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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血棺叩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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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棺叩门
天启七年仲秋,燕京侯府张灯结彩,檐角垂落的鎏金宫灯将青石板路照得流光溢彩,满院琉璃瓦在烛火辉映下熠熠生辉。
今日是侯府嫡孙徐承宗的满月宴,宾客如云,就连东宫太子都遣了内侍送来贺礼,侯府正堂内一片喜气洋洋。
侯夫人谢氏身着织金翟衣,端坐在主位上,金丝绣就的百子千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眼角轻扫满堂宾客,目光最后落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孩上,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然而,这份得意并未持续太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几个家丁慌慌张张地冲进正堂,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抖:“夫人,不好了!护城河里漂来十八口棺材!”
谢氏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茶水四溅。宾客们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探头往院外张望。
只见十八具朱漆棺材顺着护城河缓缓漂来,棺身刻满暗红色咒文,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口棺材上都嵌着一块铜牌,上面赫然刻着侯府众人的生辰八字。
“这是……血棺!”人群中不知谁惊恐地喊了一声,满堂顿时哗然。侯府二爷徐令桓脸色煞白,踉跄着扶住廊柱,声音都变了调:“这是沈家的往生阵!”
谢氏猛地站起身,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名字:“沈江离!”
十八口血棺在侯府正门前一字排开,棺盖无风自启,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色身影。宾客们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每个身影都身着麻衣,头顶插着招魂幡,脸上覆着青铜面具,左眼尾皆有一颗红色泪痣,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为首的棺材中,一道紫色身影缓缓站起。她半边脸覆着青铜面具,露出的右脸肤如凝脂,冰蓝色瞳孔在暮色中泛着寒光,仿佛能看穿人心。她怀抱一具白骨,骨节处缠着黑色丝线,指尖轻轻摩挲着白骨额角的刀痕,那模样透着无尽的恨意。
“沈江离!”谢氏声音发颤,惊恐地喊道,“你不是死在义庄了么?”
那女子冷笑一声,声音如冰锥刺骨,带着浓浓的嘲讽:“侯夫人,别来无恙啊!看来五年时间,还没让你把我忘掉,我可真是倍感荣幸。”她抬脚跨出棺材,黑色裙摆扫过青石板,所过之处竟留下一道血痕,“五年前你剜我半张脸,囚我于义庄守灵,可曾想过今日会有报应?”
谢氏身后的大少夫人乔莲房吓得后退半步,袖中暗藏的银针滑落几根,却还强作镇定,尖着嗓子说道:“沈江离,你擅闯侯府,该当何罪?这侯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沈江离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骤然出手,一枚银针如闪电般射向乔莲房咽喉。乔莲房瞳孔骤缩,惊恐地瞪大双眼,却见银针在半空戛然而止,钉在廊柱上嗡嗡作响。
沈江离指尖转动着另一枚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绳在风中晃动,语气轻蔑:“大少夫人的毒术,可比不上我沈家的《往生医经》。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谢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恐惧,硬着头皮喝道:“沈江离,你既已被休弃,还敢回来作甚?难不成以为凭你这点手段,就能在侯府掀起风浪?”
沈江离步步逼近,怀中白骨突然发出呜咽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她揭开襁褓,露出里面通体血红的婴儿蛊,眼中满是恨意:“这是你当年给我下的子母蛊,如今我还给你孙子。你当年对我有多狠,现在就尝尝这滋味!”
谢氏脸色剧变,襁褓中的婴孩突然啼哭不止,口鼻渗出黑血。乔莲房尖叫着扑过去,却被沈江离甩出的血茧缠住手腕。血茧迅速收紧,乔莲房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森森白骨,她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侯府上空。
“住手!”谢氏厉喝,眼中满是惊慌,“你到底想怎样?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孩子!”
沈江离轻抚婴儿蛊的触须,蛊虫发出诡异的嘶鸣声,她冷冷说道:“打开祠堂地宫,交出前太子血诏。别跟我耍花样,我可不是好糊弄的。”她忽然转身,看向暗处的裴明昭,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裴二爷,五年未见,别来无恙?这五年,你在侯府逍遥自在,可还记得当年的事?”
裴明昭从阴影中走出,腰间玉佩泛着冷光。他凝视着沈江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嘴上却不饶人:“苏妄言,你不该回来。这侯府的浑水,可不是你能趟的,乖乖回你的义庄不好吗?”
沈江离冷笑:“裴二爷,你当年亲手盖的休书印,是侯府义庄印。”她撕开衣襟,露出颈间的守灵契,挑衅地扬了扬,“律法上,我仍是你妻。怎么,现在看到我,后悔了?”
谢氏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大声反驳:“你胡说!这不可能!”
沈江离将白骨放在地上,白骨竟自行站立,一步一步走向谢氏。谢氏踉跄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烛台,烛火瞬间蔓延开来。白骨停在她面前,空洞的眼窝对着她,突然张开嘴,发出含混的声音:“谢氏……还我命来……”
谢氏尖叫着跌坐在地,手指颤抖着指向白骨,语无伦次:“你、你……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妖术!”
沈江离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冰冷:“这是我父亲的残骨。五年前你用他的血养蛊,今日我要你用血肉为他续骨。你欠我父亲的,必须还!”
裴明昭忽然出手,长剑抵住沈江离咽喉,威胁道:“交出婴儿蛊。别逼我动手,不然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侯府。”
沈江离仰头大笑,冰蓝色瞳孔映着他的倒影,眼中满是嘲讽:“裴二爷,你以为你能杀我?”她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一按,裴明昭突然捂住心口,鲜血从指缝渗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共生蛊。”沈江离凑近他耳畔,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你的命,现在拴在我父亲的骨头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所以,奉劝裴二爷,最好别轻举妄动。”
谢氏趁机爬起来,从袖中掏出软剑,歇斯底里地喊道:“杀了她!快杀了这个妖女!”
沈江离转身,银针射向谢氏面门。谢氏挥剑格挡,软剑却突然断裂,露出里面的血嗣蛊母虫。母虫蠕动着扑向谢氏,谢氏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迅速溃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幼虫,场面恶心又恐怖。
沈江离抱起婴儿蛊,走向祠堂地宫,头也不回地说道:“裴二爷,三日后地宫开启,我要侯府所有人的命。”她忽然回头,冰蓝色瞳孔在暮色中妖异如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包括你。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哦。”
沈江离带着血棺消失在夜色中,侯府众人惊魂未定。裴明昭擦拭嘴角的血迹,看向谢氏的尸体,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他从谢氏手中抽出半卷血诏,上面赫然写着:“前太子遗孤,徐承宗。”
暗处,一名黑衣人现身,恭敬地问道:“主子,要不要追回血诏?”
裴明昭将血诏投入火盆,火苗骤然窜起,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必。告诉皇上,侯府已乱,该收网了。”
就在此时,护城河上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涟漪,十八口血棺竟再次缓缓漂回。棺中传出隐隐的鬼泣声,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月光洒在血棺上,照亮了棺中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身影头戴金色冠冕,身着华丽龙袍,面容虽模糊不清,但身上散发的威压却令人不寒而栗。侯府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这又将预示着怎样的惊天秘密和恐怖危机,而沈江离和裴明昭又将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