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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兰楼宗（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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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颐内心的哀嚎没人听得见，毕竟喊的两位正在忙。
何笙尝试扯出自己的手腕，总觉得这样有点奇怪，但祁箫绝却硬是不肯松手。
他只好凑到祁箫绝耳边，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小声道：“祁箫绝，松手。”
祁箫绝侧了下脸，何笙没来得及远离，不似他体温冰冷的温热呼吸扫过他的眼睫，惊地他立马后撤。
祁箫绝察觉到他的排斥，垂落眸子，勾起一抹笑意微微松了些手。
“好啊。”
何笙怔愣一下，有些疑惑却还是立刻抽手，只是还没抽出来就又被握住，恰好卡在祁箫绝的手心。
“你！”
祁箫绝摩挲过何笙的手背，顺着指缝滑入他怔愣着尚未紧闭的指间，牢牢扣着。
“那就这样牵吧，那样扯你你也不舒服。”
“……”
何笙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便余光瞥见王茹的身影，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王茹腆着脸凑上来，陪着笑：“今日两位贵客造访……是想做什么呢？”
她先是看了看带着浅淡笑意的祁箫绝，又看了看一脸矜贵睨了她一眼的何笙，注意到两人长袖下交握的手，了然地将身子压的更低，一副恭顺的模样。
何笙没开口，他倒是想看看祁箫绝想搞什么幺蛾子。
“不必管我们，进来转转，去哪、要什么，自会叫人。”
祁箫绝语调轻缓，气势上倒有模有样。
怎么比我还装？何笙不满地瘪了瘪嘴。
闻言王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哪行呢？你们两位是贵客，若是招待不周倒是我们胭花坊的过错了。”
语毕，她也没给祁箫绝开口的机会，拍了拍手，身后的姑娘鱼贯而出，她们戴着面纱，是娇俏的、温婉的只能从眉目间看个大概，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恭顺地垂着头。
祁箫绝静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想到有人要堵他，只望了望楼梯后有些拥堵起来的人群，扭身牵着何笙上楼，抛下一句冷冷的“走吧”。
何笙正疑惑，又焦急于不能开口，想起他俩现在这样接触着，虽然没缔结过灵阵，但可以直接用灵识对话，直接就问出了口：
“祁箫绝，你要干嘛？”
祁箫绝挑了下眉，扭头看向盯着他的何笙，慢悠悠地回：
“她们怀疑我们，在试探，我只能先顺着她们的步子走，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好直接动手。”
“师尊，您不要怪我。”
“……”
何笙那眼神活像见了鬼，恨不得赶紧松手，却手劲根本没祁箫绝的大，强行抽出来只会让自己手腕脱臼。
“祁箫绝，你为什么非得牵着我？”
祁箫绝盯着何笙，笑了笑，眸子弯着像只狐狸。
“两个大男人来胭花坊不要女色，结伴着在这儿闲逛而不是别处，您觉得能被别人猜出来个什么身份呢？”
弄清祁箫绝大概是想装出个什么身份后，何笙心如死灰。
祁箫绝看何笙面色青红交加，知晓他大概是明白了，凑到他耳边，没再偷偷传话，低沉着声音：“您明白了，那就好好配合我吧。”
何笙只觉得耳侧温热，环绕着自己的气息却是冷的，带着一点点说不上来的苦药味，像早上自己挣扎着喝完的那碗。
他没再说话，却也没再挣扎。
身后的王茹一直悄悄观察着两人的举措，从她那角度只能看出两人相贴近，祁箫绝在凑近时围拢着何笙的腰，流露着暧昧的氛围。
她沉了沉眸色，心中稍稳了些。
王茹领着两人进了角落一雅间，身后跟着的那一串人也跟了进去，该调乐器的调乐器，该找位置的找位置，很快就在雕花的屏风前站好队，垂着眸子等落座在软榻上的何笙和祁箫绝说话。
祁箫绝先一步坐下，何笙还没反应过来便因为相扣的手被祁箫绝牵连，中心不稳倒了下去，却也没觉得疼痛，反而是温软。
“师尊方才还拒绝，现在却又投怀送抱了？”
祁箫绝俯身，几乎要和枕在他怀里的何笙鼻尖相碰，脸侧垂落的长发扫过何笙的耳尖。
“谁投怀送抱……！”
何笙要起，却被祁箫绝摁着肩膀，只能躺着。
王茹到底是个普通人，两个修士刻意压低了着说话，她自然是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像是祁箫绝安慰闹脾气的何笙。
“公子，我让姑娘们送两位一曲，有什么吩咐另寻我。”
祁箫绝施舍似的给她一个眼神，王茹躬了躬身，退着出了门。
何笙听着乐曲声在他耳中流转开，虽然听不懂，却足够婉转，让人心情愉悦，且尤属琵琶最绝，便瞥了一眼弹琵琶的那位女子。
“有我好看么？看我吧。”
何笙愣了一下，发觉祁箫绝说这话时没压声音，两手交叠捂住了他的嘴后才发觉自己的手早就被松开了，此刻的姿势倒像是他自愿。
何笙却也顾不上那么多，只狠狠瞪着祁箫绝，低声道：“你又想干嘛？”
