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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主为何那样 ...

  •   “世传含山公主嚣张跋扈,不惜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也要嫁给淮宁王世子楚肆。
      但我知道,江梧之也是被算计的。
      不过是楚肆恨她的紧,她自知解释了楚肆也不会信。
      喜欢上楚肆,是她的劫难。
      婚后楚肆并不爱她,晋国国君和她的哥哥也因这桩婚事和她离了心。
      后来楚肆使了计谋,利用江梧之换了安国几座城池。
      淮宁王篡位那日,江梧之眼见自己的父兄死在楚肆剑下,万般自责,自刎在楚肆面前。
      楚肆最初只是有些惊讶,他印象里江梧之是极其怕疼的。待他登上帝位,后宫三千佳丽时他仍然感觉不自在。午夜梦回,他时常会想起那个红衣娇俏的女子。
      可他一直以为,江梧之应该是心高气傲的,是跋扈无礼的。
      垂垂暮老之际,他脑中出现最多的还是江梧之。那是他的妻子,他唯一的妻子。
      那时楚肆才意识到,他对他的妻,不只有曾经的厌弃,也有如今经年累月的思念与埋藏心底的爱意。
      楚肆死那日,我见他半梦半醒,口里一直喊着江梧之的名字,一直在说对不起。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江梧之早已经死了。
      江梧之本该是一生骄傲,晋国自有能力护她无虞。
      她捡到我那日,我被一只白猫咬伤了后腿和耳朵,在角落里等待着死亡。
      是她救了我。
      她的侍女都笑话我,身为一只大狸,竟然被一只白猫给打成这样,太给狸花丢人。
      可她没有嘲意,她救了我,给了我家,”黎乐抬起猫爪舔舐,胡乱擦着脸,“有时候我也挺恨我自己的,只是一只狸花,虽然有了灵识,但无法开口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梧之伤心。
      江梧之嫁去淮宁王府后,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天。
      我就蹲在她院子里的那棵梨花树下,等着她。
      可是,楚肆害死了她,我再也等不到那个人了,我再也没有家了。”
      “喵——喵——”
      黎乐还是没法开口,哀伤极了,也只能“喵呜”地叫个不停。
      指尖白光散去,奚庚站起身:
      “别叫了。我都知道了。”
      奚庚回到了江梧之捡到黎乐那日。
      黎乐伤得有些严重,整只猫都没有精神。仔细一看,奚庚才发现了这只猫咪的特殊之处。
      黎乐似妖,有了灵识。
      似乎,它还是重生的。
      之前只顾着江梧之和楚肆,倒忽略了黎乐。
      于是,奚庚趁江梧之沐浴的时候,用灵转术来测试了黎乐一番。
      “喵喵喵喵——”
      奚庚正思索着不当之处,黎乐又叫了起来。奚庚自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只好咬破指尖,在黎乐额头上方施了同知咒。
      此来,他便不用通过接触黎乐来知晓它说了什么。
      “公主,那只大狸一直在叫,是不是饿了?”
      黎乐被安置在了树荫底下,离江梧之的居所不算远,宜春扶着江梧之出来时,正巧听见几声猫叫。
      “怎么长得一脸正气,竟叫得这么黏人?”
      江梧之心情不错,低头掩袖笑说。
      黎乐耳朵动了动,它听觉挺好,自然听到了江梧之的话。从前江梧之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拿它开玩笑。
      等它走远了,江梧之作出伤心的模样:
      “哎呀,我竟然把小黎乐都气跑了。该罚。”
      后来,黎乐再也没见过江梧之笑了。
      想到那些伤心事,黎乐心情不太美妙。
      江梧之走近,看见的就是黎乐一双含泪欲滴的猫眼。
      “啧啧,大狸乖,”江梧之摸着黎乐的头,“瞧它,连玩笑都开不得,都哭了。”
      “不是,我没有。”
      黎乐反驳,江梧之听到的确只是几声猫叫。奚庚默默道:
      “她无法与你交流。”
      此时奚庚还是灵魂的状态,黎乐看向奚庚,在江梧之眼里便是在看空气。
      黎乐有时会叫唤几句,江梧之忽觉不对,也“看”向奚庚:
      “大狸,你在看什么呢?是还在害怕?嗯,你既然是我的猫了,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好?”
