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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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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回到后厨，宗岚就拉出一把高脚凳放到蒙川身边，“坐着吧，用不着你帮忙了。”
蒙川坐稳后有些懊悔地开口，“我这样......会给你添麻烦吧？”
“麻烦？为什么这样想？”宗岚把一个散发着浓郁奶香和培根焦香的蛋挞推到了蒙川面前，“趁着还是热的，尝尝？”
蒙川的目光落在这个配料看起来有些违和的蛋挞上，鼻腔里只有勾人的食物香气，他拿起蛋挞就咬了一口。
咬下第一口蛋挞的瞬间，蒙川眼睛微微亮了。这口感......还挺不错。金针菇被切成了碎段，不但避免了整根难以吞咽的问题，甚至增添了一丝独特的嚼劲和菌类的鲜味。浓郁的奶香和咸香的油脂味融合得完美，咸甜交织，层次丰富......他立马又咬了一大口，腮帮子微微鼓起。
宗岚在一旁看着蒙川吃的很香的样子，嘴角弯了起来，打趣道，“看来我们的副店长对产品很满意嘛。”
蒙川咽下嘴里的食物，瞥了他一眼，“别瞎叫，”他思考了会儿，把话题又接了回去，“说真的，我们万一被投诉怎么办？”
“谁投诉我们？”宗岚把最后一批蛋糕也塞进了烤箱，“刚刚那位不讲理的顾客？”
“嗯。”
“我都无所谓，而你，连这里的职员都算不上，更不用担心了。”
蒙川看着宗岚这幅游刃有余的样子，把那句“我是担心你会被老板找麻烦”给吞了回去。
他看着宗岚清洗工具，擦拭台面，娴熟地做着收尾工作，忍不住好奇，“你......还真是这里的副主厨吧？你这看起来不像是和副店长一样随口瞎掰扯的称号......”
宗岚闻言，停下动作想了想，“这个头衔......是麦青青给我安排的，你说这算瞎掰扯吗？”
蒙川被这回答弄得一头雾水，他顺着话又问下去，“安排？麦青青安排你？”
“是吧？”宗岚回答的不太确定。
蒙川沉默了两秒，继续猜测，“难道这里的老板是老麦？”
“不是”，宗岚忽然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非要说老板的话......应该是我吧？”
他看着宗岚那一脸比自己更疑惑的表情，彻底无语了。这店里的职位关系，简直比他那培根金针菇蛋挞的配方还要混乱和随性。
蒙川看着宗岚，语气带着点无奈，“你能用肯定句回答问题吗？”
宗岚坦诚笑道，“可我们......确实没想过这些啊。”
“所以，”蒙川试图捋清两人的头绪，“这店，归根结底是你的？”
宗岚拿出了法学生的严谨，“如果从法律文件上看，面包店的租赁合同，食品经营许可证等各种证件以及负责人写的都是我。所以名义上，我确实是老板。”他顿了顿，又补充，“但实际上，这店是麦青青在经营和管理，日常收入支出也不归我管......我主要就是有个免费使用后厨房的权利......”
蒙川听得更加一愣一愣，这闻所未闻的经营模式，“行了，太乱了，反正你就是老板，我知道了。”
宗岚无所谓地耸耸肩，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转而问，“不早了......你着急回去吗？我送你？”
蒙川看了眼外面，虽然限量福袋的活动结束了，但“面包三件八折”的牌子又立了起来，店里顾客只增不减，麦青青和依恩忙得头顶冒烟。他摇了摇头，“是该回去了，送就不用了。”
宗岚也没强求，点点头，“行。不过从这里回去的路你也该记住了吧，小路痴。”
蒙川被他这三个字噎了一下，但没反驳，因为反驳不了。
又过一会儿，宗岚把烤完的蛋糕打包好递给了蒙川，又目送着蒙川上了出租车。
不过蒙川倒是没准备回家。因为他提前在网上查了适合捡贝壳的海滩攻略，意外的发现上次宗岚带他去过的野滩，竟然还是一片小众捡贝壳圣地。听说是在刚退潮后，很容易捡到一些好看又特别的贝壳。
蒙川打车到了沙滩入口。因为这次是白天来，和上次夜晚来周围一片黑且只有海浪声的感觉截然不同。阳光下的海水泛着粼粼波光，沙滩上三三两两有些看起来像是本地居民的孩子们在嬉戏追逐打闹。
蒙川顶着海风走到海边。他肩上背着包，手里提着蛋糕盒，不方便地蹲下身，照着手机上搜来的教程，学着样在沙滩上翻找着。
由于他实在没什么挖贝壳的经验，加上手法笨拙和行动不便，半天过后，也只是挖到了几个被海浪打磨得边缘破损且毫无特色的破烂壳子。
就这样直到头发、衣服、身上包括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沙粒，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轻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那些小朋友起了歪心思......他们的桶里看样子是盆满钵满，干脆厚着脸皮去讨两个算了。
就在蒙川在脑中模拟实操乞讨计划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映入了他的眼。
那人穿着浅米色的及膝连衣裙，赤着脚站在沙滩上，海风将她的长发和柔软的裙摆吹向同一个方向，勾出她纤细的身形......如此漂亮的背影，看着却有一丝寂寥。
被盯久了，眼前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干脆直接转过了身。两人的视线隔着一段距离在空中相遇。
这好像是......经常在蓝地吧台坐着的，他们叫她阿涧的那个女生？
不过对视的瞬间阿涧似乎是拧着眉头的，所以蒙川立马有些尴尬地偏过头，假装继续研究远处的人和景。
蒙川的余光还是看到阿涧走了过来。
阿涧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自然地和他搭话，“好巧啊，在挖宝贝？”
蒙川拍了拍手上的沙，视线回到沙地，“嗯，好巧。”
阿涧看他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反而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他笑笑，伸手轻轻拍掉他肩头沾上的沙粒，“你认得我吧？别那么冷淡嘛？”
蒙川被她这个突如其来又略显亲密的动作弄得身体一僵。
他本来就对宗岚存着的点不单纯心思。现在又和这个可能与宗岚关系匪浅的阿涧有如此这种亲密举动......如果阿涧真是宗岚的女朋友，那他现在的行为算什么？一边觊觎着人家的男朋友，一边还和正主搞不清楚。
这简直是快要爬上了邪恶之癫，成为小三之王，小五中的战斗机，小六中的扛把子！
思来想去，蒙川觉得眼下很有必要问清楚宗岚和阿涧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涧看着蒙川一副内心正在经历激烈道德审判的样子，再一次主动开口，她的语气带着点戏谑，“你放心，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她看着蒙川瞬间抬头，表情从不自在变为了疑惑。阿涧继续慢悠悠地补充，“你一看就是那种认真负责的好男人，而我嘛......”她耸耸肩，露出坏笑，“我只喜欢坏男人。”
蒙川脑子里第一反应，宗岚是坏男人？纵使他没和宗岚建立过亲密关系，就凭他对宗岚的了解，他也绝不认为“坏”这个字能和宗岚扯上关系。他脱口而出，“宗岚他......”
