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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第 1 章  ...
            
                
                
                    -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是工作。
  那么更痛苦的是什么?
  是好不容易下班了以为能回家休息,却被当做叛乱军同党抓了起来。
  他们以“为叛乱军传递情报,协助反叛宣讲”的罪名把我逮捕起来关进了小黑屋,还不给我饭吃。
  天杀的,我没吃早饭!知不知道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的底层牛马这辈子最大的盼头是吃饱饭啊?信不信我现在就叛乱给你们这群天龙人看啊!
  假的,我压根不敢多说一句话,甚至抬头看天龙人的胆量都没有。
  我对这群神经脆弱的警察了如指掌。但凡我多直视他们的眼睛一秒钟,他们就会跟个神经病一样掏出枪把我按警车上搜身。
  底层牛马的命也是命啊,不能为了点尊严命都不要了吧?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待在小黑屋里半小时,我终于被带到了审讯室。
  警员把我压在椅子上,用厚重镣铐限制我的双手,顺便给我进行了搜身。
  我一穷二白,身上只有几个用来买饭团的钢镚和用于记录配送路线的纸和笔。
  然而就是纸和笔让这群神经病确认了我“传递情报”的罪名。
  狗屎!我如果传递情报根本不会留证据,我还会把你们这群看见纸和笔的人都杀了!
  好吧,不管我的内心如何狂吼咆哮,我都必须在表面上保持我谦卑清冷且高洁的人格。
  人嘛,没几个是不爱装的。我也只不过是比其他人更爱装一点而已。
  审讯室内光线昏暗,唯有桌前亮起一盏苍白的小台灯。
  此次负责审讯我的是警督,属于最高级别的警官。
  笑的要死,我这种小牛马竟然还劳烦警督屈尊审讯。
  “姓名,年龄。”
  “白无用,23岁。”
  “性别。”
  “beta,女性。”
  “性取向。”
  我哽住,“警督大人,这貌似没有关系。”
  警督留着一头鲜亮夺目的红色头发,五官更是明艳动人。听见我的回答后,他扬起有点恶心的微笑对我说:“对哦,确实没关系。”
  “21日凌晨四点,你在做什么?”他换了个问题。
  “在家休息。”
  “是吗?为什么货运公司提供的排班表上显示当天这个时间点你在工作?而且配送区域正是西区。”
  我心中的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我谨记我风霜高洁的清冷月光人设,转而用更加沉稳的语气说:“警督大人,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没有工作。”
  “现在是审讯,为确保你的清白,我劝你最好如实交代。”警督大人翘起了二郎腿。
  他知道我不会抬头看人,所以故意在桌子底下晃腿。黑色的裤腿,黑色的皮靴,还有那晃眼的红色鞋底,瞧着就价格不菲。
  可恶的奢侈品刺痛了我贫穷的眼睛,于是我只能狼狈地扭过头不去看。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警督一边晃动小腿,一边用声音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深吸一口气,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
  “20日傍晚五点半,我骑着我的自行车准备前往公司取货。可我的自行车半路掉链子,我不得不停下来花费五分钟修理,导致上班迟到五分钟被克扣了三百元工资。来到公司领取货物后,我按照往常的工作经验规划路线配送货物,直到21日凌晨两点四十分才停下来,去往路边的便利店购买饭团填饱肚子。”
  “我离开便利店就遇到了警督,被怀疑家中私藏违禁品,被迫放下货物带着警督前往家中搜查。等警督搜查完离开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为此公司给我记了旷工并罚款五百。”
  我已经尽可能平铺直叙了,可前面这个害我被记旷工罚款五百的罪魁祸首在听完我的讲述后发出了神经病一样的笑声。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哈哈哈!”
  我内心破防怒骂:你笑你爹呢!怎么不把你爹祖坟笑炸!
  知不知道底层小牛马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块?
  也许是我的沉默让对方觉得索然无味。
  警督很快就笑够了,随手把记录员认真记录的纸张撕掉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现在你清白了,白无用。”
  我与记录员对视一眼。
  我确定了!这个记录员也很烦神经病对吧!快上啊,把这个神经病的脑袋也摁进垃圾桶里!
  然而他没动。
  没用的东西!
  离开审讯时候,我被警督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红木制作的办公桌椅,奢侈高档的茶具,安全系数拉满的防弹玻璃,还有隐私性极高的遮光窗帘。
  光是往这一站,我就感受到浓烈的金钱气息扑面而来。
  警督拉上了窗帘,又点亮办公桌前的台灯。
  这一次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堪堪照亮桌面上的文件。
  我没来得及看,视线就被警督挡住了。
  “无用,你看看你多可怜,没有我就只能受罪。”神经病张口就是垃圾话。
  放你爹的狗……该死的这神经病还真没说错!
