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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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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过隙白驹，秋假如约而至。大家从一早就已经开始商量这次的假期的计划了。
“今年生日，我爸爸说要包一个岛下来让我们坐飞机去玩！”徐佳一行人更是站在讲台边聊的热火朝天，“我要穿那套phoniya的连衣裙去庄园拍照！”
“这个牌子是定制的吧，我记得是T家某个设计师团队独立打造的，上次在展会听人提起了……”
“天哪我之前也想定制的，但预约超级难……我们佳佳穿上一定很好看的。”
徐佳昂首挺胸，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挺在胸前。程乐心这时刚好进班，与她对上视线。
前者立刻翻了个白眼：“晦气。”
程乐心直接掠过她们，径直走回位置。
放假前还有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他认真备考复习，小电脑里快容不下资料了。
“看什么这么认真呢？”
正当自己沉浸在眼花缭乱的英文笔记中，突然感觉到头顶传来一股暖意。
是凌亓。他掌心轻轻覆上程乐心的头顶，弯腰看电脑里的东西。
程乐心顿感不适，用力合上电脑：“没……没什么。”
“你害怕啥？”凌亓有些不明白了，“不就是英文笔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片呢。”
他急忙捂上对方的嘴：“喂……你别说了。”
凌亓笑不可抑：“你真不禁逗。”
他坐到座位上，开始百无聊赖地刷社交媒体。
班任进了班，大家都陆续回到座位上准备考试。这次的考试分线上与纸质两种，为“AB卷”。线上的题目稍少一些，程乐心答得快很早就提交了。只剩下纸质试卷，要比线上难的是，无论是题目还是选项统统为英文。对于他来说，有些吃力。
凌亓偷瞄到程乐心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很早就提交了线上试卷，却在白纸上悬着笔艰难答题。
“原来真有你不擅长的啊？”凌亓低喃。
程乐心发现对方在和自己对话，撇撇嘴“我又不是天才，更何况英语真的很难……”
考的几乎都是文学名著，是曾经凌亓给自己录过的片段。
遇到集中听力题程乐心总会走神，感觉到电脑里传来的声音很像凌亓，于是渐渐带入他的脸，幻想他正襟危坐西装革履，坐在桌前操着一口伦敦腔娓娓道来……
啊……真是要疯了。
他几乎要占满自己的生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秋季测试终于结束，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下课铃是欢愉的，大家蜂拥而出，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
离开教学楼，各种保姆车suv停在校门口，程乐心扭来扭曲好不容易逃脱，顺利踏上地铁。
手机震动很频繁，他甚至不需要看就知道是谁发来的消息。
本想独自呆一会的程乐心拗不过那人的持之以恒，终于在半边腿麻的前一秒掏出了手机，点向信息软件。
“乐心？”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程乐心疑惑转头，发现是吴瑞。
“吴瑞！”这时候的他正是要换脑子的时候，看到吴瑞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他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
地铁停站的一瞬间，车厢剧烈摇晃，程乐心恰好倒在吴瑞的怀里，被后者用力捞起。
“小心点。”他将人扶起。
“你怎么坐地铁？”程乐心疑惑。
“啊……今天去我姑姑家，所以坐地铁更方便。”吴瑞笑着，话锋一转，“乐心，地址我发你手机里了，就在这附近……你明天打算怎么来？”
“我……”突然想起凌亓会接自己的话，程乐心又开始埋怨自己满脑子就是凌亓了，“我自己坐地铁吧。”
“不如我们一起过来吧！”吴瑞提出意见。
程乐心点头采取：“可以啊，那明天就在南浦站见吧。”
刚好到站，程乐心先一步下车，而后转过身招手：“明天见。”
车门缓缓关闭，吴瑞笑容僵硬。
“明天见。”他沉声道。
二人约在今天的晚上八点半。
虽说来这也有一个多月了，但程乐心对这里并不算特别熟悉。他生活的区域也就只绕着“学校”“便利店”“家”三个点轮流转，今天要踏出这个舒适圈了，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是一次历练，或许这在人生路上只是一小步，但这是程乐心心里的一大步！
