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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呆子也可以幻想师尊脸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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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泓烨剑锋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睛狠狠盯着屏障外的黑袍男人。
两人隔空相望,视线交锋间似有无形的杀意碰撞。
待屏障外的黑袍男人消失不见,温泓烨松了口气,身受重伤、灵力消耗殆尽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瘫软在地上。
沾着血迹的手从储物戒里拿出一颗养元丹吞下,还好宗门内有可供传音的令牌可以使用。
“褚兄,在下是温泓烨。
星辰被困与一妖兽洞穴,对方修为不明,还请玉阳仙尊协助,我在宗门西北角的护宗大阵处等你们”
传音完毕,温泓烨便紧着恢复灵力,等着援兵赶来一起前往洞穴去救星辰。
灵玉峰
澄澈的灵溪在崖边蜿蜒,映得满谷水光潋滟,傍晚的余晖在水面上泛着波光粼粼。
一袭月蓝色锦袍的男子立于溪边青石上,衣角被山风拂得微扬,衣摆绣着的银线水纹随动作流转,竟与周遭灵韵融为一体。
他年领约摸二十四五,面容清俊得如同溪中浸过的温玉,眉峰舒展时带着书卷气的温润,眼下那颗淡青色的泪痣更添了几分柔和,唯有执诀的指尖修长稳定,透着修真者的沉稳。
指尖凝出的水灵力渐渐汇聚,先是几缕莹白的水丝在空中交织,转瞬便化作半透明的水剑,剑身倒映着他从容的眉眼。
水剑随他心意斩向溪边顽石,只听“铮”的一声轻响,石屑未溅,顽石已被精准剖成两半,断面平滑如镜,这手水系术法的掌控力,在天玄宗亲传弟子中已是顶尖。
就在水剑消散的刹那,青年腰间悬挂的宗门令牌突然震颤起来。
他眉心微蹙,抬手屈指轻点令牌,一道清冽却满是焦灼的青年声音立刻传出。
刚听到对方提起自家弟弟的名字,他的心就不由得一软,待听到弟弟被妖兽抓走,褚星海脸上的温润笑意瞬间僵住。
他垂眸看着令牌,方才还带着灵韵的眼底骤然蒙上一层慌色,握着令牌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分明记得数日前收到家书,信里说星辰会与温家那孩子温泓烨同行,两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这几日他总忍不住算着路程,想着弟弟到了宗门,定要带他去灵玉峰看溪边的灵鲤,去山下的茶寮尝最清甜的云雾茶,连夜里打坐时,唇边都常带着浅淡的笑意。
可此刻,那点期待竟成了满心的焦灼,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发紧。
“星辰……”
他低声念着弟弟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方才操控水系术法时的从容沉稳荡然无存,昔日里弟子们眼中温润可靠的灵玉峰大师兄,此刻只剩下满心的焦灼与不安。
足尖一点地面,腰间法器“流水梭”立刻化作一道蓝光飞至脚下。
“师尊!”
他口中朝着传音令牌急唤,足下流水梭已载着他冲天而起,蓝色的身影划破灵玉峰的雾气,朝着玉阳师尊的洞府疾驰而去。
空中只留下一道仓促的灵力轨迹,与方才溪边那番从容练剑的景象,判若两人。
玉阳仙尊住于灵玉峰峰顶的“漱□□府”内,此处,常年萦绕着清浅的灵雾。
一道白色身影临窗而坐,指尖捏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目光落在书页间,周身萦绕着大乘期修士特有威压。
那眉眼清且淡,仿佛有看透一切的平和。
因此,眉宇间似是凝着一层淡淡的疏离,可这份疏离并不让人反感,反倒像春日融雪后的溪涧,清透里藏着不自知的暖意。
指尖刚翻过一页书,案角的宗门令牌忽然泛起莹白灵光,一道带着明显颤意的呼喊穿透灵光传来。
“师尊!弟子有急情求见!”
是他的亲传弟子褚星海的声音。
玉阳捏着书页的手指微顿。
褚星海自十二岁拜入他门下,是他看着从青涩少年成长玉树临风的青年,性子素来沉稳持重,便是遇着险境也多是冷静应对,这般急切的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洞府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褚星海一身月蓝色衣袍沾着风尘,发髻微散,往日里清明的眼底满是焦灼,甫一进门便屈膝跪地,语气急切。
“师尊!求您救救我的弟弟。”
玉阳放下书卷,指尖轻抬,一股柔和的灵力便将人扶起,声音依旧是惯常的平缓,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慢慢说,何事惊慌?”
“是我的弟弟星辰……”
褚星海喉结滚动,语气发颤,将事情原委讲解清楚。
“褚星辰?”
玉阳眉梢微挑,记忆深处忽然浮起数年前的画面。
那年他收褚星海为徒时,小家伙身后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不过六岁年纪,脸蛋圆得像颗糯米团子,见哥哥要随自己离开。
当即攥着褚星海的衣角嚎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还不忘奶声奶气地喊“哥哥早点回来”。
时光荏苒,当年的小萝卜头竟也长成了能入天玄宗修行的少年。
玉阳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令牌边缘,平和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
这片修真大陆宗门林立,修士如过江之鲫,各域妖兽皆有记载,何时竟出现了修为不明的存在?
