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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

  •   沈微澜遍体生寒,僵站在那里。

      李清凭软了语气诱哄他:“你放心,我说过不会碰你,便不会碰你,仅是画画罢了。”

      沈微澜并不信他说辞,但他也绝无选择,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哪一次能由得了他,他心里郁闷不快,面上倒端得四平八稳,乖乖地平复下心情,解了上衣,露出紧实白皙的皮肤。

      李清凭眯了眯眼睛,看着乖顺的沈微澜,心情越发愉悦:“来,过来,我要作画了。”

      “是。”沈微澜将整个背部亮给李清凭,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极力隐藏的紧张。

      李清凭取了凳子过来,将人按坐在凳上,取笔蘸了墨,指腹在沈微澜紧致的后背上轻轻抚过,抚过细长的伤痕,缓缓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这满身的伤痕,正如枝干一般。”

      沈微澜绷着背部,只觉那指腹如轻羽扫过,让他心悸的同时,忍不住头皮发麻,他抿着唇角,许久才问:“我听齐良说,有一封信在殿下手里。”

      “嗯。”李清凭坦然自若,“是柯先生写来的信,问你过得好不好。”

      “信呢?”

      “在青筠阁的浴间里,我忘记让齐良去取了。”李清凭从没有这样仔细的瞧一个人的皮肤,丝滑的犹如绸缎,笔尖划过,留下浓墨,更衬得皮肤白如雪,凝如脂,“不仅仅是柯先生,闻诺也很关心你,从昨日起,今日已经送来两封信,皆是写给你的。”

      沈微澜听得他酸溜溜的语气,默了一会,解释了两句:“我与闻公子并没有……”

      “我知道。”李清凭截断他的话,很有自知之明的调笑,“闻诺觉得我配不上你,信里除了骂我,也是问你安好。”

      沈微澜发着呆,不知深思着什么。

      “柯先生和白先生应在络岳山庄,你若回信,回给络岳山庄便可。”李清凭勾好了枝干,伸手取过印泥,轻轻挑起一点印泥,指肚轻携,两指一捻,如丝般柔滑,印泥颜色艳丽深刻,他以指为笔,勾勒着木槿的轮廓,不消片刻,大朵大朵艳美的木槿花盛开在沈微澜的背部。

      “殿下,好了吗?”沈微澜微微侧目,李清凭滑动的指腹犹如滑溜溜的蛇在攀爬,令他感到难受的同时,总有一种剥光了赤条条的感觉。

      “好了。”李清凭握着沈微澜的肩头,借着窗上穿进来的阳光端详自己的杰作,正如窗外的木槿艳美无双。

      李清凭忽然意动,目光深深地盯着沈微澜优雅的脖颈,有想抱住他狠狠蹂躏的冲动,他紧了紧掌心,终是克制住了。

      沈微澜余光瞥着肩头的手掌,那份力道不由加大,身后人静默得很,他知道,李清凭又在动歪心思,便也跟着沉默不语,直到李清凭松了手,沈微澜才松了一口气。

      “晾一晾,把衣服穿上吧。”李清凭扔下印泥,目光炽热地盯着沈微澜后背上的木槿花,而后从案上取了两封已拆封的信递给沈微澜,“闻诺的信,看看吧。”

      沈微澜接过信,抽出一封展开来看,长篇大幅的话多半是在骂李清凭“禽兽不如”“风流浪荡”,还有几处墨污过的地方,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词,让李清凭涂抹了。

      能让李清凭涂抹掉的词想来是不堪入目至极的,沈微澜一想到李清凭气咻咻地涂墨,心头忽然一轻,不由偷偷笑了一下。

      “要现在回信吗?”李清凭察觉沈微澜瞬间的开心,讨好似的问,“我给你研墨如何?”

      沈微澜摇摇头:“殿下,这不合规矩。”

      李清凭不容拒绝道:“不妨事,把信回了吧,省得他们不放心,还不知攒了多少腌臜话倒给我。”

      沈微澜恭敬起来:“属下遵命。”

      “墨干了,把衣服穿上吧。”李清凭捡了衣裳递过去,“闻诺骂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微澜瞥了李清凭一眼,不答一言。

      李清凭心下了然,故作伤心的悲叹:“你也那般想我?我一颗真心,竟无一人看得到。”

      沈微澜并不想理他,习惯的移开目光,垂眸整理好衣裳,取了纸,提笔回信,他想了许久,似乎也无话可说,有些话也无法宣于他人,便只回了四字:甚好,勿念。

      封了腊,唤人将信送了出去。

      李清凭从身后环住沈微澜的腰,手臂微微一紧,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侧着脸,看他隐藏在发丝下的脖子,微微呵气道:“你怎如此冷淡?”