      “喵?”
      黎乐眼神一亮。
      “大狸,狸,你就姓黎,平安喜乐,你就叫黎乐吧。小猫,可喜欢本公主给你取的名字?”
      “喵喵。”
      黎乐舒服地眯眼,舒展开脖颈,好让江梧之撸自己的下巴和颈部。
      “宜春,你看,它喜欢我取的名。”
      江梧之惊喜极了,拉住宜春一阵分享。
      黎乐也是欢喜的,只要江梧之开心,它也开心。
      过了一刻钟左右,皇帝召走了江梧之。
      黎乐动了动它那不大的脑子:
      “我这是……重来了一世?江梧之她是不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或许只是大梦一场。”
      “哎,天杀的楚肆,我真恨不得杀了他!”
      黎乐也只是想想,它这一辈子,一定要仔细防着楚肆,避免江梧之再走上从前的道路,可它只是一只猫。
      “你是谁?为何江梧之看不见你?”
      “一只鬼,心愿未了,心情好,看到你就来了。”
      “哦~”
      奚庚说看到它心情好,黎乐又高兴了,它是一只狸花,但不妨碍它招人喜欢。
      得。
      奚庚沉默了,叫黎乐好好养伤后就去了呈安殿。
      还不知道皇帝因何召见江梧之。
      “陛下,百花宴上惊鸿一瞥,臣便对含山公主倾心。臣思前想后还是想请陛下能为臣二人牵一段姻缘,恳请陛下赐婚。”
      是楚肆。
      奚庚记得楚肆与江梧之正式见面是中秋夜宴上,江梧之不小心落了水后被楚肆救出。自此,江梧之便喜欢上了楚肆。
      眼下离中秋夜宴还有几月,楚肆怎么会求赐婚。
      “含山,来了,”江逐云年过半百,长期操劳国事让他显得有些病态,看到小女儿,他自是欣喜的,“过来,让父皇看看有没有长得更出挑?”
      “父皇。”
      大殿上还有一个人,她不识得,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江逐云便知他这女儿是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进入正题:
      “你也及笄了,可有中意的人选啊?”
      “没有,儿臣还不想过早嫁出去。”
      “这……”
      江逐云故作为难,将话题抛给楚肆:“世子,含山的心意你也听见了,朕也不好替自己的女儿随意决断啊。”
      “陛下,臣可否亲自询问公主一番?”
      楚肆只当作听不懂江逐云话里的意思,江逐云忌惮淮宁王,自不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
      但江梧之,楚肆发誓他一定要得到她。
      也算是,弥补从前的过错。
      江逐云默然,楚肆转身对江梧之行了一礼:
      “公主,臣卑劣。
      臣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您却还是倾心于您。
      日思夜想,不得已今日展露心迹。
      臣……”
      “咳咳咳——”
      江逐云掩袖咳了几声,这楚肆也是,没有他父亲半分刚勇,这些话张口就来,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
      “父皇,儿臣想起还没给猫儿换药,先行告退。”
      给猫换药?
      含山好像是有那么一只猫。
      “原来我竟不敌一只猫么?”
      江梧之走了,楚肆也找了理由退下。
      “公主!”
      含山还没走远,楚肆就喊住了她。
      “公主,臣听闻莲心湖的荷花开了,可否邀您同赏?”
      青年看似恳切,含山还是能从他眼里窥出丝丝算计,让人寒毛直竖:
      “抱歉,本公主的猫儿实在黏人,半日不见就会生气。我怕到时哄不好它。”
      江梧之客气而又疏离,楚肆心中酸涩,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子被自己弄丢了。
      向楚肆点了点头,江梧之转身走了。
      “公主,黎乐要是知道你一天就拿它当借口了两次,到时肯定要生气了。”
      宜春小声笑道。
      江梧之但笑不语。
      江梧之不喜欢楚肆也在意料之中。此时楚肆既不是江梧之的救命恩人,也不是和她朝夕相伴的夫妻,江梧之身为一朝公主,岂会无来由去围着他转。
      人本应只有一世,第一世出了意外,便来了这第二世。
      若无奚庚,第二世里的人还是会依循第一世的轨迹。但因奚庚之故,有的人第二世带着第一世的记忆有的人重新开始。
      他看楚肆的模样,应该也是不小心带了上一世的记忆。
      楚肆爱含山,但他也爱权力。
      他会为含山作出牺牲,江氏的江山他也不会放弃。
      算起来,他更爱自己。
      重来一世,他的计划里不过是多了含山一项。
      奚庚不由扶额,哪有重生就全然抛弃原来的自己的道理。
      涵曦殿。
      “你看,黎乐还在睡着。”
      含山很喜欢黎乐,从她见到黎乐第一眼就有一种亲切感。
      “喵?”

