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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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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颂在程子焱家一直待到快中午才离开。程子焱放心不下迟煦，怕他被早上的事影响，送走唐颂之后就去隔壁找他。
说起来这还是程子焱第一次进到隔壁这套房子里，之前每次有事来找陈放都只是站在门口说话。
虽然陈放住在这里也差不多有两年了，可房间里的布置却简约到近乎荒凉，除去必要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外，连一丁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生活气息。
陈放把程子焱让进客厅，给他指了指迟煦住的房间。“他现在住这间。”
程子焱看着紧闭的卧室门问道：“他还好吗？”
陈放摇了摇头：“早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精打采的。”
“他早饭吃了吗？”程子焱问。
陈放说：“勉强吃了一点儿，然后就躲进房间里不出来了。”
程子焱叹了口气，来到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程子焱犹豫了下，小心地推开了房门。卧室里的陈设和客厅一样单调，唯一的装饰是贴在床头的几张出自迟煦之手的素描画像。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为程子焱画像成了迟煦在万般煎熬中唯一能让自己稍微感到平静的事。
迟煦背对着门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时不时发出细碎的抽泣声。
程子焱转身关了门，来到床的另一边，直接面对着迟煦躺下。
迟煦的眼睛哭得通红，眼泪还在止不住地流淌，把枕头洇湿了一大片。
程子焱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无声安慰着。面对他的温柔，迟煦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哭了出来。
程子焱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好了，没事了，唐颂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不是冲你，是我和他在一些事上有点分歧，他一时不爽才会对你发火。”
迟煦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边哭边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程子焱一边揉着他的头发一边回应着：“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迟煦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一直哭泣不止，程子焱担心他的身体，轻轻捧起他的脸，把温柔的吻缓缓落在他的额头和鼻尖。迟煦果然停止了哭泣，呆呆地凝望着他。
程子焱笑着帮他擦去眼泪：“好了，不要再哭了，你都快变成大哭包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迟煦。我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那才是我……最爱的迟煦。”
迟煦愣了下，眼中闪动起激动的光芒，嘴唇微微动了几次，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程子焱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忍不住吻了吻他苍白的双唇。“迟煦，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之前你父亲解雇了我，我不再是你的心理医生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到这里的，但是，我以后都不想再做你的医生了。”
迟煦听到他的话立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像是在等待一个令人绝望的宣判。
程子焱微笑抚摸着他的脸庞：“你别害怕，听我把话说完。之前我曾经对你说过，因为我是你的医生，和你在一起会让我有道德上的负罪感。现在借着这个机会，我终于可以和你解除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了，如此一来，我们以后就有更多的可能了。”
迟煦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说……”
程子焱笑笑：“嗯，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迟煦的眼中悲喜交加：“你说……真的吗？”
程子焱点点头：“真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为了我尽快振作起来，我想要的男朋友，是那个笑起来像太阳一样耀眼的迟煦。”
迟煦又是哭又是笑地点着头：“好，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
程子焱捧着他消瘦的脸颊亲了又亲：“吃饭吧，我们一起吃饭。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努力让自己健健康康地活着。”
……
从这天开始，迟煦的一日三餐全都会去和程子焱一起分享。程子焱就是拯救迟煦的灵丹妙药，看着程子焱的笑容，迟煦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时刻紧缩成一团的胃开始慢慢放松下来，吃下去的食物不再让他反胃，食欲也变得越来越好，那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不再能满足他的胃口，身体开启了自我修复模式，让他不断趋向于高营养的食物。
