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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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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道前的最后一天,两人去了省城很有名的植物园。
走出地铁口,映入眼帘的是卖荔枝的小贩,梁亭盯着鲜红厚韧的荔枝皮和短绿的小叶,脚步都慢了些。
姚又言看到他脚往前迈、眼神赖在原地的样子,开口提议,“买一袋吧,等会儿逛累了吃。”
“小哥,荔枝怎么卖?”
买荔枝的男孩晃着手上的宽檐草帽,大咧咧笑着介绍,“妃子笑八块一斤,糯米糍十五块一斤,今年的品种好,味道也好!”
姚又言买了一斤糯米糍,提着它在植物园晃荡。
快到中午两人终于走累了,坐在石凳上,你一个我一个扒着荔枝皮,吃光了这一袋,嘴里手上都是清甜甘香。
“好吃。”梁亭嚼着果肉,抖抖塑料袋里的荔枝皮和小核,打了结提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灌木丛旁边有个洗手盆,前面有一家人在排队洗手,姚又言搓着手指上的荔枝皮碎末和干涸甜腻的汁水,“你这么喜欢吃水果?上次吃杨桃你也很开心。”
而且看上去很投入,就认认真真赏味,要是能看到他的心理活动,应该是摇摇晃晃、舒舒服服享受水果滋味的模样,天真自在。
“水果很有活力啊。”梁亭也搓着手上黏黏的汁水,喃喃道。
“嗯?”姚又要让开位置,让他先洗。
休息好了,继续逛这个被绿色浸透的植物园,姚又言追问,“什么叫水果很有活力?米饭、白开水和零食就没有活力吗?”
梁亭反驳:“当然是水果最有活力。水果不是只有酸的、甜的、涩的口味,不是只有汁水和果肉,反正吃得时候会觉得……比较幸福。”
“这可能只是因为你摄入了维生素、矿物质、膳食纤维和植物化学物,是这些蒙蔽了你的知觉。”姚又言乐得逗他。
梁亭无语,抬起胳膊做手拉嘴巴拉链的样子,“你闭嘴吧。”
上午的时光很短,日头马上就升到头顶了,两人才走到目的地——一颗无忧树下。
无忧树的花期在春天,现在树上还剩一些金黄色小花,没有花团似火的辉煌壮丽,但站在下面,仍然觉得渺小。
“人家说,无忧树的花属于不完全花。”
“树叫无忧树,花却属于不完全花。那路过的人向它祈愿,能有好结果吗?”姚又言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羽毛状的树叶,不由得好奇。
“向谁祈愿都是单方面需求,即便是殿里的神佛,也没法真的开口回答。祈愿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看清楚自己最坚定渴求的东西吧。”
姚又言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文绉绉的,但有道理。”
梁亭靠近摸了摸树干,手心贴上去的时候,心里在默念:
从这一年开始,即便分离,也不要走散。
他回头的时候,看到姚又言右手拿高了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回头朝着这边说,“站好站好,我们留张照片”。
他在笑,在等自己站定。
梁亭没有听他的话,走过去,挨他很近,在他惊讶的目光里,先他一步,快速摁下拍照键,很多次。
回看照片时梁亭只留了一张,“你拍得好呆,眼睛都瞪直了。”
“我哪知道你会凑过来,”姚又言存好他发过来的照片,“那么多人,我以为你要当众亲我。”
“啧,”梁亭瞪他一眼,“饿了,填饱肚子回去吧。”
植物园外有小吃街,随便吃了点补充体力,两人就搭地铁回去。
到家已经是下午,梁亭又检查了一遍两个人的东西,确认档案袋和通知书都用文件袋牢牢装严实了,才放下心。
“你的电脑寄到学校了吗?”
“所有东西都到了,明天去拿就行。”
“好。”梁亭泄力躺下,抬眼盯着姚又言。
这怎么还怅然若失的呢?姚又言凑过去握他的手,“怎么了?”
“觉得不真实。”
“怎么不真实?”
梁亭虚虚抓着他的手,“觉得你不真实,钱不真实,快乐半真不假,反正……没着落。”
“脑子稍微空一点就胡思乱想,非得做点事你才老实是吧,嗯?”
正说着,他就伸手去扒人家的裤子。梁亭被他闹得忍不住躲,原本握住他的手开始推拒,“别,别——”
推拒间,他已经被姚又言整个搬到床上。
“我就要现在弄。”
脑子里的情绪化成温水,在白日里,就这么清清亮亮往下坠。
姚又言呢喃着他的名字,语气介乎薄怒和痴迷之间。
“你刚刚吃的荔枝,是在这里消化吗?”
梁亭又俯下身子,轻轻捏那些能捏起的皮肤,咧开尖尖的牙齿去啃咬。
姚又言难得被他问得红了脸。
……
九月上旬都过半了,是该抓紧时间,放纵一下未尝不可——留一点迷乱深刻的印象,相当于留下记忆存货,不管是嗔是痴,都能在分开后暗暗回味。
姚又言是这样想的,梁亭也乐在其中。
“嘶……”
水流浇到身上,梁亭忍不住皱眉,姚又言弄得太急,他那处都被擦红了,水打上去微微刺痛。
洗完澡出来,梁亭脸色忿忿的,还有几分不安,压根不是刚刚做完后疲倦、欢愉又容忍的模样。
姚又言看到他的脸色,一楞,连忙让他坐下喝水,拿起干毛巾帮他擦头发,打量着他,问他怎么了。
梁亭不自在地敞了敞腿,试图沉默含糊过去,但姚又言的眼睛不放过他,打量着他的小动作。
“痛?”他伸手就想去扯人家裤子看个究竟。
梁亭拦住他,有些为难地说,“不怎么痛,有点红。”
“你弄得太急了,”话里是略带后怕的抱怨,混着忸怩的斥责,“我都骂人了,你根本不听,连缓一下的余地都不给。”
骂人?是说骂自己混蛋吗?这哪算骂人?这不是逗趣吗?
不过这的确是自己不该,火急火燎不像样。
现在不是抖机灵的时候,姚又言也担心,铁了心就要看看,怕真的把人弄伤了。
可眼下不是意/乱/情/迷的时候,梁亭哪好意思,根本不让他看,扯紧了裤子,又用力推开他。
“你去洗澡。”
姚又言也不敢来硬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得顺着人来。
“那我去洗澡了,窗台上的衣服我叠好了,放在你行李箱上。”他边走边回头,在这没多大的房间里迟疑着挪动脚步。
“去吧去吧,你看得我都坐不安稳了。”
梁亭觉得他这副犹豫又担心的样子有些小题大作,可有莫名受用——或许这就是被关心而自知的奇怪心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