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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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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亭醒得早，蹑手蹑脚下床，怕吵醒姚又言。
“不用那么小心，等会儿你刷牙洗脸我也能听见。”姚又言半睁着眼睛，扭头看着轻轻跨过自己小腿的人。
他睡了一顿好觉，现在还犯困，声音懒懒的。
梁亭就正常下床去刷牙洗脸了，出来的时候姚又言又闭上了眼睛。
好几天没出来了，早上街边的人不多，早餐铺子上的热气比街道本身更热闹，天空一片晴朗，
太阳还没有那么烈，但气温已经攀升，走几步额头就冒细汗。
“帅哥要什么？”
前天姚又言吃泡面的时候，一脸麻木地呢喃，吃这种速食快吃吐了。
仔细算算，真的很久没有吃过新鲜的食物了，新鲜现炒的饭菜，也有享用的门槛。
“一根甜玉米，一根糯玉米，再来个红薯吧。”早餐铺子上的包点大多也是冻品加热过的，索性吃点最原始的东西。
“好，一起十块。”
开门放钥匙，梁亭看了眼床上，姚又言坐起来了，背靠着床头打盹。
“还困？”
“再坐几分钟，我醒一会儿。”
“那你把枕头给我吧，就这么醒一会儿，我拿上去晒。”
姚又言闻言睁开眼，“我跟你一起去吧，去楼上晒一下太阳就能醒了。”
“行，那你先刷牙。”
梁亭把玉米和红薯逐个掰成两半，这刚好是新出炉的一屉，提了一路回来，现在还是热气腾腾的，放在桌子上凉一会儿。
楼顶有房东放的几根长竹竿，还有两个能移动的晾晒杆子，两人把东西摆好，望了望四周。
“你看，有人在楼顶晒干菜。”姚又言惊讶地拍拍梁亭，“没想到这里的人也会在楼上晒干菜，还以为只有我们那边小镇流行。”
“就光看到菜啊？人家还养了花，种了树，养了一笼鸡，上次我就看到了，”梁亭笑他大惊小怪，“我猜那栋房子应该是本地某一户人自住的，一共才两层，晒这些东西，也不像是房客。”
“真好，”姚又言伸了个懒腰，“这才是生活啊。”
梁亭低头看了看其他楼，有高有低，挨得紧，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都是空调外机、窗台改都小阳台，铁皮挡雨棚，能看到的就是这些，连一条巷子都看不到。
“下楼吧，吃早餐。”
“好。”
前阵子，梁亭不觉得姚又言是特别能吃的人，现在却被他三下五除二吃光一根玉米的样子惊到了。
“你很饿吗？你把剩下那半根糯玉米也吃了吧。”
“我不吃，那是你的，”姚又言把光秃秃的玉米棒子扔掉垃圾桶，接着又咬一大口红薯，“就是好久没吃过这种新鲜的东西了，可能也没多新鲜，但是比速食好吃多了。”
他吃得急，橙黄色的红薯瓤再嘴边沾了一圈。
梁亭给他张纸，“擦擦，慢点吃。”
粗粮吃完都有点噎着，两人吃完后都开始咕噜咕噜喝水。姚又言看桌上还剩半根玉米，问他怎么不吃。
“真饱了，让你吃你又不吃。”
“那我吃了？”
“赶紧吃吧，半根糯玉米还让什么，好看吗？”
哦。姚又言拿起来继续啃，“看来村长照看我这十几年不容易，光吃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要是我妈彻底不管我，不给他打钱，估计我早就被赶出去了吧。”
这话说得梁亭不知道怎么接，又心酸又好笑。
“你就安心吃吧，别想东想西，这真不是我们的最后一顿早餐。”
吃完，就得进入一天的新状态了。昨天说的明天开始，到了现在，就真得开始。
“我昨天说的，你想什么时候……”姚又言顿了一会儿，在斟酌怎么用词，“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梁亭拿起手机，发了个链接给他，“这是……我之前找的攻略，虽然今天用不上，但迟早用得上，你可以看看。”
“不用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亭一脸疑惑地打量他。
“高中的时候，有同学说过啊，男生宿舍里什么东西听不到？”姚又言扭头继续说，“那天我们去填志愿，送你回来之后，我不是自己去拿传单了吗？在路上我也查过了。”
“填志愿那天？那个时候你就查过了？”梁亭一脸不可置信。
姚又言又把头扭回来，直视他，“是啊，我查过了，怎么了？我那个时候就想过要不要跟你一起做这事，那时候就在考虑了，只是没想好，断断续续想了挺久，不是昨晚头脑一热才说的。”
梁亭张口又闭口，这个时候已经需要再多解释什么。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是隐私问题，行吗？”
“问吧。”姚又言喝了一口水，点头。
“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梁亭很认真地看着他问。
他猜到是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我没喜欢过谁，以前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喜欢女孩子，可是……”姚又言说到这，眼神闪烁着，看了一眼梁亭的手，“可是某一天晚上……我也问过自己，有没有可能喜欢男生？”
“所以呢？”梁亭追问。
“我没想清楚，非得先选同性恋还是异性恋吗？我就不能是泛性恋吗？我真喜欢上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性别就是我的性取向。”
这话说得不轻，姚又言怕梁亭觉得自己在赌气、故意说偏激的话，又加了一句，“你不用帮我担心这担心那，真的。”
“好。要是有收益了，我们对半分。之前我更新的那几条动态，都没有明显取向，现在开始是两个男生，有了取向，吸粉的同时，也会掉一部分关注。”
