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空间向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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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落将外套的帽子翻上，把自己裹得跟摄魂怪一样，偷感十足地用手肘捅了一下歌晗：“快，趁现在四下无人，赶紧把我藏起来……诶，你不会不认识路吧？”
歌晗略有心虚地扭过头：“不认识，这里我应该没来过。”
容落心梗了一下：“那导航呢？你们应该有导航这种东西吧？”
“我们是直接把世界地图植入大脑的……”
容落愣了一下，无声地骂了一句。
完了，他们下意识地觉得存在物质交换的只有两个时空，但如果有世界地图都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的话……
那这貌似是第三个时空呢。
容落：“咱俩，麻烦大了。”
简珺鸿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你怎么还随身携带寒假作业呢？好卷啊！”
辞渰析抬头翻了个白眼：“你在鬼叫什么？你不是已经写完了吗？”
简珺鸿面无表情地望着辞渰析，小腹悄悄发力，但腹肌都要被憋出来了也没憋住笑，趴倒在桌上颤抖。
辞渰析：……她张口想骂人，手机却在此时毫无眼力见地开始叫魂。她又翻了个白眼，接起电话：“褚慕清你发什么疯？”
“你联系得上容落吗？”褚慕清的声音难得显出了严肃与焦虑，“我这里一直显示他没信号。”
“没信号？难道他被拐到小山沟里去了？”辞渰析皱起了眉，“歌晗不是跟他在一起吗？这声势得多浩大才能同时拐走两个男人？”
褚慕清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不是。今天早上我们已经证明了生物体也是可以在不同的时空里往来的，万一他们……”
辞渰析：“万一他们去了那四个外源人的时空……或者更坏，去了一个全新的时空，怎么办？”
全场静默了几秒，简珺鸿凑到电话旁：“他们四个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里的书架消失了，那书架跟四个人的物质量大概也差不多，联系之前几次物质交换，说明不同时空的物质交流大概率是基本遵从质量守恒定律的——可能有质量差，但可以忽略——所以他们消失的地方应该会有新物质出现。之前慕安然画的元素周期表……”她转向慕安然，后者将表递给她，“除了氮及其同位素都比我们这多4个中子，其他元素质量都在测量误差范围内，所以我们需要找到送来的新物质，如果运气好，我们可以通过它推断出他们现在所处的时空，比如氮是少了几个中子，或是碳或氧的差异。”
对面的褚慕清立即接上：“你等等，我消化一下。”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也话，
简珺鸿“喷”了一声：“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是在这方面文科生真麻烦。”她抬手取过辞渰析刚写作业的笔，把坐在一旁专心致志磕她和辞渰析 CP 的慕安然也揪过来，在那张元素周期表的背面画了几条平行线标上字母：“假设慕安然原本所在时空为 A ，我们为 B ，容落与歌晗为 C ，哦，我习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因此直接引入第三条时空，目前已知 A 比 B 地球公转周期长、自转周期短，氮多4个子，从差异看，相临时空发生交汇的可接受范围在宏观上为50以内，微观上大约是5，嗯，这是猜测，假定时定差异为对称性变化，那么C 的地球公转周期应该大约是330天，自转一圈30小时，氮比我们这少4个子，或是碳，氧中的一个多4个中子，生物色彩比 B 偏少。在所有时定里，我们要找到这样一条，但是这个信息估计可用性不高，因为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会进入 D 、E、F 甚至 G 。”
简珺鸿的语速很快，一边看她画图一边看翻译的慕安然快疯了：“所以呢？怎么找？”
她咧嘴一笑：“我猜，要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
惨遭灰人围观的容落生无可恋地与他们深情对视，暗送秋波：“……怎么办？他们好像把我们当猎奇生物了，估计想抓去拍下一部《神奇动物在哪里》。”
歌晗断章取义地理解了一下《神奇动物在哪里》：“不知，他们凑上来我们就逃，他们友好相待我们就试着交流。”
“讲得好，你知道怎么交流吗？”
“……画图？或打手势？”
容落耸了耸肩：“我画画属于冷抽象派，打手势属于不知所云派，我看你也没有好到哪去。”
歌晗：“……”
他们还没交流多久，灰人中突然一阵骚动，容落闻声望去，几个扯着几段看不出材质的绳子的灰人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容落：“看来刚刚那个问题暂时没有解答的必要了。”话音未落，他抓起歌晗转身欲逃，但灰人的包围圈像冻在一起的饺子，硬到掰不开。
完了，让他今天乌鸦嘴，不仅被围观，还即将被抓去做实验了。
