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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提出搭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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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甫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半晌憋出一句，“真是够魔幻的。”
他从公布的信息中找出照片人物的资料，“我看看，叫…惑云。”
“好像是个很有名的老师。”
陈森的嘴巴张成O型。
“我再问一遍，你碰到惑云了？”
“我很确认！”
“那你亏大了。”林甫用非常惋惜地口吻，“原本跟他拍照要排好久的队，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莽上去，啧啧啧。”
他又添了句，“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我当时，不知道嘛。”陈森悻悻道。
“而且老师当时在流鼻血，也不太方便。”
“流鼻血？”林甫的八卦之心燃起来了，带点讨好地向陈森说，“再跟我讲讲更衣间的细节呗。”
陈森于是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
当然，他私心略去了自己当时手无足措的表现。
两人找个地方坐，林甫不时很捧场地发出惊叹声，情绪价值拉满了。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说了会儿就直接出馆。
天空已经变得有些灰蒙蒙，分明来时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则铺满了厚重的云层。
他们跟着导航沿马路走，陈森拿出剩余的磨牙棒啃，咔擦声欢快地在空气中跳跃。远远地，陈森似乎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不过他微微有点近视，并不是很看得清。
等走近了，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正在温和地、长久地注视着他。
陈森口含着磨牙棒，贝齿咬住唇角，慢慢地走不动了。
连咀嚼声也停了下来。
对方现在摘下了美瞳，露出他原本的瞳色，是偏灰的。
“怎么了？”林甫疑惑地转头问。
陈森被他这么一说，被赶着又上前几步。
距离更近了。
林甫终于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他成功地打破冰点，
“你们认识？”
林甫又看了几眼忽然意识到什么，捂住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还用眼神示意陈森赶紧开口。
惑云就像感受不到氛围一样，也没有动作，只是微微带笑地，带点鼓励地看着他。
“你好，又见面了。”陈森一个腼腆的社恐小男孩，硬是被憋出了这句话。
惑云向他点点头，“你们这是打算去……”
林甫这次倒是很积极，抢先帮他回答，“他是要回A大。”
陈森保持着精致的微笑。
惑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丝惊讶，重复道，“A大？”
“对。”陈森暗地里脚趾发力。
网约车到了，停在路边。
“刚好我的目的地也是在A大附近，我带你一程？”惑云很自然地发出邀请。
换做是别人，或许这时就答应了。
但陈森是个小i人，他犹豫几秒，还是打算拒绝，
“谢谢，我觉得还是……”
“你觉得我是坏人吗？”惑云走到一半，转身回望他，嘴唇抿起，浅灰色的眸子似乎在诉说着些什么。
他的妆还没卸，陈森恍惚间，看到脑海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
他怎么能露出这种表情…陈森的心绞痛了片刻。
“我…好。”气音消散，陈森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他回头看了眼林甫。
林甫还站在那里向他招手，“我自己去地铁站。”
陈森心里唾弃了他一秒，就这样把他丢下走人了？这么久没见面，离开没有一点不舍的吗。
主要是，怎么能让他一个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林甫逃地倒是挺快。
惑云还在远处等着他，非常绅士地打开车门，等他先上。
陈森梦游般地上了车，等惑云长腿迈入，在车子里面坐下的时候才缓过来，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没想到能在场外遇见你。”惑云说，他的声音很舒缓，就像他的人一样，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是我应该谢谢你的巧克力，很甜。”
跟这样的人相处就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放下防备。
陈森的身体姿势逐渐放松了，“我先前不知道你是惑云老师，没有打扰到你吧。”
惑云注意到了这点，嘴角几乎不可见地勾了勾，“放心，你没有。”
陈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惑云老师吃了他给的巧克力！
他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亲手烤小饼干送给喜欢的角色了。
他努力压抑翘起来的嘴角，最后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向窗外，从车窗的倒影上看到了自己雀跃的脸。
网约车停在红灯前，天上渐渐下起了小雨，长长的雨丝挂在透明的玻璃车窗上。
车来车往，人群漫漫，陈森微愣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切，莫明的愉悦涌上心头。
