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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梨苞初绽蕊,铜符露合纹 ...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掠过梨树枝桠,沈砚就被指尖的轻痒唤醒。博古架上的锦盒泛着淡银微光,萧彻的意识顺着共生印记往上爬,带着雀跃的颤音:“沈砚,快看看!梨花开了!”
      沈砚揉着眼睛起身,快步走到窗边 —— 老梨树枝头,最顶端的那枚花苞竟绽开了三瓣雪白的花瓣,嫩黄的花蕊藏在花瓣间,像撒了把碎星子。风一吹,花瓣轻轻晃荡,淡香顺着窗缝飘进来,比昨日更浓了些。
      “真开了!” 沈砚走到博古架前,小心翼翼抱起锦盒,打开盒盖时,砚台的银光立刻涌出来,顺着他的目光 “扑” 向窗外的梨花,“你看,花瓣是雪白色的,花蕊是黄色的,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萧彻的意识在银光里打转,声音里满是欢喜:“比想象的还好看!像…… 像当年军帐外落的第一场雪,只是更软,还有香味。”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看看花瓣是不是和雪一样凉。”
      沈砚抱着锦盒走到院子里,在梨树下站稳。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托住那朵初绽的梨花,砚台的银光顺着他的指尖漫过去,裹住花瓣的瞬间,萧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凉的!比灵体还凉,却软得像云,一碰就怕碎了。”
      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在沈砚的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能清晰感觉到花瓣的薄软、花蕊的微糙,还有萧彻灵体蹭过花瓣时的轻颤 —— 两种触感交织着,像春日里最温柔的约定。
      “再过两三天,所有花苞都会开,” 沈砚轻轻收回手,生怕碰落花瓣,“到时候满树都是白花,风一吹就像下雪,我们就在树下铺块布,坐着看落花。”
      萧彻的银光贴着他的指尖,带着满足的暖意:“好,我等着。”
      回到工作室,沈砚刚把锦盒放在案上,手机就震动起来 —— 是楚州博物馆的回复邮件。昨天他给博物馆发了申请,想查看铜符残片的细节照片,没想到回复来得这么快。
      “楚州博物馆回信了!” 沈砚赶紧点开邮件,屏幕上弹出三张高清照片:第一张是铜符残片的正面,“赵” 字清晰可见,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第二张是残片的侧面,能看到合符时的凹槽;第三张是残片的背面,刻着一道极淡的云纹,和《南宋兵符考》插图里的云纹一模一样。
      “萧彻,你看!” 沈砚把手机凑到锦盒旁,“这残片的凹槽和云纹,是不是和你记忆里的右符一致?”
      萧彻的意识立刻贴在屏幕上,仔细盯着照片里的凹槽:“是!就是这个凹槽!合符的时候,左符的凸棱要卡进右符的凹槽里,才能对上。你看这凹槽的弧度,和我左符的凸棱完全吻合!”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拔高,“还有背面的云纹,每一道纹路都和右符一样,这绝对是赵毅的那半符!”
      沈砚放大第三张照片,云纹的细节格外清晰,甚至能看到云纹末端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被利器划过。他想起萧彻说的 “明” 字刻痕,心里一动:“如果左符有‘明’字缺口,右符有这样的云纹和凹槽,只要能找到左符,就能证明它们是一对,也能证明赵毅偷了你的左符!”
      “左符……” 萧彻的意识沉了沉,“我战死时,左符应该还在我怀里。城破后金兵烧了军营,说不定把我的尸体和左符一起埋在了北门附近 —— 那里是我战死的地方。”
      沈砚立刻打开楚州考古遗址的地图,北门附近确实有一处标注为 “南宋将士遗骸坑” 的考古点,2018 年曾出土过兵器残片和铠甲碎片。他指着地图上的遗址点:“你看,这里出土过将士遗骸,说不定左符就在里面,只是还没被发现。”
      萧彻的意识紧紧盯着地图,声音里带着期待:“如果能去遗址看看就好了,说不定能感觉到左符的气息 —— 毕竟是我带了两年的东西,我应该能认出来。”
      “等下周五看完蜡丸残片,我们就规划去楚州的行程,” 沈砚把地图截图保存,“先确认蜡丸残片的‘金营’字迹,再去遗址看看,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上午的时光在整理铜符线索中悄然流逝。沈砚把楚州博物馆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笔记本上,旁边标注上萧彻回忆的细节:“右符‘赵’字 + 云纹凹槽→赵毅所有;左符‘明’字缺口 + 凸棱→萧彻所有;合符生效→调兵通敌。”
      萧彻的意识趴在笔记本上,看着那些标注,声音里满是感激:“沈砚,你把线索整理得这么清楚,比我当年记兵书还仔细。”
      “因为这是你的清白,不能马虎,” 沈砚笑着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昨天在糕点铺买的青团,翠绿的外皮裹着豆沙馅,还带着艾草的清香,“今天是清明前,现代有吃青团的习俗,用艾草做的皮,甜馅,你尝尝。”
      他咬了一口青团,艾草的清香和豆沙的甜腻在嘴里散开。萧彻的意识顺着他的指尖 “尝” 到味道,惊讶地说:“这绿色的皮是什么做的?有特别的香味,比桂花糕更特别。”