“玲姐的三种假设，第一种管道模型如果成立，交汇口的位置不应该改变，所有的外源应该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与现实不符；第二种的细胞模型，因为这种‘细胞’是建立在四维空间上的，我们无法确定‘细胞膜’的边界在哪里，第三种同理，无法确认平行空间的边界，所以这两种无法排除，但实际上这两种假设是同理的。”辞渰析在希沃白板上画了个空间直角坐标系，“无论是‘细胞’还是‘平行线’，都是独立空间的堆砌，不过是形状的问题，而在四维空间的基础上形状暂时没有可研究性。”
“所以不妨设这些平行的时空为一个又一个的向量。”简珺鸿抬手标上了几条向量，“这样即表示了空间的存在又体现了发展的方向，正方向为进化，负方向为退化，但是一个空间可能并不是一直在进化或退化的，因此这些向并不是直线延伸的。”
周笙玲双手叉腰：“既然如此，物质的交换是在瞬间完成的又该如何解释？如果是细胞模型，我想物质应该会有一个慢慢飘出来的过程，只有平行线理论能勉强阐释这个现象。但是实际上从宇宙的机制来看，它既然能产生那么多条时空，不应没有区分它们的能力啊，即使两个时空非常相像。”
“他们对我们的敌意来源于他们的色彩相较于我们饱的度明显偏低。”歌啥抓着终于挤进人群中的容落，“这样就算逃了也没用，要找一个光线偏暗的地方，弱化我们与他们的差异。”
“那我们很幸运了，这里跟公园差不多，连个建筑物阴影也找不到。”容落只觉自己是上了早高峰的地铁，“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公园在举行什么盛大节日吗？全往这边跑？”
“大概吧，总不可能是那边冒出了什么怪……”歌晗的话猛然打住，半天才接上最后一个字，“……………物。”
他们刚挤出人群，就看到一只……硕大无比的人字拖状不明生物眨巴着鞋尖上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们。
容落：妈的这是什么倒霉时空？
“人字拖”友好地向他们嘶吼。
容落与“人字拖”大眼瞪小眼两秒，充分发挥泥石流逃生知识，拽着歌晗以垂直于“人字拖”与持绳凶残灰人连线的方向疯一般逃命：“我想明白了，周笙玲不是说这世界是一堆平行线吗？就算平行线没有交汇点，只需往与线垂直的方向跑就可能可以跃迁到其他时空。”
“周笙玲所说的只是假设，并且就算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所谓垂直方向又该怎么找？”
容落搬出了高中运动会跑三千米的阵仗：“妈的老子怎么知道？”他抬手抹了把脸上渗出的汗，“要不你建个坐标系求个导再用垂直向量相乘为零？反正我不会。”
“所以，我们为什么还在跑？”
“诶？”容落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好消息是他们似乎成功甩掉了凶残持绳灰人与“人字拖”，坏消息是……他们也完全不知身在何处，直接去失两个时空最初的交汇点。
算了，管他呢，反正就算还在交汇点附近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离开…容落伸手把歌晗的帽子勾上：“你最好把你那又白又蓝的头发遮一遮，这样勉强能装一下这里的人。”
歌晗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起了整帽沿：“你有没有发现一个规律？对于你们而言，我们的颜色饱和度比较高，而对于他们而言，你们的颜色饱和度高，而这三条时空是相邻的。”
容落淡淡抬眼：“所以呢？”
“所以每两条相邻时空的差异会不会是基本相似的？你们的颜色比我们少了约3.974%，他们比你们少了5.0109%"
“……最后两个数值是怎么算的？”
“目测。”
“……”容落环抱双手：“各项考试的惨痛经历一直在教导我，眼睛观察大法会永远背刺你。”
“不一样。”歌晗皱了皱眉，“由显示的链接来看，我们那大多数人的色彩数值在7065.96左右，你们是有6785.16，而他们只有6444.61。”
“……”容落挑起了眉，“你能目测出这个？你人形超级计算器吗？”
“差不多吧。”
容落：……妈的。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人形计算器，这样做题就不会发量堪忧了……他下意识地伸手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发量，随后将一簇快垂到肩上的头发撩到耳后：“能不能把你的智商九块九包邮送我啊……那既然这种时空差异接近定值，是不是说明……”
“是的，在整个世界的极端，一边是荒芜，而另一边，是神明。”
容落无言地看着歌晗，沉默许久，忽而转头……笑场了：“哎我去，我们好神经啊，这都是什么神神叨叨的邪教，虽然我觉得道理是有一点的，但也不多。”然后他抬手指向歌晗，“不许装哈，我确定我看到刚刚你也笑场了。”
歌晗无奈，却是再次压不住唇角，只得点头以示赞同。
“不过，你方才说，这些时空可以比作向量？"
“对。”简珺鸿对总是晃到眼前的长发忍无可忍，从背包底部翻出了一根陈年白色发绳，随手束了个高马尾，辞渰析帮她接了下去：“你把宇宙大爆炸的奇点当作坐标原点，各条时空线就是不同的向量，不过这个坐标系应该是有4条坐标轴的，第4条表示第四个维度，这就起出我们已知宇宙范围之外了。”
“所以说，我们只要找到这第四个维度的方向，就有可能从现在所在的时定中跳出去，进入任一想进的时空？”
“理论上来讲，是的，但我们现在处在三维，这第四个维度的方向我们找不到，只能靠偶遇，但是可能可以找到一些方法来使‘偶遇’的概率变高。”简珺鸿说着垂下了眼，“这在我的知识范围外了，渰析靠你了。”
辞渰析：……她面无表情与周笙玲对视了几秒：“靠我？让我来研究的话，我能想出的最靠谱的方法就是去扫街。”
周笙玲：?