      自和楚肆见过一面后,楚肆隔三差五会递来帖子,不是邀请含山去哪里游玩就是赏玩什么。
      “啪”
      宜春把一堆书信/拜帖/请帖放在桌上,小声埋怨:“公主你看,这世子真是闲得发慌,那柜子里都快放不下了,你就真的不答应他吗?”
      “答应他做甚?”
      含山轻笑着,挠了挠黎乐的下巴,听到“呼噜呼噜”的声音后笑得更加肆意,“在我眼里,他还没有黎乐可爱,不,是知理呢。你把那些帖子都烧了吧。
      哦哦,对了,再过一月就是中秋夜宴,你等会随我出去一趟,我看看那灯笼做好了没有。”
      “喵?”
      “黎乐,你也想出去吗?”
      江梧之掩袖笑道,“不过是一个定制的灯笼,没什么可看的,不若我带你去参加中秋夜宴?也让你这只小猫见见世面。”
      “公主,这不可。万一黎乐遇到什么,冲撞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无碍,届时我借故不去宴会上就好。反正年年都办宴会,年年如此无聊。我将灯笼送给父皇后就能来照看黎乐,宜春,不必担心。”
      如江梧之猜想的那样,众人都在宴会上,将莲花灯交给呈安殿的侍女后,江梧之抱着黎乐去了静园。
      “喵——喵!”
      黎乐不淡定了,江梧之应该是想去静园观湖。这一夜,湖边早早地就用各式彩灯装饰起来,湖面粼粼,很是寂静。
      江梧之以为黎乐是害怕了,笑了笑,将它抱得更紧:
      “嘘,黎乐不要叫,不怕,还有我在你身边。”
      “喵——”
      (走,离开这里!)
      黎乐又叫了几声,直接从江梧之怀里跳了出来。
      角度不对,落在地上四只脚底一阵发麻。
      黎乐甩甩头,摇着尾巴,围在江梧之脚边转悠。
      “你这是怎么了?”
      江梧之矮下身询问。
      “喵喵——”
      黎乐咬住江梧之裙摆,往来时的方向扯了几下。一脸期待看着江梧之。
      “?”
      江梧之有了思量,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
      黎乐果然跑到她面前转来转去,似是着急。
      “你不想我继续往前走?”
      “公主,奴婢听闻动物皆有灵性,黎乐这是在拦你的路。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宜春环视一周,四周静的可怕。
      “嗯,那既然是黎乐的意思,那我们就走吧。”
      江梧之蹲了下来,张开双手,抱起黎乐转身要走。
      “公主,好巧。”
      “嗯?”
      江梧之回过身,怪不得她觉得这声音熟悉,原来是楚肆。
      黎乐方才,想让自己远离的就是楚肆吗?
      “喵喵——”
      (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楚肆会在这?)
      黎乐记得楚肆是因为要出来吹风醒酒,正好听见江梧之的呼救才会来这里的,怎么这一世有一些不一样。
      “别急。”
      奚庚出声安抚黎乐。
      “喵喵——”
      (原来你在的。)
      “嗯。”
      奚庚和黎乐的交流落在江梧之眼里就是黎乐不喜欢楚肆,很不喜欢。
      “确实挺巧,世子有事吗?”
      “公主,我看你那只猫儿很有灵性,能否让我抱一下?”
      含山眼下对自己戒备得紧,楚肆想要打破僵局便要先从她身边的事物入手。
      “喵呜——”
      黎乐的叫声隐含暴躁之意,身上的毛不由竖了起来,指甲伸长。在楚肆伸手之际一爪子抓了过去。
      “嘶——”
      “世子!”
      “没事,是我急了,公主的猫儿似乎不太熟悉我。”
      楚肆捂着手背上的血痕,温温和和地笑说。
      “喵?”
