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被骗物证+1 ...
-
“介意。”
哈布尔和成新歌异口同声说完，又飞快地看对方一眼挪开视线。
成新歌半笑不笑，斜眼看他，“咱们后面还要同台竞技，你好歹尊重下比赛赛制，前期筹备过程都暴露给你，我们还表演什么？”
“哟，那总会欢迎我来聊两句吧。”
“哈布尔欢迎，我就不奉陪了。”说完他就起身准备出门走走，让哈布尔自己解决这种混乱局面。
哈布尔紧皱眉头，微带怒意，“不是很方便。我今晩还有排练，录制完就得走，没时间陪人闲聊。”
许观双手平摊，也不生气，“那我还是去找成新歌，还是他更生动好玩一点。”
身后那人突然起身，许观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驻足，没等反应过来，就看到哈布尔怒气冲冲地低头盯住自己，语气不善：“别再骚扰他。”
许观环视一圈屋里的摄像头，音量不降反升，“这话是不是有点太过，好兄弟谈谈心，怎么就用上骚扰这么严重的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追的是小姑娘呢。”
小姑娘三个字咬的极重，哈布尔对待敏感问题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在镜头前失态，差点给成新歌造成麻烦。他慢慢回退两步，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许观通过，薄唇轻抿，目光紧锁住许观那张脸，似乎隐忍到极点。
许观自然知道如果没有摄像头，哈布尔就得照脸给自己来一拳，他内心深处对成新歌择偶眼光如此之差感到惋惜，小跑几步追上尚未走远的成新歌。
许观大大咧咧地上前搂住成新歌的肩膀，亲热地凑上被发胶固定到有些坚硬硌人的脑袋，“宝贝，你挑男友的眼光可不算好。”
成新歌把许观的手从肩上掰下来，正色道：“闹够了吗？我没兴趣陪你玩。”
许观也收起笑脸，仔细打量着成新歌的脸，“你这样强硬的性格，配上这么一张柔软无害的脸，不会觉得更让人心痒么？”
“算了，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显得我没什么魅力只会死缠烂打欺负人一样。”许观摆摆手，十分认真的问对方：“不过我真是挺好奇的，你到底喜欢哈布尔什么？这人长相倒是出挑，但性格死气沉沉，闷得要命，和他谈恋爱不累吗？”
成新歌四处打量一番，确认没有摄像头，“我们早就分手了。喜欢的当然是那张出挑的脸，哎，真可惜，你没有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说完他就笑起来，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落在许观眼里简直是诱捕信号，他不自觉吞咽一下，“靠，没人说过你真的很诱人吗？”
成新歌的表情垮下来，“没人说过你挺不尊重人吗？”
一只胳膊挡在两人中间，哈布尔紧绷着脸看着许观，“四处发情就是你的富二代教养吗？”
成新歌不想继续耗在这里吵架，他冲哈布尔点点头，“练习时间到了？我现在回去。”
横在身前的手顺势搭上成新歌的肩膀，哈布尔还算聪明，两人的身体保持一段距离，看起来真像是关系不错的好哥们互动一样，还不忘回身给许观一个眼神警告。
成新歌觉得身心俱疲，真的没力气再去纠正这种亲密举动，他跟哈布尔并行向练习室走去，听见身边人有些小心地开口：“我队伍里8个人，要分两支乐队。你想和谁组队？乐器选吉他可以吗？我想的是你比较擅长吉他，苏和可以抽空教教你上台演出的技巧，而且吉他手会轻松一点，也不会有观众挑剔你的唱功。”
他更加谨慎地补充一句：“我不是说你唱得不好，但这个是竞技节目，我不想你受到那么多审判，本来就......”
