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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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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一个夜晚，李檠平躺在不算柔软的沙发上，总是能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灼热的、翻涌着的热。
托宋祇的福，他已经完成了从睡在23平米的沙发进阶到睡在800平米湖景大别墅的沙发的伟大跨越。
每天睁眼的晚上都能听见宋祇翻身的声音，听见宋祇呼吸的深缓，听见宋祇抽泣的声音，这样的声音缓慢而迟钝。
李檠上一次留意这样迟钝而缓慢的声音，是听一只蝴蝶破茧的声音。
第一次见宋祇，是在一次商业宴会。
你以为是在宴会里面？不，那个时候李檠是酒店的临时保安。
那是李檠第一次见到这么苍白而瘦削的男人，他的目光忧冷，穿着合身的西装，在保镖的拥护下大步走过红毯。
真是好看，李檠想。
第二次见面是在那座捧着幼女的天使雕像的注视下——真不知道那样柔白的月光为什么这么偏爱宋家这样灰暗的地界。
是一见钟情吗？
有段时间，李檠想这个问题就恍惚起来。
这么美好的词汇。
是一见钟情吗？
倒不如说是，第一次见面命运就饱含恶意的把这两个人缠在一起了。李檠就这样想。他安慰自己：说不定宋祇也是这样想的。
但李檠总是不知道宋祇到底在想什么。
宋祇会在那个时候想什么呢？
当他一脚踹碎落地窗，踹飞宋珠递给宋祇的薄刃，强硬不容拒绝的对宋珠说：“宋祇给我，我把你哥给你。”
宋珠的反应很激烈，他顺手抓起玻璃碎片就刺向李檠，他下定决心要把眼前这个姓宋的拖向死亡，顺带把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的给弄死。
可惜这个男的是李檠，李檠又一脚踹在向他扑来的宋珠肩膀上，然后弯腰把瘫软的宋祇架着抱起来，严肃说：“那我还帮你们复仇，好吧？”
“我帮你和你哥杀了那些吸食宋家母女的贱人们，”李檠补充。
宋珠顿住了。
于是这件事就被李檠反反复复的拿出来，义正言辞的告诉宋祇，说：“你是我的，听懂了吗？你是我的。”
回应他的最多的是宋祇的巴掌。
李檠是在血腥和厮杀里长大的，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拿巴掌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
这样的反抗，在李檠眼里和调情差不多。
宋祇太瘦弱了，李檠像一条野兽般把宋祇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他叼着这个有着草药香味的男人，满口獠牙、满身利器，却又从来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或许李檠从来没有想过“下口”。
宋祇不是食物。
至少没有食物会一天扇李檠八百遍。
每天早上，李檠醒来，第一件事情是给宋祇做早餐。
宋祇不吃，李檠刚开始一脚踹开房门，结果宋祇被吓的一哆嗦，后来李檠就选择了用钥匙开门。
再然后，某一天早上，李檠端着早餐惯例准备用钥匙开门，可手刚刚接触到门把手就被电了一下。李檠若有所感，脚一挪开，看见了夹在门缝里的一角黄色符咒。
李檠愣住了。
他终于知道今天中午宋祇去哪里了。
宋祇在怕他。这个认知让李檠很懵逼。在他的认知里，是他从宋珠手里救下了宋祇，无论如何宋祇都不应该会怕的。
他慢慢的走向餐桌，放下了托盘，慢慢的坐下了。
这是李檠第一次主动想和人建立联系，他想起师傅曾经说：人和人之间其实是有缘分的，缘分尽了，自然就会散开。
当时李檠没有在意，这么多年独来独往，他从来没有想过和谁的缘分。
宋祇以为是道士给的符咒起作用了，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背后，深深觉得李檠这人脑子有病。
第一次见面就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可以交换的物品换来换去，这傻逼以为自己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