“嗯嗯，我知道。”
“那我随时都可以开始，你如果觉得可以了，就随时告诉我。”梁亭把手机拿回来。
“现在吧。”
梁亭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说行。
姚又言去关窗户，阳台上挂着两个人的衣服，最边上是垂吊着的花，已经开始变干了，并没有明显的香气。
他又确认了一遍门反锁好了，才坐在椅子上，等梁亭准备好。
“你很紧张吗？”姚又言看到他的胸脯起伏明显，腰板和腿僵硬地挺直。
“有……有一点”，梁亭说话都不利索了，“不好意思，我缓一会儿。”
“你慢慢来，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我随时都等你。”
大概十分钟过去，梁亭慢慢放松下来，拜托姚又言把自己的手机相机打开，立在桌子上，像自己平时一样摁下录制。
“你现在可以说话，但你坐到我身边来之后就不要说话了，这里我会剪掉，至于内容，你想怎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配合。”
“好，你别紧张，你受不了就掐我一把，我随时停”，姚又言慢慢靠近他，“是不是得先把衣服脱了？”
梁亭闻言涨红了脸，“我忘了……”
姚又言先把上衣扯下来了，“没事，你慢慢来。”
梁亭坐起来，低头脱掉了衣服，正打算放到椅子上去，姚又言就拿走了。
“别说话。”姚又言低声在他耳边提醒。
他也是□□的。
梁亭尽可能放松，全身都任由身后的人摆弄。
太近了，皮肤和皮肤的摩擦会发出细腻的噪声，已经刻意压低的呼吸声更浅了，但因为距离太近，这些声音全都被清晰地听见。
他稍稍侧过脸，像是亲吻，极小声地在梁亭耳边引导他，“把你的腿曲起来，脚踩着床面。”
梁亭照做，全身都紧绷着，全程盯着天花板，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他顺着他说的往后仰，茫然得不知道看哪里，头发扎得姚又言肩膀和脖子有点痒。
姚又言感受到了他从里到外的紧张，他手心都是冷汗。
“你要是勉强，就不弄，”姚又言几乎是用气声在说，“感觉你特别害怕，你要是不想继续了就掐我一下，想继续的话，就眨眨眼。”
梁亭一下就红了眼，但没犹豫，侧头看着姚又言，眨了一下眼睛。
“那我开始了，你别怕。”
……
姚又言不可避免地看到梁亭迷茫的神情，他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像是棉花又像是雾。
“帮我……”他无声地说。
姚又言没搞清楚，放过他的眼神，去看他的身体。他没想到会这样。
原来梁亭说的这是“情侣和情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是这层意思，即便出发点完完全全是功利，但这过程中，还是会产生暧昧不明的关系，看到对方渴望的眼神，自己心里也会震动，这到底算什么呢？算心动？算不忍？算共情？
梁亭半睁着迷蒙的眼睛，全身乱动。
姚又言惊愕之余，手依然不停，仿佛怀里的人是一把旧吉他，自己是笨拙的门外汉，不知道该怎么弹音，所以胡乱摸索着。
姚又言望了一眼手机，离得远其实看不太清，好奇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春光。
“我帮你。”他轻声说，怀里的人稍微安分了一点。
梁亭沉溺在不上不下的情/欲里，没听清他说什么，睁开眼想说话，就看到他把手伸过来。
姚又言用右手手指分开了他的嘴唇，梁亭瞪大双眼，惊讶地看他，满脸都是质疑，姚又言撇开了头，他也忍得难受。
……
“可以了，别乱动。”姚又言把手指抽出来，一缕透明牵出来，在半空中断掉，不知道滴在哪里。
喘息声越来越粗，越来越急，越来越频繁，梁亭条件反射似的用左手捂住嘴。
姚又言也满脸涨红，他还得分出左手去扯他的手。“叫出来，没事，别太大声就行。”
梁亭还是抿着嘴，时不时哼一声，他受不了更多了，“我想……”
梁亭似乎是第一次面对这么猛烈的身体反应，抓着姚又言的大腿不放，身体的震颤还没有平息。
姚又言不敢碰他，怕他应激，小声安抚他，“好了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别动，别想其他事，就这么休息一会儿。”
房间又被一阵长久的放空和沉默包围。
梁亭全身意识回笼，终于发现身后传来的一大团热意。
“你，怎么办？”梁亭的声音恢复正常。
“你先别管我了，”姚又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往后退了一点，“你把录像关掉，剪一剪，然后打码，我……我先去洗澡，你转过去别看！我洗完你再洗，我先去了，你先自己擦擦，等我出来你再去！”
姚又言不留一点话口给梁亭，飞快下了床，拿起桌上的纸巾扔掉床上，然后飞速跑进卫生间，开了花洒，锁了门。
梁亭都没空照他说的转过身去。
感觉一身的情绪都被抽空，这短暂的半个小时，似乎生活就只剩下了这张床和两个人。
他抽出纸巾擦干净，拿起手机把视频编辑好，检查了画面和声音没问题，才上传，这次什么文案也没带，画面和内容足够惹眼，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和引导。
卫生间只隔了一堵墙，水声很响，花洒应该开到了最大档。
有点意外，姚又言比自己想象得要可靠很多，也成熟很多。
梁亭惊喜地发现，刚刚那半个小时的荒唐和越界，不仅没有让他生出“破罐子破摔”和“就这样沉沦吧”的恐慌，反而给了一种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最首要是，姚又言极其小声的引导和提示，频繁的、温柔的提示。
紧接着，还有他事后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