哈布尔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成新歌的反应有点反常，他停住脚步，既没有回话，也没有看向自己，冷淡的像一个没有活人气的玩偶。
他很怕自己又惹到成新歌，不管不顾地开始道歉：“对不起，如果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打我出气也行。你别生我气。”
成新歌突然笑了，在远处照过来的微弱灯光里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发亮，“我不喜欢你这样。”
这怎么会是那个意气风发恃才傲物的音乐天才呢。
他应该总是用一种冷静但全无恶意的语气，点评成新歌的歌像幼儿园每天做操时间循环播放的热身音乐，连正式配乐都够不着边，因为好的童谣同样需要优秀创作。
或者是用疑惑的神情坐在观众席打量着举着薄荷绿色灯牌的粉丝团，在演出结束后真诚发问：“这些女孩对这首歌的热情出自哪儿？是节奏欢快通俗易懂吗？”
哈布尔在父亲的反对和压制中追逐着自己的音乐事业，他想不通成新歌怎么能拿出来这种东西交给听众。而且相比于歌曲的完成度，成新歌在演出造型和编舞动作花费的心思更多，每个精心设计的眼神都会让台下尖叫一片。
虽然弄不懂，但出于对音乐梦想的虔诚，他总会不顾成新歌感受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人在知道被爱的时候总是肆无忌惮，但此刻他学会小心翼翼尊重成新歌，反而更加荒诞可笑。
“其实你什么都懂。你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知道怎么讲话不会伤人心，你不够世俗但从不是不懂交际的蠢货。所以一直以来忽视我的感受，是因为明确知道自己被爱，就行使忽略我感受的权利。但你现在不要这样，只会又一次提醒我，你当初并没有那么爱我。”
“不是的。”哈布尔把他身体扳过来正对自己，“我一直都很爱你。是我没有早点承认自己的内心，是我逃避现实，是我自以为是才会居高临下的点评你。我确实没学会好好爱你，但不能说是我不够爱。”
哈布尔的声音低下来，“那对我不公平。”
成新歌真的不懂，自己本想就此结束这段关系，怎么又和眼前这个人纠缠不清。他只好拍拍哈布尔的肩膀，说：“冷静。录影棚人多，有什么话私下聊。”
他转身欲走，手又被拉住，回头对上哈布尔幽深的眼睛，“你以前从不会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也说是以前，”成新歌心烦意乱，垂着头伸腿假装踢石子，这动作在影棚显然有些滑稽，他已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行，我承认我挺让人难忘的，所以亲爱的导师，请你忘掉过去面向未来可以吗？”
“如果我......不呢。”
成新歌无语，他又一次轻拍哈布尔肩头，“反正这个节目录完，后面我接工作会可以避开你。好聚好散吧。”
他叹一口，刚走出去没两步，哈布尔又追上来，有点犹豫地说：“节目组有个突击拍摄学员居家训练的环节策划，每个队伍都会挑选一个成员去家里拍摄。我们队伍选中了你。”
“来呗。”成新歌语气轻松，“我家又不是不能见人。”
“导师也去。”
“那你也来。”
这不是哈布尔想要的反应。
成新歌既不排斥，也不生气，完全把他当做一个工作搭档来应对，这样甚至比怒骂更有攻击力。哈布尔终于对“成新歌确实不在意我了，无关爱恨”这件事有了清晰认知，他放开手，看着前方的背影一路走进影棚大灯照射的强光里。
没有回头。
怎么办呢。
他想，刚开始想过努努力或许成新歌就能够选择原谅，重新回到自己身边。那时候会伤心，但总归还是心怀希望，可是这一刻，他在内心反复质问自己，也会觉得痛苦吧，在突然得知不再被爱的那一刻。
成新歌从其木格的乐器行买了一把新吉他，用料和音色都只能说尚可，应付一场演出绰绰有余，但和专业吉他手的乐器相比还是太过简陋。
哈布尔顺手拨弄几下琴弦，皱起眉头，“让苏和拿一把他的吉他给你，这琴不行，影响演出音效。”
“一支临时组队的乐队初舞台，用这个不算差。”
成新歌一口回绝，笑的十分烂漫。节目组给他的定位就是跟哈布尔唱反调，矛盾越多越有看点，作为完全敬业的艺人，哪怕面对的人是不想有任何关系的前任，也能积极挑衅完成任务。
没有预料中的严肃反驳，哈布尔只是敲敲吉他面板，“好，按你说的来。”
成新歌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神色如常，“那排练吧。”
练习持续至深夜，导演大概交代了几句明天去成新歌家里拍摄的流程，还不忘叮嘱提前整理好家里摆放的东西，“后期剪辑师也不一定完全能够辨认哪些东西涉及隐私需要打码，万一你经纪人也没发现。节目播出后被网友截图下来，哪怕二次剪辑也没办法控制舆情传播。”
成新歌点点头：“没问题，我今晩整理下。”
翌日。
成新歌早上6点就起床喝下一大杯冰美式，又到跑步机上疯狂运动，帮助自己尽快消肿达到理想上镜状态。
在暴汗之后他先是坐着休息一会儿，等到身体完全平复下来，才走进浴室摁下冷水键，呲牙咧嘴的站在水流中安慰自己：“让身体肌肉保持紧致就在此一举，忍住。”
刚穿着浴袍走到客厅，门铃声适时响起，成新歌看到屏幕上苏安和化妆师凑在一起，赶紧笑着打开门，向下一指鞋套机，“直接穿鞋踩进去，会自动封一只鞋套。给两位美女提前准备了早餐，去餐厅吃完再工作，这么早就饿着肚子打工，我会过意不去的。我先去衣帽间等你们。”
成新歌留下一个飞吻，人已经急急忙忙冲去衣帽间挑选适合拍摄的今日份穿搭。
化妆师快乐地扑向餐桌坐好，端起杯子小心喝一口拿铁，“安安姐，成老师好细心，这个是刚好入口的温度，一点也不烫。”
苏安笑一笑，“他确实很细心，蛮会照顾人。先吃吧。”
成新歌站在衣帽间的立式落地镜前，转着圈看自己身上这套白色衬衫和水洗蓝牛仔裤，这种少年气穿搭很适合录制弹吉他的镜头。他来回转圈，越看越觉得自己有校园风云歌手的范儿，忍不住单手揣进裤子口袋耍酷，却摸到一个柔软布料触感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掌心躺着一个绣花的彩色荷包，成新歌面色骤变，迅速把这个荷包塞进衣柜下的储物格，才强撑着笑脸站起来。
成新歌在心里咒骂：妈的被骗感情的物证又多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