伴随着能量摄入的充足，他的气色和体力都在一日日地恢复。眼看着瘦到肌肉拉丝的身体重新饱满起来，为了保持住能够吸引程子焱的身材，迟煦迫不及待地恢复了健身。好在当初迟景鸿在把迟煦和随行人员带走的时候，这几间公寓里的东西全都没有动，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去管那些东西。那间由复健室改成的家庭健身房一直都在，这会儿又成了迟煦做恢复训练的场地。
程子焱每天陪着迟煦一起吃饭一起健身，那一场牢狱之灾给他的身体带来的损伤也逐日消失不见。只有那抹不掉的心理创伤时不时在午夜梦回里出现，让他又想起禁闭室里的绝望。每当他从噩梦中惊醒时，都好希望迟煦能够在自己身边。曾经就在这间卧室的这张床上，程子焱不知多少次在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迟煦怀里，心中充满了厌恶和痛苦。如今那同一副身体换上了另一个灵魂，却变成了让他魂牵梦绕的渴望。他常常在夜深人静时默默回味着迟煦白天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连最细微的表情都让他心动。一墙之隔的距离让思念慢慢发酵，对这个人的感情也在不断的自我克制中变得越来越笃定。相思的灼烧时常让程子焱辗转难眠，如果不是因为陈放在，他真的好想冲到隔壁钻进迟煦的被窝。
程子焱原本以为，迟煦一定会在慢慢消除心结之后找借口搬回来住。可让他意外的是，迟煦不但从未表达过类似的意愿，而且连稍微越界一点的举动都没有，每天不是吃饭健身就是看书学习，简直就像被“别人家的小孩”附了身，乖得不像话。
不仅如此，迟煦好像还在刻意控制着和程子焱相处的时间。每次一起吃完饭健完身之后，他从不找借口多逗留，而是乖乖回去自己房间。明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迟煦的眼神始终粘在他身上流连忘返，可告别的时候却又干脆得仿佛没有一丝眷恋。程子焱以为这依然是迟煦心中的愧疚感在作祟，便没太在意，只耐心等待时间悄悄洗去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伤痛。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半月，转眼已是深秋。两个人的身体已经全都彻底恢复了，只有关系始终停滞不前。唐颂这几天开始催着程子焱回去上班，希望他的生活不要再围着迟煦打转。说不定程子焱回到诊所后接触更多的人，就会摆脱掉那种满脑子只有迟煦的状态，最后发现那个人也没什么特别。
程子焱对此犹豫不决，被迟景鸿解雇之后，他现在相当于无业状态。虽然迟家之前支付给他的丰厚诊金让他已接近财富自由，但作为一个正直青壮年的男人，他总不能一直这样赋闲在家。可去诊所上班就意味着他和迟煦相处的时间会大幅减少，他只要一想到迟煦眼巴巴在家等着他的模样心里就舍不得。
这天晚上迟煦照常和程子焱一起吃晚饭。程子焱故意吃得很慢，只想能和迟煦多待一会儿。
迟煦则一直关注着桌上的几道菜，时不时地偷瞄程子焱的表情。
程子焱对着吃得所剩无几的饭菜说道：“迟煦，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这几天饭菜的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
迟煦略显紧张地问：“怎…怎么了？你觉得不好吃吗？”
程子焱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风格有变，尤其是这几道菜里，有爱的味道。我猜的对吗，我的迟大厨神？”他手指着迟煦一直关注的那几道菜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迟煦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已经偷偷跟着师傅学了好几个星期了，只是之前做得不好，没敢拿给你吃，一直到最近几天我才尝试着把它们端上桌，你觉得还行吗？”
程子焱用力点点头：“非常好吃，我很喜欢，你一直在做饭方面就有天赋，比我强太多。”
迟煦不解地问道：“我以前就会做饭吗？”
程子焱愣了下，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当年迟煦为了追他，破天荒在他家里做了人生第一顿饭，当时迟煦信誓旦旦地说回去之后要和家里的厨师学做饭，以后都会做给他吃。但那次之后程子焱就再没吃过迟煦做的饭，一直到现在，这个完全不记得过去的迟煦，终于把说出来的话给兑现了。人生还真的是充满了戏剧性。
“你以前会一些，只是不像现在做得这么好。说真的，前两天我觉得饭菜的味道有变化的时候还以为是换了厨师，完全没想到会是你做的。直到刚才我在牵你的手的时候，闻到了你袖口有糖醋的味道，我才终于确定这些菜是你做的。”
迟煦听到他的话不自觉闻了闻自己的袖口，然后傻傻地笑了笑：“我之前跟师傅在厨房学完，都会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今天着急把菜端上桌，就没顾得上。”
“所以你这些日子总是有意躲着我，是因为你在偷偷学做菜，想给我一个惊喜吗？”程子焱问。
迟煦目光躲闪了下，支吾着回答：“啊……是啊……我也没什么别的能为你做的了，就想着多做点你喜欢吃的菜，让你开心。”
程子焱笑着说道：“谢谢，我真的很开心！不过你以后也不用天天都这么麻烦，这一日三餐的负担太大了，偶尔做做就我就很满足了。”
迟煦摆摆手：“不不，一点儿都不麻烦，我喜欢给你做饭，而且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什么。”
程子焱托腮笑着看他：“你不用非要做点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他越过餐桌，握住迟煦的手：“迟煦，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
“唐颂最近一直想让我回诊所上班，我现在身体已经全都好了，确实也没有理由一直在家里待着，只是如此一来，你白天就都见不到我了……”程子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其实在期待迟煦会反对，他想听迟煦说不想让他去上班，好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留在家里的理由。
可迟煦却在沉默了片刻后，十分平静地说道：“程医生，你放心去上班吧，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没问题的。”
程子焱心中不禁一阵沮丧，有种自己不再被需要的失落感。他还来不及去仔细体会这种失落，就听迟煦踌躇着开口道：“程医生，再过一段时间，我……我就准备搬回别墅去了……”