      黎乐一抓完楚肆其实就后悔了,它固然一瞬间解了气,但好像给含山惹了麻烦。
      而且,还让楚肆和含山有了单独接触的机会。
      含山召来了一个太医给楚肆上药,自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而黎乐,只能别过脸,埋在宜春怀里。
      丢死猫了。
      “殿下接下来几日按时换药,避免右手碰水便好。”
      太医嘱咐几句就提着药箱离开。
      “世子,我这猫儿野性难驯,冲撞了你,还望你不要与它计较。先前世子说流丹阁有四艺的集会,我正好想要去看一看。不知世子,那日可还有闲暇时间?”
      “对公主,自然是有的。公主不必与我如此生分,不如公主叫我的名字吧,我叫楚肆。”
      *
      “喵喵!!!”
      (杀千刀的楚肆!)
      (他到底做了什么?这回公主都不要我跟她一道了!)
      黎乐目送公主府的马车远离,想到自己还像一个门神一样在门口徘徊,怒了。
      (楚肆,啊啊啊啊!!!)
      “无碍。”
      (要是公主再对他上心可怎么办?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他上一世干什么去了?楚肆他肯定别有用心!不行,我不能让公主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你有办法吗?)
      阳光下,黎乐的瞳孔变成了一条竖线,乍一看,黎乐还真有点睿智的模样。
      “呵,”奚庚忍不住笑了笑,又快速收起笑意,“自然。”
      等奚庚化作实体,手抱一张琴之时,黎乐兴奋地围着奚庚转了许多圈:
      “你不是鬼吗?怎么能暴露在阳光下这么久?”
      “你的公主要被楚肆拐走了。”
      奚庚沉思几许,道:“黎乐,辛苦你跟在我后面走了。”
      流丹阁。
      今日汇聚的人大多是籍籍无名之辈,不过是有了共同的喜好,相互比试切磋而已。
      奚庚扮作一个琴师,隐匿在人群后面。
      “随我来。”
      奚庚带着黎乐穿梭在人群里,而后上了二楼。
      “黎乐?”
      江梧之一愣。
      “什么?”
      “没什么。”
      摇了摇头,江梧之想自己大概是昏了,黎乐怎么会认识路还跑来了流丹阁。
      一楼有人相互比较,开始时江梧之还颇有兴致,时间久了也就厌倦了。
      “这位……公子,在下可否邀你一较高下,就比较琴艺?”
      奚庚抱着琴来到楚肆面前。
      “抱歉,我不通琴艺,今日不过是来凑个热闹。”
      “那这位姑娘?”
      奚庚转而看向含山。
      说不出的怪异。
      江梧之正好有些疲惫无聊,就答应了下来。
      “那我们下去一楼?”
      “好,”江梧之应道,侧身对着楚肆,“楚公子,我去试一下。”
      不等楚肆回复,江梧之就跟着奚庚离开。
      “姑娘下楼小心。”
      奚庚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小心叮嘱着江梧之。
      二人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位置坐下,奚庚把琴放在琴桌之上。
      “喵——”
      黎乐看到江梧之就跑了出来,在江梧之身旁蹭来蹭去。
      “黎乐,怎么就跑出来了?”
      江梧之不曾想她之前真的不是看错。
      “这是姑娘的猫?那可真是巧,这只猫一路随我来流丹阁,原来是寻主人来了。”
      黎乐亲近奚庚,江梧之对奚庚警惕性也降低了很多。
      “嗯,我还担心它生闷气,特意叫人去买了烧鸭,没成想在这里遇见了它。”
      自江梧之去了一楼后,楚肆虽然一脸沉静,但看二人亲密交谈起来心口又酸又胀。
      他就不该让含山一人离开。
      简单调试琴弦,确认无误,奚庚手指落在琴弦上,弹奏起来。
      楚肆以江梧之换取安国城池后,江梧之对他的情意便所剩无几,后来楚肆杀他父兄,江梧之至死都恨着楚肆。
      重生,于楚肆来说,是一个机会;于江梧之而言,却是不公。
      江梧之与楚肆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江梧之死前所愿便是从未遇到过楚肆。
      这一世,楚肆最终的选择,奚庚也是难以预测的,想到含山所愿,奚庚只能再去做一回恶人,断了二人的联系。
      “铮——”
      琴弦断得果决,奚庚按抚在琴上,对江梧之微微一笑:
      “看来老天也觉得我会输。”
      “不过是琴弦断了而已。”
      江梧之不甚在意。
      奚庚抬头看了眼二楼,似有所指:“姑娘与那位公子是夫妻吗?”