此事若只是掳走一个少年修士便罢,怕就怕这妖兽背后藏着更深的隐患。
他抬眼看向仍在焦灼的褚星海,语气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先稳住心神,为师随你同去。”
话音落时,他已起身,周身灵雾微动,原本萦绕的闲适散去几分。
片刻功夫,两人便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便见大树旁坐着一个衣袍染着暗红血渍,指尖掐着疗伤诀,脸色苍白的青年,显然是受伤不轻。
“玉阳师尊,褚师兄。”
温泓烨耳力敏锐,闻声猛地睁眼,挣扎着起身。
可刚一动,肋下的伤口便扯得他倒抽冷气,肩头被爪风刺透的伤口渗出血珠,竟泛着丝极淡的黑。
他却顾不上疼,先对着玉阳仙尊躬身行礼,动作滞涩地弯下腰,又转向朝褚星海颔首,这两下牵动伤势,额角当即滚下冷汗。
玉阳上前一步,指尖轻搭在温泓烨腕间。灵力探入的瞬间,他眉峰微蹙,这青年经脉里缠着股阴寒戾气,心口处的伤更是深及内腑,若非靠着修为硬撑,怕是早撑不住了。
他指尖凝出淡蓝灵雾,缓缓渡入温泓烨体内,又从袖中取出个莹白瓷瓶递过去。
“先服下这颗清灵丹,暂缓伤势。”
温泓烨接过丹药咽下,暖意刚漫过胸腹,便见玉阳仙尊的目光落在自己肩头的抓痕上,那道伤口边缘泛着黑,还隐隐透着丝腥气。
玉阳指尖悬在半空,眸色沉了沉,这戾气带着妖兽特有的凶煞,却又掺了几分从未见过的阴邪,便是他活了数百年,也没听闻过这般气息的妖兽。
温泓烨缓过劲,带领二人赶到褚星辰信中提到的溪流尽头的山洞。
玉阳率先走向洞口,身后二人手拿法器紧紧跟着。
洞穴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玉阳抬手一扬,淡蓝灵力化作点点荧光,如星子般缀满洞壁,瞬间将幽暗照得透亮。
可光线下,洞内空空荡荡,连妖兽的影子都没有。
倒是洞穴深处,立着个半人高的玄晶石座。那晶石通体墨黑,泛着冷冽的光泽,比寻常玄晶石大了数倍,便是在整个修真界也属罕见。
玉阳走上前,指尖轻触晶石,只觉一股极淡的阴寒之气从石座里透出来,与青年伤口里的戾气隐隐呼应。
“星辰,你在这里吗?星辰!”
褚星海按捺不住,在洞里四处查看,石缝、角落都翻遍了,也没见着弟弟的踪迹。
温泓烨心里也满是焦急,忽然想到离开的时候他给了褚星辰一枚令牌,那玉佩是成对的,可凭着灵力锁定佩戴者的位置。
他将玉佩拿起,灵力注入的瞬间,玉佩上亮起道浅绿光点,指向洞口外不远处的方向。
“在那边,星辰在我们分开的那个小洞穴”
温泓烨猛地抬头,语气里满是狂喜。
三人顺着溪流,便见不远处的草地上坐着个身影。
那少年穿着素白锦袍,头发乱糟糟地挽了个丸子头,碎发贴在汗湿的额角,手里还攥着个没吃完的点心。
“谁?君上,是你回来了吗?”
褚星辰听到动静,猛地扭过头,一双杏眼睁得溜圆。
待看清来人是自家哥哥,他眼睛瞬间亮了,从地上爬起,点心也顾不得拿了,朝自己哥哥跑去,待凑近了便扑过去。
胳膊紧紧搂着兄长的腰,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雀跃。
“哥哥,我好想你呀。那大蛇好凶,我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褚星海抱着弟弟,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了地,抬手揉了揉他的丸子头,声音都隐隐发哑。
“没事了,哥哥来了,别怕,哥哥这就带你回宗门。”
褚星辰这才想起旁边的温泓烨,连忙从兄长怀里探出头,看着他粘着血迹衣服,皱起眉。
“温泓烨,你受伤了?疼不疼呀?”
高大青年紧张提着的心,看到青年平安无事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带着笑意摇头
“你没事太好了,我已经服了玉阳仙尊给的丹药,不碍事了。”
两人刚寒暄两句,褚星辰忽然想到什么,脸瞬间红了,他居然忘了给玉阳仙尊行礼,旁边这位可是修真界第一人!也是他未来要拜的师尊!
自己刚才只顾着跟哥哥撒娇,也太没眼色了。
他连忙挣开褚星海的手,规规矩矩地对着玉阳仙尊跪下行礼,动作又快又标准。
“弟子褚星辰,见过玉阳师尊,方才失礼,还望师尊恕罪!”
玉阳仙尊看着眼前这少年,弄个副平平无奇的面貌,但对于大乘期修为,形同虚设。
还是记忆里那副冰雕玉琢的模样,只是长开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灵动,此刻跪在地上,脸上泛着羞红,倒显得格外讨喜。
他指尖轻抬,一股柔和的灵力托着褚星辰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带着份暖意。
“无妨,没事就好。”
褚星辰站起身,偷偷抬眼瞄了玉阳仙尊一眼,只见对方周身萦绕着清浅的灵雾,连垂眸时的眉眼都透着股仙气。
比话本里写的“仙尊”还要俊朗温和,一看就是个正人君子!
也不知道话本里说的清冷仙尊红了脸是什么样的?但如果是玉阳仙尊的话,那肯定是很好看呀。
想着以后有这样好的师尊教导他,他就感觉好幸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