程子焱诧异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你父亲已经不再阻止你来找我了吗？为什么又要搬回去？”
迟煦局促地说道：“毕竟那里才是我的家，我也不能一直赖在这里打扰你……你有你的工作和生活，而我……我也得学会自己独立，不能永远这么依赖你……”
迟煦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喉咙完全哽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子焱盯着他看了一阵，说道：“迟煦，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迟煦慌忙抹去眼泪，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我该回家了。”
程子焱故意冷着脸嘲讽地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利用完我了，不再需要我了，开始嫌弃我这个小破公寓，要回到你那奢华的上等人生活里去了是吗？”
迟煦慌张地连忙摆手：“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子焱开始变得激动，迟煦说要离开让他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些天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我还当你是因为内疚，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才会这样，原来你只是在为离开这里做准备吗？怎么？你是害怕我会纠缠你，耽误你的大好前程吗？”
迟煦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程子焱目光凛冽地看着他。
迟煦支支吾吾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低头回避着程子焱的目光。
程子焱被迟煦不回应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和这个人前前后后纠缠了将近三年，经历了多少坎坷，吞下过多少苦楚，如今他终于勇敢地遵从内心，坚定地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可对方却又想离他而去。他是不是上辈子杀了迟煦全家，此生才会被他们一次次地折辱欺负。
程子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迟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知道我在拘留所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觉得我不去和你计较你爸做的那些烂事儿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吗？你以为我能做到这样是因为什么？现在你没事了，用不着我了，转头说走就要走，你还有一丁点儿良心吗？！”
迟煦抬起头，泪流满面地望着他：“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要离开你……”
程子焱眉头紧锁，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你在说什么？”
迟煦抽泣着说道：“吴医生……他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是因为我带给你的痛苦太强烈了，你为了自我保护，才骗你自己喜欢我……他说，只有我离开你，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的生活，你才有机会慢慢走出来……”
“吴哲……我……”程子焱用口型骂了个脏字，他放开迟煦的衣领问道：“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些屁话？”
“就……就是他和唐医生来的那天早上……”迟煦唯唯诺诺地答道。
程子焱狠狠地叹了口气。原来那天早上唐颂跟他玩儿调虎离山呢，这边和他推心置腹装出一副尊重他选择的姿态，那边却暗中派吴哲去给迟煦洗脑，想让迟煦主动离开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俩人为了把他和迟煦分开还真是不遗余力。程子焱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天他去找迟煦的时候，迟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得那凶，原来是遭受了这么沉重的打击。而后来迟煦那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表现也全部都说得通了。
程子焱哭笑不得地看着迟煦：“吴哲跟你说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信啊？那我跟你说的话就是废话，你一句都不信？”
迟煦嗫嚅道：“因为吴医生说的……很有道理……”
那天吴哲为了说服迟煦，甚至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PPT，给他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起源、病因、症状、心理机制、影响、以及治疗方法等等从头到尾详细地科普了一遍，并且结合现实让迟煦相信程子焱喜欢上他就是一种开启自我防御机制的表现。
“有个狗屁的道理！”程子焱暴怒道，他万万没想到吴哲居然会在背后摆他一道。“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那天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
迟煦委屈地说道：“吴医生让我不要告诉你，他还说就算我说出来你也一定会否认，因为这也是你自我保护的一部分……”
程子焱气得直抓头发：“呵，他还学会两头堵了……那你就真听他的，准备要离开我啊？”
迟煦眼泪不停往下掉：“我希望你好，不想让你一直痛苦……可是我那时候是真的离不开你，没有你我撑不下去……所以我就对吴医生承诺，等我好了，就不再纠缠你，还给你自由……”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备受煎熬，只要一想到离开程子焱，他就心如刀绞。