惑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描摹他的眉眼，手指在布料上摸索着。
等陈森回过头来时惑云又低下眼去。
“对了，”陈森忽然想起来，“我把车钱转给你吧。”
“不用。”
陈森坚持自己的观点，惑云也没再推却，他伸出手展示二维码，陈森一扫，两人通过好友验证。
网约车已经到达学校附近。惑云问他，“哪里停？”
“就这里附近好了。”
网约车慢下来，停在学校大门口。
陈森跳下车，出乎意料地，惑云也走下车，他的腿很长，在学生中很显目。
他站地离陈森比较近，但陈森罕见地没有任何反感。
或许是因为惑云老师一看就是很温和的人吧。
“那，我先走了。”陈森微仰着头说。
“嗯。”惑云站在原地，略低下头看着他。
陈森转身往前走，一段距离后，他好像有所感应地回过身，伸手在空中挥舞，桃花眼笑地眼角发红，嘴唇做出口型，“再见啦。”
惑云果然还在站原地，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他很轻地开口，“你记住，我叫苏向晨。”
陈森看不见惑云说了什么。他只是一路哼着歌往寝室的方向走。
今天也是很难得地经历呢。
他刷卡走进宿舍，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他站在们前掏出钥匙，忽然察觉到些非同寻常。
宿舍的隔音很一般，陈森听到里面传来些动静。
他拿着钥匙插进孔中的动作一顿，拧眉又仔细听几秒。
模糊的声音还是有点听不清，不过能辨认出是很大的说话声，这是发生了争执？
陈森内心坎坷，到底要不要进去。
现在这个时机进门是不是不太好。
他犹豫着又等了一会儿。
忽然间，里面的说话声足足停顿了好几秒，陈森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把钥匙插进孔。
‘碰！’
巨大的撞击声吓得他手一抖。然后是各种混乱的声音，在混乱的杂音中，他的耳朵捕捉到了胖子的咆哮。
陈森：！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立马决定进门，因为紧张的关系钥匙插了好几次都没进去，陈森一看，原来是位置反了。
他匆匆推开门，‘吱呀’一声，寝室里另外两个人都把目光看过来。
*
皮鞋在石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苏向晨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日常的冷漠。
司机早早地就已下车，站在车旁边等候，见到苏向晨回来，替他拉开车门。
“苏老板，现在是去……”
“回工作室吧。”他从格子中拿出眼罩戴上，身体后仰靠在车背上。
好累…
但是他只能往前走，因为后方根本没有退路。他感觉自己站在四周一片漆黑的悬崖边，料峭的风抓住一切机会想把他掀下去。
他摇摇晃晃，迷糊之中，深渊仿佛也在凝视他。
恍惚间他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是舌尖残留的苦涩巧克力的味道。
不多，却足以成为绝望人的救命稻草。
那一星暖意转瞬即逝，让人忍不住去追寻。
车停下，苏向晨睁开眼，摘掉眼罩下了车。
“苏总好。”“苏总您来了。”“…”
他一概没有回应，双眼好像还装着未化开的残冰。
直到走进专属办公室，关上门，隔绝外界的一切。
手机上传来消息，苏向晨扫了眼，
分明是黑色的字，又透露出疯狂的红。
[病情又恶化了。]
*
陈森抿了抿唇。
何贽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撒掉，他站在书桌旁，低着头，刘海遮住一边的眼睛，另一只眼狠狠地看着他。
陈森成功被这种眼神吓僵住了。
他连呼吸都梗住了，直到何贽没再死盯着他，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室友这么恐怖，是他的心太大了吗。
林文赋站地离何贽很远处，偏着头胸膛不断起伏着，看样子气的不轻。
陈森轻手轻脚地关上寝室大门，他也不敢出声，只是踮起脚走回自己的书桌，
他慢慢放轻动作，爬上了床，用帘子把自己掩盖起来。
呼，陈森在心中长输出一口。
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陈森一边焦虑地刷手机，一边注意外边的动静。
许久后，脚步声响起，陈森关掉手机凝神倾听，脚步声来到宿舍门旁，然后‘吱——碰！’
门被重重关上了。
陈森把手机黑屏，双臂撑着身体，试探着爬到床缘，悄悄用一根手指勾起帘子，眯着眼向外看。
寝室里只剩下林文赋和他。
林文赋开始埋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看样子情绪没有方才那么激烈。
陈森还是有点不安。
他纠结着如何开口，就和下面的林文赋对上视线。
陈森也不好偷看了，他带着心虚把帘子掀起来。
林文赋继续整理衣服，乍一听语气和一般无二，“这周我回去住。”
林文赋家就在A市，过去很方便。
但是这周末周就只剩下一天了，今天是周六啊。他在心里补充。
“方便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
‘嗐——’胖子停下动作，长长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无奈。
“你也听听看。我是喜欢打游戏的人，平时晚上在寝室里，我都没有开语音，我想周末应该可以了吧。”
“再说我声音不大，他也没睡午觉。我就是偶尔跟好友聊几句，吐槽一下某某，这也不可以吗？”
陈森默了下，他斟酌着开口，“我觉得，确实不算大问题。”
“你们不至于因为这个闹起来吧？”
林文赋双手叉腰，呼着气，“当然不至于！”
“他要是觉得我声音大，大可直接跟我说出来，我最多只是抱怨几句，还是会关掉语音的。”
“这就是我要跟你吐槽的地方。关键是他根本不说！”
这种情况，陈森也感到很棘手。
他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嘴巴张合几次，最后他干巴巴地问，“那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