他提前给凌亓发了消息说自己会坐地铁去，不需要对方操心。但发完消息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减少罪恶感，他没有换凌亓给他定制的西服。一来只是去参加一个小派对，这样穿显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二来是不想让大家说闲话，毕竟谁都清楚一个小贫困生怎么可能有钱买价格不菲的大牌西装。
程乐心从来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他自始至终都很清楚家里的情况，无非就是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却分毫不施舍，自己要兼顾学业事业和抚养妹妹。因此他几乎不拿空闲时间用来消遣。只是在长大之后才明白，既然要融入一个群体，那必须得多社交，多帮忙，以后无论是萍水相逢还是莫逆之交，都不是坏事。
以白衬衫为底，换上一件暖黄色马甲，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戴上顶贝雷帽，虽然很简单，但这简直妥妥的青春男高。在反复照镜子打量自己后，他觉得脖子还是空空的，做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拿起了那个丝绒盒子。
里面的项链完好无损地躺在盒子中央，碎钻摆出的“C”发出闪闪光芒。程乐心将其取下，生怕东西碎了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在干净的脖颈上比划着，扣好扣。
再三检查一番后，程乐心满意地双手合十击掌。
“大功告成！”
八点半的街道车水马龙，各个商业街门庭若市，好不热闹。程乐心踏着路灯，哼着小调，在地铁口张望。
已经离约定时间过去十分钟了，依旧不见人影。程乐心有些疑惑，忍不住打电话给他。
“嘟……嘟……”忙音一次次踩在他的心头，捂得闷闷的。
电话最终未打通，程乐心只觉得是人在路上，不好接电话。
直至下一秒，手机弹出消息。
【抱歉乐心，我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不用等我。】
“啊……那好吧。”那一瞬间，他感觉身边的“靠山”倒塌一般，终究还是要自己去面对。
不过既然说要历练，就必须拿出正确的态度。想学会骑自行车，就必须先卸掉辅助轮。
程乐心没有过于失落，跟着导航一路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不大的club，供无数年轻人赏歌品酒。踏进场馆之前，他就已经能听见里面的DJ鼓点了。
场内有些暗，程乐心打开手电筒照光。他弯弯绕绕走到一排包厢前，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酒保，连声道歉。
“不好意思。”
“干啥啊，不看路？”酒保脾气不太好，见人性子软就欺负他。
程乐心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只手搭上肩膀。
“欺负谁呢你。”
他诧异地转头——竟然是徐文扬！？
酒保看清来人，气势一下就灭了：“小徐总……抱歉，我没认出来，这位是您的……”
“还不快滚！？”
“是……”
包厢附近稍安静一些，程乐心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徐……”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叫人什么好，心里竟然想到要是凌亓在身边似乎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进去吧。”徐文扬没多看他几眼，手劲不小地把人往前推。
包厢里也热闹的很，男男女女结伴成群，散落在沙发岛群。两名调酒师在吧台内表演着，众人有说有笑地起哄，欢乐至极。程乐心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都是熟悉的面孔。
“哟，这不是我们的领带哥吗？三好学生也会来这个地方？”不知谁先带起了头，紧接着就是来势汹汹的爆笑。
程乐心尴尬地陪笑，缓缓落座。
“欸，先别坐，过来喝几杯啊。”两个穿着非主流的男生搂住程乐心的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充斥鼻腔，令他很不舒服。
他挣扎，试图让两人手劲松一些，却遭到了对方的不满：“怎么了？搂一下都不行吗？你这种货色，一看就是卖的命，装什么……”
“赖辉，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徐文扬缓缓走过来，将程乐心解救出。
“谢谢。”程乐心不知该如何是好，全程低着头，生怕与谁对视上。