      “非也。”
      江梧之摇摇头,一脸怅然。
      “姑娘不喜欢那位公子?”奚庚小心试探,“可我看那位公子眼里的情意不假。”
      “那又如何?难道因为他对我有意,我就要回应他么?”江梧之一顿,“再者,算计太多,我不喜欢。”
      “喵?”
      黎乐坐直,回过头。
      江梧之在奚庚含笑的眉眼里转过头,是脸色发白的楚肆。
      *
      “烦死了。楚肆听见就听见吧。”
      江梧之自暴自弃,宜春将烤鸭一块一块撕下来递到黎乐嘴边,一边听着含山的哀嚎,一边觉得还是黎乐乖巧。
      马车很快停下,江梧之抱起黎乐:“肥了。
      算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又两月,到了江梧之和楚肆被下药设计的关键点。
      这药本是含山的妹妹止阳公主所下,本来是为了成全自己和楚肆,奈何掺了药的茶水阴差阳错到了江梧之手上,而楚肆喝了这茶水。
      那日,正是江逐云的诞辰。
      奚庚一直守在江梧之身旁,江梧之没有机会接下止阳的茶水。
      正当奚庚松了一口气时,江梧之忽道:
      “宜春,今日这酒有些烈,你随我去走走。”
      奚庚没有多想,而当他等了很久江梧之也没有回来之时,他才意识到江梧之出事了!
      “宜春……”
      江梧之神志不清,咬了舌尖一口,吩咐:“去叫人请太医过来。”
      她怎会不知自己是被下药了,眼前事物转来转去,江梧之甩甩头。
      忽然脚下一滑,就在她以为要摔倒之时却落进了一个怀抱。
      “殿下,随我走。”
      楚肆将江梧之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过了今夜,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梧之,再忍耐一下。”
      宫门外,王府的马车等候已久。
      半搂半扶着江梧之上了马车,楚肆才吩咐道:“快,回府!”
      车夫坐直身子,开始控制着马车缓缓前进。
      “乖,再忍忍,”楚肆抱着江梧之忍得辛苦,不由怒道,“怎么还没到?”
      “回世子,很快就到了。”
      “你快一些。”
      怒气稍平,楚肆又看了眼怀里的人。
      “唔……宜春,宜春?”
      江梧之睁开眼,静止了了几秒,随即用力推开楚肆,一巴掌扇在楚肆脸上:“放肆,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淮宁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马车逐渐慢了下来,楚肆舌头抵了抵半边脸,笑了:
      “是,我好大的胆子。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梧之顿感不妙,马车里气氛一时僵持着。
      “吁——”
      马车停了,车夫的声音响起:
      “殿下,到了。”
      抓住江梧之的胳膊,楚肆拉着她下了马车。可面前分明是公主府。
      “来人!淮宁王世子意图挟持公主,拦住他,救下公主!”
      黎乐听到动静,便看到楚肆对江梧之欲图不轨,它岂能忍,嚎叫着跳上去撕咬着楚肆的胳膊。
      趁此际,奚庚救下江梧之:
      “来人,快去请府医。”
      ……
      江梧之出了事,江逐云自是不悦。找了借口贬了楚肆,也收走了淮宁王府的一些权力。
      “公主……我差点就让你落到楚肆那贼人手里了,呜呜呜呜。”
      江梧之醒时,宜春抱着她泣不成声。
      “喵?”
      拍了拍宜春的肩膀,江梧之笑了笑:
      “黎乐救了我呢,真是我的福星。
      那个,马车夫呢?”
      “那车夫说不忍心看公主受难,就救了您,如此,他得罪了淮宁王府,自然不能再回去,就走了。
      对了,公主,陛下下令今后禁止淮宁王府的人再接近您,你以后应该再也不用应付那贼人了。”
      “哦。”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梧之觉得昨夜的车夫和那日流丹阁所见的公子很像。
      也罢,不想了。
      江梧之倚着床坐起来,朝黎乐招了招手:
      “来,小黎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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