      “属下生性如此。”沈微澜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躲开了些,他忍了又忍,“殿下,您别这样。”

      “我哪样了?”李清凭的手又紧了紧,“我现在满眼都是你,恨不得天天与你颠鸾倒凤。”

      “天天……”沈微澜眼神一瞬惊慌,“殿下是要属下的命吗?”

      “知道你不喜欢,放心,”李清凭往他脖子间凑了凑,暧昧不明道,“我觉得今日画的木槿花格外好看,我想看看,晚上借着月光欣赏,应是别有一番滋味。”

      沈微澜满心都是抗拒,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好,齐良在青筠阁里找到一瓶梅花酒,不知味道如何,晚些时候,一起尝尝吧。”

      迷蒙的光线落在沈微澜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李清凭看不清他的神情,他很享受沈微澜对他的顺从,亲昵地吻过他的耳尖:“听你的。正好,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的。”

      李清凭抱着人腻歪了许久才放人回青筠阁。

      从清风轩到青筠阁并不远,沈微澜回到青筠阁时,齐良正往外走,两人迎面碰上,齐良急声道:“这许久不回,我还以为……”

      沈微澜无心多说,进屋坐在椅内发呆。

      “殿下给你安排别的差事了?”

      沈微澜摇了摇头:“没有,还是护卫一职。”

      齐良明显感觉沈微澜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无话找话道:“我今天收拾屋子时,从浴房里捡到一封信,是写给你的。”

      齐良从一旁茶桌上取过开封的信封,递到沈微澜跟前。

      沈微澜伸手接过来,只是盯着信封上那“沈微澜亲启”看了几眼:“今晚,殿下会过来。”

      齐良一下屏住了呼吸,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沈微澜靠在椅背上,慢慢吐出一口浊气:“把那两壶梅花酒取来,等殿下来了,好好喝一杯。”

      齐良依旧不应声,半晌才问:“沈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沈微澜忽然笑出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能忍得住。”

      齐良沉默着,觑着沈微澜的神色,慢吞吞地劝:“若你真能忍得,就别吃那药了。”

      沈微澜轻轻一笑:“我知道。那个东西,吃多了会死,我一直知道的。”

      日头将将西斜,李清凭按捺不住早早到了青筠阁。

      沈微澜见他来吃了一惊,心里忍不住直骂:下/流胚子!

      齐良知晓沈微澜指着那两壶梅花酒麻痹自己,不动声色地取了酒来。

      李清凭手里抱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将东西扔在桌上,便过去一下抱住了沈微澜。

      齐良知他在劫难逃,也不愿留下看他挣扎,向沈微澜使了个眼色,便乖乖退出去,合紧了房门。

      “齐良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沈微澜推开李清凭,转身拎过一壶酒,先狠狠灌了几大口,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滚入腹中,暖烘烘地令人腿脚发软。

      沈微澜从未如此豪饮过,一个滴酒不沾的人,一下这般灌酒,立刻便晕头转向了,沈微澜此刻便有些迷糊,但还不至于醉倒,他把酒递给李清凭,嘿嘿笑问:“殿下,敢不敢全喝了?”

      李清凭不禁笑出声:“你是不是想灌醉我?”他接过酒,一口气饮尽,末了,擦擦嘴,眼神更亮了。

      沈微澜接着又去摸另一壶酒,李清凭握住他的手腕阻止道:“好了,别耍心机了,想灌醉我,只这两壶酒可不够。”

      “呵。”沈微澜笑了一声,“谁说要灌醉殿下了,属下是要灌醉我自己。”他伸指指了指自己,又要喝酒。

      李清凭皱眉,夺下酒瓶放在桌上,一把揽住他的腰,凑近嗅了嗅:“我可不想和一个酒鬼颠鸾倒凤,你别再喝了。”

      沈微澜看着醉了,其实清醒得很,他不曾多饮过酒,并不知自己原来喝多了会脸红。

      “不,我要喝。”

      “别喝了,听话,来,过来看看我带的东西。”李清凭哄着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衣裳,朱红纱衣,若隐若现。

      沈微澜有些迷糊:“这是什么?”

      “一会儿穿给我看,你穿上定然美极了。”

      沈微澜心头一抖,瞬间醒酒一半,头皮一阵发麻:“我穿?”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坚决摇头,“我不穿,我不能穿,殿下,我不能穿!”

      李清凭抱住沈微澜的腰,不断抚他腰侧:“放心,只穿给我看,你若穿上这件纱衣,背上的木槿花若隐若现,肯定特别耐看。”

      沈微澜依旧摇头:“你放过我吧,殿下,怎样都依你,只别让我穿这件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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