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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柜中男人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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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觅带着楼延铭挑了一个好位置坐下,有些兴奋的四处打量着——
这个场景有点像西方电影里一家子围着长桌子在昏暗的环境下祷告就餐,桌子垫着黑色的桌布,上面每个人面前摆放着金色的盘子与刀叉。
他们三个人来的最早,后面陆陆续续也进来了许多人,不过眼下都带着青黑的眼圈,似乎都没怎么睡好。北觅脆生生、白嫩嫩的细腻脸蛋在一圈萎靡不振的人当中显得有些突兀,突兀的耀眼漂亮。
他们经过北觅的时候或多或少投去隐秘打量的目光,像是压抑黑暗的环境里突然生长出散发着白色辉光的水晶花般惹人摘撷,不过迫于美人身旁压迫感十足冒着黑气的可怕男人的审视,一些人还是悻悻收回了目光。
但总有人不怕死,能到这的不乏寻求刺激的亡命之徒,粘稠如毒蛇攀附的恶心目光凝滞在那朵小白花身上。
想吃、想吃掉……
下一秒,魏冉拍拍北觅右肩笑嘻嘻的:“怎么没来找我玩呀~”
她的位置正好卡住了男人窥视北觅的视线,等到那道恶心的视线终于收回时,她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将江心按在北觅右边的位置坐下,自己再紧挨着江心坐着。
她探出头,朝北觅发射了一个wink,故意装嗲:“宝宝,你老公眼神好吓人呐呜呜。”
北觅红着脸偷偷在桌子底下拧了楼延铭的大腿根,男人“嘶”了一声,可怜巴巴的把头靠在北觅左肩上幽幽的对着耳朵吹了一口气:“好疼,想要老婆揉揉……”
这个画面刺痛了对面左丘白的心,他嘴角苦涩低着头不看这边。
北觅对此一无所知,也一并忽视了旁边男人的卖弄风骚,满心期待的在想着等会儿会上啥菜呢。
江心瞅到他可爱的像小兔子一样的鼓着腮帮子,不由得遮唇浅笑。
北觅有点不好意思,对方还细心的帮北觅和魏冉一起用热水把盘子和刀叉都洗了一遍。
“谢谢。”
对方笑着摇摇头,白净纤细的像一朵风铃花。
嘎吱。
嘎吱。
黑色仿佛透不进一点光的暗间传来古怪沉闷的声响,驼背男人推着推车走了出来。
他先是审视了在场所有人仿佛在清点着人数,确认好后他的嘴角咧出非常人的弧度:“好极了。”
他的脑袋以奇怪的频率点拨着,仿佛下一秒要滚落到地上似的。在他无神黝黑的瞳孔注视下一些人有些受不住的低着头,抑住想要尖叫呕吐的本能。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店不正常。
可总有人不信邪。
驼背男人推着推车一一停在人身后,直到上完了所有的餐品。
停在北觅身后时,北觅只觉得背后一凉,森森的鬼气让他打了一个冷战。
他低头看着身前摆放好的餐品,一块方方正正的不知道是啥的肉、一朵西兰花、还有一个干巴黑色的面包。
北觅:……不是华国店嘛就给我上这个?我要吃热乎乎的麻辣烫啊啊啊啊不想吃这个!
可他怂,只敢弱弱问了一句:“还有别的嘛,有喝的吗?”
驼背男人头一直邦邦硬的梗着,黝黑全瞳孔的眼珠转了转,打量着眼前漂亮的人儿,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生无可恋的样子,摇摇头。
然后继续他的工作。
北觅感觉身后的冷气终于走开了,看着眼前让人毫无食欲的食物,重重叹了一口气。
要在这待一个月,要死啦嘞。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节食简餐呢唉。
他愤愤一手抓着叉子一手按着刀子,割据着那朵鲜绿的西兰花。
再愤愤的吃下。
只觉人生无望。
他对那干巴面包出手时江心突然递过来一包巧克力酱和一袋酸奶,附加一句:“那块肉最好别吃。”
北觅眨眨眼睛,只觉眼前的少女仿佛天使一般。
“谢谢!”
