢爱过后身体糟糕成什么样子。
又疼又无力。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被狗咬了也不过如此。
见黎征要来搀扶他,谈飖越发烦躁起来,伸手一把打开对方的手,咬牙说了声滚。
黎征顿时神情复杂无比,瞳孔里闪烁出细碎的黑光。
下意识摩挲着被打得有些疼的手,他还是妥协退让了一步,没有再干涉谈飖。
谈飖下了地,缓了缓,才适应双腿发酸发软的感受,慢悠悠地挪动着,往卫生间走去。
随着动作,那里胀痛的触感也越发明显。
谈飖顿时又恼又羞耻,心里简直恨死黎征了。
黎征就目光沉沉地盯着谈飖的后背,神情如一汪沉静的黑水。
直到对方进了卫生间,他才收回眼神,沉默一瞬,站起了身,往门外走去。
进了门,谈飖第一时间去看镜子。
第一眼,就看清了遍布在脖颈上蔓延至睡衣里的密密麻麻的红色吻痕。
他皮肤白,这红色种的很深,像一朵朵凋零枯萎的红梅。
只一瞬间,谈飖脸色便爆红,随之而来的便是极致的恼怒和愤恨。
看到这些痕迹,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窜出来昨晚他到底是怎么被黎征翻来覆去地摆弄进入的画面。
他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胸腔是又气又痛。
狠狠瞪着镜子里似乎仍然残留着春情的自己,越发感到怨恨。
但很快这怨恨便轻易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惆怅和忧伤。
眼眶微润,嘴里忍不住骂起黎征不是人来。
谈飖在卫生间里磨蹭了好大一会儿。
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又像过了一遍热水,再次羞耻得脸色通红。
昨晚过分失控,弄得次数太多,现在连小便都是痛的,这比一脖子的吻痕还要让他羞愤欲死。
谈飖再次在心里骂了黎征千百遍,心头是越来越气。
出了卫生间,见黎征还没回来,谈飖干脆也不等了,直接往外面走去。
当务之急,赶紧离开黎征的地界,他是不想再跟这个狗东西相处下去了。
每在这里呼吸一次,都会不经意地被带回昨晚的情.色记忆。
谈飖快步走到门口,握上门把扭动。
然而转了几下,却只听得咔咔声,完全不见门打开。
谈飖顿时心思一凛,脸色瞬间变了。
黎征竟然还打算继续监.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