程子焱看着迟煦那副样子，既生气又心疼。他俯下身，凑到迟煦面前盯着他：“那现在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敢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了？”
两个人的吐息互相交缠着，迟煦闻着程子焱身上让他迷恋的味道，心一阵阵揪着疼。他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情感上他当然一万个想要相信程子焱，可理智却让他觉得吴哲的话满是道理，他和父亲两个人让程子焱吃了那么多苦，程子焱凭什么还会喜欢这个一无是处的他？
程子焱见他一直不回答，失去耐心地说道：“行吧，那我就不说了……”他一把抓住迟煦胸口的衣襟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你跟我过来。”
迟煦完全不敢反抗，跌跌撞撞地被他拽进了卧室。程子焱把他带到床边，二话不说就把他身上的T恤给扒了下来，然后在他震惊不已的目光中脱掉了自己的衬衣。
“程…程…程医生……你这这这是……做做什么……”迟煦被吓到语无伦次。
程子焱目光淡定地看着他：“睡你。”
迟煦一瞬间眼睛瞪得老大。
程子焱凑上来，在他唇边吐息着：“或者也可以说是，被你睡。”
迟煦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程子焱贴上他的身体，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下：“你还记不记得我在给你上生理课的时候说过，当一个人真心喜欢另一个人，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要和他亲密。感情也许可以伪装，但身体不会说谎，我现在就可以向你证明，我是真的喜欢你。迟煦，你如果不想要，就推开我……”说完他就勾住迟煦的后颈，热情又诱惑地吻了上去。
迟煦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仿佛坠入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美梦。他一动不动地任程子焱亲吻着自己，像是害怕打扰这个美梦。直到程子焱轻巧地用舌尖撬开他的双唇，他才终于产生了些许真实感，一个声音开始不停在他耳边叫嚷：不要再傻站着，赶紧做点儿什么啊！你这样会让他以为你不想要他啊！
空白的大脑缓慢地重启，僵硬的四肢艰难地找回知觉。他抬起手，轻轻把程子焱抱在怀里，小心地回应起他的吻。
程子焱满意地笑起来，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他俯下身轻抚着迟煦的脸颊，凑在他唇边说道：“迟煦，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迟煦看着程子焱认真的眼神，一瞬间什么这个综合征，那个防御机制的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翻身一把将程子焱压在身下，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在激烈的拥吻中，他拼命在脑海里搜索着，想要从偷看过的小电影里找到一个适合效仿的样本，可那些曾经让他痴迷的画面不知为何全部失去了颜色，没有任何一幕可以和他此刻所拥有的相提并论。最后他只能抛弃掉那些“教材”，凭借着一腔本能，将温柔又疼惜的吻不断落在程子焱身上。
迟煦像对待一块脆弱的珍宝般面对着程子焱，既想要完整拥有他，又害怕会让他受伤。
程子焱看着他诚惶诚恐的眼神，整颗心都融化了。他耐心地一点点引导着迟煦，让他放下担忧，尽情和自己紧紧纠缠在一起，让彼此的欲望交融。
他们已经许久没在一起，程子焱痛得微微皱起眉。迟煦吓得慌忙停下动作，紧张不已地看着他:“对…对不起……我……”
程子焱看着他心疼自己的模样，不禁又是一阵心动。他勾住迟煦的脖子把他拉下来不停吻着：“没关系，别担心……我喜欢和你这样……”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程子焱刚刚做完癌症手术不久，终于摆脱了迟煦纠缠的他正在享受最极致的孤独。当时的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迟煦，更不会相信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感情。那个曾经爱他爱到奋不顾身的人，如今以另一副灵魂换来了他的义无反顾。
这是他们之间迄今为止，最令人沉醉不已的一次，没有屈辱，没有不甘，只有最纯粹的对彼此的渴望。这也是程子焱活到现在体验最美妙的一次，在和迟煦的身心交融中，他更加确定了自己对这个人是多么的迷恋。
令人癫狂的激情在达到沸腾后逐渐平息下来，满身汗水的迟煦撑着身子不知所措地看着程子焱，甚至不敢俯下身去抱他，害怕会被嫌弃。
程子焱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勾着他的脖子让他躺下，然后枕着他厚实的胸肌窝进他的怀里。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程子焱轻轻捏着他的下巴，笑着问道。
迟煦的脸忽然腾地一下就红了，羞怯到甚至不敢去直视程子焱的眼睛，那模样简直让人分辨不清刚才到底是谁睡了谁。“特…特别特别好……”他嘴角挂着甜蜜的笑意，小声说道。
迟煦那副过于纯情的样子让程子焱的心头不禁涌上一阵罪恶感，好像自己刚刚糟蹋了一个天真少年一样。他心虚地别过脸，默默撑起身子想要逃离。
迟煦立刻紧张地问道：“程医生，你要去哪儿？”
“呃……我去洗个澡。”
“哦……”迟煦的声音里满是失落。
程子焱看着他那像被主人嫌弃的狗狗一般的表情，又心疼又好笑。他收起自己的罪恶感，挑逗地勾了勾迟煦的手指：“你……想和我一起洗吗？”
迟煦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从床上弹起来拼命点着头：“嗯嗯！想！”
温热的流水冲刷着两个人紧紧相拥的身体，程子焱陷在迟煦强壮有力的臂膀里，感觉心口上的伤正在一点点慢慢愈合。
迟煦低着头，不断亲吻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程医生，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