阿涧反应很快，明白蒙川是彻底误会了，她赶紧摆了摆手，“你想什么呢？我和岚没什么，我说的是我前男友。”
“哦......”蒙川不自觉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
“再说了，岚......也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这话说完阿涧意味深长地把蒙川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阿涧的眼神和话语暗示性十足，只是蒙川根本没空去读出其中的深意。他看着眼前的阿涧，只觉得莫名她比刚才更加顺眼和漂亮了几分。
“你很漂亮，性格也好，很多人会喜欢你的。”
阿涧被蒙川直白的夸奖逗得大笑起来，笑声混着海风更加爽朗，“被你这样的大帅哥夸奖，我真是荣幸啊，拜你所赐！我今天的坏心情全都没了。”
坏情绪好情绪都容易影响人。蒙川看着阿涧的样子也不自觉脸上带起了些笑意，夕阳暖橘色余晖落在他侧脸上，衬得明亮又温暖。
阿涧看着夕阳下的如此岁月静好的帅脸，忍不住小声感慨了一句，“怪不得岚喜欢你......”
海风有点大，蒙川没听清，“什么？”
阿涧转移了话题，指着他刚刚挖的一堆破贝壳上，“送人？”
心里最大的疑虑消除了，蒙川便坦然道，“是。”
阿涧露出一脸八卦的笑。毕竟海灯节送贝壳的习俗在本地人是里心照不宣的。这是情侣之间或者互相有意准备表白的人之间的一种含蓄又浪漫的表达方式。
但是......就刚刚蒙川猜测她和宗岚的关系样子来看，难道这贝壳他不是准备送宗岚的？真可怜......没想到宗岚也有今天......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沙地，替宗岚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她也不打算追问。
“你看那边那些小崽子们，”她示意蒙川看远处那群精力旺盛的孩子，“就你面前这一块，漂亮的贝壳早就被他们翻来覆去扒拉过无数遍了，你是淘不到好东西的。”
她说着就站起身，又朝蒙川伸出手，“跟我来。”
蒙川看着她伸出的手，还是选择自己起身。
阿涧也不尴尬，只一把拽过蒙川的手腕，拉着他就往靠近礁石群的偏僻区域走。蒙川试图挣脱，却发现阿涧的手劲意外的很大。
“这边平时没什么人来，潮水带过来的东西也容易卡在石头缝里。”阿涧一边解释，一边带着蒙川在几块大礁石后面兜兜转转，最后选了一片比主沙滩更湿润细软的沙地。
她拉着蒙川蹲下身，开始教他技巧，“别光在面上翻，潮水刚退不久，好多的贝壳都被沙子半埋着......”她亲身示范着，手指轻轻探入沙子里，“你得去感受......有时候好东西就藏在下面一点点，用力过猛反而会弄碎或者把它推更深。”
在阿涧的指点下，蒙川还真是摸到了一点门道。最终在费劲千辛万苦之后，挖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贝壳。
手上形状完整的鲍鱼壳在余晖下折射出虹彩蓝光，蒙川难以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魅丽。他轻柔地拂去表面残留的细沙，很是满意。
阿涧见蒙川停下动作，也凑近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语气带着赞许，“不错嘛，这个品相很难得了，”她接着问，“准备加工吗？”
蒙川拿出一个袋子收纳鲍鱼壳，“嗯，我网上搜了，附近有一家叫玻璃屋的小工坊，评价似乎还不错。”
“你说信子街上的玻璃屋？”阿涧自顾自地说起来，“那家确实还不赖吧，”她顿了顿，看向蒙川，语气飘忽不定地确认，“你......确定要去这家吗？”
蒙川抬头看向阿涧，“你还有更好的推荐？”
阿涧耸耸肩，“那倒没有。”
“那就这家了，”蒙川低下头，开始研究手机里的线路图。
阿涧瞟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带你去吧，步行过去很近，拐两个弯就到。”
“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阿涧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也看到了啊，我本来就是来海边发呆的，走吧。”
说完，她也不等蒙川再客气，直接又伸手拽着他的胳膊，像刚刚一样，拖拽着他离开了沙滩。
