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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魔界的危机 ...

  •   玄芷音从噩梦中惊醒时,窗外正下着雨。

      细密的雨丝敲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冰棱碎裂在耳畔。她拥着锦被坐起身,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将鬓角的碎发都浸得湿透。梦中那片血色的天空和凄厉的惨叫声似乎还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魔宫在燃烧。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发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心脏。她下意识抚上左手腕间的黑玉镯,这是她醒来时就戴着的物件,触手冰凉温润。可此刻,玉镯内侧却传来一阵异常的灼热,烫得她指尖一颤。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室内。借着那一瞬的亮光,玄芷音看清了玉镯内侧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细如发丝的血色纹路,正诡异地泛着微光。

      "这是......"

      她的话音未落,玉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模糊的画面强行闯入脑海——

      魔宫正殿的穹顶之上,那颗巨大的血月石光芒忽明忽暗,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浸泡在血海中。殿中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身玄铁战甲,右手托着一团幽绿的魔焰。火焰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容和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

      公孙烈。

      这个名字突兀地浮现在玄芷音脑海中,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画面中的男人突然转头,仿佛能穿透时空般直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殿下以为躲到仙界就安全了?"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魔尊陛下为了护着您,可是连'九幽噬心阵'都启动了......可惜啊,阵法再强,也挡不住从内部瓦解......"

      画面戛然而止。玄芷音猛地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地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攥着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雨丝顺着窗缝飘进来,打湿了她的衣袖,冰凉刺骨。

      魔界有变。父亲有危险。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顾不上换下寝衣,她赤着脚就往外冲,却在门口猛地刹住脚步——

      凤寒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廊下。一袭白衣在雨夜中格外醒目,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生生劈开了浓重的夜色。他手中执着一柄青玉伞,伞面上雨水汇聚成细流,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

      "让开。"玄芷音的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凤寒玦没有动。雨幕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看见那双眼睛,冷得像淬了冰。

      "你要去哪?"他的声音比雨更冷。

      "回魔界。"玄芷音抬脚就要往外闯,"我父亲有危险!"

      一道青光闪过。凤寒玦手中的剑鞘横在她身前,在青石地上划出一串刺目的火星。"不行。"他的声音不容置疑。

      玄芷音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拦我?!"

      "就凭你现在踏出玉清宫一步,立刻就会被仙界巡卫当作奸细诛杀。"凤寒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以为公孙烈为何特意让你'看'到那些画面?"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头上。玄芷音咬紧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味。她当然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

      "那是我父亲!"她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声音在雨夜中格外尖锐,"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回去!"

      凤寒玦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他上前一步,青玉伞倾斜,将两人都笼在伞下。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松木香,也能看清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玄芷音。"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你可知魔界现在是什么局面?公孙烈已经控制了近半魔将,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你回去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玄芷音肩头,冰凉刺骨。她仰头瞪着凤寒玦,胸口剧烈起伏:"所以呢?就让我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看着我父亲独自面对那些叛徒?"

      "魔尊玄夜若是连这点风波都应付不了,也坐不稳魔尊之位三千年。"凤寒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嘲讽,"倒是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玄芷音突然伸手攥住他的前襟,力道之大让那华贵的衣料都起了皱褶。她踮起脚,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地逼视着他,眼中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凤寒玦。"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们仙界巴不得魔界内乱,好坐收渔利是不是?"

      凤寒玦的眼神骤然变冷。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愚蠢。"

      玄芷音吃痛,却倔强地不肯出声。两人在雨中对峙,谁都不肯退让。最终是凤寒玦先松了手,却依然挡在她面前。

      "今日你若踏出此门,便再不是仙界中人。"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平静,"届时无论仙魔两界,都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处。想清楚。"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玄芷音心口。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门框。是啊,她现在算什么?魔界的公主?可记忆全无;仙界的客人?却连这玉清宫都出不得......

      腕间的黑玉镯又传来一阵灼痛。她低头看去,那道血纹已经蔓延成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父亲的情况一定更糟了......

      "至少......"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至少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寒玦沉默片刻,突然抬手结了个复杂的印。一道青光闪过,两人周围的雨滴突然静止在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幕。水幕上渐渐浮现出画面——

      魔宫正殿外,黑压压的魔将们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公孙烈手持一柄燃烧着绿色魔焰的长刀,正在高声喊话。殿门紧闭,门上隐约可见血色符文流转,显然是被强大的阵法封锁。

      "九幽噬心阵......"玄芷音喃喃道。虽然记忆模糊,但这个阵法名称却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魔尊启动了护宫大阵。"凤寒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公孙烈暂时攻不进去,但阵法消耗极大,撑不了太久。"

      画面一转,是魔宫深处的景象。一个高大身影端坐在王座上,黑袍如墨,面容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唯有那双如血月般的眼睛亮得惊人。他手中握着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上裂纹密布,与玄芷音腕间玉镯的裂痕如出一辙。

      "父王......"玄芷音不自觉地向前一步,手指穿透水幕,画面立刻扭曲消散。

      雨声重新涌入耳中。凤寒玦收起法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现在你明白了?公孙烈要的不是魔尊的命,而是你。只有魔尊直系血脉才能完全掌控九幽噬心阵。"

      玄芷音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所以他是要用我威胁父亲撤阵......"

      "或者用你的血强行破阵。"凤寒玦冷静地补充道,"两种方法对公孙烈来说没区别。"

      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几乎盖过了说话声。玄芷音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缓缓蹲下身,抱紧双膝,任由雨水打湿长发。

      "我该怎么办......"这声低语几乎淹没在雨声中。

      凤寒玦低头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少女,眼神几经变幻。最终,他缓缓蹲下身,青玉伞依然稳稳地遮在她头顶。

      "等。"他说,"三日后月圆之夜,我带你去两界山。"

      玄芷音猛地抬头:"两界山?为什么?"

      凤寒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她腕间碎裂的玉镯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在那里,你会得到所有答案。"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穿透雨幕隐隐约约地传来。已是子时了。凤寒玦站起身,将伞柄塞进玄芷音手中。

      "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冷峻,"魔尊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玄芷音握着还残留他体温的伞柄,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入雨中,渐渐被雨幕吞没。她低头看向腕间的玉镯,那些血色纹路似乎又扩散了些许,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雨声中,隐约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父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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