  但难道真的要我做出柔弱可怜的模样吗?那肯定不是啊。
  如我这般清冷孤高的人设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脆皮小五花。
  “奥维拉,我不喜欢这样。”我低声说道,发挥十二分的演技演绎出那种明明受制于人但因为骄傲不愿低头的悲情人设,“我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也知道。可你偏偏要这样戏弄我,侮辱我的人格尊严。”
  “要让我人格受到侮辱,我宁愿去死。”
  警督眨眨眼,黑色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
  不要小看底层小牛马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懂得揣摩上司微表情的牛马早就被踢出公司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无用,你就是喜欢说这些话逗笑我。”奥维拉又开始发出神经质的笑容,靠在我的肩膀上笑得浑身发颤。
  这个神经病不会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吧?咦惹,好恶心。
  我嫌弃地把他往外推。
  碍于办公室内有监控,我还得摆出更为复杂符合人设的表情,想想真是累。
  “无用,我们不说那些废话了。”奥维拉又把我的手拉回去贴在面颊上。
  “我们已经上过床了,没必要再拒绝我。21日那天你也很满意不是吗?我的腰上还有你留下的咬痕,要看看吗?”
  他不提我就不说,他一提我就恼怒。
  我立刻就把人推开了,一副正义言辞的模样拒绝他,“21日只是你的阴谋!如果不是你在我的水杯里下药,我怎么可能会和你发生关系!”
  “我的骄傲自尊绝对不允许我插足他人的婚姻,而你的alpha丈夫如果知道你犯下这种罪行,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不,他根本不会知道。”奥维拉压根不当回事,“他比春天的蜜蜂还忙。”
  “你看看你,一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生气。我明明暗示过你很多次了,可你完全听不懂似的一直躲着我。我没有办法啊,无用,我只能这样做了。但凡你在那天晚上之前主动点,我也不至于下药。”
  我透,我要被这神经病的逻辑吓死了。
  这个神经病知不知道他那天龙人丈夫一旦发现两人的奸情,第一个弄死的就是我啊?
  不,这个神经病肯定知道。他就是单纯地想要玩弄我的身体罢了。
  真该死,我再次诚挚祝福他家祖坟爆炸。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转身就打算走人。
  “你昨晚在宣讲现场的监控视频在我手里。”他说道。
  信个鬼,贫民窟哪他爹来的监控?
  这神经病炸我呢。
  “无用,你的弟弟才19岁吧?据说很聪明,还是个alpha。如果他被学校开除了,未来会有公司愿意雇佣他吗?”
  我冷笑一声,就准备拧动门把手。
  “只要答应做我的情人,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升职成为公司的经理。不仅每天只需要工作八个小时,工资也是从前的四倍。”
  区区升职加薪,真当我会在乎吗?
  我还真就在乎了。
  我转过身对奥维拉怒目而视,“你明知道我是无辜的,我弟弟也是无辜的,却还要以此来威胁我!”
  “有用不就行了?”奥维拉坐在办公桌上,一条腿支起来,另一条腿则是垂下去晃荡。
  头发在晃,腿也在晃,看得我恨不得上去照着他的脸来一拳。
  “还不过来吗?”奥维拉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并微微往后靠,“这里私密性很好,我觉得是不错的场所。”
  我真的无语死了。
  神经病不愧是神经病啊,到哪都能发情。
  我觉得还不是时候,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挪动。
  他笑容越发灿烂了,身子也越来越靠后,并发出最后的提醒,“无用,你要是死了,你弟弟也就得跟着你一起死了。”
  透的,忍无可忍。
  这神经病根本说不到重点!
  我大跨步走过去就掐住他的脖子往桌面上摁,“奥维拉,你每次都要以羞辱我人格的方式逼迫我吗?”
  神经病,你到底能不能一句话让我升职加薪?
  他不断地被我往上推,又粘糊糊地用双腿缠住我的腰坐回去。被我掐住脖子说不出话,就涨红着一张脸在那恶心吧啦地笑。
  笑笑笑,我这种底层小牛马的钱就是被你们这群天龙人笑没的!
  我被恶心得汗毛直立,把他领带扯下来绑住他的眼睛,“别用那恶心的眼神看我。”
  奥维拉偏过脑袋,意识模糊地胡言乱语,“不在……脖子上……咳咳!咬一口吗?哈哈,他不会知道……咳咳!”
  我才不这么干。万一哪天他丈夫突击检查看见了我怎么解释?
  21日那时候我是被迫的,我当然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今天我又没有被下药,我是处于“清醒的被迫状态”,当然得表现出一副除了必要交流外啥都不接触的样子啊。
  总不能解释说对方把手伸到我嘴下不咬一口就枪毙我吧?
  不管了,先把人透了再说。
  这神经病怎么越喘越大声了?
  虽然知道这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但我还是抓起了旁边的文件揉成团塞进对方嘴里。
  别叫了,再叫外面的狗要给你吸引过来了。
  等神经病意识最模糊的时候,我才稍微停下来看一眼文件上的标题。
  《贫民窟拆迁和贫民驱逐计划书》
  我沉默。
  不仅透人的力气没了,连手指也痿了。
  该死的神经病天龙人,果然是打算让我无家可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