“碰运气啊，万一遇到了呢？”
她以为周笙玲会以白眼相赠然后0秒驳回，结果这姑娘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蹦跶直上三千尺：“诶你这个方法好，现在各时空交汇得应该算频繁，遇到的概率还算高，并且扫街肯定会拍照，指不定可以拍到什么线索，再者，出去溜达几圈万一灵光乍现就研究出来了呢？一箭三雕诶，孩子你真棒！”
辞渰析一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的。”
周笙玲刚想去把那些在英勇牺牲自己的头发的研究员招呼出来，她的衣袋里突然发出了幽灵的低吟，
“呜——呜呼——”
简珺鸿一个激灵：“我去，哈玩意儿？”
周笙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喂？”
简珺鸿：……………
周笙玲默默地听着对面讲了几秒，说道：”等一下，你再讲一遍。”然后她按下了免提。
褚慕清的声音幽怨而哀伤：“鞠亦奚那个东西突然玩失踪，妈的现在常俞在我手里，这家伙难管得要死，鞠亦奚呢？他人呢？滚到哪里去了？怎么跟容落一样飞走了？哎容落好歹还把歌晗带走了，他把常俞留下是几个意思？好了，跟刚刚一字不差，您看还行吗玲姐？”
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
周笙玲叹了口气：“行了，那什么，你赶紧到 MUL 来吧，把常俞也顺手捎上。”随后她挂断电话，转向简珺鸿：“鞠亦奚和容落有没有可能进同一个时空？”
“可能吧，但是如果那个向量模型成立的话，与我们相临的时空有无数个，他穿进任何一个都是有可能的。”
听罢，周笙玲蹲下开始用手抠地砖缝隙：“唉，你说这个鞠亦奚，他怎么就不把常俞带上呢？那个小朋友看上去智商不太高的样子……歌晗看上去多好用啊，怎么就被顺走了呢？”
简珺鸿又开始扒拉在一旁默默装小透明压制姨母笑的慕安然：“那这个呢？”
慕安然扬起了她的柳叶眉，直勾勾地盯着周笙玲，颇有“你要敢乱说我就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意味。
周笙玲毫不在意，直接迎上慕安然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僵持，假如生活中能有动画片特效，那一定是激光遇上闪电就差在交汇处炸出一个火花四溅的光球了。
辞渰析：“……她们俩，想干啥？”
“很显然，这是比剑术的前奏，根据我多年沉迷武侠小说的经验，这个情况可以用‘我虽手无剑，但剑在我心中’来概括。”褚慕清闪亮登场，边讲解边举起手仰望苍茫的天花板，原地转了两个圈挥出降龙十八掌，最后以一个扎马步刺出手中握着的“看不剑”作结。
辞渰析：……
常俞在后面伸着懒腰晃了进来：“ kn ifnvgy ! kn jofyx cigo kgaofn !（我好困！我想睡午觉！)”
褚慕清选择性耳聋：“常俞说他在研究喝水的方法，鞠亦奚就在他旁边来着，忽然，他看到面前水杯里的水蓝了一下。”
周笙玲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与慕安然对视：“蓝了一下？是周围有什么蓝光折射进玻璃杯了吗？”
“他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抬头后没有找到任何蓝光光源，同样也没找到鞠亦奚，玲姐，他们当时在吃饭，你有没有查看那家店监控的权限？”
周笙玲伸手揉了一把慕安然的头发：“好好好，我认输，你黑红的发色很酷。”随后她转向褚慕清，“可以，但是，你们之前接收到外源的时候有看见过蓝光吗？”
褚慕清：“没有……哦不对，之前都没有，但接收他们四个人时桌子是发着蓝光的。
”嗯……我猜之前是因为传送的物体过小，蓝光微弱且持续时间极短，难以被注意到。”周笙玲抬起下巴，用鼻孔威严地扫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全体听令！我去查监控，你们去扫街、找相关人与事，下午四点在这里集合，不许只把人带回来，要有进展，明白没有？好了我们出动！”
褚慕清：“明白！玲姐你的语气像汪汪队队长莱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空间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