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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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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栖霞市是个好地方，大伯叔叔他们都说，那里山清水秀，居住在那里的人和妖精也没有太多弯弯绕绕，月桃这种刚出入社会的妖精去那里生活正好。
好是好，只不过——
月桃上下打量着朱无戒。
朱无戒目露凶光，一脸不快：“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月桃咧嘴一笑：“见过倒是见过，但就是没见过这么胖的帅哥。”
朱无戒很胖，他身上套着一个不伦不类的小西装，西装是敞开的，因为根本扣不上，那些白花花的肉像灌满气球的水一样被里面的衬衣兜住，随着说话声音频发抖动，让人担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开洪泄闸，泄出一身肥肉。
闻言，朱无戒“哼”地一声笑了：“庸俗，真是庸俗。真实的帅哥从不以胖瘦为衡量基准。”
“那以什么为衡量标准？”月桃问。
“哼，当然是美好的心灵了。”朱无戒说。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我凭什么告诉你？”朱无戒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你的美好心灵征服了我。”月桃说，“就想问一下你的名字。”
“告诉你也无妨，我叫朱无戒。”朱无戒请了一下嗓子。
“那好，朱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月桃一脸严肃。
“什么问题？”朱无戒不由正襟危坐。
“拥有美好心灵的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公交车座位？”月桃大声说。她浑身大包小包，还抱着一个鱼缸，身姿勉强维持在狭小的过道上，颇有些狼狈。
就在她使出浑身解数挤进公交车时，看到一个空座刚走过去，想坐下时，这个姓朱的胖子拿身上的肥肉弹了她一下。瘦瘦小小的月桃一个踉跄被弹飞，手里的鱼缸差点被打碎。
等月桃站直身子扭头再看过去时，始作俑者正舒舒服服坐在座位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月桃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而从他俩一开始对话的时候，周围的乘客便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中的事，默默吃起了瓜。
“这公交座上写你名字了？”朱无戒匪夷所思道，“这不是公交车吗？难道我上错车了，这不是公交车，是私家车？”
“我屁股都快坐上去了，你一下子就给我弹飞了！”月桃气地大喊。
“啊，是吗？”朱无戒一脸无辜，“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呢？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弹飞你？你是球吗你？那么容易弹飞你？”
周围响起了几声憋笑。
气得月桃满脸通红，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胖你还有理了？！”
2.
栖霞市公安局
“说说吧，怎么就打起来了？”做笔录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姐姐。
月桃一言不发，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她说我抢她公交车座位，老天爷爷，公交车还有专属座位的啊？我真是头一回长见识了。”朱无戒夸张道，“鹤白，你有没有见识过这种事儿？”
被他叫做鹤白的小姐姐翻了一个白眼：“行了，你抓紧和人家小姑娘道歉。没看见人都快哭了吗？”
“我为什么要道歉？”朱无戒说，他扭过头来看了月桃一眼，“还……还真哭了啊？！”
月桃不语，只是一味掉眼泪。
“鹤姐，这是他俩的资料。”一个圆头圆脑的小警察进门递上档案。
鹤白接过来，一目十行。
“你这小姑娘，说两句怎么还哭了呢？我对你又没做什么？”朱无戒说，“幸亏这次你碰到我，你要是碰到更无理取闹的……”
“憨货！”鹤白轻斥一声打断朱无戒说话，她拿起手中的档案狠狠敲了一下朱无戒的头。朱无戒正在叨叨的嘴不叨叨了。月桃看到他往上翻了两下白眼，接着一头栽倒在地。
月桃泪一下子停住了。她惊定不移地看着鹤小姐，一时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去把门关好。”鹤小姐指了指月桃。
月桃虽疑惑，但还是去了。
等她把门窗关好之后，再回过身来时，看到一只巨大的白鹤坐在刚才鹤小姐的座位上，正优雅喝茶。
“啊——”
“啊什么啊？都自家人，放松点。你也不用看他，他就是一头猪。字面意思。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也不知道这猪在人堆里待久了还是怎么回事，这点眼色都看不出来。”白鹤站起身子，优雅走到朱无戒身边，拿脚踢了踢他，“还越来越不禁打了。”
“我……”月桃本想反驳，我就是人，但她看到鹤小姐那双有大又白的翅膀后，歇了心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嗅到了你身上的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我身上有味道？”月桃赶紧嗅嗅身上。
“那句可不是字面意思。有些妖精伪装的好，就可能一时之间察觉不出来，有些妖精伪装的不好，比如你，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我伪装的不好？”
“不太好，你去哪都要闻一闻的习惯需要改，还有你屁股扭得好夸张，我一开始见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抽筋抽屁股上了。”
月桃尴尬地笑了笑。
“朱无戒，别装了，醒来吧。”
朱无戒“哼哼”两声：“你偷袭。”
“向小姑娘道歉。”鹤白理也不理他，“哦，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月桃，我叫月桃。”
“向人家月桃道歉。”鹤白又踢了朱无戒一脚。
“啊——”朱无戒惨叫一声，“我道歉我道歉还不成吗？别踢了别踢了，你脚趾甲该剪了，踢身上太痛了。”
“就因为你专门留的指甲，欺负人类还不算，这都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
朱无戒“哼哼”两声，没敢搭话，面对着月桃的位置说：“小妹妹，对不起啊，让你受委屈了。”
月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朱无戒有点慌：“别哭了别哭了小妹妹，我老猪眼神不好，没看出你也是妖精，要不然说什么我也得给你让座。这都是我老猪的错。”
“我没有抢你座位，那也不是我的座位，只是我先坐的，然后你一屁股给我弹飞了，所以我说是我的座位。”月桃边哭边说。
“对对对，你瞧我这张臭嘴啊，怎么那么臭呢？小妹妹你别哭了好不好？”看着号啕大哭的月桃，朱无戒求助的目光看向鹤白。
鹤白瞪了一眼朱无戒：“我问你，你俩车上打架，谁赢了？”
“她赢了。她拿鱼缸打我头。”
鹤白扶额：“朱无戒啊朱无戒，你就没想到，能打赢你的除了修炼得道的人类，便是修为比你高的同类？”
朱无戒眨巴眨巴他那双小眼睛。
鹤白一看他这副模样，就来气：“蠢死你得了。”
3.
因为朱无戒做的事让月桃委屈生气，所以鹤白安排朱无戒当护花使者，护送月桃去目的地。
“我还有人没接呢。”朱无戒想反抗，被鹤白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我送我送我送。”
“月桃小妹妹，你这是去哪啊？”朱无戒哼哧哼哧地喘。
“我大伯和我说，栖雾公寓里他有认识的人，让我去找他，在那住。”
“栖雾公寓？”朱无戒面露古怪起来。
“怎么了？”
“你大伯认识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月桃想了想：“好像叫魏辞。”
身后的朱无戒“哐”撞到一棵树上。
“怎么了？怎么了？”月桃吓一跳。
“魏辞他今天……咳……他今天有点事，所以……所以……”
“你认识魏辞？”月桃眼亮了亮。
“他是我室友。”朱无戒咳得更厉害了。
“这么巧！他是不是很好啊？我和你说，他可闷了，不大爱说话，但心肠是好的。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咳……魏辞今天有事，叫我……叫我来接他一个熟人来着。”
“熟人？他能有什么熟人啊？他那么闷。”月桃“哈哈”两声，意识到什么，不笑了。
两只妖精之间陷入了一种名叫“尴尬”的沉默。
片刻。
“对……对不起啊，月桃妹妹。”
“没……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