似乎被戳中笑穴，徐文扬没来由地眯起眼睛笑个不停：“你可真是单纯啊。”
“什么？”程乐心没听懂。
下一秒，他的双颊被人掐住，嘴巴被迫张开。只见对方将一杯透明的酒喂在唇边，方才还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徐文扬娓娓道来：“来，送你的见面礼。”
程乐心还没反应过来，液体已经滑进喉管。半杯高脚杯的量一下见底，反应过来的他连连咳嗽，脸很快就变红了。那酒卷着烫、烧，一路滑进肚子里，走过的每一寸肝肠都要被辣断了一般，于是开始往脸上冒热气，蒸发出额头上的汗珠。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难受，恰好被徐文扬一行人看了笑话。
“我去，什么纯情小男孩，一杯酒这么上脸？”
“没喝过吧，不会也没被c过吧。”
“处男吗？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程乐心实在难以忍受，刚进来没几分钟，就又被掐住灌酒又是言语侮辱的。他想假借去洗手间逃离这个“地狱”。
刚要离开，双手就被人反向钳制在背上。
徐文扬语调扬起，玩味不减。
“想去哪啊？小处男？”
“我……我去上个厕所……”
“哦~去上厕所啊~”他自语般，轻笑。
只见那人下一秒就翻脸：“哪也不许去，给我老实呆着吧。”
程乐心身材瘦小，徐文扬一只手就能禁锢住他。他将人一把推倒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的都是比较魁梧的男生，是徐文扬同橄榄球队的队友。
“我们有话好好说吧……没必要这样……”程乐心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声带像安了弹簧一般说不清楚。刚刚那个名叫赖辉的男生也走了过来，捏起程乐心的下巴端详一番。
“哼……真的不错。细皮嫩肉的。”他低喃的言语被嘈杂的音乐声盖过，程乐心疑惑地看向他。
下一秒，对方突然凑近，作势要亲上来。他连忙扭头，闭上眼睛吓得不敢作声。
这一幕被身边的徐文扬看得一清二楚，他上来就一脚踹在赖辉大腿上：“你他妈疯了啊，这是凌亓的心头肉！”
“噗嗤。”右边带着眼镜的男生忍俊不禁，“那你们还敢把他拐来玩，就不怕凌亓剥了你们的皮？”
“怕啥，他不是自愿来的吗？”徐文扬又将一杯鸡尾酒放到程乐心嘴边，“是吧，都跟凌亓讲了吧？说，喜欢不？”
程乐心不置可否，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后悔参加这个派对了。凌亓说得一点也没错，自己的确不应该把一切幻想得太美好，把人心想得太简单。明明是他固执己见地和凌亓争论，甚至对方已经劝阻多次无果，只能哄他的小脾气。
现在的他想死凌亓了，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千一万遍。
要是他在就好了，要是他在就好了。
脑海里的身影终究未出现，自己也被灌了无数杯酒。他燥热无比，忍不住想要脱掉身上的马甲。
“就脱衣服了？一点也忍不住啊？”赖辉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掐着他的腰。
“放开我。”程乐心意识有些涣散，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头重脚轻。那股烧劲不断从下往上涌，激动的血液填充着大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当然，在赖辉看来，怀里的人轻微挣脱桎梏的动作就像在撒娇，令人忍不住想多摸摸。
“乐心，你是有金主了吗？”身边出现一道陌生的声音，“C家这款项链可是今年的限定款，超贵的，你不像买的起的样子啊~”
“还有这块手表……欸，怎么是女款？”另一个人嗤之以鼻，“话说，这项链也是女款吧……你这金主有点不靠谱啊……”
徐文扬笑得刮了刮程乐心的脸颊：“凌亓把你养得够好啊，就是当女的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凌辱声，不绝于耳。程乐心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他不管不顾地推开众人，艰难地爬向卫生间。隔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他一进门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至少现在的他还稍有理智，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那个脑海里萦绕不停的声音。
“喂？”直到那声音倒出，与记忆重合。
程乐心怕得忘了哭，他捏住手机，唇齿打抖：“凌亓……凌亓，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