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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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道打开后，思路都畅通许多。
恪寻洗完碗筷，餐桌又变回书桌。他誊抄的速度比饭前快了不少，抄到最后转为默写，安夜见了不由得集中注意力到研究燃烧魔法的脉络上。
虽然有前两次失聪魔法和照亮魔法的经验，但燃烧魔法消耗魔力较多，脉络相对复杂，安夜琢磨许久也停滞不前，那些细节内容仿佛隔了层厚厚的屏障，知其存在却不晓真容。
恪寻瞥见安夜面前的图纸仍只有零散的自然符号，不难猜想他毫无头绪，于是出言提醒：“你可以试着使用燃烧魔法，感受体内魔力运转。”
闻言，安夜用飘浮魔法取下吊灯的蜡烛，准备点燃蜡烛。可体内魔力运转速度太快，他来不及捕捉到什么，一株火苗便跃然出现。
这便是套公式直接得出答案的结果。
恪寻从安夜的眼神中看出他略感茫然，吹灭烛火，继续指点：“放慢运转速度，让魔力一点一点地流出来。不要想着蜡烛燃烧的样子，要思考火焰的温度，火焰的大小，火焰落在何处。”
花了些时间决定这三问的答案，安夜放缓呼吸，体内魔力运转慢下来，一个光点颤颤巍巍地落到烛芯上。大约五秒后，火苗燃起。
“火并非突然出现，”恪寻根据刚才的画面解读，“火是继承了引子的热，即最开始那光点而产生的。继承需要时间，引子的热过渡后，烛芯才能燃烧。”
引子，光点，继承……？
安夜本人尚且不懂光点为何产生，这是他首次尽可能放慢了魔力运转，那光点便是控制速度后才被观察到。既然恪寻管它叫引子，安夜就随了这个称呼。
引子，凭名字判断，是类似原因的存在。安夜见过人类用火把点燃另一支火把的过程，于是决定先将引子当作“最初的火把”。而且，它貌似是由魔力凝聚而成的。
他本以为燃烧能瞬间完成，原来还要引子啊。
安夜拿起笔，图纸中不再只有落单的自然符号。恪寻见他进入状态，考虑到部分魔法常识并不为安夜所知，打算挑几本当初师傅留下的入门书籍，供安夜学习。
恪寻上楼下楼中间隔了两小时，书里部分晦涩难懂的知识被他用东大陆语做过批注，如今他改用西大陆语，节约安夜理解的时间。
恪寻把五本入门书籍放到餐桌上，凑过去瞧安夜正在写的图纸，随口问道：“有进展吗？”
“有点，”安夜如实回答，“但还差很多。”
“明天我会出门，这次去的地方据说有恶魔的踪迹。”这份据说源自师傅曾去过的区域，若恶魔常年不挪窝的信息属实，那他幸运一些兴许能跟师傅遇见同个恶魔。
视线从图纸移开，安夜抬眼看向恪寻，眼神传达出的讯息似乎是等待后文，于是恪寻接着讲：“恶魔通常深居偏僻处，靠经验和天赋甚至直觉使用魔法，因此我没找到你们魔力脉络的相关记录。如果要进一步研究魔力脉络……去找你的同族，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你觉得呢？”
“是个不错的办法。”安夜只是对同族的存在产生一丝好奇，恪寻具体做什么并不关他事。
在安夜眼里，他与恪寻如今是雇佣关系。他提供魔力脉络，恪寻提供住宿，有来有往。可安夜作为知识浅薄的恶魔，得耗费许多时间才能让恪寻如意。
安夜不清楚的是：恪寻起初让他住进黑曜石镇，为的是弥补连累墓穴坍塌。毕竟当初恪寻给的说法是“没想好怎么收拾这堆东西就跟他走”。
安夜确实没想好，加上悲伤情绪难以压制，几乎不经思考就跟着恪寻离开废墟了。
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安夜，顺着打开他眼界的恪寻，在恪寻提出将劳动作为住宿条件时，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并不擅长质疑。
如果他再敏锐一些，或许能避开劳动，用“恪寻害得墓穴坍塌”的理由，从道德层面要挟恪寻，让对方无偿提供住处。
可惜安夜不清楚不明白不争取，甚至有些逆来顺受，宛若一张白纸，只能接受他人的涂抹，却映不出自己的颜色。
他只会偶尔观察，其余时候都安安静静，说是木偶也不为过。
在他眼里，恪寻似乎巴不得令每分每秒充满价值，就连吃饭速度都比安夜迄今见过的所有人要快。为什么？时间又不是一把时刻架住脖子的刀。
恪寻提出要去存在恶魔踪迹的地方，安夜猜他此行是打算再找个恶魔提高获取魔力脉络的效率。不知道这位恶魔会像他父亲那般没用，还是像母亲一样残忍……他希望是前者，这样的话恪寻不会死。
安夜不希望恪寻死去，尽管他想到这个可能时并无难过情绪。
“你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我们明早就出发。”
恪寻的话落入安夜耳中，他懵了一瞬，眼神带着浅浅的困惑看向对方。
恪寻显然没察觉到这份困惑，坦然等着安夜的回答。他此行想捎上安夜，目的是创造他与同族交流的机会，获取知识。万一安夜能从同族那领悟到如何自通魔法，之后自己对恶魔魔力脉络的研究将顺利许多。
最好是学到防御魔法，这样安夜就不需要小人盾这类防御魔具了。
突然收到通知的安夜懒得对原因刨根问底，反正内心不抵触和恪寻出行，甚至有一丝不必继续琢磨魔力脉络的庆幸。
因此安夜回答：“没有。”他除了这身衣服外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不存在需要收拾的物品。
倒是恪寻早有预料，指着刚翻译好的五本入门书籍说：“带上它们吧，别浪费赶路的时间。”
“……”
安夜默不作声，一阵汹涌的困意忽然扑过来，他放弃挣扎，顺势倒下，上半身软骨一般地于餐桌摊开，把旁边的恪寻吓一跳。
他下意识搭住安夜的肩膀摇晃，蹙眉问道：“你怎么了？”
困意像潮水褪去，徒留下一道又一道湿痕。安夜心脏缩紧，为了稳定情绪，他闭了会儿气，这幅模样落到恪寻眼里十分有十一分异常。
于是他又问一次：“你怎么了？”他分明一直都好好控制情绪，不可能让安夜误食到情感能量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