祁箫绝挑眉，将何笙的手掰开，又俯下身来，也学着何笙的音量道：“方才出去那位是胭花坊管事的，她既然将这群女子留在这里，很可能也是监视的一环，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就干巴巴地听，难免要叫人怀疑的。”
“……行。”何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字。
祁箫绝满意地笑了笑，将半躺着的何笙从他怀里捞起来，让他跨坐在自己身前，伸手揽着他的腰肢。
何笙浑身不适，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但背后就是那群奏乐的，不清楚是否有人在看，不敢乱动，生怕露馅，只能低头瞧着这个位置下矮他半头的祁箫绝。
“就不能换一个方式？非要这样？”
“什么这样？我要做哪样事？师尊在说什么呢？”
“……”
祁箫绝一脸纯良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懂何笙话里的意思。
嘴上滴水不漏，他目光却在扫到何笙泛着薄红的耳尖时晃了下神，脑子里只剩下了何笙跨坐在自己身上时丝毫没重量的荒谬想法。
“祁箫绝。”
祁箫绝被叫回了神，看着何笙，含笑的眸子透着暗光，对上何笙那双浅色平静的眸子。
何笙突然捧起祁箫绝的脸，温热的感觉在祁箫绝因为修习两种功法而常年冰凉的皮肤上蔓延，像是火苗在烧，越来越烫。
何笙瞧着祁箫绝的神色，勾唇笑了笑，低头凑了下去，浅色的唇瓣微微开着，擦过他耳侧的碎发，落在他的耳廓。
他感受到自己腰后的手骤然收紧，眸子里闪过狡黠的笑意。
跟我比？我要是能豁出去，你早就接不上招了。
还没等他得意一小下，祁箫绝便突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只手在他的腰腹用力。
两人的动作扫掉了桌子上的酒杯，“哐当”地倒在绒毯上。
四周突然静了，也或许是血液上涌，耳边泛起的嗡鸣声盖过了乐曲。
何笙缓了下，耳边清晰起来，才发觉那群人早就不知何时出去了，他赶忙推了下祁箫绝的手。
“人走了，你快起开。”
祁箫绝只是抬手将他手腕扣着，脸颊几乎要贴上何笙的。
何笙一下子感觉自己玩脱了，猛烈挣扎着，也顾不得上有没有耳目眼线。
“祁箫绝！你放开我！”
祁箫绝也任由他挣扎，只用力压着不动，等到何笙有些倦了才勾唇笑了下。
“何笙。”
何笙愣了一下，被他这带着笑意的缱眷声音弄得浑身不适。
可祁箫绝只是松了手，环抱着他，将头埋在何笙颈侧。
“你本名也叫何笙吗？”
何笙感受到他动作，松懈了些，察觉到门外有他人窥视的气息，抬手虚虚抱了他一下，衬得何笙像被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依赖着。
“嗯。”
“那可真是有够巧的，你会告诉我你到底从哪来吗？”
何笙拧眉，道：“我们说好的，不计较这些。”
祁箫绝在他颈侧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是计较，只是好奇。”
何笙不知道祁箫绝为什么突然态度转变，被他这话整得一愣，没有立即接上话。
“……有机会，我会和你说的。”
“好。”
说罢，何笙刚察觉到门口的人走了要提醒祁箫绝，后者就自己撒开了手，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子前。
“……”这样让我觉得是我自己强迫了你。
何笙没敢说出口，扯了扯自己衣服坐在祁箫绝对面。
刚坐下，祁箫绝给他递了杯酒，何笙狐疑地看了看他，见祁箫绝畅饮，便也喝了一小口，随手放下杯子，掐下颗圆润的葡萄塞到嘴里。
祁箫绝盯着何笙看了会儿，道：“师尊。”
“嗯？”
何笙抬眸看他。
“接下来去做什么呢？”
何笙一噎，目光凝滞了下。
他根本没想这件事，毕竟祁箫绝说要自己听他安排，干脆就放空大脑了。
“……没想好。”何笙沉默了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这样说了。
祁箫绝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而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
“那我先出门在这一层探探，你好好想，等我回来告诉我。”
何笙盯着他审视一样地看了会儿。
祁箫绝坦坦荡荡地让何笙看。
片刻，何笙挥了挥手。
“行吧，快去快回，有事……灵阵联系吧。”
他站起来扯过祁箫绝的手，也建立了灵阵的联结。
祁箫绝盯着手背上的纹样愣了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出了门，何笙则是将门关上，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祁箫绝出了门却没按他那套说辞去探查，反而颇有目的地绕了几个弯，开了一道暗门，转身将隔绝气息的术法落下，扭头看向王茹。
在她出口前，祁箫绝伸了根手指，道：“约莫半炷香，就能进了。”
王茹毕恭毕敬地朝祁箫绝行礼，全然没有方才那股怀疑敌视的劲儿。
“我代我家主人朝您问好，顺便问您所愿所求。”
“这个啊……”祁箫绝眯眼思索了下，“先让他欠着吧。”
说罢，祁箫绝头也不回地从另一边离开了此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