      “是艾草,春天长的野草,” 沈砚把青团放在碟子里,递到锦盒旁,“清明吃青团,是为了纪念先人。现代的清明很平和,大家会去扫墓、踏青,不像南宋时,清明还要防备金兵偷袭。”
      萧彻的意识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带着怀念:“南宋的清明,军营里会给士兵发一块麦糕,算是过节。我还记得建炎二年的清明,我收到妻子的信,说她带着孩子去踏青,摘了很多野花……”
      沈砚能感觉到他的悲伤,轻轻拍了拍锦盒:“等我们去楚州,也可以去踏青,那里有很多春天的花,和南宋的一样好看。我们还可以去你战死的北门,给你的士兵们献束花,告诉他们,你一直在找真相,一直在为他们正名。”
      砚台的银光暗了暗,又很快亮起来,萧彻的声音带着坚定:“好,我要告诉他们,赵毅的罪行一定会被揭穿,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下午的阳光渐渐柔和,沈砚打开平板,找了楚州考古遗址的纪录片给萧彻看。视频里,考古人员正在清理遗骸坑,出土的铠甲碎片上还留着刀剑的痕迹,兵器残片锈迹斑斑,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锋利。
      萧彻的意识紧紧贴着屏幕,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当镜头扫过一片带有缺口的铠甲碎片时,他突然喊出声:“这是我当年穿的铠甲!你看,这片护肩的形状,还有边缘的磨损,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沈砚暂停视频,放大那片铠甲碎片。碎片的边缘确实有个独特的弧形缺口,和萧彻描述的护肩细节完全吻合。他翻到纪录片的注释,里面提到 “该片铠甲残片疑似南宋楚州守将萧彻所用,形制与忠勇校尉铠甲一致”。
      “真的是你的铠甲!” 沈砚的声音里满是惊喜,“纪录片里说这是你的铠甲,说明历史没有完全忘记你,还有人在寻找你的痕迹。”
      萧彻的意识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声音里带着哽咽:“没想到…… 八百年了,还有人记得我的铠甲,记得我这个战死的将领。”
      沈砚关掉平板,把锦盒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着里面的砚台:“会有更多人记得你的。等我们找到所有证据,我会写一篇关于你的文章,发表在古籍修复的期刊上,让更多人知道你是忠臣,知道赵毅的背叛,让你的故事流传下去。”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密布,很快就响起了隆隆的雷声。萧彻的意识突然紧张起来,砚台的银光剧烈波动:“这是什么声音?好响,比战场上的鼓声还吓人!”
      “是打雷,” 沈砚赶紧走到窗边,关上窗户,“春天的雷,是正常的天气现象,不会伤人的,别害怕。”
      雷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闪电,照亮了工作室的木窗。萧彻的意识紧紧裹住沈砚的指尖,声音里带着颤抖:“我…… 我有点怕,灵体好像会被雷声震得晃。”
      沈砚坐在藤椅上,把锦盒抱在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锦盒的表面:“别怕,我抱着你呢,雷声很快就过去了。我给你唱首歌吧,现代的儿歌,很温柔,能让人安心。”
      他轻声唱起小时候爷爷教他的儿歌,声音轻柔,像春日的晚风。萧彻的意识渐渐平静下来,银光不再剧烈波动,只是轻轻贴着他的指尖,随着歌声的节奏轻轻晃荡。
      雷声渐渐远去,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在窗棂上,格外清脆。沈砚停止唱歌,低头看着怀里的锦盒:“雷声停了,雨很小,很温柔,像你第一次醒过来的那个雨夜。”
      萧彻的意识轻轻蹭了蹭他的指尖,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很安心:“有你在,我不怕了。以前在军营里打雷,我要守着士兵,现在…… 有你守着我。”
      沈砚笑了笑,把锦盒放回博古架。案台上的青团还散发着艾草的清香,笔记本上的铜符照片和标注格外清晰,窗外的雨丝落在梨树叶上,带着春日的湿润。
      他走到博古架前,轻声说:“下周五很快就到了,等看完蜡丸残片,我们就去楚州,找你的左符,找更多的证据。不管多久,我都会陪你。”
      锦盒里的砚台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萧彻在点头回应。沈砚关掉灯,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他能感觉到锁骨处的共生印记还在发暖,像萧彻在默默陪伴。
      他想起初绽的梨花,想起铜符残片的合符纹路,想起萧彻期待的眼神,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查案的路还在继续,但只要有萧彻陪着,只要他们一起努力,真相就不会太远,春天也会越来越热闹 —— 满树的梨花会开,蜡丸的秘密会揭开,铜符的下落会找到,而他和萧彻的羁绊,也会像这春日的藤蔓,慢慢缠绕,慢慢生长,直到再也分不开。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圆满,轻轻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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