江心微微笑,同样给了魏冉一份。
楼延铭皱眉看着眼前的简餐迟迟下不了口,再看着旁边宝宝一脸幸福的哼着歌切着那块感觉能砸死人的干巴面包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他的宝宝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北觅歪着头发现男人一口未吃,立马下了强制命令:“你干嘛不吃呀,肉别动,其他都给我吃了。”
楼延铭也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吃完了西兰花。
其他人则是一点没动那朵西兰花和干巴面包,反而抓着肉如丧尸般啃食着,仿佛是什么人间美味似的吃的干干净净。
左丘白没什么胃口,他刚刚失恋,难过的吃不下饭。
只能浅浅咬了几口干巴面包,发现根本咬不动,更难过了。
泪水大滴的往下流,他怕北觅看见,只能深埋着头与那块可恶的面包缠斗着。在北觅眼里,只看到他抱着面包看不清脸色,肩膀一直在抖。
北觅:……这是好吃到流泪了吗?
楼延铭突然亲了上来,北觅只觉脸颊微微一凉,仿佛被什么舔了一下。
他捂着脸看向罪魁祸首,对方眼睛弯弯的,用口型比划着几个字——
今.晚.喂.饱.我。
不出意外的,北觅脸色通红熟透了,像个小石榴一般娇艳欲滴。
***
两个人深夜酣战完后一起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浴室很小,瓷砖发黄,淋浴头锈迹斑斑。镜子因为水汽侵蚀已然模糊不清,但总算让北觅感到一丝温暖。
不同于情/热时的焦灼难耐,是那种心安似的温暖。
穿上睡衣后,北觅坐在床上看电视。电视虽然很老但还能放节目,这很不可思议。
他打着哈欠看着电视上北极熊妈妈带着两个小崽崽艰难求生,正当他替它们担忧时天花板传来窸窸窣窣仿佛什么东西在被拖拽的声音。
一下子就没了声响。
问题是楼上应该是屋顶,不可能有人啊。
北觅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他拍拍旁边昏昏欲睡的侧卧着的男人:“亲爱的,你有听到楼上什么声音吗?”
男人揉揉眼睛,困倦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嗯?”
他探出身把北觅圈在怀里,像哄小宝宝一样轻轻拍着后背:“没事的,就算有怪,我也会挡在你身前保护你的。宝宝,睡吧。”
嗓音轻柔的不可思议。
男人关灯后房间陷入了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墨绿色窗帘,给一切蒙上诡异的色调。北觅缩在男人宽厚温暖的怀里紧闭双眼,数着羊试图入睡。
渐渐的,在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中,他也安心的睡着了。
两个熟睡的人没有发现,床尾的被子毫无征兆的向下凹陷,仿佛有人坐在了那里,打量着他们。
然后,凹陷消失了。
那一头,心心念念北觅漂亮模样的光头男人即将睡着时,他听到洗手间的水龙头突然打开了,水流哗啦啦作响。
他一下子僵在床上,听着水流声持续了约一分钟,然后停止。紧接着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浴室门缓缓打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
某种冰冷的东西爬上了男人的脚踝。
他尖叫着跳起来,打开床头灯。房间空荡荡的,浴室门确实开着,但里面一片漆黑。男人吼了一声:“什么鬼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没有回应,他壮着胆子走向浴室,伸手摸向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男人看到洗手池的水龙头正在滴落锈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镜子上布满水汽,上面隐约画出来两个字:
去死。
男人后退几步,撞到了衣柜。衣柜门突然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但最上层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他之前没见过的物件——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穿着怀旧的童装,一只纽扣眼睛已经脱落。
男人再也无法忍受了,他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他抓起背包和外套冲出房间,走廊比之前更加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向楼梯方向跑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孩子般童趣清脆的笑声。
忽远忽近。
一个冰冷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顾不得往后看,用力挣脱开来后不顾一切的冲下楼梯。一楼大厅空无一人,甚至没有灯光。他冲向正门,却发现门被锁住了,无论如何用力都打不开。
“有人吗?救命!”男人拍打着玻璃门,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身后楼梯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下走来。男人转头看去,楼梯淹没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人,但脚步声越来越近。
绝望中,男人发现侧门可能有出口。他跑向餐厅方向,穿过空荡荡的餐厅,推开厨房门。厨房里一片漆黑,散发着动物腐臭的气味。男人摸索着前进,寻找后门。
突然,厨房的灯全部亮起。
一个头发披散着的女人站在后门前,背对着男人。她缓缓转身,憔悴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
“你看到我的女儿了吗?”女人问道,声音潮湿闷闷的。
男人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眼前一黑,一把刀直直钉在他的脖子上。
随之消失的,是他的眼睛。
等到驼背男人不紧不慢进了厨房时,女人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地上一命呜呼的光头男人,和遍地的鲜红。
他黝黑无神的眼睛滴溜的转了一下,似乎毫不意外,拖着男人僵直的躯体进了冰柜。
新鲜的食材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